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哈欠後用些微濕潤的視線瞥了眼鬧鐘,置於床頭的報時者顯示時間已入夜,專注在書冊的時間總是過得分外迅速啊。秉持補救弱科的原則並沒為自己帶來太多壓力,不過該盡的人事也需要做到心目中合格的地步,稍微伸展一下肩頸便再度將自己埋回認真模式。
埋首於文字間沒留心到門口的敲扣,待自己意識到時,立於廊道的傢伙已經邊敲著門板邊叫喚起名字,趕緊穿好拖鞋、三步併作兩步地跑到了房門前。
「是靖友啊,那麼晚了還過來呢?」剛剛瞧見已經是九點多了,況且面前的隊友反而是平常最不歡迎他人打擾溫習的那個呢,自己的進度並不算危急,但仍然有些好奇對方怎麼會突然登門造訪。
「你是讀書讀到耳朵都不靈光啦!…餓嗎?一起去買宵夜吧!」杵在門前敲了個老半天才打開門扉並看到一臉歉意還帶點疲憊的新開,用拳頭招呼了下胸膛,比著外頭做出邀約。記得前幾天來他房間的時,半夜應急糧食都被吃光了,想必是能找機會出去閒晃才是。
腦袋徹底運轉過後也確實感到了飢餓,毫不猶豫答應了對方的邀請。
「宵夜啊——說起來靖友也是我們這群人裡第二會吃的呢。」穿好外套和鞋子後和對方一起走往愛車們的歇息處,懸在濃郁夜藍裡的明亮月色灑滿街道,和溫黃燈光一齊映亮了前往校外便利商店的路徑。
「呿、還不都是東堂那個彷彿老人家的養生吃法,很意外的小福份量也不多…」雖然是碎碎唸著,但嘴角的上揚能明白這是對夥伴相處以久的熟悉,騎車下山不用多時便來到目的地,把愛車老實鎖在一旁才進到商店內,「哦哦 剛好在進生鮮食品!」真幸運阿,順手拿了兩個飯糰和微波炸雞塊。
「被盡八發現我們還在吃東西的話,肯定會被念上十分鐘吧。」趁著管教的人缺席,隨意拿起稱不上健康的巧克力雪糕和兩個咖哩麵包,又挑了飲料後走往櫃臺結帳。經過漫畫櫃時不經意看見放於下層的商品,恰好挑起自己的玩心。
「靖友你看,是煙火包……整包的線香花火也有呢。」雙手各拿起一袋看著,像是詢問意見般笑在對方眼前晃了晃。說到夏天就是煙火沒錯吧!
「啊——?感覺超久沒玩這東西了,就買來玩吧!」從一旁的櫃子回神,順手拿起商品,才轉頭過來瞧,原來是兒時夏天不可少的玩意呢,被勾起童心,也迫不及待的拿上幾樣煙火包同新開走去結帳。
「拿了真多呢!不過校內是禁止火燭的,我們到公園處理掉這些東西吧。」趁著夏夜涼爽,偶爾在外頭解解饞也不賴。付完款項後兩人便轉移陣地到臨近的公園,四下無人於是選了空蕩的鞦韆作為座椅,悠哉地解決起塑膠袋裡滿滿的宵夜。
「不玩個過癮怎麼行呢嘿嘿…」賊賊的露齒一笑回應,跟著坐到鞦韆上與食物奮戰。
待食物解決的差不多時,已經率先點燃一支細細的線香棒,在這個無法被路燈光線清楚照亮的公園,手上這支正噴出刺眼火花的小玩意兒,就格外的成為現場的矚目焦點。
站起身隨意的舉起手臂揮舞,火光劃破昏暗的大氣描繪出一道道一閃即逝的路線,不知不覺也有點著迷了。
「閃閃發亮的啊—」舔過殘有餘味的嘴唇,收拾好餘下包裝後也加入玩樂行列。從包裝中抽出斑斕彩紙捲成的細條點燃,微小星點在輕微的刺激味中緩緩順著線紙攀升,茁壯為放射狀的艷麗光球,只消幾秒又遁入了微弱與黯淡。
「……好像被稱為是人生的象徵呢,線香花火這種東西。」不可逆的瞬間化學反應、短暫輝煌後慢慢歸於平息,殘餘裊裊灰煙再度淹沒在大氣中,仔細觀察燃燒的過程,似乎能稍微體會那種譬喻的來由。
「做這麼哀傷的比喻幹嘛!玩個火也要談人生嘖…」沒有停頓又拾起一支線香點燃,如果人生就像線香花火,那肯定是一大把的線香,縱使點燃後必定會熄滅,但接續點燃的線香會傳承下去,為下一個階段閃耀它獨特又絢爛的花火。
「此刻的花火還沒熄滅阿…嘿、新開你看!」趁對方還在翻找剩餘的線香片刻,將地上型的小煙火點燃,小星點轉瞬間化為各色火光,顏色合而為一如同彩虹的光耀,爬滿了全身,就宛如奇幻夢境。
