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節日，要是平常一定被拉去什麼單身派對、抗閃光聚會之類的，這次倒是清閒起來，因為我全都回絕了……
話說中午好像就沒吃了，覺得有點餓，所以翻著冰箱，但也沒剩下什麼，只先拿餅乾來暫時充飢。
這麼說那個矮婦今天早上跟中午都沒來，是發生什麼事了？
七夕……不會去約會吧……那個不男不女的樣子誰要跟他約會？
……就算去約會也與我無關，不過多少先拿點吃的來呀！想餓死本少爺嗎！
混帳、晚上要是還沒來，就把他的行李跟約終的一起丢掉！

毫不猶豫地、撞開、眼前的大門。
「好像有人在講我壞話呢。」
隨腳把房門給踹關起來，然後走到桌上，把從超商買的、各種不同的營養食物放到桌上。
例如雞精或是人參之類的。
「好了，快吃吧，為了找到這些保護你那身老化的身體，我可是非常疲累的喔，快點吞下去，不然我就親手把它塞到你的腸子裡喔。」

！？被撞門聲嚇了一跳，因為方便這矮婦進來，自己又懶得開門，才拿東西擋在門縫，等晚上他走的時候再關上，不然他就算是鐵腿也踢不開這門，最多穿一個大洞吧。
看是他……心裡感覺……安心了不了？
但一鼓怒氣沒熄還增，「那就是你耳朵有問題！」除非他會讀心術……我明明什麼都沒說……
「你比較需要這些補品。」這應該是超中肯的話，畢竟變成老婦的他呀。
「我還以為你今天是不會來的，怎麼……這副身體沒人約？」翻著除了補品能吃的東西。

「跟我家哥哥吃完親愛的午餐後，他就被他炮友抓走了，我想他大概在明天前都回不來，感覺實在很不爽，就回來找人打了。」
順道一提，哥哥當時看到我的變化，只有『你又做出什麼了啊？！』這樣的反應，只能說不愧是我哥哥，馬上就能想到是我把自己變成這樣的，真是可怕的血親。
不知道我給哥哥的和菓子，會讓他變成什麼呢？
「好了，你到底想怎樣？不趕快喝是要我把你給打死嗎？你可別忘了喔，即使我們年齡相差很多，我的肌理狀況還比你好的多。」

又是他哥，這是戀兄到什麼地步……
如果已經是同性戀，畢竟沒辦法懷孕，所以有沒有血緣的，也根本沒差。
「你哥也是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覺得打擾他？」既然他哥因為炮友而丢下他，那就是沒別的意思吧。
「我一整天沒吃，你就只讓我吃這些？」翻光了袋子，也只有他的那些補品，現在也只能先將就吃了……
開了一瓶雞精喝了一口，一定不是能忍耐多久的味道……而且這種液體狀，一下就餓了吧……

「哥哥很樂意我打擾他的喔，不如說我不接他電話時他都緊張死了，都傳簡訊說：『黑茶你快接電話，你不會是在做甚麼壞事吧？！』之類的，關心我的很。」
看著人喝下雞精，我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接著再次走到門邊，把放在門外的便當拿了進來。

是嗎？是嗎！那來找我幹嘛！
衝動喝下了剩餘的，也不是很大瓶，也接手又開了一瓶喝下，混亂且突然的刺激，似乎全爆發在行為上。
「那現在你應該去纏著你哥。」既然早上、中午都沒出現，幹嘛晚上要來，礙眼！
「搞不好你哥在床上也還關心你的很。」既然關心弟弟，那還跟別人出去鬼混，絕對是個花心的變態，弟弟都這樣子了，哥哥能不變態嗎，嘖。
「……要走了？」突然看人步離，大概是把人惹火了吧，「……不送。」這句說得非常的輕。

「很可惜的，我哥在床上是很淫蕩的傢伙，只看得到眼前的人吧，再說他們可是眼看著我回來，要是我現在回去，只會被嗆而已，嘆氣。」
把嘆氣的動作化為實際語言，我真是厲害呢。
不過那種東西非常的無所謂，不如說，雖然其實討厭那個人，但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哥哥應該可以跟他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的。
所以才討厭吧。
「啊，這是給你的，好像是雞腿便當吧，我用數支數支的方式買來的。」

「順道一提，那些補品其實是老哥叫我給你的，他說:『黑茶給你很多方面添麻煩真是不好意思，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補上黑茶帶來的困擾，但還是請你小心的收下吧。』－－大概是這樣，真是太好了，居然一次喝下那麼多，我想你的肝會受不了的。」

