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
聽見了知喚枳的聲音，本來以為終於可以一睹兄弟站在一起的畫面，沒想到卻看見了撩起瀏海來的枳。
「枳……？」我疑惑地輕喚。

枳回過頭，臉上第一次出現驚愕。「你在這裡幹嘛！」語氣瞬間變得嚴厲。

「我聽見了知叫你的聲音……」我頓了一下，「知不可能走遠的這麼快，而且……」我勾起興味的笑容，「剛剛一瞬，你的側臉給我的感覺是知。」

男子沉默，灰藍色的眼底出現一抹紅。

「是同一個人……吧？」邊說著，邊暗自戒備了起來。
看來這個是禁忌啊。

「你有兩個選擇。」枳左手變成爪子。「第一個，現在就當我們的午餐，第二個，發誓你不說出去，不然在你離開村子前就把你變成點心。」

「我對於變成午餐並沒有興趣。」我輕輕笑了起來，「好吧，雖然是個很好的故事，不過我不會說的。」
只是覺得有點可惜而已。

爪子縮回人手。「開玩笑的，這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只要你不要到處宣揚就好。」

「是嗎。」我微微笑著，警惕並沒有跟著放下，「不過你們好像不是很願意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因為很麻煩。」枳皺眉。「問東問西的煩死了。」

「哎呀，沒看過的確實會很好奇呢。」收起了指甲，「不過你們好像不是因為一個主人格受到某種原因而產生了副人格呢……所以是兩個靈魂，唔，或是兩個獨立意識的型態？」

「對。」枳回答得非常敷衍。「就是這樣。」

「好像還不知道你們誰比較年長呢。」一直說是兄弟，但好像都沒有特別問過誰是兄誰是弟。

「你有聽過雙重人格有分兄和弟的嗎。」枳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伊奈。

「哦？沒有啊。」我眨眨眼，「因為一直聽你們說是兄弟，以為你們有分呢。」

inai6918: 「說兄弟比較方便。」枳看著背包。「而且我們也算兄弟吧。」

「也算是……？」我偏頭。
不是……但也算是……嗯？

「反正很像又住在同一個身體裡，不是兄弟嗎。」枳解釋。

「說得也是呢……」我點點頭，「雖然你說問問題很煩，不過我很有興趣呢，介意嗎？」我看向他，淺笑。

「嘖。」枳嘖舌。「我不能講太多。」

「唔，不能說的也可以不說，只是好奇想問問，怕你覺得煩而已……」我笑了下，「要一起吃個飯嗎？」

「你請客。」枳扛起背包。

「可以啊。」我笑了下，「如果是我自己做嘛......能請你吃些海產，肉也是可以，不過全生的，我對煮熟它們一竅不通，要是不介意的話。」我頓了下，「或是有想要吃什麼？」

「算了，你抓肉，我做。」枳嘆息，從包包中拿出小刀，

＊。

「還能嘗到你的手藝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啊。」我笑了起來，「想吃甚麼肉嗎？我是都挺無所謂的。」

「有什麼好驚喜的，你想吃隨時都吃的到啊。」枳熟練的砍下樹枝。「那你抓什麼就吃什麼吧。」

「咦？這是可以來找你蹭飯的意思嗎？」我正要去抓獵物，聽到這話回過頭來，眨眨眼，微微一笑，「以後可以繼續拜託你......？」

「我會收錢。」枳一秒打破人魚的妄想。「有錢就來蹭。」

「真傷人啊。」聳肩，好像也沒有特別在意，也沒有再說別的，我便走進了樹林。
他說隨便，那就看到什麼就獵什麼吧......？
一段時間後，我拖著一隻熊和一頭鹿回來，「沒走多久看到這兩隻就一起拖回來了。」說著把食物給了對方。

