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with 【NxH】阿比|浮洛
一如往常地在酒吧上班,此時仍為早夜,客人不算太多。
門這時恰好被推開了,墨洛魯斯抬頭看了一眼,是個打扮有些特別的客人。
latest #59
浮洛穿著一身風衣外套,以現在的天氣來說是顯得詭異,臉上還有著妝點,紫色的眼影向上畫起,顯得有些妖媚,作為模特兒他才剛下班,外套是助理準備的,因為今天的他已經泡在水裡一下午了。
會進來酒店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還不想回家,而且他也沒來過,作為嚐鮮與逃避的心態,他便來了。
也許、也許,他只是操太多心了,他在心裡說服自己。
他安靜的坐到了吧檯的位置。
horse000: 「你好。」憑著豐富的經驗,墨洛魯斯知道對方大概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不過做為調酒師,還是有義務招呼坐到吧台的客人。
「請問,需要什麼嗎?」
「……我第一次來,不為我介紹一下嗎?」眼裡顯露著些許的疲憊,語氣極為平淡,但手卻緊緊抓著風衣外套,他不過是在遮蓋自己對於陌生環境的些許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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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對方相當緊張,或許是第一次走進酒店一類。
墨洛魯斯心忖,嘴上說道:「這要看客人您是打算嚐鮮?或者買醉?不希望喝醉的話,啤酒或玫瑰紅都是不錯的選擇。」
「……不要啤酒。」浮洛說的很小聲,也許是在思考。
『浮洛,你又想做什麼?』D的聲音又浮現在他的腦海,那是除了他以外,別人都聽不見的聲音,而這也是他今天工作不順利的原因,D沒有睡著。
「我什麼都……」回答D的話只說到一半,轉而回答眼前的人,「給我調酒好了,弄一杯適合我的,以你對我的第一印象。」他鬆開了抓著外套的手,從哪時候開始,D的聲音已經可以作為紓解他緊張的存在。
「第一印象......嗎。好的,我知道了。」墨洛魯斯點點頭,雖然客人的要求有些令他驚詫,不過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何況現在是工作時間,更加不可能顯露出什麼心聲。
拿出伏特加、君度橙酒和藍柑橘酒後,依照熟悉的配方調過進行雪克,最後倒入雞尾酒杯中,輕輕地推給客人。
「藍色星期一。」
浮洛的單眼綠眸緊緊盯著那一杯湛藍的酒,在眼底流轉的是店內的光線映照在杯口的光芒,他的沉默持續了一斷不短的時間,這才緩緩的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香濃的橘橙味緊追而來的是伏特加的苦,他很少喝酒,幾近不喝,所以這樣的味道帶給他一種特別的味蕾感受。
「理由?」拿著酒杯再度看像對方,只輕輕說了這兩個字。
看樣子是相當憂鬱吧。墨洛魯斯不確定自己的猜測究竟對不對,不過應該也不會偏離太多。
「因為客人您似乎有心事,帶著心事來到酒吧的客人,十有八九心情並不美麗。」在英文中,"blue"就可代只「憂鬱」,不過他想沒有必要向這位客人解釋,對方應該懂。
「還真是淺顯易懂。」他抿了抿唇,放下了酒杯,「所謂的心事,可不只有不好的事,也許我的心事是為即將到來的好事所煩憂,也可能其實我什麼都沒在想喔。」他垂下了眼簾,像這樣主動的跟一個陌生人說話,似乎沒什麼不好,但僅限於今天。
「確實如此。」墨洛魯斯並未反駁,「不過從客人坐下時的姿勢和表情,透露著您重重的心事拖累了您的腳步。」
他極少和客人多談,所謂言多必失並非毫無道理。不過他也看得出這位客人多少是想隨便找人說點話,就算明天忘記了、或當作忘記了也無所謂。
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把自己灌醉的意思。
D的笑聲響遍腦海,浮洛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又張開了眼,「……我只是累了。」不過通常這樣的一個字裡,能包含的意思太多太多,他也沒有特別想解釋。
