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人需要,有人相信,所以才有自己的存在,雖然並非正統的神明,但也算是『神明的審查者』的存在,是謂審神者。
目前看起來,這裡似乎只有自己......不對,好像聽到什麼清脆的敲擊金屬的聲音,循著聲音來到角落一處房舍內,站在門口,隨即感受到裡面的高溫,爐子前蹲著一個背影,正在讓爐子燒得更旺的搧著風。
真是--慢啊?等待所謂的審神者出現的時間都讓他無聊到晃了本完一圈、在屋頂上抽了根菸、然後回到走廊上去看還是甚麼都沒有。
「嘖、」最後還是選擇回到鍛刀房升起了火,看著火星點點跳躍邊踏著拍子。說實在,很麻煩啊、被上頭派來幫這種似神非神的……不是說不願意,但也要來者他看得順眼才會想幫忙。
「別吵啊、別吵。」掏了掏耳朵,對空氣說道。
所謂刀匠,是鍛出刀子的人。他原先也僅是個地伏靈,遊走於各時代,看著以往的刀匠們工作、自然也學了一套鍛刀方法,偶爾心血來潮也暗中幫助刀匠們鍛出更好的刀子--說是陰錯陽差地成為了刀匠的守護神也說不定。而現在被下令要要藉由審神者的力量鍛出『本體』讓付喪神依附其上,自然是聽得到那些聲音。
靈體竊竊私語著,比燃燒的火更加嘈雜。在煩躁地等待仁之下,更加莫名的燥熱,於是讓一半的衣袖垂掛在腰際,反正那傢伙還沒出現,怎麼穿也--欸出現了。感覺到後方有股不同於靈體們的氣息,轉頭,一位--這是少女來著?--站在門口,帶著面紗看不出她的表情,但一雙眼眸露出的神采深沉的讓人摸不透。
「你就是審神者嗎?我是刀匠,八重夕。」邊將衣服套回身上邊說道,老實不客氣的打量了對方一番。
嗯,頗可愛的。
「是的,我是邯嬋,請多關照了。」
提起和服下襬行禮,感覺到對方用著讓人不太舒服的方式觀察著自己,但也不太放在心上。
看到了,雖然只是淡淡的光芒,但是感覺的到那些靈魂的期盼,來到這裡以後更明顯的可以察覺到,雖然目前自己只能在閉上眼時看到模糊的殘影、一些不曉得哪裡來的聲音。
「你......聽到有他們在期待著什麼嗎?」
開口詢問,對方停下在像是在趕著誰的手,定神望向自己,看起來應該是猜中了。
「--說是你的期待,還是他們的期待?」收起手,嘴畔泛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撥了撥遮蔽視線的頭髮,從口袋拿出帽子戴上--雖然人來了才整理儀容還是慢了些,嘛、有比沒有好嘛。這個問句不是挖苦,僅是提醒、提醒所有主人的愛刀之心。以往刀匠鍛出刀子,如何運用是主人的事情、他們不能過問。
但或許他們不懂,刀不單單是刀,是靈魂。
「你的目的、他們的目的、歷史要怎麼改變事實上與我無關,我僅是小小的刀匠。」僅是個愛刀成癡、愛刀成神的靈,儘管鍛出的並不是獨具個人特色的武器,但是擁有喜怒哀樂的付喪神會替他的刀子說話、活動--儘管未來一切都已經注定,真夠殘酷、是吧?
「比起那些,你對我有甚麼期待呢?」上前了幾步,故意傾身湊上,讓兩人的鼻尖只相隔不到一食指的距離。這回答能讓他要不要好好地替對方工作。
垂下眼睫,自己是作為喚回那些四散各處的靈魂的使者,只因為『有人』期望的存在,或許到剛才,還只是認為只要做好這項任務就好,但隨著聽到的聲音逐漸清晰,眼眶不禁泛著濛濛霧光。
「他們因為歷史的關係而無情被銷毀,或是被收藏於倉庫中永遠沉睡,對他們而言,比起在戰場上被斷刀,無法作為刀應有的功用,這是莫大的遺憾。」
重新抬起頭,對上那個審視著自己的眼睛:「期望能藉由刀匠,賦予他們刀體,讓他們再次馳騁。」
咦?啊?欸?看著那雙眼眸泛起了水光,蹙起了眉頭拉開距離--這麼脆弱的領導者、嗎?那麼答案不用聽也知道沒聽的價值。看了周圍只看到用來擦汗的毛巾……還沒用過,應該沒問題。正這樣想著,但被那帶著堅毅的回答震懾了心神。
這妮子……方才的淚水是明瞭刀劍真正的心意才泛出的?有趣,很少『使用者』會有這種反應。待在他身邊會變成怎麼樣呢?
「遵旨。」一改方才掉啷噹的態度,單膝跪下、握拳:「刀匠八重夕,會達成您的心願的。」
「謝謝......」
拭去眼角些許溢出的淚水,「請起吧,我並無這那麼有資格接受你的跪拜,之後我們算是同等的存在,為了那些靈魂。」
「啊啊、我也只是個粗鄙的武人,對於禮節並不那麼在意的。」亦即他想跪就跪,一切只出於他的真心想法。
起身,拍了拍衣服換回並不怎麼在乎的語氣:「醜話說在前頭,我是看當天有沒有靈感才工作的,可不是偷懶噢?另外還有個問題想問你。」對上那再次帶著疑惑的目光,比方才還認真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