「我還嫌你的樣子讓我吃不下飯呢。」說到好像迫不得已才來的……
他哥……是個怎樣的人？既然說得這麼不堪入耳，幹嘛想去黏他……是他哥黏他還是他黏他哥……與我何干！
「數支？有吃的幹嘛不早拿出來，以為我整天沒吃是假的嗎？」拿過便當，不客氣的吃起來。
還算是個有半點良心的人，另外半點……幹嘛送我補品……覺得我有老到要用這樣養身？
「我……餓呀。」要不然誰會想喝這麼難嚥的東西？

「這世上有種叫做布偶裝的東西，是給醜得宛如世界公敵般的人用的喔，你應該學習如何不惹人厭還可以生存的。」
只要穿上布偶裝，什麼人都看不出來自己的真面目了，這不是很美妙嗎？
雖然因為布偶裝實在不方便拿武器，又很熱，不然那應該要是每個人的標準配備的說。
「比如說有個非常狂熱的脫衣舞男，就是頭上套熊頭，下半身全裸的裝扮喔，你難道沒看過嗎婊子？」

「這句話還給你……」誰才是那個一直惹人厭的傢伙！
最近確實是沒收到什麼投訴，呃……我也沒出門，當然沒碰見誰。
不然應該是一堆看到奇怪婦人在這進進出出的投訴……還是繼續裝不在吧……
「你是沒飯吃才一直講話嗎？」別人在吃飯是該說這些嗎？還婊子，要是有什麼能塞進他的嘴，一定把他嚥死！

「嗯？我吃完囉，你不知道嗎？在陌生人面前吃飯是非常危險的，會害自己的性癖暴露的。」
我玩起平板。
點點開開，也順利的找到了那個成人影片的檔案，把它轉過去給馬場先生看。
「你看著這個，只要再三分鐘，這個熊頭男就會把褲子給脫下來了喔。」

「喔、是怎樣暴露？」第一次在家吃飯能有個回話的人，雖然扯東扯西的……
「這什麼？」飯吃到一半，看到影片，原本以為是什麼有趣的，但一聽到人解說，瞬間定住了動作。
放下便當，抽了桌上的衛生紙擦了擦嘴，看著人、伸手、往耳朵一捏一拉，聲量稍為大了點吼：「誰會在別人吃飯的時候給他看這個！」

不好意思，我揮拳了，雖然因為我老了所以揮的拳不是很用力，但我還是能很順利的把手給塞進別人張大的嘴巴裡。
四隻手指在嘴巴裡，大拇指抵住對方下顎的穴道，讓人無法輕易閉上嘴巴。
「你好安靜喔，但是即使你演默劇我也聞得到你嘴裡的臭味，請你好好管理一下刷牙的進度。」
四隻在對方嘴裡的手指，以奇怪的角度開始在對方的牙齦上恣意滑動。

……！？
噁心！
立刻把人的手從嘴裡扯開，「……嘔咳！」然後作吐了一下，「我、現在就想刷、嘴。」不只是牙齒！整個嘴巴都要消毒！
說完咳著去廁所，把自己關在裡面。

……拿起濕紙巾，好好地擦自己手。

接著是偶爾拿起手機、偶爾拿著平板，有時玩遊戲、有時看影片，等著房東出來。
「放心吧房東，你在怎麼刷，我留在你嘴巴的觸感至少要三個月才會消失的喔，作為人類還是快點放棄吧。」

待在廁所快半小時，先是刷了幾遍，牙齦都快流出血來，然後把剩餘的半瓶家庭裝漱口水用完，口腔裡滿滿是冰涼涼的感覺，卻仍感覺到剛才噁心的味道……
「閉嘴！」對著門外大喊，因為多得人的提醒，心裡對那個觸感越是真實。
堅持了一會，最終還是放棄掙扎……
出來便往冰箱隨便拿了一瓶酒，灌了一口試圖沖淡各種難受的味道。

