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男子一前腳踩在空內框上，使勁將白布用釘槍固定於畫內框背面上，他旋轉著角度、重複直到四邊與四角收邊摺疊好像早晨士兵的床般工整，中間的動作沒有一絲猶豫跟遲疑，如同多年好友般掌握在手中。
這才闊氣的刷上一層稀釋的膠質水，讓畫布滲透、保質，一切切的程序就是這麼地理所當然，不知男子這一生到底實行過多少次了呢？

抱擁著上課用具她有些隨興地站在門旁看著男子做事前準備，自然連貫一氣呵成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在，想必迄今為止男子早已做過許許多多次相同的舉動。
她有想過男子會應該提早到，和她一樣趁著選修早上課程的人少，會提前到教室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時來享受這份寧靜，所以她並未在當下開口出聲打擾男子，而是等對方告一段落後才直接走進教室內。

她知道以男子對環境的敏銳程度應該在她來沒多久就有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只是也有發現自己暫時不想打擾所以才先保持著沉默吧。
「早安，卡納利亞先生。」
這次和先前在課後的美術畫室不同，雖然同樣都已算是對方的領域，不過課前與課後所代表的意義不一樣，較無那種擅闖私人空間的感覺。

將寬口刷浸在水中讓膠質擴散掉，免得最後筆刷毛風乾後會沾黏無法分開，男子才將面前動作告一個段落便立起畫布置於靠牆窗的位置讓之風乾。
「Bonjour (早上好)，珮兒菈女士。」雖然外面天空顏色永遠都是這麼深，但是這不影響男子的好心情與時間觀念，他語調雀躍的招呼聲像是哼歌。
一方面是開心對方赴約來上課了，另一方面是教室沒什麼閒雜人在，選課內容跟時段都剛剛好才得以如此。

眼睛瞄到了對方懷中的筆盒與素描本，大略猜到了大概是打算從基礎練起，但卻開始好奇對方想描繪的會是什麼呢？

男子心情愉悅的模樣令人聯想到歡聲歌唱的小鳥兒一樣可愛，若不是先前幾次互動中偶爾閃現的沉思，他幾乎讓人要相信他就像他所表現的一般是隻單純無害的小鳥兒。
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她輕笑，在對方身旁尋了處位子放妥筆盒和素描本後解釋說道：「今天想嘗試看看速寫，卡納利亞先生有什麼建議的嗎？」

覺得第一堂課選擇隨性的技法也是不錯，他笑著將額外的髮絲跟低馬尾往頸後一推，也拿出自己的筆盒坐下。
「要等畫布乾才能上底料，我們可以一起練習。」到底是巧合亦或是刻意拿捏這樣的時間點也無法判別，男子的確笑容天真，但是他也清楚女子知道自己不是表面上這麼單純。
跟面具不同的是，男子從未掩飾過什麼，哪一面都是真實的他。

與女子乾淨筆直的鉛筆不同，防潮紙中放著一些微彎的炭筆條以及灰色的軟橡皮，從長短不一的畫具可以看出有使用的痕跡。
「速寫的話就自由多了，不用去管特別管光影跟細節，除非妳覺得那格外重要或是美麗。」輕鬆的語氣解釋著技巧的差別以及畫材的選用，伸直自己的一手示範著粗略估算比例的方式隨後便笑著指著兩人對面的石膏像，因為速寫的時間過短且石像一直處於不便無法達到練習的效果，因此只好藉由幻術讓石像看似動了起來。

石膏像女子看著兩人，有點像是不好意思的別過了頭，一手勾著自己的另個上臂屈膝坐下來，使之肩頰骨與臀線呈現了漂亮的弧線，在古代大澡堂沐浴的那般的自然。
男子聳肩輕聲調皮說道：
「只用幻術比較好，要是不小心改了石像的動作沒有恢復原狀，搞不好會讓其他同學以為這裡鬧鬼呢。」

「呵呵呵，在這所學院嗎？」專注地聽著男子解說，卻在末了聽見男子打趣說笑後她忍不住揚唇，狡黠一笑。
而後效仿男子的動作跟著拿起鉛筆大致估量起比例後落筆，以線條描繪大略輪廓型態，在石膏像微微偏側的頭部以及肢體區塊塗抹墨影帶過細部，唯獨在肩背部份稍加描繪仔細些，打上淺淡灰影強調那漂亮的線條姿態。