此時空地已架好簡單的桌子與廚具，火也生了起來。「哦，還不錯。」枳打量了下戰利品。「看來你在陸地上生活很久了。」

「是啊。」我坐了下來，「幾乎快要趕上我待在海底的歲月了，狩獵可是我上岸後比起其他最先學會的。」
沒想到對方用具超齊全，大概是常常煮吧？我想著。

伊奈說話的同時枳正熟練快速的切割肉塊。「那認得菜嗎，幫我去拔些山菜和蘑菇，有水果也弄些來。」

「菜的話應該可以......」雖然大多吃肉，但是陸地上待久了多少還是認識。
我來到剛剛抓到熊的地方，記得在這附近有看到一些蔬菜。
採了對方要求的東西後，回程看到了一些莓果也順便摘了。
「大些的水果好像沒有，不過有這種的。」我把東西交給他。

「這些就夠了。」枳點頭，開始認真忙碌。「怎麼你們這些人履行這麼久連炊飯都沒學到。」

「唔，一開始是不知道。」海底又不能生火，「後來是反正吃生食也是可以接受，就沒有特別學了。」而且不太喜歡火，很容易烤乾水分。

「對了，你是人魚。」枳點頭，很快的弄好第一道料理。「牧羊人派。」他將派放到人魚面前。「吃吃看吧。」

「之前沒看過呢。」接過之後有點好奇的戳了戳，舀了一口吃了起來，「唔，感覺很香呢，口感也很好。」因為味覺問題，只能說出這種空泛的讚美。
如果真的能完整的品嚐出味道，應該是非常好吃吧。邊想邊吃著，有點出神。

「你吃不出味道嗎。」枳突然出聲。

「可以。」我眨眨眼，回過神，「只是僅限於知道是什麼味道，感覺有點隔著什麼的感覺......啊，我可以加辣椒粉嗎？」

「聽不太懂。」枳將乾辣椒遞給人魚。

「大概就是只能嚐出味道，卻不能感受到料理的美好之類的吧。」我灑著辣椒粉，把派鋪上一層紅，「不過刺激性的味道我比較有感覺。」

枳皺了皺鼻頭。「完全不能理解。」

「呵呵，大概是擁有其他更敏銳的感官的代價吧。」我聳肩，吃著終於比較有味道一些的派，「我的視聽比較好，嗅味就弱了。」

「各有各的代價吧。」枳將熊肉丟進鍋裡煮。「我和知的聽力都比較差，但讀的懂唇語，所以不要以為講悄悄話就沒事。」

「也許是因為擁有超乎平常的嗅覺的關係。」那能聞出淡的幾乎嗅不出來的味道，真是讓我印象深刻，「如果我真要說悄悄話，你也看不見吧。」聲波傳遞，免開口。

枳哼了哼。「你是海豚嗎。」然後用力將鍋丟到桌上。「因為你吃不出味道我就只加鹽巴了。」裡面是加了山菜的熊肉鍋。

「海底的生物通常都會聲波辨物。」沒有光而看不見的世界只能這樣偵測環境了，很多海獸都會聲波測物，「智慧高些的可以用聲波交流。」
那個派默默的被消滅了一半了，「也是可以，不過等等讓我加辣椒粉吧。」

「那不是辣椒粉，是乾辣椒。」枳倒出一塊辣椒丟到鍋裡。「比辣椒粉還辣，虧你能加這麼多。」

「咦，這樣啊。」難怪特別有味道。「我還沒被辣到過呢，其他人的很辣對我來說就是比較有感覺些的味道而已。」

「你到底吃多辣啊。」枳面色抽筋，對於討厭吃辣的人來說這種人最難理解。

「嗯？」看他臉色好像有點變了，「你不吃嗎？」好吧，好像很多人吃不了辣，「對於一個長年吃東西沒有樂趣的人而言，難得能有真正吃著食物的感覺，你覺得他會不喜歡嗎？」生命都長的無聊了，還少了這一大樂趣，簡直無聊透頂。

