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照射,他就這麼坐在椅子上曬著日陽,等待時間的流逝。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能夠遇見某個人。
這幾天陽光刺眼的令人無法明視景像,她撐著洋傘,一邊伸出纖長手指玩弄懸掛傘緣的蕾絲,光線強烈的彷彿連那些白色細節都吞噬。水色傘的天空藍長裙似乎讓光線感覺透氣點,今天濕度不高不黏膩卻有些躁熱,她隨心所欲漫步到廣場附近,思考著今天是不是應該去那座空無一人的遊樂園走走──摩天輪──她從來不敢自己搭,但是很想克服一下潛在作祟的懼高症。
一直看著廣場的瑞哈夏在那抹藍色身影出現時他就注意到了,他要找的人。
「喂,你。」對女子的呼喊還是一樣的不禮貌,起身的他筆直的朝女子走去,刻意的擋住對方的去路,兩人之間,瑞哈夏還是保持著一段距離。
沒有太過靠近,亦沒有太過遠離。
很耳熟的聲音,還附帶沒禮貌的語氣,洋傘連挪都不用挪就知道遇到誰了。
「真是的,叫誰啊。」細聲嘀咕,然後把洋傘壓得更低,看也沒看,輕靈轉個身,往反方向慢慢移動。
對於被女子忽視,瑞哈夏挑起了一邊的眉,但沒有過度的發怒。
「你曾經說的敵人是誰?」
他直接在詩緹菈的背後問著,這有關於他們之間的約定。
即使那時他的狀況不太對勁,但做出了的約定他就會記得。
「嗯~哼~」兀自走著路哼唧小調,她輕微轉了轉洋傘。身後金髮男子的話雖然聽進去了,但是現在不想回答,因為沒有意願,而這個沒意願就是歸咎於男子的態度。「大聲一點,聽不到~」逆向行得更遠了一點,但是步伐速度徐徐緩緩,一段很好追上的距離。
顯然女子的態度讓瑞哈夏不是很好的心情更添上一筆,他走上前直接的當上對方的肩膀,阻止女子繼續行走。
「我在叫你。」
不太爽的聲音,比先前貼近的距離,他確信這一次有確實的讓對方聽見。
「你在跟我說話?」她慢慢轉過身來,把手裡的水色洋傘拉高,讓陰影遮蓋了兩人頂上的艷陽,換來喘息的庇蔭。「跟人說話要叫名字,不然別人不見得知道哦~小壞蛋。」
瑞哈夏聽到那最後的稱呼,嘴角抽了一下。
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
「我再問你,你的敵人是誰?」
加重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的念清,決定忽略的詭異的稱呼。
灰藍的單眼,就這麼的直盯著詩緹菈的眼眸。
「噗哧~嘴角抽了一下是想笑了還是傻眼呢?」手指捲了一下瑞哈夏一部分較長的金髮,很快地又收回。「瑞哈夏,脾氣別那麼壞,有話可以好好講。心懷惡意的人到處都在,如果你問要我命的人,他們是一個很龐大的家族。」優雅地提著傘,她輕輕拍拍金髮男子抓著她肩膀的手,暗示著放下。
家族。
瑞哈夏蹙起了眉頭,忽略了女子的暗示,反倒收緊了手。
「關於他們的事,說清楚。」
語氣異常的嚴肅。
他跟她的敵人,會是同一個嗎?
唔好痛,她被對方的行為弄得神經緊繃,這傢伙怎麼老是這麼目中無人。
「... ...黑手黨(Mafia)都是家族啊。他們有很多種,每個家族首領都不一樣,勢力範圍跨及全世界。」
怎麼了,金髮男子是殺手,應該很明白這個結構啊?他想確認什麼?
「呃... ...我不知道其他組織怎麼樣,跟我有關連的'N是以血親系統為準進而構成家族的,彼此關係牢不可破... ...然後,」她還是拍拍對方的手:「你弄痛我了,請放開?」
黑手黨?
瑞哈夏突然發現,他對於他的家族,根本不知道他的家族是屬於哪個類別。
他只知道,他的家族遍及了個階層的勢力。
而且同樣是以血緣為主。
「跟你有關的那個,主要的活動國家在哪裡?有沒有姓氏?其他情報?」即使仍再逼問,但他這一次注意到女子的明示,放開了抓住對方肩膀的手,語調依然嚴肅。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感覺,對於可能相同的敵人,他的家族。
金髮男子終於放開,她鬆鬆肩膀恢復以往不疾不徐。
又是這種逼人的態度,你是在問訊嗎,真是吼... ...