初時不是很肯定，筆觸也較為生硬用力些，可幾筆下去後逐漸轉為隨興，或許是因為男子指點有方而輕鬆詼諧的語調使人跟著不緊繃的關係吧。

揚起眉擺了個特別表情，好似個做好心理準備要拿大耙子去打掃庭院卻發現院子一個落葉也沒有的園丁一樣無奈。
「Et voila.（妳說對了），我真是細心過了頭。」笑著回應，這的妖魔鬼怪這麼多，又不差這尊石膏像，可不是嗎？
發現女子也會跟自己開點小玩笑，大概是因為距離漸漸放下了吧，他喜歡這種感覺，而且剛剛對方那生動的轉變勾起自己更多的好奇心，好奇在女子姣好的面容上，還能有什麼變化？

相較於女子最初用直筆觸構成的圖樣，男子很多圖樣都幾乎一筆成形，雖然有些地方過於簡略，但是線條的粗細與弧度與流暢卻充分表達了解女體豐滿曲線下的轉折與圓潤。
時不時用指頭指甲旁的部位一刷，完成了簡約大片卻淡漸層的陰影，比實物更追加了頭髮的流動來修飾畫面的完成度，他偏頭瞄了下對方的進度，待對上視線他才又調整了幻象的姿勢。

女子石膏像微微將面容轉向了點，連同另之手的動作改變原本身體的重心，彷彿專業的天然模特，凝視著遠方像是在思念著誰，不管是背骨還是乳房都能充分展示女性側面魅力的一個畫面。

「細心體貼的男性比較受歡迎吶。」對上男子查看進度的視線，她微笑應道。
她不認為對方的顧慮有哪裡不妥，也知道男子並不會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於是將心力專注在手中的速寫上頭，偶爾會分心偷覷一兩眼男子的動作做參考學習。
出自於好奇，她有稍稍停留了下視線在男子手裡的碳筆以及畫作方式上，可隨即又回頭繼續描繪著速寫。

或許是那思慕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寂寥，她在下筆時也稍稍增減了些許變化差異。
單手支撐在後的身姿未變，女體側面起伏的優美曲線仍是保留了下來，卻將石膏像的面容微轉正傾靠於肩頭，添了幾條流線充作頭髮，空著的手輕撫其上更顯嫵媚嬌豔。

雖然速寫不需要，不過她還是替紙上人物添了抹柔軟笑意，又在幾處打上灰影來凸現人物上身。
同樣都是思慕，她筆下的更像是思及戀人而以肢體語音來表達述說著喜悅之情的感覺。

沉默了一晌，似乎在咀嚼對方話語中是否有暗示意味，不過男子搖搖頭笑著回答：
「男性金絲雀呀，如果不能詠唱美聲可是沒有女性會賞臉的。」雖然笑容有些沾沾自喜，不過話語中卻表示著一份謙遜，表示這是男方應有的義務，而他本身就是那種不吝自己溫柔與細心的人，因此在有好感的異性的面前也就更不計較全力以赴的與否。

一直以來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以接近百分之百的自己正面迎向任何事物，難以逃避與推託。
男子停筆審視自己的速寫，比起女子的作品來說更充滿寂寞的氛圍，或許是因為下筆太重而讓染上陰影碳色更深的關係吧，他拿起軟橡皮壓住紙吸附掉碳末，使的女性側面的身影更加明亮些。

可以從筆觸跟畫作中看到那個作者的一部分，看到銀髮女子的面容隨著自添姿色的動作而漾出笑容，他欣然的莞爾，覺得對方學的真快，很快就能畫出自我流風格的圖了。

對於男子的回應她並不意外，沒多說什麼只是回以一笑表示認同。
她知道對方是個極富魅力的男性，可對方最吸引人的她想或許就是那份毫不吝惜的溫柔吧，所以男子的身旁也才經常會被人群圍繞著，這也使她想到了回憶中的某道身影，雖然他們也就只有很溫柔這點相似。

