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快到了,不過格羅佛先生好像會再更晚一點。」見狀的尤蘭妲偷偷笑著,目光也不時瞄向人群,已經到了和雷爾約好的時間,卻遲遲不見人影,或許對方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去年移居國外的涅米寧一家人,相隔一年後再次回到芬蘭北方的羅瓦涅米,熟悉的環境讓她覺得很放鬆,但那位即將與她們會合的男孩,讓尤蘭妲內心產生一股小小的悸動。
這時黛西突然看向某處,表情漸漸轉為喜悅, 「是姊姊!西薇亞姊姊!!」
『西薇亞姊姊?』尤蘭妲順著黛西揮手的方向望去,不過人太多不確定是哪一位。
西薇亞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突然一道聲音將自己拉回現實。
「黛西!」還有旁邊的是...?
是黛西的朋友嗎?尤蘭妲不太肯定,畢竟眼前的女孩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仿。「妳好,我是尤蘭妲.涅米寧,是黛西以前的鄰居。」微笑簡單介紹著自己。
黛西的鄰居嗎?這樣應該也認識雷爾吧?不過似乎沒有在霍格華茲見過對方的印象,所以是......麻瓜嗎?稍微釐清思緒後,西薇亞緩緩開口:「妳好,我是西薇亞.卡爾沃寧,是雷爾同校的朋...同學。」
「原來是雷爾的同學...!」這是尤蘭妲第一次見到。
「之前我有和西薇亞姊姊兩人一起逛過園遊會喔!」
兩人逛園遊會?已經可以和雷爾的妹妹單獨去玩了嗎?「這樣呀,我們黛西...應該沒有給妳添麻煩吧?」笑著將雙手環繞在小女孩肩上,腦裡卻思索著雷爾和西薇亞可能的關係。
聽著眼前兩人說話的同時,西薇亞才猛然想起雷爾可能會在附近,她張望了會四周,確定了沒有男孩的身影後才安心答道:「...當然沒有,和黛西一起逛很有趣呢。」隱約記得雷爾上次也問差不多的問題?
「這樣啊,她本來就有點頑皮,看來是我多慮了。」這時黛西被一旁的玩具商吸引,暫時離開兩人身邊。「對了,卡爾沃寧小姐,那個...雷爾在學校過得還好嗎?雖然這麼問有點突然,但校內餐點會有...奇異果相關的料理嗎?」
「我想...應該過得挺好的吧......」雖然在那之後西薇亞幾乎沒再跟對方講到話,「奇異果?有喔、學校的餐點十分齊全,這點就不用太擔心了。」倒不如說她還真想知道到底沒有什麼。
「呃...那個......可以直接叫我西薇亞就好。」停頓了會西薇亞又補充一句,「因為妳看起來似乎跟我同齡?」
尤蘭妲微微點頭,對方語氣似乎不太肯定。「有嗎...?因為雷爾...不能吃奇異果。」有些擔心的繼續說著,「是過敏,雖然有比以前好一些,但如果不小心吃到一點點,還是會很不舒服的樣子...」想起兒時雷爾誤食的模樣。
「那麼...,妳也叫我尤蘭妲就可以了,如果西薇亞和雷爾是同屆同學的話,我們的確同齡喔。」靦腆的露出微笑。
「雷爾會對奇異果過敏?」原以為對方是在擔心學校的餐點不夠齊全,沒想到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雖然西薇亞偶爾也會和雷爾一起用餐,但她還真的不知道他會對奇異果過敏也不清楚他對食物的喜好之類的。「阿、果然同齡嘛!」
「是啊,不過吃個藥睡一覺就好了,但是...」尤蘭妲突然掩嘴而笑,「雷爾剛睡醒的時後情緒會有點悶,應該...就是所謂的起床氣吧,像今天早上叫醒他的時候,都一直擺著臭臉呢,不過等他清醒就恢復正常了。」這時像想起什麼似的表情驚了一下,但又帶點開玩笑的語氣,「西薇亞,別跟雷爾說是我講的喔~」
「這樣阿...」早上叫醒他的時候?驚訝之餘西薇亞還感到有些煩悶,覺得心情不太舒坦?是...錯覺嗎?但尤蘭妲似乎十分了解雷爾?從剛剛就不斷提起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中間就開始分神的她,當然沒有聽到對方說了什麼,最後只是含糊地應了幾聲。
黛西一定等得不耐煩了,過個彎,雷爾準備做最後衝刺,要不是在路上碰到羅恩先生,也就不用跑得這麼趕。雖然整個街道有些擁擠,但還是很快發現要找的人,「尤蘭!抱歉!讓妳們等那麼...久...」雷爾吃驚望向眼前的畫面。
西薇亞?而且似乎在和尤蘭妲交談的樣子,他有些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自告白之後,除了課堂需要,或許現在是他們兩人距離最近的時候。「...西薇亞...早、早安?」
在聽到那聲音的當下西薇亞的確愣住了。
——她怎麼會沒有想到兩人可能在等雷爾的可能性?
