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置

盯著眼前面無表情的學妹，伊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去你的該死的嗜好，弗林特！」沒好氣的怒斥，果然，現在的自己連聲音都少了變聲期的沙啞，變得像——該死的女孩子一樣！

「要參加舞會妳自己請便，我得在沒人的地方待到藥效結束……像是這裡。」背著弗林特，伊萊自暴自棄道。

「喔，閉嘴，弗林特。」無力地垂下肩膀，雖然覺得對方的話有點道理，但是伊萊怎麼聽，都無法把幸災樂禍的味道從弗林特的語氣中剃除。

「別開玩笑了，就這副德行？」拉了拉變的鬆垮的衣袖，「我還是待在這裡吧，一個人又不影響妳進大廳吃東西。」

——不，就連對那個賀夫帕夫，她大概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子充滿幹勁。
坐回床沿，翻找著箱子裡的其他魔藥，抱著幾分微薄的希望，想找到這種情況的解藥，但是徒勞無功。

……看著弗林特的笑容，他在那一瞬間感到不寒而慄，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弗林特，妳確定？我是說，我其實真的不需要去參加舞會……」

看著鏡中的倒影，伊萊覺得自己想死的心情都有了，現在鏡子裡的人，比半個鐘頭前還要更女孩！

「隨便怎麼樣都好……」放棄掙扎的聳聳肩，發現腳上的鞋子比他想的還要難以活動，放緩了準備豁出一切的大步伐，難道女孩子都這麼麻煩？

「……」他真想、用魔咒讓這傢伙笑不出來……雖然這樣想著，最後還是深深嘆了一口氣，跟在弗林特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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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不對弗林特的責任感抱有任何期望，但是當她一進到大廳就不顧一切撲向那些該死的布丁的時候，伊萊還是很想把那些布丁砸在那傢伙的臉上，他相信這麼一來，煩躁的心情會好上許多。

坐在用餐區的椅子上，眼前舞動的人們就像身處在光線的霧氣中，模糊不清的影像與歡騰的聲音。讓人有種在看老電影的感覺，但其實只要專注的看著一點，世界就會變回清晰的樣貌。拉馬爾機械似的嚼食著第二盤食物，不斷進入胃袋的食物讓自己有種詭異的充實感，與眼前美好的像虛幻的夢境一般的場景互相衝突著。

踩著不習慣的鞋子穿梭在大廳，太陽穴因為剛才的騷動還在抽痛著，視線掃過色彩鮮艷的人們，喧鬧的氣氛讓大廳感覺比平時更加擁擠，壓迫著腳跟的疼痛令伊萊想要不顧一切的回到葛來芬多塔，緊皺著眉，如果弗林特還在的話，一定會被他扭曲的表情嚇到吧？

小心翼翼走到角落處，他遠遠的看見了失神坐在椅子上的拉馬爾。
正打算像平時一樣向對方搭話，腳上的疼痛卻讓他想起了現在的他根本不該被認出來。
深深呼了幾口氣，走近對方，「你不跳舞嗎？」

恍惚的泡泡啪的一聲消失，機械式的向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搭話的人像是不知道要把重心放在哪一隻腳一樣，不安的換著姿勢站立，『高跟鞋呢。』下意識地看著應該是讓對方這麼不安的原因，眨眨眼收回有些失禮的視線望向正等著自己回應的女孩的臉龐。

放下叉子，頓了頓嚥下嘴裡的食物，「恩，我沒有舞伴。」淡淡的回答，站起身來拉開旁邊的椅子，「要坐下嗎？」露出禮貌性的微笑詢問皺著眉頭的女孩，總覺得對方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

——好像在哪裡看過一樣的表情？

盯著拉馬爾的笑臉好一陣子，才諾諾開口，「謝謝……」好不容易坐下來，伊萊覺得自己的雙足終於得到解放，他感覺就連自己臉上的表情都溫和了許多，為什麼女人總是喜歡發明東西來折磨自己……？

