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地踩著腳步前往手入室，卻發現兄弟並不是被安置在那一處，會是被送去哪了？

接著黏膩的衣服與血腥味提醒自己不該繼續用這副模樣待在本丸，手指揉了揉眉心，本次出征的傷員實在太多，傷勢不算嚴重的自己也不好占用手入資源，打算自行回到房間進行治療，再經過其一房間時聽到從裡頭傳出來的呢喃。

「──你是第一傑作、你很棒的，這樣子的傷才不會打敗你……」

一聽嗓音便知道是自己的其中一位兄弟堀川國廣，從話語中所透露出來的訊息，便是受了重傷的山姥切國廣了吧。
早些出陣的畫面又再自己腦海中播放一次，空蕩的心靈至今還覺得不真實，但房內破碎且微弱的哭聲卻不斷地提醒自己。

－－是你、沒有做好兄長的職責。
－－是你、沒有保護好兄弟。
加速的心跳壓得自己快要窒息。

強忍下顫抖的指尖，並沒有進去房內對自己的兄弟聊表慰問，而是咬著牙回到自己的房間。

－－那位穿著潔白衣裝的孩子是誰？
是被眾人稱為美術品時而太過弱小的自己。
－－那他的衣服染上的是誰的鮮血？
不記得了、什麼都。

零碎的記憶私自從海馬體竄出，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縮瑟在一起，彷彿那時脆弱的自己。
然而這一次又－－

「親父殿……」
「親父殿……」
輕聲呢喃著。

『只要遇到不如意的事情，笑便是了，那可是你我最強大的武器。』
回想起這句話時，最終潰堤。已經變得模糊的視線，以及從臉頰滑落的水滴。

「現在的拙僧、果然、笑不出來啊。」

※

最後是被前額傳來的不適感拉回思緒，似乎這樣哭過是非常久遠以前的事情。
換下沾染血的衣物，開始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待包紮完畢後才打算靜心來平穩自己的情緒。

但胸口的沈悶感卻控訴這不是個好時機，若是心中無佛、無法除去雜念，說經道文也無用。

而再次經過堀川國廣的房間時，早些時間從裡頭傳來的騷動已經止息，從未完全合起的門縫來看，是兩個孩子安靜地躺在一起。

——現在的話或許可以。
不必以自己羞恥與弱小來面對兩位兄弟。

依堀川國廣的細心藥箱早已收拾整齊，沒什麼自己能夠幫上忙的地方，山姥切國廣的傷勢因緊急處理而得到舒緩，但紗布還是滲出一些血絲。
至少、做點什麼吧。

將黑髮的孩子安置於原本屬於他的床上，且確定拉好被子以免他著涼。
再將金髮的孩子一把抱起，小心翼翼地不去拉扯到他的傷口。
而走出房門時也看見了，交接的隊伍全是傷痕累累的樣子，其中一位是陸奧守吉行。

雖然僅有幾面之緣，但從之前看到他與山姥切國廣的互動，想必對兄弟來說亦是重要的人吧。

將人送往手入室便去向主上求來了兩份手札，再次回到那裡時將它們往自己兄弟的手裡一塞，不知怎麼地孩子的睡顏看起來好像安穩了許多。
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拍打自己的臉部。
「那麼拙僧、也該……」

是時候振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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