原有的好心情轉換成了部分困惑同時踏入室內觀望,而後當眼角瞄見空白紙張與研磨好沒多久便被擱置的筆墨時,唇角禁不住勾泛起隱含一絲興味笑意,主動坐上座布團之餘拿起紙筆從中印落下簡短一行娟秀工整字跡後起身轉走至矮櫃前方打開櫃門將書寫好的紙張放入裡頭,接續取出置於內部的小包仙貝便離開人房裡。
之間邁出的步伐似有點漫無目的朝前行走,邊從袋內取出一片仙貝緩慢嚼著思量起再來要做什麼好之時,眼角餘光湊巧撇見經從一隅草叢邊側露出的小塊白底布料,這不禁令自身心底浮現出細微納悶,畢竟目前位置雖稱不算上人來人往可到了夜晚便沒什麼人會來此走動。
--那麼目前瞧見的物品是白天那時有人不慎遺落嗎?
逐一上升的部份困惑促使自身叼咬著半塊仙貝離開緣廊朝前走去一探究竟,本以為頂多將遺失物撿回去找主人領回,只是當眼神觸及位於草叢裡頭的身影之時,不由得略感訝異與一絲好奇將嘴邊仙貝暫且取下的揶揄開口。
「……啊啊…,小可愛怎會獨自一人躲藏在這呢?夜晚的本丸或許挺危險唷,難道不會怕?」
從背後突然傳來了聲音,帶著驚訝的表情轉過頭,認知到那是認識的人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是你啊。」にっかり青江,雖說平常沒有跟他有太過多的交集,但是因為有一起組隊出陣的經驗,所以還算是認識。知道是比較熟悉的人之後神經瞬間安心下來,然後就把頭上的披布拉得更低,把表情藏得更深。
「有什麼事嗎?」
「……唉呀…」
凝視著人將披布更為下拉的舉止若是換作以往或許還覺得平常,畢竟眼前的山姥切国廣在之前因組隊出陣關係而接觸過幾次,人的個性雖然較偏孤僻不過目前的舉止反應倒與平時有點不大一樣,外加方才因人轉頭而意外撞見的面容表情倒是讓自身心底有了數分確信。
--前不久隱約聽見的吵架聲大概就是眼前這人與陸奧守吉行的吧。
思及此,索性走至人旁側彎蹲下身後,繼續咬著手裡半塊仙貝同時從紙袋內取出另外一塊新的遞到人面前微笑示意收下。
「怎頂著一付快哭的表情呢?喏,在心情差的時候咬點食物洩憤一下可是滿有效的哦?」
看到被遞到自己面前的仙貝,首先是再次的吃驚,沒想到他會看出來自己的情緒——是有點太過明顯了嗎?
但是並不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而是實際上自己真的沒有那個心情進食,也沒有那個胃口可以讓食物裝填進去。想要好好拒絕他的好意,說出口的,卻是像自我厭惡一樣的拒絕。
「不用理我,像我這種仿製品,最好就永遠被煩惱淹沒算了。」腦袋中再次想起了剛剛的事,情緒就更加低落
「這嘛……我只能說…有時呢,太過惱人的事就暫時別再多想了?」
對於人的口氣言語倒是不怎麼放心上的反手將仙貝塞入了人手中,隨後站起身來稍微拍了拍沾上衣物的部份葉片,正當對方誤以為自己打算就此離去之時,突然伸出手來握住人一側臂膀將人拉起的半拖著人朝往廚房方向走去笑笑自語。
「若沒記錯,廚房那裡似乎藏了幾瓶好酒呢……」
「唔!?」本來還以為他會就這樣直接離開,沒想到會被他抓住,然後半拖半拉的把自己拉進廚房,然後他就開始翻找他所說的酒水。
這下子就是要自己當共犯的意思吧。
看著他從櫃子裡面拿出兩瓶清酒,然後再次走過來把自己拉著走,走到他的房間去。深知道逃不了,於是也只有乖乖的進去,然後找一個角落蹲下去。
當人取出兩瓶清酒沒多久自己也跟著找出兩瓶被藏在底櫃深處看似不錯的大吟釀,平時在廚房偷找酒的時候都沒像今天如此幸運,而這也讓自己心情頗佳的將兩瓶大吟釀兩瓶清酒與對方外加兩只酒碟一起帶回房裡。
反手將障子關掩帶上同時查覺人居然不坐在桌前反而挑了個最不顯眼的房間角落蹲著,這不由得令自己忍笑之餘把手裡東西全數擺至桌上,隨後過去半蹲下身面朝對方且帶點好奇與刻意探出手將掩蓋於頭頂的布單掀拉下,接續以食指反挑勾起人下顎讓他面望自己的揶揄笑道。
「啊啊……原來你這麼討厭我到連臉都不想看的只想躲在這裡啊,小可愛?」
下巴突然遭到抬起,再加上那明顯帶有挑逗意味的話語,瞬間睜大的眼睛,不知道應給給予什麼反應。過了一會,才帶著臉上的紅暈,伸手去揮開他。