「嘛，開玩笑什麼的就到這邊，趕快把便當吃一吃，我想聽聽看效果如何，如果可以的話再抽個血也不錯。」

「想吃就拿去，我不介意你吃我的口水。」反正我是沒有要吃了，誰還有食慾？
什麼聲音效果、什麼抽血的，應該是讓人無視的。

「欸，不要啊，我現在可是女的喔，吃了房東先生的口水是會懷孕的，不如說會吐的。」
撇了個頭，繼續玩自己的手機去。
連便當看都不看。

「你腦袋淨是些奇怪的東西。」把沒剩幾口的便當收拾好，跟著坐到沙發上，「在看什麼？」無聊的問起，因為自己滑了一整天，也沒啥好看的。

「不知道欸，好像是在說有個男人穿越異世界後，因為沒力量沒技能又縮水了好幾歲，只能剛好被另一個男人保護，然後盡可能去性騷擾他來彌補心胸狹隘的故事吧？」
隨便說說的罷了。
因為我看得東西有很多，從漫畫動畫電影到小說都是我的學習過程，因此我很難以一言以蔽之來結尾。
「我反倒想問會長你到底在看甚麼呢？作為一個只想窩在家裡的蟑居族，你到底在做甚麼打發時間呢？」

……不要告訴我，那是你騷擾別人的原因。
「……真有趣的故事，你平常都看這些沒營養的東西？」才會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想法？拿工具去捅人覺得不會死？天呀……
「我是因為你的奇怪食物才窩在這。」我平常還是會出門，去酒吧……或者一些餐聚、派對，如果自己想去。
「研發新甜點。」才剛說完那些沒營養，總不能說我會看動畫……

「這世上沒有沒營養的東西只有沒營養的人喔，除非房東先生你是做得出來這些垃圾的人，不然就閉上你那骯髒的嘴巴，和菓子的臭味都跑出來了。」
順道一提，甜點這種東西我已經無所謂了。
實際上我只是想吃就想吃，不想吃就不要吃的狀況。
「不過雖然我是處於無所謂的狀況，還是說說你的新甜點的創作吧，我會給你至高的嘲笑的。」

「和菓子？」自己什麼時候吃過……那團像黑碳的東西？要真的是和菓子，小孩也分得出來奇怪的東西不要亂吃呀……
「真抱歉，我只會做出垃圾。」變成這樣後什麼心思都沒有，那還有空想新的甜點？「無法讓你嘲笑也很抱歉呀。」

「其實你不需要妄自菲薄，房東你這個人就有很多值得讓人開懷大笑的笑點喔，對於存在本身就能帶給人歡笑這點，你應該有點自覺。」
我笑笑地說著，然後像是想到甚麼，繼續插嘴：「對了，那個奶油彩虹舒芙蕾，你真的沒打算做嗎？」

「例如你的身高？」確實是讓人取笑的點，雖然自己沒多想笑，也只是用來……回嘴，鬥嘴有這麼好玩嗎？
「這又是什麼時候決定要做的？」空蕩蕩的腦海，就這樣突然映入對方說的甜點，整個外觀瞬間就起來了，甚至思考著怎麼做。

「三十秒前吧，我的記憶力跟我的身高一樣，光陰似箭。」
非常容易忘記東西。
不，應該說不擅長記東西，即使是自己說出來的事情，我也有近九成的機率有自信忘掉。
這就是我，黑茶。

「你的身高是不會這麼快消減的……」老了就不知道了，更貼近地板吧。
「所以剛才說的甜點，已經忘了對吧。」自己也沒打算去記得，那個什麼彩虹的，讓腦海的影像抹去。

蝦？忘記？你說甚麼？那種看起來就很美味的東西，我怎麼可能只笑幾聲就忘記啊？
「嗯嗚？你說七彩神秘派嗎？不，我可沒有忘記喔，用七種神奇的餡料作出來的神奇派，我怎麼想也不會忘記那噁心的口感吧。」

「……一定要包在一起，才能叫七彩神秘派？」這有什麼神秘？是詭異的味道吧！如果是我……誰要做這種噁心的東西！

「嗯？你想做出七種不同的派嗎？真討厭，我胃可沒有那麼大喔，我現在可是女生的小小胃呢。」
其實也沒多小。
不如說女生的胃好像比我之前還要再更大。
好恐怖，果然女性是極度兇殘的生物。
「不然七彩冰淇淋好像不錯呢，感覺有很多色素喔。」

「誰說要做？」既然是一人份就不會做大派了……白痴，這樣的甜點當然是一兩口解決的，「小女生……哈哈——」笑了，樣子就像大胃王，沒吃相的老婦。
「只有色素才有顏色？」色素多吃無益，水果就能做到而且健康呀？只是好麻煩……

「看來你有譜的樣子，你知道嗎？聽說七夕時，織女與牛郎就是踩著彩虹橋前進的喔。」

「那是鵲橋，而且是相遇！」前進個什麼鬼！可以告訴我要去哪嗎？
「還有，明明在講甜點，你扯哪？」

「喔呀，真厲害呢，沒想到房東你的智商居然能抓到我的錯誤，你可以以此為傲一輩子喔。」
打開甜點的頁面，先是皺了眉，在來就是在只看了幾眼下便關起來。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要做呢？七彩霓虹布蕾塔。」