他重新拿起酒杯緩緩的啜飲。
看客人是已經不想說下去了,墨洛魯斯便沒有繼續交談,此時正好有其他客人過來,調製好他們點的酒品後,他的視線不由得回到那個坐在旁邊的身影。
雖然只是小口小口,但沒有停下的動作,令他的臉上染上了紅,以及熱氣,將風衣拉開些許,讓自己不感到那麼的熱,但停下啜飲後,喉嚨有股火辣竄升,他不發一語的盯著杯裡剩餘的酒。
『你這樣會喝醉的喔。』D的岀言提醒,浮洛只輕輕的應了一聲。
「……明天的照片要補拍,你可要安靜些。」換成浮落想起了什麼,出聲提醒D,但在旁人的眼中反而不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話吧。
似乎聽到了座位上的人開口,不過近似自言自語,因此墨洛魯斯並未多做理會。
可能是醉了?他揣想著。不過那雞尾酒並不大杯,這人的酒量不可謂好。
「客人,還要再來一杯嗎?」雖然有些擔憂,不過在對方醉酒鬧事前,自己是不應干涉客人喝酒的權利的。
「……換點不一樣的。」他將酒杯放回桌上,向對方推去。
『……你是故意的嗎?』D對於浮洛的舉動充滿不滿。
「……我想就這麼一次吧,聽說喝醉了能夠暫時忘記所有的事。」他微瞇著眼,「不過這跟吃鎮定劑又有什麼不同呢?」
這個說法和沒有要求也差不了多少,不過對於調酒師而言,這樣或許更有趣一些。
至少對墨洛魯斯來說是如此。
不過想到這人可能是第一次,他也沒有去弄什麼特別烈或冷門的酒款,中規中矩地調了一杯黑色俄羅斯,再次放到了男人面前。
他看著眼前新端上的酒,棕色的酒液在冰塊的反光下像醇厚的甜膩糖漿。
與前一次相同,浮洛盯著這杯酒許久,才拿起了杯子輕抿,有著咖啡的味道卻是香甜,隨後跟上的同樣是伏特加的味道,卻沒有剛剛那杯苦。
「味道與顏色相當相配。」一句不明所以的話,他為這杯酒下了評語,雨剛剛不同的是他沒有放下酒杯,而是拿在手上感受杯中的沁涼。
墨洛魯斯僅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言。
從對方幾分鐘前的行為,他能推斷這人已經有些微醺,大概也不是來尋什麼露水姻緣,就是單純的……嚐鮮兼買醉。
浮洛緩緩的喝著,「……你有家人嗎?」同時看向還在自己眼前的人,突然的問話跟先前的句子都沒有連接點 ,也許只是突然想到,但也是現在他最煩憂的事。
「父母,不過我是獨生子。」墨洛魯斯不太會主動提前自己的私事,不過一來對方問起,二來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藏的,便說了。
不過問到這份上,應該是醉了吧……
「……聽起來很單純。」他看著酒水的水面,看著在裡頭載浮載沉的冰塊,「所以父母、就是你對家人的定義嗎?」
「……這裡的老闆對我很好,就像家人。」雖然不確定對方是否問的是這個,墨洛魯斯還是配合地回答了。
「感覺很不錯呀,這個樣子。」浮洛喝了一口酒,轉著杯子,似乎上頭流轉的光芒很吸引他的注目,「我沒有家人,不過我說的是在於我的主觀意識上的觀點,家人真的很難定義吧?有血緣關係的不是家人,沒血緣關係的反而像家人、之類的。」
「確實很難定義。有時沒有血緣的人,卻比有血緣的人更像家人。」作為酒保,墨洛魯斯接觸的人很多,就算是隻字片語的醉言瘋語,也不難聽出每個人有本難唸的經。
「所以我沒有家人。」他將杯子放上回桌上,看著對方的眼神裡有著迷茫,「時間已經到了,再怎麼逃……」
『浮洛!』D的喊聲讓浮洛把後面的話吞回了腹裡。
「……在怎麼樣,也只是被名為血緣的規範束縛而已。」浮洛移開了視線,他有點暈,但心情似乎有點亢奮,大概是因為這樣,才會一直說著不相干的話。
「……要再來一杯嗎?」這種時候墨洛魯斯也不好說什麼,雖然看得出對方有很多心事,不過他跟客人也不是誰的誰,知道了太多有時候也是問題。
作為酒保,能說的也就是如此。
浮洛緩緩的點點頭,「這有幾種組合?」如果可以他想全都試試看,就像他當初也把每一個品牌的每一種香菸都試過一次一樣。
就算說他瘋狂也無所謂,反正凡事都要嚐試過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常見的上百,全部一千以上。」墨洛魯斯答道,也只能說出個大概。調酒有人做就有幾種,從過去到現在上千種說的不過是他們這行普遍知道的。
這人,不會是想都喝吧?
