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活著的人走進室內後,過了一陣子身後的鐵門重新關上。
上面則是放著寫著這房規則的紙條。
「?... ... --!」
聽見鐵門一樣的開啟聲音從另一邊傳來而轉移視線,發現是之前房間留下來的黑髮女性而驚訝的微睜雙眼。
「!--
啊哈。」
在鐵門完全敞開的瞬間與藍儂的視線對上,發出清朗的笑聲筆直奔向藍儂撲抱住對方,接著開心得大喊:「
抓到鬼了!!! 」
「!--誒...?」幾乎是同一時間,藍儂胸前的徽章發出清脆的電子聲音。
「-11」,徽章內的數字如此顯示。
撇見了對方徽章的變動--
「噗!哈哈哈-!!!」不顧形象地笑了出來,似乎還因為笑的太出力而抱著肚子蹲到地上。
「真開心呢,一進房就有好笑的事發生,哈哈。」一邊嘲笑一邊說著。
「…分數、變成-11了……」有些震驚的看著藍儂胸前的數字,但卻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拉開前面的兩人。
「吶、吶--」在藍儂還沒回神過來的時候,眼前被刀痕分裂成兩半的美麗臉龐抬眼直視,在藍儂被因為開心以及期待而紅潤的臉開朗的注視著有些呆愣時,清晰地這麼接續:
「這樣你就會來殺死我了對吧,幸陽♥」
「
--!!」聽到對方稱呼自己的瞬間立即用膝擊打向對方肚子,順著對方鬆手的同一時刻狠狠摔開對方。
而女子像是人偶一般,任藍儂重摔在地上打滾趴倒咳嗽--臉上卻仍然掛著幸福的笑容。
「呃啊...咳咳--咳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藍儂?」有些驚訝藍儂的反應,更多的是對在地上狂笑的女子剛剛提的名字的疑惑。
「是本名嗎?幸陽~~?」輕笑了一下,似乎無視女子的下場。
liphiris:
cohPaganini:
「.........」沉默的瞪向兩人握緊拳頭,數秒後閉上雙眼像是放棄的吐出鼻息。
「--算了,反正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 ...是哦,我的本名是藍幸陽。不是什麼光彩的名字,所以在這裡才沒有使用過。」
「沒差,我認識的是藍儂。」聳了聳肩。
「那個女孩子,你想怎麼辦?」
liphiris:
「
我現在只想殺了她--... ...不過,感覺是這裡的某個傢伙唆使她這麼做,我想要先搞清楚。」慍怒的先是低語,最後嘆息一般的平復呼吸看向溫皓:
「紙上說的規則是什麼?」
「我看看…」轉頭拿下紙條,念出上面的規則。
「六小時以後鐵門開啟,會結算分數。」
「……零到負五分的人要留下來繼續參加這狗屁遊戲,負六分以下的要被當成實驗材料。」
「不過,可以轉移分數,也有加分機會。」
「加分大多是切斷自己手腳,或者是割耳朵挖出眼睛等等…還有一個加分機會。」
「那就是砍下其他人的頭,10分。」
「原來如此--所以我剛剛被扣下10分。看來這是
她的規則。」從溫皓手中抽起紙條閱覽,像是頓悟的微笑回應:「這麼急著想被砍頭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呵呵呵...頭咕嚕咕嚕的轉~~啊哈哈哈♥」
女子捲縮在地上180度不停重複翻身擺盪,顯得很開心。
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分數。
「安全範圍呢...不過...」
「不知道後面是不是還有扣分的最終機制呢?」
「……」聽著有森的話思考著,的確是有這個可能……
「所以在這關能夠拿到越多分越安全是吧?」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斧頭放置的地方。
輕鬆地舉起斧頭,拿在手中秤了秤重量,並在空氣中隨意揮舞了幾下。
「那麼差不多是時候讓這場遊戲更有趣了呢。」筆直地舉起手中有些駭人的器具,指向溫皓的方向,微笑。
盯著有森的行動以及溫皓的反應,完全沒有出手意思的觀察著雙方。
(穆清,如果說有森之前說的
那個是實話,那麼--)
「溫皓先生,您做好覺悟了嗎?噢不,我想您在上個房間就已經做足準備了吧?」平淡的說著。
