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對於現在的狀況還有些迷茫。
「......Adair?」他看向了一旁,滿臉若有所思模樣的Runner詢問到。
反常地沒有披上對方專屬白袍大衣Adair,此刻竟是叼著對方最討厭的菸,看向不遠處的咖啡廳正吞雲吐霧。見對方沒有理會自己,他便開始回想起了一切事件的緣由。
──他似乎,是被Umbrella以強行闖入寢室的方式,給挾持來的。男人身上還殘留著無法掩飾的煙硝味、許是方結束任務罷,沒解釋半句話就將他帶來了這裡,而後將他扔給對方後又不見了蹤影。
沒有任何預兆。看對方的樣子,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情──卻偏偏不像是大事件。畢竟,他們兩人身上近乎手無寸鐵。
思及至此,他不得開始深思: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Adair煩躁的抽起菸來。對方可是極其厭惡菸草味,連二手菸也不肯接受的。
「John‧Daniel那傢伙要所有人瞞著你。」沉默了片刻後,Adair扔了手上的菸,面無表情的將之踩熄。平日看來總是掛著溫和笑容的臉,此時盡讓陰鬱掩埋,眼中是連他也不想過度深究的複雜。
而後,他聽見對方冷笑了聲。滿是嘲諷的,「風雅那渾球不想接受,我也是。」
直到這一刻,總算是意識到什麼的他,才真正的回過神來──對方直接喊出了Bullet和Umbrella的真名。
「法國的Lauren(勞倫)家族有印象嗎?有著Aquila(鷹)美名的那個Lauren──我前陣子剛讓你查過。」Adair突然間提起了不久前的案子,也不等他的回應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給你寄了照片、給你無數的提示訊息,你偏偏就是死命地一再否認。」
說到這兒,Adair半是無奈半是妥協的嘆了口氣。
青年扯過他的手,無視了他的掙扎抗拒,用著幾乎足以捏碎手腕的力道領著他走進了那間凝望許久的咖啡廳。
「風雅提議說,那不如讓你真正的去看一眼吧。」
進了咖啡廳,身前的Adair仍在繼續說著,他的注意力卻早已不在對方身上。
於玻璃落地窗旁的那桌男女,怎麼、與記憶中的畫面有些重疊?那是,錯覺吧......?
「讓現實狠狠的打擊你一次後,你才會醒吧?」Adair的低語在他聽來有些飄忽,他只能睜著有些空洞的眼看向對方,不知是想要求證什麼。
「你在開玩笑,對嗎。」
他聽見自己這麼說,眼前的青年卻是毫不猶豫地搖頭否認了。
他就這麼看著Adair走進“他們”。那笑得有些張揚卻又不失內斂的男人站起身,遞出了張寫有Elijah‧Lauren的名片,又轉而介紹身旁的女伴。
「這是Katrina──哦,她有個日文名字是不知火一茗,也許這麼稱呼你們會比較習慣?」
他,就這麼看著那少女、難掩眼中訝異與恐慌的情緒,喊了聲,「哥哥──!」
──I had hope, blind faith.