「... ...Dear dear 瑞哈夏,我很想回答你的問題。可是呢,」她轉了一下洋傘返回自己身上,如此舉動使得男子直接回到陽光曝曬。「嚴肅歸嚴肅,你的態度,只想讓我現在請你的衣服喝杯咖啡。好啦下次聊吧,姊姊我有事要先走~」詩緹菈回轉過身,一個西班牙式的adios再見手勢,慢慢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詩緹菈!」他叫出了女子的名字,這對於他已經相當難得。
如果女子依然執意要走,那他只好事先預設對方的敵人就是自己的家族。
那他得要做很多的準備才行。
對於監視者與追殺者。
她停下腳步,聳了聳肩,轉過身來,臉上洋溢著微笑。
「~有什麼事嗎?」水色洋傘跟天空藍的長裙在陽光下飄逸,是嘛,一開始好好說不就好了。
詩緹菈稍微拉近了一些距離,將洋傘撐回能擋去兩個人被日曬的寬度。
「請說?」
看著轉回來的女子,瑞哈夏有些難以理解女子動作的意義,至少他明白了一點,只要叫對方的名字,對方就會與他交談。
「我要知道剛剛的答案。」
他有些急切的說著。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好好好,別急。」她認真觀察瑞哈夏表情形於色,這些對於男子來說是或許很重要的情資吧,不過若是有監視者在附近,急切反應不是反而比較引人注目?
傘蔭下的庇護遮蔽刺眼光線,金髮男子的輪廓她看得更加清楚。
「你知道『光榮會』嗎?」她深呼吸,長吁一口氣,才繼續那個很不想從口中複述的名字:「我說的'N全名是
Ndrangheta,即是俗稱的光榮會,黑手黨中擁有悠久歷史的其中一派。勢力範圍很廣,大多在南美洲跟歐洲活動。」
越聽,不知怎麼的就好像鬆了口氣。
他不知道他的家族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外界如何稱呼,但他的家族應該只有在法國活動,並沒有將手伸到南美州那麼遠的地方。
原來是不同的,那麼敵人就是兩個家族了。
「我沒聽過光榮會,至少現在沒有相關記憶。」
不過這讓他了解了他將面對的敵人。
光榮會,以自己的血為榮嗎?
太多的相似,令他感到厭惡。
她聽著點點頭。「沒接觸比較好。他們只是一群頂戴『光榮』名義的恐怖份子,好像成為Mafia很不得了似的。」原先視線聚焦在男子的灰藍色瞳孔,她隨後別開落在了其他地方。「對了,你現在有空嗎?」隨興轉動洋傘,她輕聲詢問。
一群不懂的隱藏的傢伙。
瑞哈夏默默的想著,這大概是跟他的家族最大的不同點了。
「有事?」
他反問女子,當然不是他有空,而是他現在只是要出現在顯眼的地方,透漏無言的訊息而已。
「...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啦,」她將傘扣回細肩上,「我想去搭這個。」在空氣中用手指畫了一個圓,繼續說:「嗯,一時想不起稱呼。吶,瑞哈夏不怕高吧?」
單純的畫圓並不足以讓瑞哈夏理解對方說的是什麼東西,連想像也想像不出來。
「不會。」
他能理解的只有句末的問句。
確實他不怕高,要是怕高可就慘了,那哪還能在屋頂上拿著狙擊槍除掉目標呢?
「太好了~」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麻煩你陪我一下吧,那裏距離有些遠。」不知道從哪裡燃起搭上摩天輪好克服一下懼高症的決心,想說只要有人陪至少感覺不會太... ...可怕。「嗯差點忘了,對於'N還有什麼事情想問嗎?」完全沒留給金髮男子回拒的空間,直接又把話題帶到了剛剛連提都不想提的敵人。
瑞哈夏依然搞不清楚女子究竟要他陪她到哪裡去。
「告訴我所有你知道的,關於他們的事。」
即使如此,他還是跟著女子,敵人的情報對他來說越多越好,特別是他所沒聽過的,貌似同樣擁有龐大勢力的敵人。
「如果他們只是普通的恐怖份子或瘋子,那還好一點。」走在前方的詩緹菈放慢了原先就徐緩的腳步,幾乎可以說是停擺。「將血洗來的任何東西轉換成正當之途,逼迫白色只能依賴黑色生存下去... ...像這樣無意間被綁上了線的傀儡... ...」
她側開洋傘轉過身來,平靜的面對男子:「在這裡,你找到重要的人了嗎?」
「……一個。」睨視了一眼女子,不想多談有個他找到的重要之人,「也想起了敵人。」
隨時可更換的分身(人),其後都連接著相同的本體(家族),原本他也是其中一員,如今他掙扎著要與自己同血脈為敵。