「雖然想說聲對不起,但是想一想,也沒什麼好道歉的對吧?哈哈。」再次揚起愉快地笑容「賭注越大的遊戲,可是越刺激呢。」
「……如同你說的,呢。」背貼著牆壁往反方向繞,跟有森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只是那距離也因有森的步伐漸漸縮短。
「但也要你辦得到。」
「啊呀,你覺得我辦不到嗎?」一個反手,將斧頭柄甩到肩上,聳聳肩「嘛,溫皓先生這個時候的確是需要正面的思考呢...畢竟我...」
「不會手下留情」
吐出句子的同時朝溫皓的方向跳去,將手中的武器對準對方,重重的揮下。
迅速的往反方向跳開,正好是剛剛擺放著斧頭與藥品的工具盒方向。伸手直往一旁的剪刀抓,張開刀尖後用力的往有森的腹部捅下,過程之中沒有一絲猶豫。
「嗚啊!」
因為吃痛而發出痛苦的呻吟,行動變得稍稍遲緩。
苦笑了一下之後,站穩了身子,再次朝溫皓的方向一個蹬步跳去。這次選擇了彎下身子,用斧頭的柄部狠狠的戳上下愕處。
「唔!」在下巴被斧柄直擊時發出了悶哼,咬咬牙順著力道往一旁側滾過去。
「除了頭顱之外好像都要自己的才算分呢。」
踩住對方的身體,防止他再次逃離自己的視線。
「放心,只會痛一下下而已。」
才剛反轉過身體就被有森踩在地上,斧頭的刀刃閃出了反光,映照著自己的表情。
「……可以讓我對你說最後一句話嗎?」
「請呢。」
「嗯…請把脖子斷面割得漂亮一點?」
還以為要說什麼呢,原來是這個啊。
「我盡力呢。」輕笑了一下,舉起斧頭。
「謝謝哦。」手上的剪刀用力戳向有森踩著自己的那隻腳踝。
「!!」小腿部傳來的疼痛染的自己重心不穩的往後跌坐到地上。
任由血滴往自己身上濺,直接拔起剪刀,爬過去往拿著斧頭的那隻手腕刺。
被對方突如其來的一擊嚇到,刺到手腕中的力道也比自己想像的還大。
下意識的,鬆開了握著斧頭的手。
伸手握住一旁的斧頭,跨做在有森身上,同時另一隻手用力將剪刀繼續往下拍,讓刀刃更深入手腕裡面。
「……」握緊斧頭。
「嗚.....!」熟悉的冰冷感刺入手腕骨頭中間的空隙,痛苦的喊出聲。
「啊呀啊呀,真是的。」勉強的扯起嘴角。「這景致真是情色呢,要下手的話快點呢。」
「--嗯,不會讓你痛太久的。」將斧頭高舉。
「有什麼想留的話嗎?」
「I've Got No Strings~~to hold me down~~」開心的輕唱了起來,毫無畏懼的看著對方。
真是諷刺呢,不過,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吧。
雀躍地看著即將揮下的斧頭,心情異常的平靜。
「To make me fret, or make me frown~」
「I had strings but now I'm free~」
「There are no strings on me」
在歌聲停下來的同時,懸在空中的斧頭往下,一揮。
液體噴濺的聲音刀子切斷骨頭的聲音同時響起。
即使剛剛的動作很連貫,沒有猶豫,溫皓還是坐在無首的屍體上楞了許久。
回過神後感受到的是在胸前的心臟跳得幾乎要爆裂似,身上是回濺的血,以及那滾到其他方向後面朝上,依然瞇著雙眼的頭。
oO(果然還是這樣的結局……呢)
目睹兩人廝殺的結果,完全不意外的閉起雙眼以表示哀悼,嘴角卻是牽起猜中結局的笑意。
來到這裡、確定是什麼地方的時候,不是已經決定好了嗎?
許久,站起身,將手上的那顆頭放入鐵桶裡。
嗶嗶。
胸前的分數從2分變成了12分。
liphiris:
「--... ...辛苦你了,有森先生一定很高興的。」冰冷微笑向唯一活著的男性開口祝賀。
「那麼,
你也願意殺死我嗎,溫皓先生?」
「……我有殺你的理由嗎?」回問著藍儂。
「
將6分轉讓給I03。」在說完後,徽章上的分數變成了6分,而藍儂的分數變成了-5分。
liphiris:
「... ... ...為什麼要把分數轉讓給我?」對於溫皓所做的行動微微睜眼,接著疑惑的詢問。
「比讓你等著變成實驗材料好。」走回無頭屍體上,拔起那沾滿血的剪刀。
liphiris:
「... ...是要我繼續活下去嗎?韓的意思也是...?」與其說是詢問對方,不如像是自問的摀著頭清晰出聲。
實在太蠢--明知道這裡的人們全是利己主義,為什麼我會說出如此異想天開的想法?
