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就是如此了,瀨黑小姐會願意協助我們的吧?」
身穿紅格紋西裝的高佻男性於沙發上傾身十指相觸著,如此說道。
乾冷的秋日東京,於繁華都市之下是縱橫蜿蜒的無數地道與地下街,而狩小路邸的會客室位於最沉悶壓迫的B4,僅有空調運轉著來勉強維持空氣的自然流動。
「啊啦,紅兔先生,你可知道你剛才說的調查值多少價嗎?」
紅洋裝的詐欺師輕輕抿唇,端著下巴微笑,宛若靜綻的刺玫。
「……」靜靜站在一旁。
這兩個人在談的事情是認真的嗎?真是,不管怎麼聽都太迷信了,難不成我加入的幫派是靈異研究調查社團?不是吧,看他們兩個這麼嚴肅的討論這種事要憋笑還真困難。
不過這位小姐真是性感,感覺又很強。各種方面上。
盡量不著痕跡地打量對方。
能聞嗅到對方危險的氣味--。心想著自以為很帥氣的字句,嘴角淺淺一勾。
「價格方面不用擔心——義大利人對美麗的女士一向豪爽,您願意幫忙就是我們的榮幸。」
狩小路紅兔的銀色單片眼鏡閃過幾道反光,神態紳士地擺了擺手。
「呵,你可不適合對我油滑嘴舌。那麼,還有什麼資料嗎?以及,這些話讓這孩子聽到沒問題嗎?」
瀨黑織香笑著微微頷首,指節輕敲著大理石砌成的華貴長桌,帶著笑意朝門邊的小保鑣看了一眼。
「……」以為我很想聽你們講些亂力怪神的白痴事嗎?
表情嚴肅地正視前方,沒有回應對方的視線。
「您說上條嗎?上條可是您之後行動出借的保鑣喲,沒問題的。何況要臥底竊聽的話,也不差上條一個呢,更重要的是就算有個三長兩短,織香小姐一定可以輕鬆解決的,畢竟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是嗎?」織香對十凰甜甜地笑了一下,將視線轉回紅兔身上。「但是連我都可以輕鬆解決的話,好像也不需要這個保鑣呢。」
「……?!」什麼,我、我要去處理這件事嗎?跟這個女人一起去?什麼啊,什麼叫做妳能輕鬆解決……你們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有都還不知道咧?!
「狩小路先生。」謹慎地說著,但表情實在稱不上有禮。「這位小姐都這樣說了,我跟過去是否會……貶低這位貴客的能力了呢?」
畢竟是年輕人,話裡那幼稚的挑釁意味沒有因為敬語而降低,反而更加明顯。
「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這孩子的小動作,以瀨黑小姐卓越的洞察力一定……嗯?原來上條你不想去呀,這樣就得找別人了呢。」紅兔無所謂地笑了笑,手上Glock 17的漆黑槍口直指向十凰——那是一氣呵成的純黑色暴力,義大利黑道的心頭好,「這樣你就沒有用了呢,不好意思。」
「我一定誓死保護瀨黑小姐的安危,這條爛命能為了狩小路家折損是我的榮幸,在這裡死去我就只是單純的垃圾,請給我機會讓我出這趟任務,讓我能夠死得其所。」
滿頭大汗、故作鎮定,深深鞠躬。
「呵呵,你的槍嚇到小朋友了唷?紅兔先生。還有你還沒有給我看對方的資料呢。」
織香沒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甜甜地勾了勾嘴角。
「哎呀—抱歉抱歉……資料在這裡,請您過目。」
牛皮紙袋滑過大理石桌面,被遞到織香面前。
「目前,對方以風魔角子娛樂場的名字在地下活動,也有一些諸如風野、三日風等不同的分部異名,東京都市圈各區都稍微有它們活動的影子。」
「愛知與歧阜也有他們活動的回報,而較大型的據點多分布在東京、神奈川,當中又以葛飾區、足立區最盛。」
「……因為嚴重干擾我們娛樂場的生意,我們本來派人潛入葛飾的一間娛樂場分部,但不知道為什麼被對方發現了,接著派過去的人馬在通訊器說了看到那種巨大昆蟲般的怪物便毫無音訊了。我想他們應該已經注意到狩小路家在注意他們了,因此才聘請與狩小路家無關的瀨黑小姐。」
「除此之外——我們也調查到他們的人員經常都會配戴這樣的印記。」
紅兔從牛皮紙袋中抽出一張照片,雙指併攏遞到織香面前。
織香思索了半晌,搖搖頭,「不,沒有,不過我想很快就有了。具體而言我得做什麼呢?」
「啊啊,請查出風魔娛樂場究竟是如何吸引人潮的,當然能查出越多越好,若是能成功阻止狩小路家的營收繼續流失,酬勞自然更高。」
「我知道了,大概有些安排了呢。這孩子就隨便我使喚了嗎?」
藍色的眼睛笑著瞥向十凰。
「呵,是的,您高興就好,當然人手不夠的話還可以再連絡我。」
「那麼——」
優雅地拎起側包,詐欺師將資料收起,對門邊的少年甜笑。
「就和我走吧?上條君?」
「……是、是的。」
搞什麼啊這女人,把別人當小鬼的態度真令人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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