「也是。」雖然話這樣說但枳卻是搖頭。「活了幾千年，連身體的慾望都會沒了吧。」

「會沒有是因為一直享受著吧。」我眨眨眼，「如果很少感受到，那還是能當成個小樂趣的。」
「那要看了......」我吃完了派，「我已經經歷過了覺得身體慾望無所謂的階段了。」

「幾千年？」枳只是這樣問。

「活了六千多年吧……」咬著湯匙，模糊不清的回答，「在陸地上三千多年，唔，也快超過一半了。」

「真久，人魚有這麼長壽嗎。」他遇過的人魚都活不過百年。「其實你是海龜吧。」

「人魚其實挺長壽的啊……」如果扣掉各種夭折和廝殺中死去的話，「只是能活得這麼長的很少而已。」我微微笑著。

「我遇過的人魚說他們的壽命不超過五百。」枳也自己舀了一碗熊肉。「大概是種族不同吧，那你們那裏的龍可以活上萬年囉。」

「也可能是不同分支吧。」這我就不太知道了，「大部分的龍種都可以活上萬年呢，不過我記得恐龍的話好像不行......？」

「恐龍不是龍。」枳搖頭。「我們這種的歲數跟人類差不多。」

「原來如此。」所以果然是很年輕啊，「不過我沒看過你們這個種族呢，是數量很少？」在陸地上三千多年也沒看過。

「非常少。」枳思索了下。「全部加起來不到兩千隻吧。」

「因為都在滅絕時死光了。」

「那還真是稀少呢。」我點點頭，「難怪沒怎麼看過，不過你們能活過滅絕繁衍到現在也不容易。」

「是啊。」枳回答的敷衍。「你想問的就只有這樣？」

「啊不。」我笑著吃起熊肉，「其實才正要開始呢。」我頓了下，「剛剛聽到知叫你的名字......一定要說出來才能讓另一個聽見？還是可以腦內溝通？」

「一定要說出來才能聽見。」枳大方回答。「反正自己的聲音自己也聽的到。」

「原來如此，像面對面說話一樣嗎......」我點頭，「那一個人出來活動，另一個就休眠囉？會為了誰出來爭執嗎？」

「有什麼好爭的？」枳斜睨人魚一眼。「知大部分的時間都醒著，所以現在我們講話他也聽的到。」

「他不用睡覺？」我偏頭，「不過這樣一個人發生的事另一個也知道真是方便啊。」好像有些多重人格不會發現其他人格的存在。

inai6918: 「身體才要睡覺，意識睡覺幹嘛。」枳再度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伊奈。

「意識也是會精神疲勞的吧？」我眨眨眼，「而且如果說身體需要休息，你們接續使用身體，不會不堪負荷嗎？」

「什麼時候不堪負荷我們自己知道。」而且恐龍本來就不需要休息太久。

「你們自己控制好就好。」我舀了口食物，「啊，說到知，上次跟他提起你，他說你是爛好人呢？」我微微笑。

「蛤？」一口氣喝光湯的枳抬起頭來露出會嚇哭小孩子的表情。

「嗯？不同意嗎。」果然是不可能同意的吧。面不改色的嚼著肉，「那你對此有什麼想法嗎？」

「嘁。」枳給了一單音後繼續盛下一碗湯。

「那你對他有什麼看法嗎？」上次問了知，不過他好像表現的沒有對方也沒關係的感覺......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麻煩的傢伙。」枳哼了哼。

「感覺他也不會同意你的評價呢。」我笑了起來，「那你覺得他不可或缺嗎？」

「想缺也不行吧。」腦內傳來笑聲，枳依然淡漠的說道。「關你屁事。」

「只是好奇。」我微微笑著，「如果另一個人想插話，是你代替說呢，還是會交換？」

「插什麼話，有用不著插話。」

「嗯？不需要嗎？」我看向他。

「幹嘛插話。」枳抬起頭看著人魚。

「因為想要說什麼啊......」我歪頭，「不會啊......」

「有什麼話那麼急著說。」枳挑眉。

「誰知道呢。」我聳聳肩，「我也沒有一個人和我共用身體，所以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這種情況。」