難道說... ...我還殘留一絲的自我嗎?
「……你沒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了嗎?」
liphiris:
「想做的... ...事情?」明顯感覺到自己內心的動搖,無法理出頭緒的壓著太陽穴低語重複。
「嗯,想做的事情,想做什麼就去做。」靠著牆壁坐下,等著心臟的燥動平復下來。
「不要妨礙到我就無所謂。」
「不懂啊...我說過的吧?我跟穆清沒有什麼不同--就連有森也是,我們為了自己所以想著去死,為了他人... ...我要活下去嗎?還是去死?」摀著頭部的雙手不再是為了冷靜思考,而是陷入些許的恐慌:「韓說...我們也要努力,投票--投票是為了,犧牲韓讓大家活著進入下個房間。有森的努力是死,溫皓的努力是生,我的努力......我的努力,應該要努力的東西已經消失了。韓到底最後,是要我活著?還是去死?」
「…呵、呵呵呵。」聽到藍儂的話,反而有些愉快的笑了。
「我說你啊…不如就趁現在,把為了他人這種習慣改掉吧?」
「即使口中嚷著自己是為了他人,但最重要的還是為了自己的滿足感…不是嗎?」
「滿足感--滿足感嗎?」原本猶疑的雙眼終於正視溫皓,像是理解什麼的接續:「是這樣嗎--我來到這裡的原因、還有這四年間... ...不對,在更久之前都是自我滿足--可是不行啊...因為,
我還沒有原諒自己。」
腦海浮現起四年前某人面對自己的身影,臉上無意識的露出慘淡的笑。
「那個人--已經忘掉我了。因為那是他的願望,我的自我滿足。那個人如果還記得... ...」
還記得的話,是希望我死?還是我活下去?還是親手被他殺掉呢?
如果這樣的話--
「我來到這裡跟尋死與否無關,是想要他想起我。然後,這就是
結果。」
「那這個結果,你滿足嗎?」
liphiris:
「沒有什麼滿足不滿足。我在這裡的結果不是那個人想起與否的『結果』,而是沒有為了他人、為了自己,只是更為單純的--『我想要做的事』已經開場的『結果』。」
可是,這樣就本末導致了。
我不原諒自己,「那個人」只是想要停止對我的不原諒。「我想要做的事」的結果對我不是傷害,而是對那個人的傷害。
「我在進來這裡之前做了--有點殘忍的事情了啊。」扯出冷笑的嘴角,自我嘲笑的開口詢問:「吶,溫皓先生,如果那個人想起了本該忘記的事情,是希望我去死嗎?」
「明明不是敵人,卻不斷做出傷害他的事情,他會原諒嗎?」
「我又不是那個人,你何不自己出去問問他?」
liphiris:
「的確像是,溫皓先生的回答。」爽快的微笑:「吶,溫皓先生,所謂的『膽小鬼』是什麼呢?『藍儂』的答案我比誰都清楚,不過想要聽聽其他人的想法呢。」
拿起掉落在一旁的斧頭走向捲縮在地上的女子:「這個一心想要尋死的人,真的是膽小鬼嗎?」
「
我不這麼認為。」幾乎是說話的同時舉起斧頭,迅速俐落的劈砍下對方的頭顱。
「--誒?」女子只有發出單音的疑問看向上方,脖子就馬上被斷開成兩半、頭分離身體後咕嚕咕嚕的滾開一點距離。
臉上仍然,洋溢一臉幸福的笑容。
「那麼,替這個女人完成心願的我獲得不會去死的機會,是個膽小鬼嗎?」
「膽小鬼…在我的認知裏,反而是比起其他人更會珍惜自己的人哦。」自剛才揚起的嘴角不曾垮下。
「你做的選擇有珍惜到自己嗎?」
「『珍惜』......我有珍惜自己的權力嗎?」
「為什麼沒有?」
「... ... ...因為我生來,只是『道具』。」回憶過去千以萬計的人臉,理所當然卻遲疑的回答。
從出生那一刻起,不斷被教育「為了他人」而行動,即便不是「為了他人」也是為了利益而行動。『珍惜』這個字眼,太過夢幻、太過不真實,因為--
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教導」過。
「……那你現在想當人,還是繼續當道具?」
「這是...可以自己選擇的嗎?」困惑加深的歪頭,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所謂
當人,是什麼感覺呢?」
「……就自己出去當當看吧?不要什麼事都是透過他人決定。」
「……呵呵,這倒是讓人想到男女版呢。」想起ptt版上總是會有人把問題全盤丟上頁面,但卻沒透過自己去思考的情況。
從地板上捧起女子的頭顱困惑的陷入沉默凝視著。
「... ... ...『道具』以人的身分去思考『人』的問題,是錯誤的嗎?」
「那種事情,做做看不就知道了嗎。」
liphiris:
oO(做做看...不是別人,是
我自己的決定...)
