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是Ruri打來的電話，立刻匆匆離開桌次，等確定到了店內無人的地方才按下接聽鍵。
「喂？瑠ちゃん？」刻意壓低音量說話。「怎麼了？」

『...』原本平靜的表情漸漸糾結了起來，用手背遮住雙眼。
『Aka...』

聽出對方聲音中帶著些許壓抑的哭腔，內心馬上就陷入慌亂。
「瑠ちゃん，發生什麼事情了？」

『……』
『你在哪？』貓蹭到瑠璃身邊發出細小的叫聲，瑠璃伸手摸了摸他。

「我在金星……」
老實回答對方的問題，收起內心的慌張，語氣正經又帶點懇求的再問一次：「瑠ちゃん，告訴我，怎麼了？」

『那個嘛… 就是…老樣子啊～』輕輕笑了出來，大腿的褲子上卻默默滴上幾滴水滴。
電話裡傳來吸鼻子的聲音。

聽見電話裡頭傳來吸鼻子的聲音立刻倒抽一口氣，腦中瞬間浮現對方帶笑卻哭泣的表情。Aka緊握著手機，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瑠ちゃん，你在哪裡？在家？」
「我馬上過去，不要亂動也不要亂來，好嗎？」

『……好… 你快點過來…』像是命令又像是撒嬌，瑠璃縮在沙發裡，無助的向Aka求救。

「瑠ちゃん，等我。」語氣認真地說完後就結束通話。面對牆壁大吐氣，抬手抹了抹臉，彷彿要抹去方才的正經。
現在自己還在金星，不能露出這種表情。

（……總之趕快離開吧，等等還要通知あおい今天不回去了。）
整理完心情，便轉身快速回到桌次。

×××××××

從金星搭車趕到Ruri居住的社區，站在大門口按下對方家的門鈴。幾番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慌亂，雖然效果不是很好。

門鈴對講機的螢幕亮起，瑠璃確認了來者後便掛上對講機。過沒多久，社區的玻璃大門從內側被開啟。迎接著Aka的是瑠璃疲憊的笑容跟紅紅的雙眼。

沒有任何寒暄，瑠璃帶著Aka走過大廳，進了電梯，在自己住的樓層停了下來。沉默了一大段，終於回到自己住的公寓。讓來過很多次的Aka跟在自己身後進門，也沒有任何招呼，甚至沒轉身關上家門，就這樣垂著頭站著。

先關上門再轉身看著Ruri垂頭喪氣的背影，Aka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下巴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剛剛在樓下一見到眼睛紅紅、明顯哭過的Ruri，Aka就想這麼做了。
「過去沙發那邊坐著聊聊？嗯？」
詢問的聲音不自覺放輕、放柔，像是在安撫眼前的這個人。

「嗯...」細聲回答。用手背擦拭了臉頰，垂下手時手背是濕的。
走向多人沙發，在邊邊的位子坐了下來。

相當自然地緊挨著Ruri而坐，伸手摟住對方肩膀拉進自己懷裡。另一手輕輕拍著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瑠ちゃん怎麼哭了？跟我說說看，好不好？」

「才沒有哭...！」被瀏海遮著的半張臉，微微皺起眉頭說著很爛的謊言。
很習以為常的縮進Aka的懷裡，讓對方溫暖的擁抱給予自己些許安慰。

「好、好……瑠ちゃん沒有哭。」
順著Ruri的話安撫他，將縮進自己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了些，依然有節奏地溫柔拍著對方的背。
「那麼，是什麼事情讓瑠ちゃん打電話給我？」

「......」
「...一樣的事啦。還能是什麼事...。反正那個男人....」才講到那個男人，眼淚就開始撲簌簌的落下。
「嗚...嗚...媽的...！」啜泣起來，一邊惱怒自己的軟弱。