「那你問那麼多幹嘛。」枳吃起莓果。

「沒有所以好奇啊。」喝完湯後，我舔舔唇，「感覺有個人陪伴應該不無聊吧？」
想著這樣的問題，卻無法想像出有人能夠一直陪著自己的情形。

「是不無聊。」枳點頭。「你過了這麼多年，連一個可以稱做朋友的生物都沒有嗎。」

「朋友？」我放下碗，吃起吃不出什麼味道的莓果，「我知道那是什麼，不過卻不太了解。」
我搜尋著回憶，「有些這樣說著的，後來想把我賣到拍賣會上，有些則很快就分別或是死亡了......誰會跟著我一直不停流浪？」
我就像過客，成為他們生命中某一幕的背景，然後悄然離去。
而且，我們的感情，並不健全，除了佔有對象外，其他的好像都劃歸同一分類。

「也是。」枳拿出最近釀的葡萄酒，灌了一口後遞給伊奈。「所以才習慣自己一個人又渴望有人陪伴？」

「謝謝。」接過後喝了一口，意外的能感覺到不少味道，「度數很高？」
「我們本來就是孤單的。」人魚都是隻身一人的，除非有了伴侶或是佔有對象，「因為海裡很單純，你不會想這麼多......但當無聊的上了岸後，學會了一點感情，才會這樣吧？」我笑了下，「如果是那些從沒離開大海的，一定對於這種想法嗤之以鼻。」

「四十五度。」枳指了指瓶身。「那很好啊，那些大海裡的他們連知道的機會都沒有。」

我點點頭。
唔，45度啊......
「或許他們並不需要知道呢。」我微微仰頭，「因為漫長的生命，所以給了我們涼薄的感情，讓我們能夠不去體會那些愛恨......」我頓了頓，「你們呢，有愛或是恨嗎？」

「一定有吧。」枳搖晃酒瓶，酒紅色背陽光映在桌面上。「你會變的涼薄只是因為你還沒找到可以讓你再度燃燒起來的人。」

「一直都是很無情的生物啊。」我微笑，「從來沒有什麼好燃燒的......以前是一律定義成獵物，後來只是多了陌生人和認識的人的分類而已。」
沒有什麼，強烈的感情......
「你們有朋友或是親人？」我偏頭。

「沒有。」枳搖頭。「我只有知，知也只有我。」

「感情很好......？」只有彼此啊，「也許等我找到佔有的對象，也是會這樣吧，只有兩個人。」

「所以我說你只是沒遇到會讓你燃燒的人。」枳又喝了口酒。

「誰知道呢......」好像有什麼......我眨眨眼，「都這麼久了，也許也就繼續下去吧。」那是什麼......

「你甘願嗎，這樣的生活。」枳問道。

「甘願？」我笑了，「其實沒什麼好甘願不甘願的，我上了陸地，學會了這些感情，總是有代價的。」知道的多了，也是有他的煩惱。
「難道你能說不甘願，就能改變什麼嗎？」

「也是。」枳點了點頭。「抱歉。」

「不用道歉啊。」我搖搖頭，「這也不是你的錯吧。」
「你有什麼想要改變，卻沒有辦法的事嗎？」我看向他漂亮的眼。

枳同樣抬頭對上人魚深邃的眼睛。「等你真的開始想保護一個人，你就會懂了。」

「為了保護他，你什麼的可以做到？」我說著，卻不知道為什麼腦中有個聲音在反駁著，總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如果可以的話。」那兩顆寶石的光芒驟然暗淡。「但總有力不曾心的事不是嗎。」

「是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睜睜的看著什麼？突然有點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