「呃...早安。」眼神不自覺飄向別處,真不該多聊的,剛剛要是打完招呼就走,大概就不會有現在這個尷尬的場面了。
「怎麼這麼晚來呢?」尤蘭妲假裝不開心的輕拍雷爾肩膀,「黛西都跑去玩玩具了。」指著不遠處專心聽老闆解釋玩法的小女孩。
「我...碰到羅恩先生...」雖然口中回答尤蘭妲的問題,但眼神卻不時飄向西薇亞那。她們兩人會搭到話,應該是黛西的關係吧,雷爾猜想。「對了...西薇亞怎麼在這裡?是...要去哪裡嗎?」
看著尤蘭妲與雷爾的互動,雖然那大概是他們之間打招呼的方式,但西薇亞還是不自覺的感到有些不太...開心?意識到這樣的心情的她,突然感到有些焦慮。
「...沒有要去哪裡,只是出來晃晃剛好碰到...就聊了起來。」她順了下已經及肩的短髮,試圖平緩那股不太平靜的情緒。
「原來是這樣呀...」雷爾似笑非笑的緩緩點頭,一旁的尤蘭妲未感受到兩人有些微妙的尷尬氣氛。「對了,西薇亞是本地人嗎?」未等到對方回答,雷爾在恍惚中搶先給了肯定句。
「咦?怎麼都沒聽你說過?而且還是住在羅瓦涅米。」尤蘭妲又輕推雷爾一把,「為了懲罰你,等等東西都由你搬回家吧,我和黛西,還有格羅佛先生會在後面幫你加油的!」
「不、不是這樣的吧...」雷爾稍微有些被拉回現實,其實他有好多話想對西薇亞說,但現在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
錯過回答時機的西薇亞,之後只能睜睜的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十分開心的模樣。勉強牽起微笑,讓臉上的表情不要那麼難看,當然實際上看起來如何,她也無從得知。
總覺得這種感覺非常的...似曾相識,很像一年前西薇亞看著歐克和瑟妮塔時的心情,但——這不就......
刻意要自己別再想下去,總之要先離開這裡,已經沒辦法裝作若無其事的站在這裡了。
「那個、因為已經出來一段時間了。」毅然決然地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我想...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她簡略地道別轉身離去。
兩人還來不及反應,西薇亞就轉身隱沒在人群中,「...等、等等...!」他想追上前,卻被突然現身的格羅佛從後方抓住,邊笑邊亂抓他的頭髮,而在雷爾大聲抗議的同時,黛西也回來了。
一句再見也沒說,就像黑湖樹下告白的那天,他只能愣愣看著西薇亞離去,雖然曾試著放下,但心不會說謊,胸口傳來的苦悶,比過去半年還要來的強烈。
「抱歉,我不去了。」雷爾低下頭,所有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察覺有異的尤蘭妲想伸手觸碰,卻被對方以後退表示拒絕,「對不起...」轉過身,朝著女孩離開的方向跑去。
無暇享受暑假的陽光與悠閒,雷爾在人潮中不斷尋找西薇亞的身影,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心就越是焦躁,他不敢大喊對方名字,彷彿只要一出聲,她又會像在霍格華茲時那樣避開自己。
雙方形同陌生人,狀況甚至更糟,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喜歡西薇亞,正因為喜歡,不進不退是雷爾對這份情感的最後選擇,為的是想留給對方一個自在的距離與空間。
但僅僅這一次,他想好好當面道歉,是他毀了兩人之間的友好關係,也造成了西薇亞的困擾,倘若是對方所期望的,那麼日後,他便不再出現於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