思及此，她禁不住搖頭輕聲失笑了起來，覺得自己怎麼會把兩個完全不同類型毫無關聯的人聯想在一起而感到不可思議，但隨後又立即調整心神接著望向男子的畫作。

和自己比相對成熟圓滑的筆觸，線條粗細極端得強烈，簡略又大面積的陰影給予了圖像人物些微立體感，顯得圖像柔和不流於平面單薄，她彷彿看見了等待著某人歸來的女子那充滿盼望的身姿。
而光暗分明的漸層光影很是生動，令她好奇地開口詢問著：「這是怎麼做的呢？」

當女子欣悅的時後，男人的思緒則在別處游移著，憶起一個世紀前的自己可不是這樣，那個時後無法了解何謂真正的痛楚，自然而然也無從體會溫柔為何物。
光陰似箭，一百年就這麼過去，雖然覺得溫柔還是很難掌握；份量、對象以及付出的方向等等，男子知道自己一直都是盡力的。

直覺性的察覺到，對方藉由自己一定回想到了誰，眼角偷偷捕捉的景象這樣告訴自己，雖然不確定為何而笑，不過那勾起自己的好奇心，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並未開口直接詢問只是順存自己的手感揮霍著炭筆，直到對方的詢問才又抬起頭來對上視線。

「炭筆的運用呢！珮兒菈女士要不要試試看炭精筆（Conté）呢？多多少少也能做到這樣的效果。」淺笑詢問，並將筆盒用指節輕推過去。
見及對方的速寫有著初學者的些許特徵，像是外輪廓比較不斷續跟小心謹慎的筆觸，力道頗輕且平均的線條，洋溢著滿滿女性陰柔、正面的氣息，不過為了怕炭筆弄髒了對方的衣服，因此用介於炭筆跟鉛筆之間的炭精筆會比較好吧？
詢問之後還用食指輕撫過紙面，刷出了層淡色漸變的陰影，並揚起手讓對方看看髒兮兮的手指頭。

看著卡納利亞像個孩童在展現自身戰果一樣揚手攤掌，露出沾染深淺炭墨的指頭來，一臉無辜卻又帶點小小得意的俊逸臉龐笑得無害而可愛，令人見了也跟著發笑。
看到男子這般她輕笑，女子那帶點腔調且富磁性的悅耳嗓音低低笑著，柔柔緩緩地很是柔和溫暖，使人放鬆。

「好－－等我下。」一彎藍眸笑瞇起，擱下手中鉛筆伸手正要接受對方的好意推薦時又突然打止，邊說邊從上衣口袋處取出了條布質髮飾來，幾個手勢就將順著動作披處滑落於身前的銀白長髮盡數挽盤起，僅留部份較短的細絲鬆散垂下，露出被衣領包覆著的纖細頸項，整個人看起來自然俐落好做事，卻不至於太過隨意隨便。

在男子建議下，她從男子遞來的筆盒中挑選了枝炭精筆後試著在紙上試畫看看，比鉛筆要軟些的觸感，深濃的墨黑中帶點粉末狀的畫感，以指尖輕推抹，不知是自己不得要領還是畫材特性的關係，暈抹開來的色塊並不像男子的那般自然。
「老師。」側轉過頭，一雙眼眨啊眨地看向男子，帶著玩笑意味地朝男子喊道，語尾微微上揚，顯露疑惑。

對於女子整理長髮的舉動到嘗試作畫的動作都無一遺漏地收盡眼底，起初只是安靜不打擾對方探索新畫具的使用方法，直到對方藍眸一彎，帶著趣意盎然的神色跟語調朝自己搭話才開口。

讓女子重新用筆以略傾斜的方式輕掃過紙張表面，藉由斷面磨擦而落更多的炭粉墨以指相抵輕擦出灰度，部分地方又以指頭抹勻，讓收尾淡淡擴散在紙張底色上，親身示範依照力道與筆觸著落點的不同可呈現的多種色調效果。
「平常要能請自己勝任師資的話，價格不斐呢。」順著對方開的玩笑接了回去，男子面帶有點挑釁的感覺微笑，像是在說要對方好好把握跟利用的樣子。「不過在這所學校的這段時間會是個例外。」