「啊,是法國走私女皇Carina女士最為疼愛的Elijah公子嗎?」他垂下眼簾,一如Adair與Umbrella最初猜測的那般,沒有絲毫猶豫的無視了少女、反倒是極快的進入了狀態。
「──或者該稱呼你為陳家“太子”,陳以嵢先生?」
他抬起頭來,露出少女所孰悉的那張臉,卻是笑得燦爛至極,遠遠模糊了對方的記憶。至少在一茗的記憶中,他不曾這麼笑過。......或者說,他從來沒有笑過。
「哇哦?交易條款上可沒有提到你呢,Katrina的哥哥?」他看著對方聳聳肩,分明一臉不在乎的模樣,「Okay,那不是重點。我知道你們是要找我說Mamie──Oh,那是我媽的小名,一時間還沒習慣改口抱歉。」
「總的來說,就是Aquila暗地裡的行動太多了對吧?比方說還攔截了政府那頭的軍火之類的。」
「是的。」對方還是往輕地說了,要知道,他查出來的東西還遠遠不止那些。
「令尊陳以琮先生,對於你應該十分引以為傲。」
不怕死的阻截了來自反政府組織的大批軍火,甚至半點偽裝也不屑的直接走私給少數商人與政府官員──對方能活到現在,仰仗的不僅僅是生母卡瑞娜的名聲與交際圈,還多虧了他的父親。那被稱做陳氏おにまる(鬼丸)、僅憑藉著腰上一把槍,二十有七便於香港打下一片穩固地盤的恐怖男人。
於今,野心的觸手仍不斷地向海外擴張。
「不用提他,我幹的這些事情他可是把我罵慘了。」
對座的陳以嵢搔了搔頭,有些尷尬地朝一茗笑了笑。顯然,少女當時也在場。
「不,能夠青出於藍更勝於藍,想來陳氏也是感到十分驕傲的。」Adair突然間打斷了正欲開口的他,「想來今日來此的目的也達成了。上頭剛發下來指令,要我們立刻回去──還望莫見怪。」
「欸?這麼快嗎?」陳以嵢可惜道,「我還想問問哥,覺得我和Katrina下一個蜜月地點要去哪兒比較好呢?」
「畢竟結婚典禮哥沒有來是真的有點可惜──」「以利亞!」
Adair柔和了眉眼,笑著對二人簡單祝福了聲:「兩位幸福。」便拉著他走出了咖啡廳。
聽著後方不斷傳來的,諸如“不是說好等我找個時間再告訴哥哥的嗎?你怎麼先說了!”、“啊,一時間就忘了嗎原諒我啦小Rina~”的吵雜交談聲,Adair揉了揉額角,嘆了口氣:「他人呢?」問出來的話卻是讓人不知所以然。
「別裝了。我當過“他”的治療師,你們倆個的氣息對我而言,要進行區分並不是太過困難。」──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即使那人的妹妹做了再怎樣不可饒恕的事情,“他”也不會產生任何的怨懟。更何況是方才那一瞬間濃烈的殺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抬起頭來看向天空,映入眼簾的,是有些灰濛的色彩。
──That was dumb, but that's OK.
「我並不想跟著Daniel喊你那個,名字?是,姑且當作那是名字。」對於意料之外的“意外”,Adair顯然十分頭痛,特別是在對方竟然還不肯承認的狀況下,「我認為,那個稱呼非常之不禮貌。」──試問,有誰會隨便對人喊怪物的?
──見鬼,對方老是用這個回答敷衍自己!
「好,好。」聽聞那一成不變的答案,Adair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有些躁動的情緒,繼而道:「和他說一聲,Bullet無法忍受你們的下一次失控。」
「既然不知火一茗的事情已成定局,那就去接──」這次被打斷的喚成了Adair,他瞇著眼看向對方,眼神晦澀難辨,「你
上次已經說過了,還不止一次。」言下之意彼此皆心知肚明。
......還能不能愉悅的一起玩耍了?
「我發現,自從認識了他之後,我完全無法忍受與你相處。」Adair嘆了口氣。事情發展到這樣,或許Umbrella會一槍崩了自己吧?
「自己小心點,我先回去了。」
「啊,慢走。」
──Elijah‧Lauren?Carina‧Lauren與陳氏おにまる的兒子?
他看著異於往常那一襲白袍的背影,緩緩的勾起了嘴角。
「都說過了、重要的東西要是不毀掉,那麼很快就會被搶走的。」他隻手撫上頻率極緩,卻仍在鼓動著的左胸膛,低聲地喃喃自語著,「吶、全都毀掉不就好了?」I can feel your pain.
You feel hopeless,like nothing can save you.
「I know I'm not perfect.」
所以允許你的心中存活著其他生人,留有那些無關人士的影像與記憶。
「There's nothing that I wouldn't do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可,我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愚昧。
「『We could have had it all.』」
我們本該擁有一切。
I'm telling the world that I've found a boy.
The one I can live for.The one who deserves.
To give all my heart, a reason to fly.
The one I can live for.A reason for life.
──「I'm only gonna let you kill him o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