浮洛輕輕蹙起了眉,這樣的量可不是一天能解決的,「……那你隨便弄吧,不要重複就好。」
『……浮洛,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他拉了拉風衣,稍微移動了一下身體,「沒什麼不好的呀,我們總要找點可以代替鎮定劑的東西吧。」
『我覺得這跟你那個藥並沒有關係。』浮洛聽見D的嘆息。
浮洛笑了笑,「吶、你說一個人該怎麼消抹自己的所有蹤跡?」這一次他是向調酒的那人說話。
墨洛魯斯點點頭,將對方的空杯收了回去,拿出器具重新調了一杯。雖然同樣是雞尾酒,不過卻調了顏色偏於喜氣的酒款。
「血腥瑪莉。這是酒吧常見的經典酒款,相信客人多少也聽過。」他將酒杯推向對方。
「是很常聽見。」對方沒有回答自己剛剛的問題,他也無所謂,只是盯著紅色的酒液看,「……真紅。」
他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是很複雜的味道,有重重的番茄味,帶著另外的辣與酸,還有伏特加的些微苦味。
「……很像人生。」
墨洛魯斯從身後拿出一個水杯,裝了一杯水,也放到客人的面前。
「如果連消失了--」說著他又將水倒掉,杯子重新放回客人眼前。「都看不出痕跡。」算是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透明的水痕與血腥瑪莉的紅形成強烈的對比,同時映照著昏暗燈光,顏色和光彩卻迥然不同。
「……雖然只有一點點,還是有痕跡的。」他縮窩在椅子上,「就算離開了也一樣。」攪拌著新得到的酒,不著痕跡的微嘟著嘴,像在鬧脾氣的孩子,「……這個芹菜,是裝飾嗎?」
墨洛魯斯點頭。
「無論如何,一個人很難不在世上留下東西。」不管多麼微小,看似有多微不足道,因為存在,所以足跡總會留下。
「客人要吃的話也沒問題,不過一般不太會食用。」看著對方類似孩子的表現,墨洛魯斯忍不住想,原來這人是喝醉了就會幼兒化的類型嗎?
「我沒有要吃。」拿著吸管慢慢喝著裡面的酒,「已經想不到其他方法了,唔……所以這就是窮途末路?」
『……浮洛?』對於顯然開始胡言亂語,D出聲詢問。
而浮洛完全不予理會,「要怎麼讓不同重量的東西在天秤上等重呢?加上籌碼吧,但每樣東西對於每個人來說重量都不同呢,你會怎麼判斷呢?」
「兩個同時拿在手上,就分不出誰重誰輕了。」這當然算是狡辯,因為對方問的是放在天秤上。
看樣子對方是在人生中遇到難題,不知道怎麼選擇吧。墨洛魯斯也不是沒碰過這樣的人,畢竟人生就是一場選擇的遊戲,只是有時後果嚴重,有時又不怎麼讓人在意。
「D,你聽這個答案,很有趣吧。」浮洛笑著說。
『剛剛還不理我,現在到想到我了?』
「雖然我很喜歡這答案,但我可拿不到另一邊的東西喔。」他偏了偏頭,「不過讓自己減點價到是不錯的選擇,你呢?你能分辨一個人的價值嗎?」
「沒辦法分辨。」墨洛魯斯很乾脆地回答了。「價值是什麼?是做為人,還是身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或是以國家、以社會、以城市為單位?人人生而不同,衡量自己與他人的方式也不一樣。」
「嗯……我也不能分辨呢,但是她可以,她能夠以企業的利益觀點把每個人數值化,很討厭對吧。」也許只有這時候他才能這麼直接的說出自己的喜惡、觀感,「每個地方都有它的規則,就連自然都有,但除了最初的自然規範是無法打破的以外,其他都是自己在束縛自己吧?我想看脫離所有,回歸原本型態的世界。」
「以現在來說,沒辦法吧。」墨洛魯斯只能客觀地如此說道。客人口中的「她」,十之八九是上司之類的。大概是兩人理念不合吧?
對方的酒又喝完了,該不該再出聲提醒呢?
