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任務,但在實施宵禁令後他也無法正大光明的進入工程師的區域。
披著一件深黑的連帽長斗篷遮掩自己顯眼的毛色,順著地圖指示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那棟據說鬧鬼的房子。
「就是這裡啊,那個鬧鬼的房子。」
從外面就可以看到房子的二樓窗戶如報導所說的一樣透出忽明忽暗的燈光,大步跨到建築的正門要直接進入,卻注意到有一名人之子正向這裡靠近。
連續幾天的白日送信、晚上白鴉宅配,使史蓋勒非常的疲累,夜晚決定留宿於牛津鎮上的民宿。
但在這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的時刻,上頭突然要求情報員去調查什麼狗屁任務…此時的史蓋勒心情非常地差且想睡的不得了,頂著黑眼圈就出門去了……
稍稍拉低了覆蓋頭部的布料,希望能多少藉此遮住突出的吻部。
「等一下,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禁止進入。」看人直直朝這裡走來,頓時感到有些不妙,當下挺直身體,像守衛一樣粗聲粗氣的開口,希望能藉此趕走對方。
「啊?電力公司的、奉上頭的意思來調查,你才是閒雜人等吧?」已經被打擾睡覺的史蓋勒一開口脾氣就不好,更不用說被叫出來執行任務了,史蓋勒用那黑眼圈極深的雙眼瞪著對方,隨意編了一個理由來打發對方。
「我負責看守這裡,沒有證明的話我不能放你進去。」為什麼偏偏這時候遇到電力公司的人啊。
尾巴在斗篷下不安的甩動,但表面上還是鎮靜的橫著手臂阻擋他的進入,一面在心裡祈禱對方能在認出自己是德魯伊前快點離開。
「哈?看守什麼、你才要給我看證明吧??夜半還蒙著面的可疑人士——」話語未落,史蓋勒就伸出機械義手去勾掉對方的兜帽…
「咕嗚!」因為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呼了聲,要阻止時已經太遲了,被掀開的帽兜下露出不似工程師的金色皮毛。
「!!!」做出這樣失禮舉動的史蓋勒此時非常後悔,馬上後腿了一大步…
「呀…難不成是住在這附近的德魯伊嗎?這、這裡交給我就夠了…請請請你回去吧!」史蓋勒的眼神開始飄移著不敢直視對方,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明顯感覺到少年沒了之前的氣勢,有些疑惑地瞇起眼打量了下眼前的工程師,在沒找到相關線索的狀況下他很快就放棄理解原因。
「工作完成前我可不能回去啊。」輕嘆了口氣,既然被看到了那也不需要過度遮掩了,重新拉上的帽子也只遮住了頂上的雙耳。
「要看就進來吧。」說著轉身拉開了大門。
比起把人趕跑讓他去其他地方說這裡有隻德魯伊,倒不如就讓他逛個幾圈,反正也不是什麼不能看的東西。
「…」對方好似不願意這麼就走了的樣子,
史蓋勒也沒再多說什麼,對方不願的話,說再多也沒用…
但和一隻犬科德魯伊相處這可是第一次,在對方進入大門不久後,才緩緩跟上,盡力的與對方保持距離…
踩過破舊而發出些許聲音的木製走廊,不時回頭偷瞥身後的工程師,他在掀開帽子後就一直和自己保持著距離,感覺有點像…在害怕?想到這個可能性後他馬上決定付諸行動,證實這個其實並不重要的猜想。
突然的停下腳步,回身的同時將帽兜拉開了些,讓對方能清楚看到自己的臉,同時掀起嘴唇威嚇似的露出了一小截犬牙。
入內後,兩人踩在嘎吱作響的木地板上行走,昏暗無光的室內很難讓人看清視線,這讓史蓋勒有些後悔怎麼忘記帶個照明物過來…
