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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
那是在爞離家出走,身無分文而且餓到兩腿發軟的時候發生的事。
「年輕人,你沒事吧?」阿文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但是他仍舊天天上山打獵,正巧在打獵途中遇上了奄奄一息的爞。
「給我血……」幾乎暈過去的爞嘴邊只是叨叨絮絮的念著同樣的話。
「啊?雪?唉呀!真的快下雪了哪!」阿文的聽力也不如從前,爞的蚊子聲他根本聽不真切,「咦?你別睡啊?」
(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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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阿麗!出來唷!」將爞從山上扛回家的阿文向屋內招呼家人來幫忙。
「爸?!你這是?!」阿麗廳間父親的吆喝從廚房後門進了院子,看見她肩上的陌生人驚呼了聲。
「今天的收穫喔!」阿文倒是笑嘻嘻的,金髮可以賣不少錢呢。
「老頭子,你這打哪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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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應該是旅人。」
其實阿文一家不是什麼善良村民,他們更像是山賊,只要是迷路的旅客他們都會帶回家藉機跟對方要不合理的食宿費,或是偷一些些值錢的東西,雖然不會攻擊,但錢包絕對會受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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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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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醒啦?」阿麗放下捧在腿上的菜籃,餵了些水給爞。
「你倒在路上,湊巧被我爸爸扛回家。」阿麗自顧自地說,「你已經睡了兩天。」說完便伸出手,「給人添麻煩該意思意思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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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五十年,爞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類,他皺眉,阿麗倒是依舊笑臉可人:「沒錢的話就賣你的頭髮吧?」
爞一臉鄙棄的看著她,對於自小生活在古堡的貴族血族來說,阿麗是他見過最無理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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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都不會覺得自己失禮嗎?」爞持著他慣有的冷傲語氣,問。
阿麗可是完全不在乎,一臉無所謂的回話:「反正有錢的人才能活得下去,禮數不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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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大門被人推開,阿文扛著一隻山羊回來:「唷,醒啦?」
阿文身上受了些傷,自傷口處滲出的血味滲入爞的鼻腔,爞幾乎要失去理智。
『太久沒喝血了……』
「這是新鮮的山羊喔,生肉片薄切最好吃了!」阿文炫耀似的晃晃手上的山羊屍體,「我已經在路上放血了,這段時間醒過肉,現在肉質最好。」
阿文滔滔不絕的說著,然後把係在腰際的皮囊打開,朝碗裡一倒,「來唷,取腸之後就可以做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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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繫
※據說把山羊血灌進羊腸綁緊後曬乾可以當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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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搭把手。」阿麗說著拿其旁邊的屠刀跟著出去了。
重望了望桌上的血又看看屋外的人,就算他們再怎麼不客氣,這些人類多少還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爞便打消原先襲擊的念頭,端起桌上的山羊血喝了一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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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年輕人,你在喝什麼?」端著木碗的爞著實被接著進屋的老奶奶嚇了一跳,「嗯?山羊血?這不是老頭要拿來做藥的嗎?怎麼給喝了?」
「抱歉,因為肚子太餓就想隨便喝點什麼……」撒了個愚蠢的謊言。
「你鼻子是不是壞了?這麼重的味聞不出嗎?」老婆婆瞇起眼,但他不打算追究,反正可以趁機敲一筆,「算啦,付錢了結,來,消災。」
見這皺巴巴的老女人不客氣地向自己伸手,爞只得為難坦白:「不好意思,我現在身無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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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就用身體付!你不是醒來了嗎?趕緊的去劈柴!」老婆婆沒好氣地罵道,心底也跟著唸叨自家老公,什麼不好撿,偏撿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回來!
爞想,反正都給人佔了床位,自己的確是該禮尚往來一下,他掄起斧頭,正氣勢如虹的批下時,他停頓了一下,話說回劈柴到底怎麼做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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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好人家出生,幾乎什麼都不會的爞開始發覺,原來紙本上所學的東西在毫無經濟基礎下事宜蓋不通的,也難怪阿麗會不把禮儀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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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嘛?」阿麗來到柴房取柴火起灶,正巧看見握著斧頭的爞在發呆。
「姑且算是在劈柴。」
「哈?劈柴用砍刀啦!我來示範!」說著拔起插在柴房邊石頭內的砍刀,揀了塊木頭來,奮臂一揮,恰恰砍中正中央,再連著木頭一起舉起砍刀,沒兩下就劈好了。
「聽好了,既然要做就把這堆做完才能吃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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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麗把砍刀遞給爞,頤指氣使的命令讓爞反應不及。
爞也只好摸摸鼻子埋頭工作了,好在爞的學習力強,稍微練了幾下就上手了,但這一做仍舊花了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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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首先歡迎這位小哥來我們家當免費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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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高舉著酒杯,裡面是自家麥股釀製的粗酒,雜質多,口感差,但是味道卻是十足十的夠勁。
他們暫且收留了爞,而爞在他們家作為勞力,除了劈柴打水兼修繕屋子之外,還時不時地和阿文上山,學習了不少打獵與藥草的知識。當然還有從他們一家學來的削錢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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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去了,要不是時不時得攝取血液,爞幾乎忘了自己是血族。這裡待起來無比的舒適,「話說,小蟲,你真的沒打算回去嗎?」阿麗看爞毫無歸鄉情思,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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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覺得這裡還比較好。」想到那過大的古堡,除了自己和僕人的餐桌,爞覺得其實這個地方還比較好,就算床背部怎麼柔軟,就算沒人可以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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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短暫的借住不知不覺的延長,延長到阿麗嫁去村里某個年輕獵戶家,腸道阿文和妻子相繼過世,長到阿麗偶爾回來時已經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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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爞?我給你帶了些麵包喔。」
花白了髮,阿麗拎著竹籃,從村里捎了點麵包來。
「放在那裏吧。」拭去額際的汗珠,爞正在修理餐桌。
「你知道鄰村又死了一大票人嗎?」
「……聽說了。」爞看著阿麗,拉了張凳子坐下,「照我說的,掛上這些草就能躲避惡疾。」
在黑死病爆發前的歐洲本就充斥著大大小小的流行病,爞教導村民用滾水清洗繃帶並包紮傷口,也嘗試各式各樣的方法去替人們療傷,而爞則收下這些抽出的血作為食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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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爞。我剛剛看了屋子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了。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阿麗心理依稀知道爞似乎不是人類,起碼不是「普通人」。
「你也知道,我不是普通人。我已經無法繼續待下去了,我必須離開。」爞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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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食客當的還真久,連屋主都不在了。」阿麗皺眉,這些年一起生活下來他是知道的,關於爞,除了好像不老不死之外他就是個一般人。
「哈哈,真的是叨擾了很長一段時間哪!」
理性上知道爞是不可能留下的,但是阿麗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兄弟看待,這些不捨讓他很是頭痛,如果是父母的話會怎麼做呢?
「喂,」阿麗伸出手,就像爞剛醒來的那日,「知道的話,給點東西意思意思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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爞一楞,笑:「沒有錢,就用修餐桌的修理費付,好嗎?」
「勉勉強強。」阿麗莞爾。
今後大概再也不能相見了吧?莫名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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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爞。」爞臨行前阿麗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向他的背影呼喊:「就算你不是人也不會是怪物的!爸跟媽說過,你啊,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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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阿麗這句道別,爞那時只有招手,臉上只剩悽愴。
對於爞的壽命而言那借住的時光是短暫的,可是對爞而言卻是足夠的鮮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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