仿造男子的動作她跟著轉換運筆方式，在幾處欲稍做雕琢細磨的部份微傾筆身，斜斜擦劃下粗細不等的炭墨後，再以指尖側邊或柔軟的指腹部位按壓塗抹，白皙的肌膚因此墨染成一片黑灰，很是顯眼。
收下男子的小小挑釁，她回以一笑反問：「呵呵呵，那麼請吃頓飯如何呢？老師。」
有些小故意地喚著這短暫的身份代稱，她低聲輕笑。

雖然考慮過是否要親自下廚比較能表示誠意，不過今日的情況看來似乎是不太方便，眼角餘光瞟見指尖上的髒污，她想。

接觸新事物的樂趣使她感到相當愉悅有趣，撫觸著紙張停頓思索著，視線一轉唇角輕揚，她轉正身姿面對男子坐好後復又問道：「我能請你做模特兒嗎？卡納利亞先生。」
對於男子時而認真的模樣，她一直覺得很美，像是燃燒著自身的燄火，令人想試著留下其身跡。

一般人都是邀請自己喝茶或是參觀什麼的，突然有人邀請自己共度晚餐似乎太合自己意，太合到覺得有些不對勁吶。
靜靜注視著女子白裡透紅的肌膚染上炭色，對比鮮明的彷彿也像是一幅畫。
「讓女性請客不符合我的美學，不過一起晚餐很樂意。」男子微笑，他很樂於教學與接觸，畢竟方才也說過，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將會是平常的例外。

抬起眼對上對方詢問的視線，從來沒當過這種繪畫練習的模特爾，幾百年前好像有過些許肖像畫的印象，不過那記憶也如同年份一樣陳舊不勘，不管用了。
「那我要做些什麼呢？」不太確定對方要描繪什麼樣的自己，因此手也停在一個不確定要不要收筆的姿勢，臉上的表情明顯表示出金髮男子的新鮮與期待感。

與髮絲同色的濃密長睫輕柔搧動著，藍眸笑瞇成彎弧狀，習慣性抬手欲掩唇輕笑，卻在注意到手上的髒污時而停下了動作，想想又改放回擱於交疊雙腿上的素描本上頭，避開了先前試畫的部份只輕輕佔據了一小塊空白處，抬眸望向對方。
「各付各的？」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開口詢問做確認。

雖然是疑問句，可那雙直盯著人瞧的藍眸卻隱隱傳達出一種，若答案是否定她就要再考慮這讓人頗心動的提議，即便是她先開口提出邀約的。

她的確是對對方抱有好感，但還不到戀慕傾心的程度。
不可否認卡納利亞是個相當富有魅力的男性，與他相處的時光也過得相當愉快，不過她仍有屬於自個兒的自尊在，沒有特別原因的話，她不願由認識不多時的對方來替自己支付帳款。

柔柔一笑，她抬手做了個手勢示意對方繼續原先的動作。
「自然就好，我認為每一刻都有獨自的魅力在。」
不管是熾烈燃燒亦或是寧靜流淌皆是如此，雖然最先吸引人的是那熾焰，但現下這般恬靜的氛圍同樣也有它吸引人的地方在。

挑起眉望著女子不語了一會，笑意混著讚許的眼神回應著。
「D'accord, payer sa part. (了解，各付各的。)」雖然一開始並無測試用意，不過...不得不承認欣賞獨立一些、不會過於被感性輕易主宰的異性，就像他擁抱過的無數個法國女子。

與珍珠髮色的同類腦內閃過的是相似的事情，無法不妥協彼此的魅力與其相處上的愉快，儘管才幾次的機緣會面。
不過男子那金髮下的腦袋卻逐漸蘊釀出另個天壤之別的情緒。審視著那因燈光照耀下顯得米色的波浪披散在肩背上，白皙的皮膚在光源處下方透光能見及的紅潤以及如湖面般平靜的藍眸。

不知道為什麼好想要看眼前的人被捲入感性的漩渦無法自拔的樣子，或是情感潰堤的姿態，那一定很迷人吧?
老毛病的破壞欲跟掌控欲又來了，不過那消失即蹤，男子調整了個姿勢。

有點斜側式地面向女子的方向卻又不完全的面對面，大腿上那附有硬紙板當底的素描本隨著膝蓋交疊而抬高讓人無法辨識上頭的畫作，卡納利亞垂下眼盯著眼前的畫本，像極一個在單人沙發上看著書不時折起書頁提醒自己的男主人。
「這樣呢？」