才沒幾步,走在前方的德魯伊卻忽地停下,轉身對自己露出齒牙「咿——」止不住腳步,停下時已經與對方非常靠近了,史蓋勒幾乎要被人嚇昏,眼角都擠出了些眼淚。
「還真是怕我?」也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喃喃碎念著向後退了幾步重新拉開距離。
他自認不算長得嚇人的德魯伊,誰知道會變成這種狀況。
「你是電力公司的人吧,有問題的燈在二樓,我還有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上去看看吧。」有些無奈的抓了抓頭,指著不遠的樓梯試圖轉移一下注意力。
在那德魯伊終於遠離自己後,史蓋勒終於忍不住的大吼——
「二樓什麼的我自己會去!!你、你這種小狗就就趕緊閃邊滾回家去……吧…」指著人叫罵,但無法持續的盯著對方的臉太久,史蓋勒話還沒說完語氣就弱掉了。
「我才不是狗!是狐狸、狐狸啊!」被叫成狗讓他楞了下,隨即生氣的大聲反駁回去。
像要證明身分般解開領口的扣環,抓著深黑的布料一扯直接脫了整件斗篷,其下是自己慣穿的背心和短褲,在衣料沒遮住的地方則裸露出金黃的毛皮,不同於犬類的毛蓬蓬尾巴也因為不滿而豎直起來。
「犬…犬科的動物都一樣吧!」望著對方的反應這麼大,史蓋勒雖跟著反駁,但因為對方實在太可怕了,已經後退至牆角,就快縮成一團。
「才不一樣呢,狗是狗、狐狸是狐狸。」看人怕得幾乎要黏進牆裡的樣子,他也稍稍放緩了語氣。
「總之不會吃了你啦。」聳了聳肩,將手上拎著的斗篷甩到肩上避免下擺拖地,側頭往樓梯的方向指了指:「走吧,快點找出原因就能回去了。」
如果是工程師的設備出問題,那他真的沒多少自信能找到原因,有電力公司的人幫忙一定能比自己找還要快得多。晃了晃尾巴,向樓梯走了幾步後停下等待工程師跟上。
「…」對方的話雖有道理,但還是不能就此消除自己對犬科的恐懼,史蓋勒默默的走在人後頭。
看著對方的尾巴搖啊搖的,蓬鬆毛茸的樣子實在…讓人好想躺上去睡一覺…不行不行、現在可不能睡,史蓋勒遙遙頭試著讓自己保持精神完成任務。
沿樓梯走上二樓的長廊,敞開的房門讓那盞燈光毫無阻礙的打在黑暗的走廊上,忽明忽暗的光源更增添了幾分詭譎。
在樓下就聽到的奇異聲音在上樓後又更大聲了些,乍聽之下是人聲、卻又帶著一點機械音的不協調感,就算心裡知道那是工程師開發的機器,但還是不安的抽動起耳朵。
「亮燈的是前面那間,可以找到原因嗎?」直直走向透出燈光的房間,一面開口問著,意圖用人聲蓋過其他的聲響。
上樓後才聽見了細微的雜聲,但與自己相比,犬科德魯伊似乎比自己早聽見,那雙耳朵抖啊抖的…
不過那雜聲細聽,應該是機械發出的聲響,發電機大概在更上的一個樓層吧?
「原因大概在樓上才找的到,不過先去看看那個房間吧、」燈亮之處或許還能逮到犯人之類的…
「沒有其他人之子。」向工程師喊了聲報告狀況,一面在房間內移動查看。
忽明忽暗的燈光在這個時候就有些煩人,游移的視線最後在房間角落、矮桌上的一台收音機上停住。
收音機斷斷續續的發出破碎的廣播,比起樓上的運轉聲還讓他不快。調動其上的幾個旋鈕卻無法止住聲音,向後偷看了工程師一眼,趁他看向他處時抽刀切斷相連的電線,而後若無其事地將東西放回原位,走回工程師身邊。
「接下來要做什麼?」還記得不要離他太近,隔著兩步的距離詢問道。雖然不通工程師的東西,不過好歹能做點什麼。
房間裡忽暗忽明的燈光使視線更不容易看清楚…史蓋勒望著頭頂的鎢絲燈泡一旁接連的線路延伸到樓上「…看來還是要到樓上檢查啊、」
但令史蓋勒在意的是桌上的收音機,看起來頗新,不像是放置多久的東西…代表有人待在這裡過吧?