「不過。」枳的語氣驟然一轉。「我很強，所以很少有我做不到的事。」

「很強，是能做到很多事。」好像沒有感情的唸白，「但越是如此，失去的時候就越痛苦。」
我回過神，剛剛說了什麼......？
「那就希望你能一直保護著他吧。」我微微笑，「不過也許是他保護你呢......？」

「看樣子蔗村裡的人失憶都挺嚴重的。」枳牛頭不對馬嘴的回了句。「哈，或許是吧。」

失憶......一直以為我不是，不過好像真的少了什麼吧......？
對於擁有了近七千年歲月的我，少了幾百好像不是什麼容易發現的事。
「心痛過嗎？」突然問了這樣的問題。

「誰沒心痛過。」枳理所當然的回答。

「是嗎，什麼感覺呢？」我好像沒感受過，但卻又覺得有點熟悉......

「你一定有吧，不然怎麼會問。」枳銳利的雙眼盯著伊奈。

「不，沒有。」至少我印象中沒有，「就算真的有也忘了吧，這麼長的時間哪有把事情一一記起的可能呢？」我聳聳肩。

「我以為痛心事件印象深刻的事。」枳依然盯著人魚。「如果不記得，為什麼會突然問？」

「也許曾經是。」但我就是沒有印象了，「只是覺得有點熟悉，所以想說問問你是什麼感覺也許能想起來呢。」

「心痛就是……心臟被絞緊，胸口發悶，眼眶很熱。」枳瞇起眼，思緒眺望回憶。「類似這樣的感覺。」

「感覺應該是很難受的事情吧......」我回憶著，卻怎樣也找不回那種感覺，「不過我好像忘得很徹底呢......」所以到底是重要還是不重要的事呢？

「那你不是老人痴呆就是……」枳思索了下。「刻意忘記。」

「也許吧。」既然都忘了，不是不重要就是不想記得吧，我也就不再糾結了，「讓你心痛的，是怎樣的事呢......」

「這種事不好講吧。」枳又灌了口酒。

「說的也是呢，讓你重新回憶一次。」感覺就不是愉快的事情還一再拿出來檢視，應該會很痛吧？

「反正每天都在回憶，等你想起讓你心痛的事，我再告訴你。」

「那就說定了吧。」我微微笑，「這樣應該算是交換吧？」

枳微笑伸出小指。「耍賴的話就把你吃了。」露出壞笑。

「不過也要我想起來才行呢。」我聳聳肩，跟著伸出小指，跟他打了個勾，「不過你居然會用這種方式約定我有點意外呢。」通常都是小孩才會這樣打勾勾，如果沒記錯的話。

「習慣了。」枳聳聳肩，看著自己的小指。
他不過是想想起他與知的第一個約定。

「真是富有童心呢。」我做了幾次勾小指的動作，輕輕笑了起來，「這樣真不知道要不要認真去找了。」

「都約定了給我認真去找。」命令是的口吻，卻夾雜開玩笑的語氣。

「也許我會吧，不過真要說也不知從何找起呢......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也不知道缺了哪些年。」活太久就是這樣麻煩。

「總不可能久到連一點回憶都想不起來。」枳起身，將東西收一收。「你問完了嗎。」

「其實連丟掉了哪幾年都不知道呢。」如果說少了，應該會有記憶的斷層，但我一點都感覺不出我現在的記憶是中斷的。
「差不多了吧。」我站起身，「就算有，也等我找到缺失的東西後再來問吧。」

「希望你盡早想起來。」枳朝伊奈露齒一笑，踏著堅穩的步伐離開。

「想起來嗎……也許吧……」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我喃喃，像自言自語，又好像說給風兒聽的。
看了一眼，我也轉身離去。
「為了換故事，我要不要認真一點找呢……」我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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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感謝交流喔喔喔><
補完了雙重人格後下次可以故事換故事了XDDD
好帥喔喔//會煮飯的男人最帥了///
也謝謝知/枳中不嫌棄我的龜速QA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