原本抱著Ruri肩膀的手移到對方下巴，緩慢地抬起他的臉，過程中沒有得到任何反抗。
Aka摸上Ruri滿是淚痕的臉頰，大拇指輕輕抹掉眼角的淚水，不嫌麻煩地反覆拭去一直凝聚起來的淚液。
「還以為……」你又失戀了。
起了個頭察覺不對，趕緊把後半句話吞回腹裡。壓下自己所有情緒，重新開口。
「……瑠ちゃん很喜歡那男人？」

「...算是..滿喜歡的...」吸了吸鼻子，「至少比上次那個好...」
雖是這麼說，但其實都沒好到哪去。不是來住個幾週觀光旅遊順便講點情話上上床就回國，要不就是在夜店認識以為遇到真愛結果一樣是上上床膩了就被甩，諸如此類的關係。

「唉……」
不想對於Ruri的擇偶方式多說什麼，只是依舊忍不住嘆氣。
認識十年了，從對方的第一任男友看到最新一任，深深感覺到懷裡的人實在沒有看人的眼光。
太過寂寞所以想找人陪，沒有去多觀察到底合不合適，結果每次幾乎都是慘痛的結束。
而自己，也每次擔任安撫他的角色。
「嗯……你們不是結束一段時間了嗎？」

「那個...」指向安靜躺在桌上的電影院票根，「我以為他的東西我都丟了...結果發現這個。然後就想起...」咬住下唇。
「...然後就發現原來我根本...」根本沒忘記、根本沒放下。這些話不是第一次講了。只是始終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總是在這樣的循環裡。
「Aka...」強忍眼眶裡的淚水，直視著Aka，「我是不是不值得被愛？」

「別這麼說你自己也別這麼想，瑠ちゃん。」
一手環著Ruri的腰，一手執起對方的手，穿過指縫緊緊扣住。Aka的額頭小力靠上Ruri的，明亮的黑色眼眸看著對方，距離近得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緩緩噴出的鼻息。
「你還有我。嗯？」

「那…」
「說你愛我。」依舊直視對方。

「我愛你。」
也直視Ruri的眼睛，沒有絲毫猶豫、語氣真誠地回答對方。

忍住的眼淚又掉了出來，瑠璃閉上雙眼。
「再說一次。」

稍微收緊環腰的手，讓兩人身體更加貼近。頭顱後退一點點，看著又落淚的Ruri。
「……瑠璃。」
沉默片刻Aka才開口，依然是那慎重而認真的語氣，連稱呼也改了。
「我愛你。」

「再說一次…」自己主動湊近那稍稍遠離的臉孔，兩人的唇只在咫尺間，好像在考驗人耐性般的重複著要求。

「……」深呼吸。
對方現在只是在尋求慰藉，這點Aka比誰都還清楚。
輕輕在那湊過來的柔軟嘴唇落下一吻，努力克制自己別衝動。
「我愛你。」拉開距離說出Ruri想聽的話語，然後再吻上去。

「嗚...」吻著那熟悉的唇，淚水不斷添到對方臉上。不知從何時開始，每次失戀都是讓這個人來安慰。
「Aka...」
「我不要再這樣了...」淚水跟吻跟話語交雜在一起，「不想再相信男人了...」

帶有鹹味的吻未曾停歇，Aka完全不介意臉頰沾上對方的淚。Ruri一直將纖瘦的身子向前傾，不知不覺之間，Aka被他推倒，兩人就這樣疊著躺在沙發上。
當Ruri的唇稍微離開，Aka舉起與他十指相扣的那隻手，放到嘴邊親吻對方手指。
「……你可以相信我。」他說。

「……」趴在Aka的胸膛上，望著對方認真的眼神。
瑠璃眨了眨眼，睫毛上還沾著淚珠，但淚水似乎沒再增加了。
「…呵呵…」笑瞇了眼，抱緊Aka在對方胸口上輕聲呢喃，「Aka…留下來陪我…」