「謝謝。」
對視一陣在獲得答覆後她的唇角滿意勾揚起，再次執起筆望向態度自然一派閒適如身處自家般從容的男子，她將攤放於膝上的素描本翻了新的一頁，藍眸凝望著對方略略思考片刻才開始下筆。

「不過一事歸一事，有機會再請卡納利亞先生吃頓飯吧，順便當作是認識新朋友的邀約，當然是由我下廚。」她笑。

雖然就這樣接受對方的好意也是可以，不過她希望自己和對方之間是處於對等狀態，她欣賞著對方並有意結交這名朋友，因此不希望這份欣賞染上其他而成了不對等的立場。

一筆劃過一筆勾勒，帶點硬度的筆尖在紙張上摩娑作響，伴隨著沙沙聲紙張上頭的人物姿態簡略成形，男子雙手相扣虛握置於交疊的長腿上，半垂視線唇角微楊，噙著優雅淺笑看著腿上擱著的畫本。
可她總覺得圖像還是少了點什麼，她將視線望回男子身上。

「還是卡納利亞先生對於邀請朋友吃飯，品嚐手藝這點感到有問題？」
靈動的藍眸滿溢著藏不住的趣味，算是回報剛才對方的小小挑釁，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以軟橡皮輕輕拭去圖畫人物的右肩一角，補上了隻小小雀鳥像在和畫中人戲鬧般叼啄著那繫於頸側的緞帶，這才圖畫上抹開大片深深淺淺的灰影，只留下那抹淺笑與肩頭雀鳥保持著畫紙潔白做凸顯，氛圍寧靜祥和又不失小小可愛俏皮的一面。

起初為了不讓對方難抓輪廓，金髮男子聞聲卻動也不動地盡他模特爾的職責，再聽到女子會親自下廚的事情忍不住嘴角上揚，畢竟跟自己身分相仿的摯交都很少一起吃飯了，更別提屋主大展身手分享手藝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那......像極了人類之間會做的事情。

一些思緒在意味不明笑容的表情下緩緩流動，以至於不會影響到自己的情緒表達，要不然大概會不小心失守笑出來吧。
太危險了吧？我至高無上的聖母呀！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危險了啊！
讓這樣一個男人入侵對方私有的領地這樣好嗎？

這樣強忍著這股自我質疑的笑意直至對方收筆後才得以抒發，站起身靠近了過來想一探究竟對方筆下的自己邊回答了問題。
「那可要好好準備呢，畢竟我可是一位美食家啊？」知道對方在小小的挑釁兼回應，因此表示自己是很樂於享受他人淋漓盡致的表現。

充滿期待的視線像是歸巢鳥兒般落向畫紙上的速寫，淡淡的筆跡上可見比較深刻描寫的雙眸、唇線、蝴蝶結還有自己的雙手。
這時才發現多了一隻迷你鳥兒的存在而忍不住笑了出來，開始考慮下次拜訪對方的時候要帶會讓人發笑的小小鳥兒。

將素描本轉了點方向拿妥，好方便男子觀看和給予建言指點，同時略微揚首朝著人嫣然一笑做為回應。
會提出邀約便會好好用心準備招待，即便今日對象不是對方也亦然。
「到時候順便和你介紹一下我可愛的小室友。」

入學至今，雖然變化不大但她可愛的小室友仍逐漸有所改變，或許是受到其他時候所接觸的他人的影響關係吧，不過除了同為室友的她以外，還是希望對方能多和旁人相處。

邀約是誠心的想結識，可也有部份是希望少女和男子能碰面看看，看看如此溫柔的人，即便男子也是頭深藏不露的兇猛野獸。

「呵呵，到時可別嚇壞人家吶。」她輕笑。

邊給予指點，並傾聽對方悅耳的聲音提醒著自己，金色的劉海巧妙遮掩住自己瞇起笑意的眼神，想慢慢滲透對方的生活，染上自己的顏色，這麼想著將炭筆用的定色液噴上對方的畫作防止掉色。
嗯，染過色後並且無法退去那般。

「怎麼會呢？我可是很乖的呢。」笑的純真，笑的柔和，彷彿連隻金絲雀都不會傷害的樣子。
「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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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忙畢製還是記得要多保重養身體喔
卡納感覺真的好可愛又好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