沉默的陷入思索,有些遲疑的將女子的頭顱扔進鐵桶中。
「... ...後悔是...人的思考?所以我是,人嗎?」
「…是啊,道具是不會有感情,也不會有想法的哦。」
「... ... ... ...」
「... ... ... ...」
「... ...原來如此,那麼--我應該向您道謝嗎,溫皓先生?」
「道謝?為什麼?」
「只不過是在等門打開的這段期間陪你聊聊而已。」
liphiris:
「... ... ...
呵,真是可惜。」看似真心的笑了出來,在另一邊的牆壁坐了下來。
「既然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就來聊聊吧--對呢,你說的重要的人是什麼樣的人類呢?」
「天然,少根筋,有點笨,但反應又很快,雖然很兇可是又很替人操心。」
「揍人很兇,對自己又很嚴格…」
「…不過整體來說是個,可愛的人?嗯。」
liphiris:
「哇啊啊~竟然公開放閃了~溫皓先生真是令人羨慕忌妒恨的好男人~?」哈哈大笑的作出開玩笑似的發言,手也愉快的鼓掌。
「…也不是好男人吧,以前也對他做過蠢事。」
liphiris:
「噗!真的嗎?有機會真想見識看看他本人呢!順便來問問他實際發生情況哈哈~」
「話說回來他跟你是什麼關係?朋友?家人?該不會是夫妻?」
「…情侶。」
liphiris:
「呀啊~居然臉紅了嗎喂!只有我看到這種表情真是Lucky ~?」繼續開玩笑的笑道,接著歪頭瞬間恢復原來的平靜接續。
「--常說愛與恨是一體兩面,那麼憎恨是一種愛的表現,憎恨應該存在下去嗎?」
「嗯,沒有了這些情緒,就沒辦法成為人吧。」
liphiris:
「那麼,如果你喜歡的另一半對你的感情是憎恨,你仍然會愛他嗎?」
liphiris:
「……說的…也是呢。」苦笑的點頭理解,接著眨一下眼睛:
「話說,温皓可愛的另一半是男生還是女生呢?」
「男孩子。」
liphiris:
「呀~肯定是天雷勾動地火的強烈關係吧!哈哈真是羨慕呢~」突然回到興奮狀態的哈哈大笑,一副剛才的詢問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算是嗎?」不自覺得露出笑容,不過想到過去的事情後又收斂了。
「不…也許如同你說的吧。」
「雖然沒被爆出來過,高中時有把對方監禁起來一陣子,也曾因此被對方疏遠…」看了一下染血的手,面前浮現的是當時的畫面。
「所以我沒想到他到現在還會接受我。」
liphiris:
「哎呀呀~沒有想過你現在的處境是他的報復嗎?」開朗的笑著回問對方。
「是的話也無所謂啊,我一定會再次找到他的。」
「原來如此~才覺得溫皓先生意外挺有韌性的,果然也不完全是無辜人士呢。」
「呵,不好意思哦不是無辜人士。」
在這句話後沉默了一陣子。
鐵門上的時間緩緩流逝,過了不久後就像之前的房間一樣,房門被打開了。
「…走吧,出去了。」
猶疑的看著鐵桶一陣子後,原本一動也不動坐在牆邊的身體才終於站了起來。
露出開朗的笑容。
「啊啊,走了,到下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