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沒有貿然地答應,但確實有好好地思考著……同時也記錄了一些零散的文字材料,想著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就寫吧!寫下來,寫得好或壞都沒關係,因為一直以來始終包容我的任性的他們一定不會在意。(笑)
但我也非常猶豫、非常搖擺不定……我應該寫到什麼程度,當我知道一個人的善,也知道了他的侷限性、有可能還是世俗以為的惡,那我便不能忽略後者儘管它不妨礙我還是喜歡這一個人。但若我寫了……我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對活著的人帶來更多的傷害、書寫這些會是揭開傷疤嗎、就像大家隱而不談的溫柔一樣,說和不說、寫不寫這些,那從來不是只是「文字創作」如此簡單而已。
我不想忽略它假裝未曾發生,因為它就是發生了。它無可奈何地在我們之間劃下一道防備的線……局外人尚且如此,何況當局之人。我不知道我有什麼立場、以我片面的已知書寫這些。它帶來的可能太多了……而且我想那些影響更偏向負面的。
我想著某方面來說,為亡者作傳也許相對簡單。因為一個人從此停留在一刻,功過論斷抵定。而我們對亡者通常更為溫柔平和……因為故事無以反轉,它已經過去了。已經沒有更多的可能改寫什麼。通常讓人唏噓傷悲;有時候,卻又令人鬆一口氣。
因為無以改寫……所以可以隱而不談得理所當然,就寫這個人音容笑貌最為完好、我們願意記得的那些;過錯就作共有的秘密吧,隨著亡者一齊帶進棺材裡。
(可是那樣……那樣不也是一種逃避嗎?)我覺得我自己也漸漸變成粉飾太平的大人了,以前的我會說又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灰色地帶,但我發現色彩在生活中可能更是混雜、或相對的。比如我們曾經感受過切實的疼痛和不可置信,另外的那些人卻覺得這沒有什麼;比如好人會做壞事壞人也會做好事,其實是人性有善有惡但我們總強迫自己分別他們。
書寫也是。如果我寫的對一些人是安慰、對一些人卻不然,我知道往往會這樣,但我不免便會排拒它,我無意讓我以為的善成為刺人的刃,如我愛的人做過的。
我還在……想著要保持多遠的距離、什麼樣的角度,像我寫著虛構的故事似的寫我親近的人……像我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他們。我寫著這些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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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說不明白的事讓我有點莫名的難過……寫出來會好一點吧我就寫了。(笑)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