「反正你也是吧,覺得我是一個仿冒品所以就憐憫我而已吧。」抱著自己的雙腿,同時也把臉埋進去。「......不用理我,我這樣一個仿冒品也只會讓你覺得噁心而已。」
「可別將每個人都當成假想敵啊,不過呢……假若如你所言真是個仿冒品,那我可沒見過如此可愛的仿冒品?何況你那自信心如此低弱可真是不太好呢。」
凝視眼前所見的低落反應不由得略忍笑意選擇再度挑勾起對方下顎,半強制要人直視自己別再轉挪開視線的輕笑回道。
末後鬆放捏握人顎緣的指尖改淺拍人頭頂數下便轉撈人臂肘將其拉起一同走回桌邊落坐,主動將兩只酒碟於人面前淺晃了下後置放面前斟入少許酒液,接續取拿其中一只酒碟淺飲笑問。
「想抱怨一下嗎?不久前無意間聽到的模糊吵架聲是你和陸奧守的對吧?」
下顎再次被挑起來,本來想要反抗,但是當頭頂傳來遭到輕拍的觸感之後,瞬間就不懂要如何反應。這還是第一次,從兄弟跟陸奧守意外的人得到安慰什麼的。
也許是想起兄弟的緣故,對眼前這個人稍微放下了一點防備,只是默默的輕輕接過酒碟。
「......你都,聽到了嗎。」小口地啜飲著碟子中的液體,反問著。
「這個啊……或許只聽到一點而已?」
將手中酒碟放下之餘,以單手半支額側另一手則再次伸入紙袋裡拿取另一片仙貝咬著的凝視對方反應,至於那張已卸下些許防備但看起來仍舊不怎麼好的面容禁不住讓自身暗自略觀察起,雖然他人私事別干涉太多尤佳,可眼前對方挺像可愛小動物呢……還真令人有點捨不得放置?
把手上的液體灌進胃袋裡面後,也許是因為酒精發揮作用,感覺比剛剛放鬆了許多。看著杯中自己的倒影,金發碧眼,不少人都會驚嘆自己的長相美麗,就連那個人也不例外。只是這個外貌並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只是一張照著山姥切製造的面貌。
「......我也應該差不多到了被厭倦的時候了吧。」仿冒品總有一天會被厭倦,就連他喜愛的這個外表也是仿冒的話,那麼他會對自己失去興趣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剛剛看到的畫面,咬了一下唇後繼續將手中的酒水灌進嘴裡。
啊啊,反正他一定是厭倦了吧,因為自己是一個仿製品。
「嗯……會是這樣的嗎?」
半揚笑意的邊拿起酒瓶幫對方拿持的酒碟斟滿酒液,只是呢喃而出的輕語倒不知是講給自己思考亦或給人聽見,畢竟自身可清楚記得當初手癢想拉開對方長期遮掩的披布那日,伴陪人身旁的陸奧守眼神可說是兇惡到極度想把自己剁成無數罐肉醬後扔掉的感覺,雖說那種滿到溢出的佔有欲感對自己來講倒挺有趣,活脫脫就是個超好拿捏於手裡把玩的弱處啊。
「我倒覺得他應該捨不得放你這個小可愛到處亂跑才是?」
「反正我這種仿冒品,也習慣被厭倦了。」半放棄的說著,這時手中的酒碟再次被倒滿,於是再次默默的讓液體從嘴巴流到胃袋裡面。
這個動作持續了好幾次,這已經是第幾杯了呢?之前灌進的酒精開始發揮作用,思考開始變得遲緩,同時也讓身體開始燥熱。
變得遲鈍的腦袋並沒有思考太多,只是默默的把披布解開拋在一旁人讓身體散熱,再放下酒碟往前推一推,示意還需要酒水。
「唉呀唉呀,現在就放棄感覺太早了哦?」瞧審眼前這人模樣狀況來推論的話,興許這之間產生了部分誤解才會吵架吧。
邊嚼著剩存仙貝凝視酒碟被推來的示意舉止數秒後,笑意些略泛深的直接將酒瓶後收不打算替人斟酒,反之拿著剩存三分之一的酒液刻意在人面前輕晃數下玩味開口。
「如果還想要的話……得跟人說些什麼呢?」
聽到他的說話之後數秒才反應過來,酒精已經讓腦袋停擺,失去思考能力之後的身體開始依靠本能來活動。
眼睛瞪著他手上的酒瓶看,身體開始慢慢的往前移動,然後整個人爬到他身上,伸手想要去拿酒瓶,可惜他就在這個時候將酒瓶舉高,讓自己怎樣也夠不到。
就像是放棄一般趴在他的胸口,也許是因為一直都被陸奧守抱著睡的關係,從青江身上傳來的體溫讓人有點安心。於是稍微將視線往上移,開口說出了請求。