「不需要……」這種事三歲小孩都知道，幹嘛特地讓我抓錯處，而且誰會因為抓到這樣的錯處而驕傲自滿！
又換別的了……「沒有，你在講七彩霓虹曼坨珠？」這能不能放進布蕾塔？可是放整顆有點太瞎。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吧？」
我晃著腦袋，把對方奇怪的思考邏輯跑出腦外。
嗯嗚，成功了，我已經徹底忘記了馬場先生在講甚麼了。
「織女和牛郎是每一年只能相遇一天的夫妻吧？但是不管事怎麼親熱的情侶，每一年只能見一次的話，自己的願望應該都快來不及實現了吧？」

「七彩的籤紙，我好像在說這個吧？日本有這種習俗的樣子，就當作雜談來問一問馬場先生，你對於像著一年只能許一次願望的情侶們許願的這個習俗，到底是抱持甚麼心態呢？」

正考量著怎麼把曼坨珠放進布蕾塔，卻又被那把噁心的老婦聲打斷。
「吓？」不懂對方為什麼突然提出這個，不過想了想，還是回答：「那種只是讓人抱著希望的習俗，就算讓你再許多少次，也是不會現實的。」所以沒意義的話，不做也罷吧。

「說得也是呢，誰叫人類是種不抱持著希望就活不下去的生物吧。」
即使期望和希望多麼容易變成絕望，也會不斷地相信下去。
不能說無聊，但卻也不是令人覺得興喜的劣根性。
「我覺得啊，與其在那邊像牛郎織女許願，不如直接把喜歡的人敲昏帶走，好像還比較有可行性？」

「既然希望是隨時隨地的，那只有一次的許願又有什麼特別？」只是節日的故事讓人覺得那一天特別而已，還不是人為的？
「敲暈帶走，能做什麼？」就算帶走了人，也帶不走心，感情一直以來都是培養的，親情也是一樣，沒相處過，怎麼知道在乎多少？就算相處並不多，但多少也會建立起不一樣的感情，又或許只是血濃於水吧。
想著眉頭不自覺皺起，但黑色的臉容也是看不出多少差異。

「勒索贖金不是嗎？」

「沒父沒母沒親人的話，要向誰勒索？」沒有指自己，只是自己的狀況洽巧而已，也是最糟的狀況，不是？

「欸？為什麼要向親人勒索？當然是向受害者本人勒索比較有用不是嗎？即使沒有錢也有物品，即使沒有物品也有肉體，可以說是最棒的勒索材料了呢。」
我把平板關掉，看著房東先生。
不禁笑了笑。
「牛郎當時也是這樣勒索織女的對吧？所以七夕也是勒索之夜。」

「要是肉體已經不值錢？」突然想到比自己更糟的情況，所以笑了笑……只是對上了噁心的婦人的笑容，又笑不起了。
「不要扭曲別人美好的節日。」

「真可惜，我現在是女生甚麼都不能做，如果我還是男人，就能把房東先生的衣服搶走，強迫你幫我做奶油布蕾在打到底的臉上的說，嘆氣嘆氣。」
我笑笑地說。
真是，其實我還可以嘗試再吃一個性轉和菓子，這樣我就變回男人了。
好可惜。
因為我是個更注重有趣的男人，所以不會放過變成女性的短暫時光。

「老婦跟女生差很遠、哈哈哈哈——」被戳中了笑點，也沒管人後面在說什麼。
這樣至少興幸自己只是變黑，並沒有其他怪異的狀況。

「喔呀，今天難得白癡地笑了呢。」
我跳下椅子。
看到房東先生白癡地笑，我一天要讓十個人開懷大笑以及痛哭流涕的任務就這麼完成了。
「因為房東先生，我一天要讓十個人開懷大笑以及痛哭流涕的任務就這麼完成了，所以我要準備離開囉？希望你能夠在笑久一點。」

「掰掰，如果你的吐槽功力能跟那笑容一樣好就好了，我誠心地這樣祈禱著喔。」
當然是說謊的，對我來說，不管有沒有像那笑容，只要有吐槽就夠了。

……
笑又不是什麼難為的事……
「這種任務不用完成也沒關係。」
「廢話太多，再見。」將人送離門外。
關上門後，靠在門背上，卻不自覺回想剛才而露出笑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