重新看向拉馬爾怎麼看都不對勁的笑臉，在意識來不及跟上來的時候就不小心脫口而出：「不想笑就不要笑啊……」

對方突如其來的話讓正要拿起叉子的手頓了頓，「什麼意思？」扭了扭嘴角，自己的笑容有什麼奇怪的嗎。就像要遮著臉一樣摸摸嘴角確認，『恩，有在笑。』放開遮著臉的手再度詢問對方：「你是在指誰呢？」偏著頭保持著禮貌性的弧度。

——竟然裝傻！？

忍住用力掐住對方那張笑臉的衝動，這傢伙果然不太對勁，從回到學校之後就是這個樣子，伊萊很清楚有些事不想讓外人知道也很正常，更何況他現在跟拉馬爾只是第一次見面的同學，就連以朋友身分過問的資格都沒有！這個認知讓他更加的急躁。

「別再笑了，這種勉強出來的笑容連我這個外人都想哭了。」隨著嘆息的動作垂下肩膀，「與其陪笑，不如誠實點哭出來，不是比較輕鬆？」

「啊⋯⋯不，呃，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努力的維持臉上的表情，被陌生人指正的感覺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恐慌，盡力壓下的東西刺痛心臟，不舒服的感覺湧上喉頭，「不過我好像讓你不愉快了，對不起。」起身想在有什麼東西毀壞之前離開，「我現在就離開。」

「我不是……」果然話還是說得太重了……站起身想拉住對方，但是腳骨傳來的不適感讓他一時失了重心，整個身體向前傾倒，瞪大雙眼看著越來越近的地板，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看著快要跌倒的女孩，身體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抓著對方的手臂，「看來真的在勉強的不是我呢？」像是要反駁一樣的諷刺話語，是平常的自己不會說的，支撐著對方的上肢讓女孩站好。

「高跟鞋，妳還不習慣對吧？」說完便後悔的咬著下唇，「⋯⋯對不起，我不是在嘲笑妳。」

如果他哪天真的習慣了高跟鞋就沒救了好嗎！

怔怔望著像在隱忍著什麼的友人，如果是平時，這傢伙是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的……到底天殺的發生了什麼事？
「……謝謝。」今天第二次向他道謝，自己明明是想來分擔他的情緒的，現在卻接連道謝，抓著對方的手，接連的受挫讓伊萊整個人開始惱怒。

「⋯⋯」不安的尷尬氣氛，在對方道完謝之後漫延在過於接近的距離之間。「⋯⋯腳，不痛嗎？」放開扶著對方手臂的手，轉移話題般的看向旁邊說著。

在這樣的距離下，兩個人的身高差距讓伊萊在憤怒的同時，也知道現在的自己的身分不容易被發現……不然實在會丟臉到她在接下來的幾年都不想回到學校。

「不，一點也不痛，如果要跟你比的話。」他的口氣果然好不起來，真是白白浪費了現在的輕靈嗓音，「拜託，連路人都看的出來，別裝了，好嗎？」

「我沒有在假裝⋯⋯」忍著抽動的嘴角，努力的維持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好假裝的。」

就像在對自己說一樣，退後一步想離開咄咄逼人的女孩，「我很抱歉，我想離開了。」『關起來，不要出來，回去。』在內心叫囂著，保持著臉上微笑後退。

看著拉馬爾逐漸崩落的笑臉，他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喂——」不管鞋子摩擦的痛處，一舉邁出步伐，抓住對方的手臂，「我也很抱歉，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自我欺騙下去。」

「⋯⋯自我、欺騙什麼的，有什麼不好？」隨著崩毀的笑容落下的東西，輕微地讓人無法察覺，「假裝自己很開心，有什麼不好的？」

但在內心裡就像有沈重的鉛塊落在上面一樣，斷斷續續地在不認識的女孩面前說著：「大家都很開心，不管是認識的人還是不認識的。」皺著眉，睜著眼不讓淚水流下，「我有什麼資格影響其他人的心情？」