「不是沒辦法,是放不下手。」看向杯子只剩下蔬菜棒,才後知後覺的把杯子放到桌上,然後比了個一,似乎不想打斷話題,「明明已經挽回不了了,再待下去也沒意義了呀。」
結果對方也注意到了。墨洛魯斯接過空杯,想了想之後,洗淨了倒了一杯果菜汁給對方。
不知道客人會不會發現呢?不過發現了倒也不是沒說法。顯然人已經醉到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了。
「有時候需要別人推一把。」
「推什麼呢?我連自己都救不了了。」浮洛看著那杯橘紅的液體,「不過人的生命真短呢,這麼快又要出現爭鬥了。」
同樣的他拿起了杯子抿了一口,蔬果與甜味在口中擴散,「……?」他看起來似乎有些的疑惑,又敏了一口,「……這次沒有苦味呢。」
對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墨洛魯斯也不知道該回什麼才好。一方面他當然不清楚客人的詳細狀況如何所以不好發表過多的想法,另一方面客人已經有七、八分醉了,和一個醉鬼說太多也沒有意義。
至於那其實是蔬果汁,除非對方點明了,不然墨洛魯斯並不想直接說出來。
酒杯就這麼的放在桌上,他撐著臉,在思考著什麼,或是什麼都不想,看著橘紅的液體,「……你也真是個好人,這表示其他的要等下次了吧?」他緩緩的閉上眼睛,稍作休息,「這是你的判斷吧?就像這樣,別人主觀的看法也會緊緊的把人鎖住,強迫別人走向他人擅自認為正確的路,但對當事人來說那可能是條佈滿尖刺的路。」
「客人一個人來,若是喝得太醉,或許會有些麻煩,我是這樣判斷的。如果讓您不開心,我道歉。」
好人......啊。以前也曾有人這麼說過他,讓墨洛魯斯不知道這就竟是稱讚還是有別的意思。對他來說,人類的想法比他們蛇族複雜得太多太多,儘管已混跡於人群不短的時間,有時仍會被一些想法絆住。
「……我沒有不開心,反正就這樣吧。」他沉默了一下,雖說有些頭暈,但似乎很多東西不斷浮現又消散,但沒有一個想法是抓得住的,「我接受任何判斷以及觀點,同不同意都不會改變某些既定的事實。」
「……不介意給我杯水吧?」
「沒問題。」從吧台內側裝了一杯水後推向了客人。
也不是沒遇過一杯接著一杯牛飲的客人,最後醉得東倒西歪,又是亂吐又是發酒瘋,不得不說是有些麻煩的狀況。
浮洛看著透明的水,用手指在水面沾了點後放進嘴裡,像在試味道那般,想當然水一點味道也沒有,「是水呢。」說著既定的事實,把杯子拿起來喝了一小口。
「這麼一直陪著我聊天沒問題嗎?」放下了杯子,雙手撐著臉趴在吧檯上,「那個人好像在叫你喔?」他的手揮向了某個方向,「我不會亂跑的。」說完還不忘給對方一個微笑。
墨洛魯斯看過去,也發現了正在揮著手的人。理論上客人是應該自己到吧台點飲品的,不過這畢竟不是白紙黑字訂下的規矩,因此墨洛魯斯不能不做理會。
「那就失陪了。」他微微欠身後繞出吧台,倒是不擔心那位客人跑掉。識人的眼光,他想自己還是有點的。
浮洛看對方離開,索性直接趴在吧檯上,「……唔、這就是後遺症嗎?真難受呢。」
『……我阻止過你了。』
「……睏了。」他說著真的又閉上了眼。
『這一次我不強求你回家睡,但不要在這裡睡呀你。』
「……我沒睡。」明明都已經閉上眼睛了卻還說著與事實相反的話。
墨洛魯斯聽畢那桌客人的要求後又回吧檯調製了一番,等弄完真正回到原位時看到的就是趴在臺邊的男子。
……幸好後來給了果菜汁。他心想著。
「如果有需要,我們樓上有房間。」當然是要付費的。
浮洛閉著的眼瞇開了一條細縫,「……不需要那種安靜的地方。」微弱如慵懶的貓般說著,又閉上眼睛一會後,垂著頭從吧檯上起來,身軀還搖晃了一下,低著頭揉了揉眼睛,從口袋裡摸出皮包,抽出當中的現金卡遞向對方,「這可以嗎?」瞇著的眼,似乎還不是很清醒。
「可以。」墨洛魯斯結果對方的卡,結帳完畢後將發票和卡一併交還男子。
「慢走,歡迎再來。」
完全沒有看上面的金額就直接的塞進錢包裡,從椅子上起身,但因為暈眩所以又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走出門外。
站在門外,微風吹過,讓自己好過了不少,想了想,他朝著公園的方向走去。
看酒吧暫時沒什麼事,墨洛魯斯想了想,決定走到外頭看一下客人的狀況。如果對方平安離開就好,不過如果在門口睡著之類的,那也只能先把人抬進來了——這是老闆以前就交代過的。
不過看對方這樣,應該沒什麼問題?
聽見聲音,浮洛轉頭看去,剛剛的調酒員走出了門外。
「……你果然是好人。」他只留下了這麼一句話,繼續朝著他想去的地方前進。
看對方走遠,墨洛魯斯縱使還有些疑慮,也只能先回酒吧繼續上班。
==暫時拉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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