「嗯，好。」
手指慢慢梳著Ruri的頭髮，回以一個溫柔的微笑。似乎不意外對方提出的要求，也沒有打算拒絕。
「都聽你的。」

靜靜的抱著Aka好一會兒，輕輕蹭了蹭。隨後揚起臉問「這什麼味道？」
低頭抓起領子更仔細的嗅了嗅。感覺像是香水又像是酒精什麼的。總之不是Aka平常的氣味。

「嗯？什麼什麼味道……」
呆愣看著抓起自己衣領聞的Ruri，也跟著嗅嗅領子，然後微微皺起眉頭。
「大概是因為我剛剛人在金星吧……衣服沾上味道了。」

「……先去洗澡吧。我拿衣服給你。」直起身子抹抹臉，也伸手抹了Aka的臉頰，雖然淚痕早已乾了。

「好。」
跟著坐起身子，又抱了Ruri幾秒才讓對方從自己身上下來。

走進臥室裡的更衣間，拿了Aka之前過夜時留下的衣服，回到客廳將衣物交給對方。
「我先去床上躺一下。」邊說邊把桌上的電影院票根拾起，盯著看了許久後揉爛扔進垃圾桶。

接過自己的衣服，起身走去浴室洗掉身上多餘的味道，順便在洗手台清洗早早卸下的變色片。洗完也換好衣服後，邊用毛巾擦頭髮邊走進Ruri的臥室，坐在床邊伸手摸摸已經躺好的Ruri的鬢髮。
「你的房客今天不回來？」
印象中有在金星看見多內特的身影，但現在還沒看見人。

「他去男公關店的時候好像都會在外面過夜的樣子…」側躺著身子的瑠璃享受被Aka撫摸的安心感，將一隻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看著Aka。
「幫你吹頭髮？」

「噢……」
輕柔地搔了搔Ruri的臉頰，有種自己正在摸一隻貓的感覺。
「好啊，麻煩瑠ちゃん了。」

得到回應後用手撐起身體跳下床，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走回Aka面前。瑠璃先放下吹風機，伸手用對方頭頂的毛巾再仔細擦拭了那栗紅色的頭髮。
「不過上次有帶你表弟回來。」突然開口，「嚇了我一大跳～」笑著說。
「今天不會回來，我剛傳訊息問他了。」

本來正低頭享受Ruri幫自己擦頭髮的感覺，聽見對方話語突然抬起臉。雖然已經知道那件事了，不過還是無法置信。
「……聽你說過。」抬手抱住面前的人，臉頰貼著對方腹部，聲音有些悶悶的。「他們感情那麼好啊……」

揭下毛巾摸了摸還帶著水份的頭髮，垂著視線看著眼前的人。
「嗯…真令人羨慕…」
沉默片刻後拿起吹風機，插上插頭在自己手掌試了溫度，便開始幫Aka吹頭髮。

Aka有注意到Ruri的沉默，但沒有馬上給予反應，垂頭看著地板任由對方邊吹邊撥弄自己的頭髮。
等到頭髮全乾了，而Ruri也將吹風機收好走回來，一直不說話的Aka才抓住對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讓人穩穩地跌進懷裡。
「為什麼羨慕？」他抱著Ruri，輕聲地在對方耳邊問。

「咦？」突然被抱住小小嚇了一跳，但似乎也不是很意外。
「…說的也是～為什麼羨慕呢～」回抱Aka，縮在對方懷裡。

「瑠ちゃん不要裝傻。」
戳戳Ruri的臉頰，然後調整一下兩人的姿勢，讓對方可以比較舒適地窩著。

「……」
「…因為感情很好啊。但仔細想想我跟你感情也滿好的～」蹭著對方的肩頸，雙手環在對方腰上。

「那當然，我們都認識幾年了……」偏頭輕蹭靠著自己肩膀的頭顱，抬手揉亂對方的頭髮。
「有沒有十年？嗯？」

「十年？…好像有欸…」抬起頭看著Aka，一手放在對方肩上，一手撥了撥自己的瀏海。
「Gosh…我好老！」再沒多久就要步入30，深深感到歲月不饒人的可怕，同年紀的朋友有的成家有的立業，而自己卻連個伴都沒有。
「……」