只是…「喂、電線怎麼斷啦?」一副是你幹的吧?的眼神,史蓋勒拾起收音機望著德魯伊。
「我不知道。」攤攤手,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回答。
「收音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看工程師的表情好像知道了什麼,抖了抖耳朵,好奇的問。
「虧你還是隻狗——」無奈的把收音機塞到對方手上,史蓋勒轉身離開房間,
「聞聞收音機上有灰塵的話再跟上來吧、笨狗」嘴巴壞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即使面對討厭的犬科也是毫不留情的出嘴。
「就說不是狗了!」回頭衝著工程師的背影喊了聲才開始翻動手上的收音機,如他所說的,收音機上面沒什麼灰塵,可以確定是近期有人碰過的東西。
有些不服氣的將收音機拋回原位,加快腳步跟上已經離開房間的工程師。
「機房應該是在樓ㄕ『啪喀!——』
史蓋勒還沒解釋完,在踏上木製臺階時,卻因木板腐蝕造成的崩塌,整個人往下掉了下去,半個人卡在洞口…
「搞什麼鬼?!!」雖被突然的意外驚嚇到,但史蓋勒在意的是現在自己無法憑己力爬出洞來,雙腳還在底下晃動著。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警戒的豎高耳朵,敏銳的聽覺辨認出木板折損的聲音,還有那個工程師的驚呼。
「喂!那是什麼聲音?」大喊的同時也加快腳步奔跑起來,在走廊後半發現了掛在大洞邊緣的工程師。
「呃、沒事吧?」彎下身,伸出一雙狐狸掌要幫助他脫困。
比起身陷洞口爬不出去、史蓋勒更在意的是這隻犬科德魯伊跑過來靠近自己,
「嗚啊!別碰我渾蛋!!給我離遠一點啊啊——」這一慌亂的晃動,使自己更往下掉了些,而且似乎還引來了些東西…
『吱吱—吱吱——』
雖機械義腿沒有知覺,但那些東西似乎爬到了自己大腿上…
「什、什麼東西??!」此時史蓋勒完全陷入了不知該怎麼辦的局面…
差點忘記了他的犬科恐懼症,苦惱的皺起眉頭思考要怎麼把人拉上來。
「老鼠吧。」也聽到了地板下的叫聲,但是專注於想辦法,只是下意識的簡單回應問題。
老鼠洞和犬科德魯伊…這兩者放在天平上,似乎擺脫前者危機更為優先,但基於害怕和求助之間,史蓋勒不敢向對方伸出手,而是一副快要哭的眼神望著對方…
「如果可以我也想拉你出來啊。」用為難的表情回應求助的眼光。要是有繩子還是木棍的話……繩子?
想起自己脫下的斗篷,能蓋住全身的長度應該是足夠了。拉下掛在肩上的斗篷,頭尾對摺增加一點韌性,將其中一端往工程師伸過去。
「這樣可以嗎?」
「唔…」只要不被碰到什麼都好、史蓋勒抓緊了對方遞來的斗篷,被人從洞口救出—
將幾隻跟著爬出洞的老鼠踢回去,向洞裡威嚇的低吼了聲讓他們不敢上來,這才轉頭面對工程師。
「沒受傷吧。這邊的地板好像不太堅固。」曾經有被木材割到的經驗,不過工程師的機械義肢似乎不怕粗糙木頭的樣子。
「沒…沒事…」驚嚇過度加上睡眠不足,頂著黑眼圈的史蓋勒現在臉色更加的難看,稍喘著氣,指著對方…「先別說這個了…你遠離我三公尺我會好一點」雖然這個德魯伊的態度良好,待人似乎也挺友善的樣子,但還是治不好自己懼怕的事實。
「好麻煩的人。」用他聽不到的音量碎語著,如他所說的退了幾步。
看工程師的臉色從剛遇到的不太好變成很不好,甩了甩尾巴,決定速戰速決解掉這個任務。
「沒問題就上樓吧。」這次走在前方,靠聽力和足墊傳來的觸感避開地板較脆弱的部分,在三樓最吵雜的那間房間前停下來。
在稍緩氣息後,史蓋勒也隨後跟上,抵達三樓,但只見對方停下了腳步…「幹什麼停下?」明明機房就在眼前了、此時在史蓋勒身後不遠的三樓窗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然而史蓋勒完全沒發覺。
