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場面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地恢復為以往的冷靜。水樹沙良抬起頭,撥開有些擋住視線的瀏海,說道:「所以,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她暗自想著,腦袋開始高速運轉起來。一個人帶著兩個包,只有幾種可能:將對方殺害了,或是可能同行過--但會不會也可能是碰到和自己類似的情況呢……?
拓海看著沙良,想了想,這麼說道:「我幹嘛要告訴你。」說著,拿好袋子,準備進入村子。這時從遠處傳來了廣播,播報著大量的死亡名單,以及大量的禁區。
水樹沙良專注於廣播的內容,並沒有理會對方的回答。
「……女子26番-宇佐見美緒、女子27番……」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出現在死亡名單內時腦中變得一片慘白,廣播中的女聲在腦中嗡嗡作響。
--……美緒?
美緒的名字在死亡名單內?
是自己……還是誰下的手?如果自己在對方的身邊的話……
想到這裡自責的心情便不斷地被放大,簡直能夠在心臟挖開一個洞。
……冷靜下來啊水樹沙良,你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看來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好像也只能往那個方向走了。」望向和前往龍神村相反的道路,水樹沙良將手槍收起,手上的武器換上了冰鎬。
拓海在公布死亡名單時愣了許久,聽到水樹的聲音,才急忙從褲子口袋裡拿出地圖,記錄禁區位置。「恩。」他點點頭回應對方。
拎起包晃過了對方,水樹沙良說道:「你要找相原的話,她們大概會去燈塔吧?那群女孩子在遊覽車上說了什麼去了燈塔能怎樣怎樣的……」自己對細節並不清楚。
語畢,逕自往唯一可行的方向走去,不曉得是否因為幾天下來的體力消耗抑或是方才廣播對自己造成的影響,剎那間她感受到頭部有一股不尋常的暈眩感,她選擇硬是把這股不舒服的感覺壓制下來。
拓海在原地看著對方往前走。回望了一眼村子的方向,馬上小跑步跟上對方。
無需回頭,從身後傳來了不屬於自己節奏的腳步聲這件事情她便明白發生了什麼。
踏著腳步,水樹沙良時不時拿出基本上已經沒有功能可言的手機,翻看著過去的生活紀錄,以及音樂列表中的曲目。
原先在後頭的拓海,一個箭步,走在對方前頭。「你不要跟著我啦。」
「……哈?」停下滑手機的動作愣了一會,水樹沙良對於對方幼稚的舉動感到不可置信。
「……」臭男生。
不想跟對方一般見識,她繼續埋首於手機裡的記錄。
拓海繼續走,又不時偷瞄身後的女孩。「那個,還能用的嗎?」
「要對外通訊當然是辦不到的。」晃了晃手上的手機。「只是看看一些東西……」比如家人朋友的照片或者是通訊軟體的歷史紀錄,即使在這裡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
「喔。」感覺很隨便的回了一聲,拓海又繼續向前邁步。
翻著翻著歷史記錄已經見底了,時間停留在畢業旅行當天。
「……你相信平行世界嗎?」她囈語似的脫口而出。「我不太相信這種在小說中經常被放大思考的理論。」她想起了母親的創作中偶爾也會出現類似的東西,她認為這有些逃避現實的成分。
「但……假如那樣的宇宙存在的話,也許在某個世界……不會有這種荒謬的法律存在。」
「也許是那樣吧,但是我們現在在這裡。妳不要說奇怪的話,趕快走。」
「嘖,不准命令我。」沒好氣的睨了對方一眼,然後試著帶動腿部的肌肉加緊腳步,原先的暈眩感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抑制而消失,水樹沙良也不打算因此減少速度或停止自己的動作。
「我只是擔心你而已,你腳那麼短。」說出了失禮且令人生氣的話,拓海依然是面無表情。
「……至少比某個走在我前面比例又不怎麼樣的人好多了。」
「根據身高換算13:12的定義來看那個人似乎還比我少了一公分的樣子呢。」刻意加重了某幾個字的口氣,無所謂的聳肩。
沉默了一會兒,拓海冷冷地開口道:「....都給你講就飽了啊!」
看見對方的反應,水樹沙良刻意提高了音調:「走那麼快就不要跌倒了啊──」
「你才會跌倒啦!阿巴嘞八嘞八嘞八嘞@#%...」拓海在前方用無意義的發音蓋過對方的聲音。
原本還在前頭做著幼稚舉動的拓海,突然停住腳,整個人搖晃了好一下,身上的袋子掉落到地上。
「!」看到對方忽然發生不太尋常的反應,水樹沙良便加快腳步上前,即使自己的狀況也不太樂觀。「……哪裡不舒服?」
不是說出「你沒事吧」之類多餘的話語,水樹沙良直接切入問題的重點。
