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警的摔進那對眼色的瞬間，你以為你會看見對方激動的不顧一切撲上來抱緊自己的下一秒。做足了心理準備再一次環抱那個纖細卻又強韌的肩臂的同時，你看見的卻是現實推演的現在那個人只是呆了呆隨後對你裂開一彎幾乎與過往無異的笑容，緩緩走近如同過去每次每次過去泰然自若地走進你心裡一樣。

闊別已久的再會你盼了這麼久這麼久，就算分手了那也都是，自己曾深深愛過的人啊……卻說不上為什麼，一見這個人就油然而生一股莫須有的疼痛，源自心窩，源自瞳孔。

短暫在偶遇的街口交換幾乎形同陌生的寒暄過後，彼此一時無話的陷入泥淖般的沉默，那個人依然維持著三分激動七分沉著腹稿著任何逼退沉默的下文。
就在你微笑想著對方還是一點也沒有變一樣害怕沉默害怕安靜，端視著那人漸漸失去平衡的神情以及某種提足的勇氣。卻猛然察覺那雙幽深空色的眼睛倏然斂下，而那個被逼退了的竟然是你曾期待的所有勇氣。

「我很想你。」
他說。「要是不介意的話，陪我逛逛吧，整個下午都沒事，悶死了。」

再次和他一起度過的午後時光依然清和美好的如詩如畫，他的眼睛永遠明亮有神數十年如一日的足以替代言語傳遞情緒，你一直都很喜歡的模樣。

比方現在他隱忍煩躁聽你叨叨絮絮談論方才提議去看得爽片，明明知道對方向來討厭看這主種沒有重點沒有劇情槽點比亮點多的更多的片，卻還耐著性子由著自己的任性，明明滿腹吐槽挖苦的話卻顧忌著自己的心情而不吭一聲，你在心裏腹誹面上卻不談一字。你假裝沒有發覺他的不耐，持續的對著這個美好的午後疲勞轟炸樂此不疲。

你喜歡他無奈的接受你的任性的樣子，偶爾在自己說的過份做得過火的時候面著你大罵幾句，卻又不肯坦率的好好溝通，依然是過去認真嚴肅卻傲嬌不坦率的模樣，數十年如一日，錯覺般的美好。

你們隨意交換著與現實風馬牛不相及的言語，不問對方現在的近況，不去了解分開的這幾年彼此過得如何，不去看他身上是否多了屬於誰的標記誰的氣味，不去想是不是他也是用這樣的態度這樣的目光沉默的用他自己的做法守護包容著某個人。
分開始彼此都決定好的事情，就算彼此都深深的喜歡著也莫可奈何的結局。

「還愛我嗎？」
的話語在一段話題漸歇的短暫沉默後做為交換呼吸的氧氣鑽進彼此肺葉。你不知道你後之後覺意識過來以後瞠大的雙眼代表甚麼意思，只知道對桌的海藍色沒有一點濺起的浪花，靜寧的猶若深深海底。
「我愛你，在愛上其他人以前我承諾過都有對這段愛情哀悼的權利，記得你全部的義務，那是相愛過程以及其後失去愛情的現在的妥協。」
他輕輕的說，卻彷彿每個字每個字都要用盡全身力氣；擲地有聲，雲淡風輕。「永永遠遠。」

他終於如夢初醒的察覺為什麼有些話語有些字句茫然熟悉卻仿如空耳難以辨識，說的「好久不見」「我很想你」「還愛我嗎」，全都是出自自己的口被問出來的話語。
那是戲言自己的聲音。

✤✤✤

另一方面。

沒有意外的話應該還會有個後續，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把他補完了，就擇日再談吧。另外，為了怕有理解障礙，簡單講一下這是兩個視點的各自情況，斜體字分別是兩個人都有說的話。

就是一種，相同的澎湃相同的思念，以及對這場以為堅貞不二的但其實真的堅貞不二的愛情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