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 任務
早起在客廳等門,電視上動物星球頻道《管教惡貓》的節目主持人正分析棘手案例,剛吃飽的Captain躍上沙發舔毛,長尾懶散甩動,悶悶的輕快旋律響起,無視貓腿狠踹,他摸出被貓壓在肚子底下的手機接通。
「喂?阿齊,我們……我們到了!!!……在門口了。」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好好先生語調,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兩道背景音打斷。高亢的童音穿透力十足,興奮而失控的音量不用透過揚聲器,隔著兩道厚重鐵門就聽得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開門的瞬間,額際還是忍不住抽動。
一對穿著迷彩色塊童裝的秀氣雙胞胎,貼在最外層的玻璃雕花門上,雙雙對他露出缺牙的燦爛笑容,「早安,大懶蟲叔叔!」
早晨時分,整個寧靜的社區只剩下他們這一戶的聲音,他放下「噓」到一半的食指,直接拉開裡面的門。
一放行,小男孩立刻上前抱住他的小腿,樹獺似的使勁往上爬,綁馬尾的小女孩不甘示弱,一個熱情的頭槌衝向前,卻因為個頭太小,差點撞上他的重要部位,幸虧出手快,及時擋下那顆著陸後不斷朝前方蹭動的小頭顱。
「大哥,好久不見。」他左右開弓,揪下樹獺和火箭固定在身前,微笑問候一陣子沒見的親人。
「阿齊,他們就拜託你了。」站在門外的瘦高兄長一席黑色正裝,與何齊肖似的溫和面龐露出幾分慎重,望著龍鳳胎的神情,是為人父親獨有的溫柔,他遞過兩個滿滿當當的兒童後背包,「他們的東西都在裡面,十點過後再來接他們。」
特地駕車從老家北上,為的就是將雙胞胎送來託何齊照看一天,夫妻二人作為何家代表,待會還得趕到中部參加父執輩家的喜宴。
小姊弟就讀的森林小學開學較晚,即便如此,工作繁忙的夫妻仍騰不出時間帶孩子外出遊玩,喜宴日期適逢孩子假期尾聲,也就有了這次突如其來的請託。至於何齊,套一句大嫂對他的形容,與「叛徒」無異的身份,自然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
「我明白,替我向伯伯和問好。還有,最重要的,叫徐小瑾開慢點。」看著門外的兄長因為外套裡不斷響起的催魂鈴聲而露出抱歉的微笑,何齊瞬間意會為何他們抵達台北的時間比預計時間提早將近一小時,八成是某個沒現身的人的功勞。也就是他的大嫂徐瑾,他大學時的同班同學,除了美貌,還以駕駛技術聞名全系的女飆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