「你還能走嗎?」
「沒什麼。」拓海這麼說著,重新拎起地上的袋子,又繼續往前走。只是腳步明顯慢了一些,也不再開口說話。
「……少來。」水樹沙良將手深入口袋摸索,最後拿出了一顆用玻璃紙包裝漂亮的黃色糖果,即使看著顏色也彷彿能感受到酸酸甜甜的檸檬香氣。「也許你需要點糖份。」
拓海看了一會兒,從對方手中接過糖果,打開後立刻丟進嘴裡。不過一瞬間,五官皺在一起:「唔,我不喜歡酸的。」
「你是小孩子嗎……」不曉得是因為水樹沙良的反應有些無奈,此時他的口氣和以往比起失去了些凌厲,甚至有些許的虛弱。
她倏地停下了腳步。
「誰、誰是小孩子,你也是小孩啊!」見到對方停駐的異狀,這麼說道:「..你幹嘛?」
「啊,抱歉抱歉。」試著壓抑逐漸從脖頸燒灼而來的溫度以及腦中傳出的暈眩感,她以一如往常的輕鬆口吻說道:「我好像還有些事情沒辦。」
「你、你看什麼啦……!」
她不曉得對方是否有看見自己在一瞬間的窘迫撫上了頰邊的頭髮,她頓了頓,說道:「……我會跟上的啦。」
「你那麼笨,我怎麼可能會比你先死。」
「你才笨。你要去哪?禁區太近了,很危險。」拓海問道,依然沒有離開的打算。
「……請你相信我。」
就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置信,從她嘴裡竟然能夠說出近乎懇求的話語。即使只有短小的字句卻承載著不知多久的時間與矛盾的思緒交錯著。
像是經過思考,她沉默了一會,說道:
「下次見面再教你彈鋼琴。」
「……你有著漂亮的手指,總覺得不彈鋼琴有點可惜。」
「誰、誰要你教了!你的手指才漂亮呢!」拓海跑起來,一段距離回頭,對著沙良做鬼臉,自己沒意識到,到底說了些什麼。「快點做完你的事。」然後來找我。拓海這麼想著,沒有說出來。
似乎是聽見了對方所說的話,水樹沙良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後她扯了扯嘴角,以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音量這麼說道:「……謝謝。」
直至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視線裡,水樹沙良才接受了身體傳來的灼熱與脆弱,她雙腳失力跌坐在地,兩眼逐漸失焦。「啊啊,果然--」果然發燒了。身體不敵幾天下來的冷風,又沒有好好地進食的後果。
「……笨蛋,」
「是我才對。」
不但是笨蛋也是大騙子。
看來只能到另外一個世界教你鋼琴了呢,秋本拓海。
肯定很寂寞吧,失去身邊的人的感覺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仔細想想自己到底還是做出了那麼惡劣又殘忍的決定,甚至為了支開對方還做了一個完全不可能兌現的約定。
一股疲倦感襲來,水樹沙良緩緩閉上雙眼,這幾天下來自己一直沒有好好地睡一覺,總覺得這一次的自己才能真正的進入睡眠。
恍惚之間她感受到了肩膀傳來的重量,以及讓人懷念的男性香水的氣味。
「沙良,一直以來辛苦你了,我們回家吧,全家一起。」
這個聲音照理來說只會在自己的夢境裡出現,如今卻鮮明得像是真實存在一般,就連在耳邊輕語的吐息都能清楚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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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再來一次還是覺得好虐!!!!!!
辛苦了......!!! 希望沙良在天堂和爸爸好好的 還有可愛的拓海加油 摸摸......TOT
明明前面幼稚的對話那麼可愛嗚嗚TTTTTTT
像在洗三溫暖
AiharaAkari:
前面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無良中之)當然讓她這樣走了我也很難過啦TT但是早晚也是要.......
這下沙良總算回家囉~剩下的各位加油哇
相信大家都能夠找到自己回家的路~
傻眼我現在才發現我得劇情忘記開回應!!!!!!!!!!!!!!!!!!!!!!!!!!!!!!!!!!!!!(笑到崩潰
看到阿巴嘞八嘞八嘞瞬間忍不住笑出來
兩位的拌嘴太可愛了u///u
但是結局....
可惡騙我 直到最後都那麼堅強的沙良辛苦了 歡迎回家....QQQQ
AkaiRento: 兩人吵架很歡樂
稍微輕鬆一點也是不錯~
沙良要去趕投胎囉 總覺得之後在天堂碰面會因為騙了人家被追殺吧(..也希望大家能找到自己回家的路
期待廉人跟月里的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