就像在告誡自己一樣：「不能哭泣，要堅強，不要讓其他人感染到悲傷。」扭曲著嘴角露出自己也覺得難看的微笑，「對不起，我真的得走了。」

他真希望現在沒有以這副蠢樣出現在拉馬爾面前。
面對這傢伙自虐性的言論，他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誰規定表現情緒需要資格的？
沒有人叫你要堅強啊，白癡！
他應該揪著對方的領子大聲罵的，但這纖弱的手臂卻什麼都做不到。

抓著對方胳膊的手無力滑落下來，「抱歉。」

「⋯⋯這不是妳的錯。」捂著嘴微弱的回應，「不用在意我，請好好享受宴會。」維持著遮著臉的姿勢，也不等女孩回應快步的轉身離開會場。

望著拉馬爾的背影，坐回椅子上，雙手抵著額頭，自責的音節從雙唇的縫隙中發出，這個聖誕節，真是糟糕透頂。

失神了半晌，才從座椅上起身，坦若地走向專門給高年級生和教授的調酒區，反正在舞會這種日子，多半會睜隻眼閉隻眼，伊萊隨手拿起一杯顏色鮮豔的飲料，慢慢啜飲。
盤算著弗林特填飽肚子的時間，嘆了口氣，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

盡力的不撞到任何人，但模糊的視線讓這件事變得困難，放棄似的一邊道歉一邊離開餐廳。
翻攪的情感，不斷被刺激的痛楚，已經不知道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比較痛苦。

奔向離餐廳有點距離的男廁，這已經是混亂的腦袋所能想到最不影響其他人的地方。
衝進最邊邊的隔間，已經顧不得地板的髒污會不會弄髒西裝，脫力的跪在地上。

深呼吸，吐氣，深呼吸。
用雙手壓著臉，抑制著快要湧出的東西。

放開手，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露出沒人看見的苦笑，「唔、呃呃——！」令人不快的嘔吐聲迴盪在小小的隔間裡，扶著馬桶將剛剛塞進胃袋裡的食物全部吐出。

「咳、嗚呃——！」留下嘴角的液體不知道是眼淚還是胃液，已經沒有心情再去在意這件事了。

『⋯⋯真是浪費食物啊。』、『啊，我到底有沒有鎖門呢？』在宣洩情緒及胃袋裡的食物的同時挖苦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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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到。」沒有回頭，他試著讓聲音聽起來更加蠻不在乎，才放下空著的玻璃杯，又拿起新的調酒。

「……」看了看妮祿手中顏色鮮豔的派，甜膩的味道好像可以直接傳到他的鼻腔，不習慣的皺起眉，原本打算拒絕的話語再脫口之際改變了主意：「好啊。」

緩緩嚥下口中的食物，又拿起一旁的調酒，想沖掉黏在口中的甜味，聽見弗林特的問題，搖了搖頭，逕自拿起對方面前的南瓜布丁，在弗林特精采的表情下，挖了一大口進嘴裡，「甜死了。」

「妳哥知道妳說這種話一定很難過。」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對著弗林特露出挑釁的表情，他以為這麼做可以讓他的心情好一點，但是很顯然起不了多少作用。

「我才沒有要死不活。」哼了哼，好心地把僅剩的一點布丁塞回對方手裡，又拿起一杯調酒，「我也不是酒鬼，這種程度還喝不醉。」

如果可以，他也想醉，但就是清醒無比。

「閉嘴，我不想揍人。」一口氣飲畢杯中的雞尾酒，有些踉蹌地站起身，「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結束辣～～謝謝妮祿小天使百忙中畫出這麼正的伊萊（感動哭

還有謝謝拉馬爾願意陪這麼中二的伊萊說話QQQ!!!

eli207: 沒關係現在正是中二的好年紀(X

感謝妮祿和伊萊的交流治癒我心 然後不要擔心拉馬爾已經被我抱緊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