「真漂亮呢、」遊走的注意力被眼前微小的宴會捕捉回來,目不轉睛盯著那簇灑亮半片黑暗的火焰看著,片刻移不開視線。
「如果是人生的話……那麼火光燃燒得最熱烈時,應該就是現在吧?」雙掌撐著下巴看向對方,嘴角彎起了愉快的弧度。就人類體能上還未走入真正的巔峰時期,但能夠和志同道合的夥伴相互扶持前行的時光也不過短短數個四季,單手指頭能夠表達出微小數目的時日也過了泰半,與自己一同度過當中多少高峰低谷的其中一人,此刻就在自己身邊。即便還未有足夠象徵榮譽的金勛紀念,這三年對自己而言也足夠美好了。
「你可別說一些感性的話喔…」見對方露出自己似熟悉又神秘的微笑,明明相處時間也不短阿。總是猜不出想表達些什麼的眼底,此刻正映入七彩的光芒更加生動,擺擺手避開自己不擅長面對的視線,還不知原來心中所想的與對方是相同的事情,足足沉默了半刻,才回過神。
「吶 新開、」將手中的小紙盒拋至對方手裡,煙火另一側的對方果然疑惑了下,「生日快樂啦!那是禮物。別看我…」理直氣壯的指著新開的眉心,像在宣示,但還是敵不過尷尬,蹲下身繼續點燃殘餘的小煙火。
「ヒュウ、…謝謝你啦,靖友!」知道場面被自己引入對方不太擅長應付的氣氛,忍不住笑出聲後端詳了下那個小巧的紙盒子,混點藍的淺蔥配上潔白緞帶,恰好是適合夏天的涼爽顏色,「禮物我要現在拆呢?還是回房間自己拆?」
「隨你…不對、還是現在拆一拆吧!省得到時候回去不敢相信這東西是我給的…」對方笑得更加燦爛,連眼眸都瞇成條線了,使自己的臉逐漸發燙。改口說了要現在拆,也是因為裡頭的東西自己是費盡心思找了很久才找到那款式的,就怕沒深究這玩意兒的自己有可能買到品質不佳的貨…。
「再推辭就不夠意思了,」經過對方同意後拆開包裝,透明盒內的黑色兔子形狀耳機瞬間讓自己明白對方話語的意味。
「這的確可愛得不像靖友送的……」在對方出聲嚷嚷前接續說下去,「不過我很喜歡啊,謝謝你了!」除了滿載愉快的表情外大概唯有行動能傳達自己的真心,思考不出多久直接湊到對方臉邊飛快地往微啟的嘴親了上去。
「嗯?現在應該那麼做對吧?」眨眨眼盯著那張被煙火映出繁多光影的臉蛋看,已經抱迎接揮拳的心理準備但仍不減笑容。
「!!…唔!做什麼、你…!」原本瞧著他露出開心的笑容因此鬆了口氣,沒想到突如其來的回禮使自己措手不及,當兩人的距離分開,已經一手摀著火燒般的臉頰,雖然想狠狠揍他一頓,但實在不想馬上接近他,只怕自己正猛烈敲擊胸膛的心臟會因太激動而爆炸。
「還不快收一收!再不走門禁時間都要到了!」胡亂搪塞一些言語,急忙跑去公園的噴水處洗臉,這才壓下臉龐的紅暈。
注視那連串掩藏羞赧的舉動,笑意當然更是難以收斂,但對方的脾氣自己也是熟悉不過,再玩鬧下去恐怕是難以安撫這隻炸一身毛的貓了。
「我知道的哦,」悄悄取出剛收好的禮物塞入了耳機孔,將手機的播放清單打開,小跑步追上靖友的背影,呼喚名字一聲後把捏好的一端塞進對方的左耳,以指節交扣的方式輕輕握上那隻手並且笑了起來,「不過到車子前的這小段路,讓我跟你再約會一下吧。」
「哼、不要再笑了!你這胖呆茄!」微瞇著眼,坦然接受靠上來的肩膀,並牢牢把寬厚的掌心給握緊,一種來自新開的獨特氣息漸漸襲入肺腔,但這反而更能讓自己卸下心防,細細的初嘗這甜蜜滋味…。
「你聽的歌都這麼怪裡怪氣嗎……」
生日快樂、新開!就讓我獨佔你這個夜晚吧。
新開桑生日快樂!!!
能得到荒北桑的祝福和禮物真是太好了
好甜我牙齒好痛(捂腮幫子
簡直就是夏戀花火嘛wwwwwwwwwwww
guiikn: 鼻血不要緊吧?(拿出了書桌上的面紙,抽兩張遞過去)
好幸福啊~我被新開和荒北的閃光閃到鼻血了!!
還是覺得好幸福啊~
guiikn: 感到幸福就好了呢,不過要好好止住血喲。(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