「我還、想要。」看著他的表情,難道這樣還不夠嗎?「求你......」
原只是想惡作劇逗弄來察看反應一下,卻未料人居然會選擇整個爬趴上來還露出可憐兮兮模樣,同時意識到人酒量居然這麼差的事實禁不住令自己用單手淺抹顏面試圖把一秒興起的小小邪念一併抹除。
「……不行,你喝夠多了。」
跟隨心底難得浮升而上的一絲罪惡感果斷選擇暫且撫拍人頭頂,順手將酒瓶擺置人暫且勾拿不到的地方之後,半摟環人腰際挪好位置帶人站起的準備先鋪床安放。
一切過程本順利到以為對方會因喝醉關係乖巧到睡著為止而暫時卸下注意,只可惜懷裡接續突如其來的用力掙扎舉止則完全打破自己所想的安然美好。
那不安分的掙動反應頓時令兩人重心不穩朝後方一傾,自己理所當然朝旁側迅速伸手打算尋找能支撐的位置來穩住兩人身軀,可接踵而來的卻是不小心壓到仍存半數酒液的酒碟導致狼狽滑跌,匆忙之間連忙用雙手將對方摟護懷中,自身後腦杓則是不小心擦撞到桌緣而痛得不由自主微捲縮起,也因撞擊關係更讓安穩待在桌面上的整瓶大吟釀傾倒於兩人身上。
「嘶-…!」
先是一陣衝擊,再來就是被什麼液體淋滿身的觸感。睜眼看了看被壓在自己身下的人,挺起了身體,成了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
呆呆地看著身上濕了一大片,衣服黏著身體的感覺並不好受,於是沒有想太多,就直接把外套的拉鍊拉下,整件脫掉。只是這才發現裏面的襯衫也濕掉,於是抓起衣服,想連這一件也脫掉。
待痛楚好不容易緩和了些,經從身上傳來的溼冷感觸卻又成了另一問題,半撫著仍舊隱隱作痛的後腦勺本想對些顯呆然的對方開口講點什麼,只不過當瞧見對方突如其來的脫解上衣舉止則讓自己略睜大雙眸些顯錯愕,連忙動手幫人反拉攏好襯衫,如果這麼任由對方脫下去的話難保人到時不全身脫光才怪。
「欸……山姥切君,你先坐著別動……別亂動哦?」
目前狀況萬不一被陸奧守或石切丸撞見的話……,設想到後果之餘不由得令自身背脊泛涼更感到頭皮微微發麻,這也禁不住加快起身走至壁櫥前方『唰--』的迅速拉開紙門,從中取出數條毛巾才走回人面前蹲下的將其中一條毛巾塞放對方手中觀察反應。
「有辦法自己擦乾身體嗎?」
從對方手中接過毛巾,看了好一會後將它放到頭上,感覺就像剛剛被脫下來的那件披布一樣,令人感到安心。
抬頭看著眼前的人,他身上也因為剛剛打翻的液體而濕一片,那感覺想必很噁心吧。
那樣的話,就只好幫他脫掉了。
二話不說就站起來,伸手就抓住他那外套的拉鍊,順手拉下之後打開他的襟前,想要就這樣將其扯下。
「……」
凝視著剛接過毛巾就將其擺掛上頭頂舉止的對方,這忍不住令自身唇角淺抽了下,若再與人解釋的話可能還會耗掉大半時間,自身索性暫先拿起另一條乾淨毛巾迅速幫人擦式起身上的大片水漬,只是在擦沒幾下就被人的突然主動驚得有點錯愕,連忙用單手捉握已呈大敞的上衣邊把人轉挪個方位,以不甚靈活的動作繼續幫人擦乾好準備丟上床鋪安置。
「……啊啊…別這麼急著脫我衣服好來瀏覽美麗光景呀?」
被拒絕了為他更衣這回事,於是露岀了不滿的表情,乖乖地站著讓他拭擦水漬。擦完後看他拉起自己的手,被他帶到麼床墊的旁邊,這是要睡覺了嗎?不過酒精也開始讓自己覺得睏,所以也好吧。
在被他放下的時候抓住他的衣服,借力將他拉下來讓他趴在自己身上。
「陪我睡……」
當擦拭完最後一處水漬後不由得暗鬆口氣,本認為對方會乖巧到最後而直接帶去尚未被波及到的乾淨範圍熟練搬出床墊與被褥鋪好,可在讓人躺床兼幫蓋好薄被準備起身收拾殘局之時,突然間的一股向下拉扯力道讓自己變得重心不穩反跌趴至對方身上,隨即竄入耳裡要求與馬上睡著的直接反應皆令自身感到再次錯愕和頭疼。
隱帶部分無奈動手打算拉開正環摟自己的臂肘好起身那刻,卻發現對方捉抱著自己的力道比想像中還要來得大,無論如何掙扎想起身就是莫名難以掙脫,最後獲得的結論不禁令原先含掛笑意面容頓時黑了大半,內心更顯百感交集。
……這其實是開玩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