「感覺有點奇…誰!」回答著順勢回過頭,卻看到什麼東西從工程師身後那扇窗裡閃過,喝了一聲,三步併兩步的奔到窗前往外看,外面什麼也沒有,連房子前的街道上也空無一人。
「沒有東西嗎?」用前掌揉了揉眼睛。帶著疑惑轉向工程師問道:「你有看到那個影子嗎?」
在對方像隻衝動的狗兒般衝去窗邊時,史蓋勒就已經走進機房裡頭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小狗就在外面玩吧,別跟著進來。」史蓋勒隨意揮著手表示敷衍的態度,開始檢查機房裡的設施。
記得這裡好像是三樓……決定不要繼續想下去,轉身離開窗邊。
「是狐狸,而且我已經不小了。」走進機房時不忘反駁工程師的前一句話,不知是今晚第幾次澄清種族讓他的語氣有些無力。
與這位莫名的犬科德魯伊共處,史蓋勒似乎已經習慣了些,一邊打開了機械檢查一邊回覆著對方「看樣子是有人偷接電路的樣子,要是像你剛把電線都剪了也許能緩解一陣子…」看來這次的任務是人為的啊…說什麼鬼屋之類的都只是聽聞來的吧、
就在這麼思考,想就此輕鬆解決任務回去時,就在機房裡,史蓋勒身後的窗外又出現了一個模糊黑影,
但有別於方才的一閃即逝,這次是一個相當清楚且極為接近兩人的距離…在窗外……
「查出原因啦,終於可以回家了。」伸展前足做了一個類似伸懶腰的動作。
眼角餘光瞥到史考特身後的玻璃窗,和之前極為類似的黑影浮現、像要撞過來似的快速放大。
「喂!那個!」後跳兩步回到門旁,指著黑影喊聲警告工程師。
「又再鬼叫什麼、剛剛就跟你說什麼也沒看ㄉ…」史蓋勒邊說著邊轉過身,面向原在自己身後的窗戶…
一個眼窩空洞、張大嘴巴,明顯不是人之子的倒吊女性面孔,
就這麼貼在窗外…
「!!!!」驚嚇到發不出聲,史蓋勒幾乎是奪門而出——
「竟然直接跑掉!等等!」工程師像陣風一樣颳過身邊,接著就是他在走廊奔跑的雜沓腳步聲,奧萊恩一點也不想獨自面對那個莫名其妙的東西,果斷轉身跟在工程師之後逃離這棟房屋。
「呼…哈……」兩人奔跑直到離開這棟建築才停下腳步喘氣,
剛剛那個到底是什…算了、別去想了…
史蓋勒遙遙腦袋想忘掉剛看見的景象,只要向上頭呈報任務完成就行了吧?
還想…回去睡……
發生這麼多事,體力透支的史蓋勒已經撐不住睡意,開始左搖右晃的。
「你還好嗎?」注意到工程師的腳步聲有些凌亂,身體也不穩的搖晃,連自己走近也沒有出聲驅趕或是避開。
試探性地伸掌碰了下工程師,沒想到人就直接向他倒來。
「這是睡著了?」扶著工程師讓他不會直接跟地面親密接觸,從他平穩的呼吸聲做出判斷。
在意識矇矓下,看見的地面好像朝自己愈來愈近…就這麼睡了吧、
史蓋勒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多想,緩緩閉上沈重的眼皮。
「呼—」倒下的瞬間好似躺在毛茸的枕頭上…軟綿綿又溫暖的……
下意識的抱緊了那個『枕頭』,
史蓋勒嘴角微微的笑著睡了。
「好歹告訴我你住哪裡吧。」用前掌拍了拍他的臉,陷入深睡的人仍然一點回應也沒有。
無奈地嘆了口氣,好歹他幫了自己一個忙,直接丟在路邊不管不是他的作風。用一隻手扶著人,空下一隻手翻找他攜帶的物品,從裡面找到了寫著住址的證件和鑰匙。
慶幸著還有找到線索,讓工程師躺在自己背上馱著,將人送回了住處。
歡樂的鬼屋之行~~
感謝史考中~
快速完成交流!!辛苦奧萊恩中了!!
順利讓史考特偷抱到毛茸茸的奧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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