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風雨之際
※ 時間點接續此篇,為「風雨之前的歸來」的後續。
※ 已經入住了灰色地帶所提供的公寓大樓;颱風來臨的那一晚的故事。
latest #19
聽不見寂靜之中偶爾竄入耳畔的蟲鳴蛙叫,取而代之的是風強雨驟,咆哮的狂風與哭嚎的暴雨毫不留情地摧殘著神經。
隱約能聽見窗外什麼東西撞擊到什麼東西發出的金屬響聲,是欄杆嗎?或是鐵皮屋頂?這種情況之下,也許電線桿與紅綠燈一起攔腰折斷也不奇怪了。
一向早睡的艾米莉難得沒有闔眼,她看著時鐘指針指出的時間——凌晨兩點多,距離自己平常就寢的十一點竟已經過了三個小時。
思及此,茜髮女子無奈地搖搖頭,早已做好今晚不用睡的心理準備,悄悄打了個哈欠之後,開始盤算現在該如何是好。
立即下載
外頭宛如猛獸怒吼的聲音讓艾妮塔怕得睡不著覺,她一向膽小與容易受到驚嚇,如今的可怖聲響與房屋隱隱約約地震動更是讓少女打從心底感到不安。
一邊慶幸自己現在不是位在墓仔埔而是在「家」裡的事實,另一邊也疑惑著自己是怎麼從那裡回來的——她還沒想出一個結論,窗外的傾盆大雨與重重的撞擊聲徹底打消艾妮塔的疑慮。
於是黑髮少女怕得抓起枕頭,打開門直接往自家姐姐的房間移動。
看到艾米莉開門的時候,艾妮塔鬆了口氣——原本以為早睡早起的姐姐可能會睡得不省人事,看來這是她多慮了——下意識地露出淚眼汪汪的神情。
「姐姐……今天,可不可以一起睡覺?」沒有帶著眼鏡的少女目光盯著眼前的女子不放,深怕會被拒絕,「我、我保證不會亂吵亂叫……真的,跟精靈發誓。」
「……其實我正想著你怎麼還沒過來呢,來、快點進來吧。」
輕輕摸了摸自家妹妹的頭頂,艾米莉明白對方膽小,也知道艾妮塔一旦提起「跟精靈發誓」就是她真的認真的時候,因此並沒有太過詫異。
讓艾妮塔進房間之後,女子二話不說地將放在床上的大布偶塞到對方懷裡,在少女發問之前,就拋下一句:
「——我去幫你熱牛奶,跟『小小』一起乖乖等我回來。」
而後,便留下一個背影給還沒反應過來的艾妮塔,逕自走向廚房忙碌了。
「『小小』?」愣愣地看著自己懷中的大泰迪熊,據少女目測大概有一百二十公分吧?
會把一隻大泰迪熊叫做小小,不知為何讓艾妮塔覺得姐姐有點可愛,而且……這讓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艾歌桑也有一隻泰迪熊娃娃呢……」艾妮塔記得很久之前去艾歌房間的時候也看到過,她將臉埋進布偶毛絨絨的外表上頭,悶悶地發話:「一直都覺得,她們有些地方好像……這樣的。」
窗外的鬼哭狼嚎--或許這麼形容也不為過吧--完全沒有影響艾米莉的動作,然而,直到她將牛奶放進微波爐之後動作才突然頓了下來。
「……啊、真是,她沒反駁我也就忘了她討厭喝牛奶了。」揉揉太陽穴自言自語,邊思索著邊打開了冰箱,「我記得之前有買蜂蜜……嗯、有了。」
事實上到現在還沒能睡著,身體已經發出抗議,希望能早點進入夢鄉。
在失眠的夜裡喝一杯熱牛奶是茜髮女子的習慣--所以剛剛看到明顯不安的妹妹,她下意識地就想這麼做,完全忘記艾妮塔討厭喝牛奶的事情。
不過從小到大,艾米莉有千千萬萬個方法能讓自家妹妹接受討厭的東西,牛奶自然也不成難題--至少,加上蜂蜜的牛奶,艾妮塔是可以接受的。
「真懷念呢……嘛、感傷懷秋的。」無奈地露出笑臉,她在心底慶幸沒有斷電的同時,也小心翼翼地將牛奶取出。
牛奶的香氣伴隨著蜂蜜的甜味從房門口傳來,艾妮塔提起頭,就見自家姊姊走了進來,並將熱牛奶放到桌上。
艾米莉表示現在還很燙,所以可以等一下再喝,接著便坐到自己的旁邊,似乎對窗外可怕的聲音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
「……姊姊不害怕嗎?」接收到對方琥珀色的目光,艾妮塔續道:「我是指,外面的聲音……那個。」
「怕啊。」理所當然地給予回應,女子自然知道對方的目光有多詫異,卻聳了聳肩還是繼續發話:「但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彷彿可以讀出艾妮塔的視線中帶著「為什麼」的疑問,艾米莉伸出手再度揉了揉妹妹的頭,而後嘆了口氣。
「很簡單呀,因為我現在沒有害怕的餘地……而且實際上『這裡』不是很安全嗎?」
點點頭的同時心中卻不是全然同意,儘管明白姊姊的意思,但是對艾妮塔來說,對聲音的恐懼就是無法壓下來。
為了轉移對外頭聲音的注意力,她決定自己拋出話題,說說話總是不會讓人覺得尷尬的吧?
「那個、姊姊……我之後想去把眼鏡找回來。」儘管有備用眼鏡在,但是原本的眼鏡不見,她總是有些不習慣。
「……去哪裡找?」
「呃、就是,老地方,姊姊你知道的。」
「……你確定掉在外面的東西,過了一個颱風天之後還會乖乖在原地,甚至完整如初?」
「可是、可是,不試試看總是不知道的嘛!因為那個地方很神秘……」
「--所以想說,說不定『不可能』的事情也會發生嗎?」
嘆了一口氣硬是壓下想痛毆自家妹妹,並且打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在想什麼的衝動,艾米莉揉了揉又隱隱作疼起來的太陽穴。
不經意瞥見時間,已經快要凌晨三點了,外面的風雨卻只有加大而沒有減弱的趨勢。
「先把牛奶喝一喝吧。」用手碰觸杯子試溫,發現溫度已經降得差不多,是個可以直接入口的適宜溫度。
接過艾米莉遞來的杯子,黑髮少女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啜飲著溫熱中帶著蜂蜜香氣的牛奶,浮躁的情緒似乎也漸漸地平穩了下來。
……感覺非常地不可思議--不過,艾妮塔總覺得,剛剛姊姊說的話之中,似乎一瞬間透露出了「因為艾妮塔在害怕,所以她不會示弱」的意味在。
--應該、不是單純的錯覺吧?是嗎?
滿溢的思緒,最後也被呼嘯的狂風暴雨所蓋過。
==========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