「我才小你兩歲，瑠ちゃん。」
忍不住捏了捏Ruri的鼻子，然後順勢摸對方的臉頰幾把，刻意一臉認真地瞅著他。
「嗯——瑠ちゃん的皮膚保養得很好，說是大學生應該也不會被懷疑，沒問題的。」

「呵～」也許是因為相處了很久很久，眼前這個人總是能令自己開心。
「真好啊…小我兩歲～」伸手揉亂對方的頭髮。
「要是…」(大我兩歲的話…)凝視著Aka心想。

「要是什麼？」
摟著Ruri纖細的腰，臉湊過去讓兩人額靠額，四目相對。
「瑠ちゃん不要把話說一半嘛——」用有些撒嬌的語氣說著。

「…」
「要是…」凝視著Aka，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實話。
在片刻猶豫間，身體卻比腦袋先有了動作。瑠璃吻了Aka，輕柔又緩慢的。

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讓Ruri吻著自己，回神之後趁機咬一下對方的嘴唇，拉開彼此的距離。
「用吻來逃避回答是犯規喔……瑠ちゃん。」
雖是這麼說，但已經一手摟緊Ruri的腰、一手托著對方的後腦勺，重新吻上去。

「嗚…！」
像是某種儀式般，每次失戀後總是向Aka索求著吻與肉體的交纏，彷彿唯有那麼做才能重置自己破碎的心、重新被淨化一樣。
「身為學長，我有權力犯規…」邊吻邊說著謬論。

「那麼，身為學弟……」
在一陣可說是互相掠奪的親吻後，Aka邊吻邊將懷中的人放倒在床鋪上，自己則是側躺於旁，手還沒離開Ruri的腰際。
撥開Ruri垂落眼前的黑色髮絲，他直直盯著對方的臉，笑得十分溫柔。
「……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學長。」

「我想要……你的命～」滾進Aka的懷裡，用手比成槍的樣子抵在Aka脖子上，開玩笑的說著。
說完後自己笑了出來，翻身背對Aka。

「……」
被Ruri一連串的行為弄得一愣一愣，而後看著他的背影沉默片刻。伸手環住Ruri的腰，嘴巴貼近他的耳朵。
「好啊，」Aka壓低聲音地說著，「瑠ちゃん想要的話，就拿去吧。」

不知為何耳朵瞬間紅了。
「去死啦！////明天還要上班，我要睡了！」

「明明是瑠ちゃん說想要的……」
故作可憐無辜的模樣，抱緊Ruri蹭啊蹭。
「晚安，瑠ちゃん。」笑著親了對方的後頸。

「晚安，Aka…////」安心的窩在對方懷抱中。或許是稍早哭太多有些累了，瑠璃很快就睡著，肩膀規律的起伏著。

拉過棉被蓋住兩人，Aka凝視著Ruri的後腦勺，手指輕輕滑過對方的臉頰，然後停留於方才吻過多次的那雙唇上。
他還記得那柔軟的觸感，記得很多對方相關的事情。他們能夠如此親密，可是就只有這樣而已，沒有更多了。
按了按Ruri的嘴唇，看看有沒有反應，藉此確認對方是否真的睡著。

「……」
收緊抱著Ruri的手臂，讓兩人貼得更密合。Aka緩緩閉上眼睛，臉靠著對方的背。
「……我愛你。」
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 END ×××××××

馮中!!wwwwwwww

安安唷我坐等拉燈畫面後續發展(ㄍ

齁齁～那邊那個家長敢寫的話我就敢接 (嗆

樓上你激將什麼啦www

欸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