即使他清楚自己一丁點也贏不過。
不行,忍住,糟糕...實在太想笑了,最終她還是破了守戒,輕輕溢出聲來。
「你啊,很可愛呢。」水色洋傘傾斜遮住了女子大部分的的容顏,徒留聲音清澈:「不想說的話,不要理我就好了嘛~不甘不願像個孩子怕心愛的玩具被搶一樣~」
輕拍裙襬整理,她繼續杵在原地,遙望著蒼穹彼方:「有了重要的人,我想就更好解釋了... ...」
所以他討厭人,也無法理解人,即使他也是人,這依然無法改變。
「什麼?」
他的一句話概括多個面相,對於被說可愛這點,對於女子形容自己像孩子這點,對於她最後說著他不了解的話這點。
短短的一句也顯示他開始的不耐,從一開始,對方的態度一直改變,一下子不理,一下子回答自己的問題,又要自己陪她去某個地方,而現在又佇足不前。
「什麼什麼?」她轉過來的神情一臉無害,對應著男子一副很有事的表情。然後凝視著對方開始陷入沉思。到底什麼問題?老繃著一張臉,又好像對很多事情,還有非語言的肢體動作表達搞不清楚狀況。噢不會吧,像個孩子那件事是個玩笑,該不會對方聽不懂... ...這樣說起來,仔細想想這個人,還滿像──機械人──?好吧,假如對一個機械人要怎麼解釋狀況,呃後面冗談萬里長城遠,一條一條解釋會都不知道西元幾世紀了。
然後這傢伙對這類事情又很沒耐性,真想撓著對方耳朵強制要求改改壞脾氣。
不行,硬碰硬等會張牙舞爪起來,吃虧的是我。
「有些事情,應該說某些時候如果你想從別人口中攔截情報,用暴力威脅的方式不一定會管用的。或多或少你可能有遇過吧,有些人是寧願一死也不肯透露情資。這時候話術就會成為有利的工具。剛剛你攔我的時候,那種方法就對我不管用,一開始就好好的開口說話詢問事情,那麼我也不會因為你的不禮貌惹得心情不愉快,反而讓你想知道的事情耽誤到。」
就跟在教弟弟一樣,用他熟悉的領域來解釋也許還比較好一點。
詩緹菈的話引來瑞哈夏的思考。
有關於話術。
「我沒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他說著屬於自身的事實。
他一直都只要接收命令,殺死名單上的人就好,根本不用去蒐集所謂的情報,就連善後也不用。
「我只要照著名單清理不必要的人就好了。」他說的像是很自然的日常生活一般。
那是他的生活方式,即使是錯誤的,他也已經接受。
而他能跟交談的人,記憶中了了無幾。
「如果你是只恭敬的說話的話,我會。」
就像對待母親(賽格琳)一樣。
「呃... ...恭敬的說話還是要看場合跟身分的,好吧,不管怎麼說,至少你剛才經歷過了一次,不是?過去可能有些交涉之類的事情是他人幫你先完成了,所以你只要接受命令。雖然以前沒有受訓過,可是在這裡很多情況總得你自己面對了吧。好比說... ...跟你重要的人相處?」太陽不再那麼刺眼,她收合了洋傘,隨意閒聊的眨眼間已經來到了遊樂園。
瑞哈夏沒有給予任何回答,只因為他不想回答。
Joker才不會在意他是怎麼說話的,就連Joker說話都比自己還瘋狂也說不定。
他看著這座遊樂園,他當然知道遊樂園的存在,只是不曾來過。
不管是在ZERO還是在過去,都沒有來過。
因為這裡在他的生命中被列為不必要的存在。
也許曾經羨慕過,但隨著人的身分被抹去,連同這份不必要的羨慕也被抹去。
如果是弟弟的話,肯定會很開心的吧?
「那個。」她輕抬起下巴,示意那座由下往上看彷彿高聳入雲天的巨大輪子,坐落在整座遊樂園偏東北的方位。「其實呢,我是想麻煩你陪我搭乘那個~~」詩緹菈表現出的是一種雀躍期待又帶著緊張的語氣:「因為一個人,我會怕。」
他看著緩慢旋轉的摩天輪,突然想起弟弟所看的電視,有關迪士尼樂園的介紹。
但不管如何憧憬 ,他們都只能待在那裡,無法離開。
「嗯。」
簡單的應聲算是答應了要求,但少去了那人,在怎麼也無法填補過往的遺憾吧。
「難得來玩,開心點吧~」輕拍一下男子的肩膀,她先行走向摩天輪走去。數著一階又一階落到地面就微微開啟的轎廂門,她正在做說服自己踏上去的心理準備。「只要可以在高處能向外看就行了... ...」她記得跟弟弟暑假去日本旅遊的事情,弟弟說想登高看看整個園區,想想應該沒關係於是跟著上去,哪知道才關上轎廂門她就後悔了,待在裡面的半小時連動都不敢動,標準石化。
聽說心理學有這麼個懼高症治療法:暴露療法,它是鼓勵求治者直接接觸引致恐怖焦慮的情景,堅持到緊張感覺消失的一種快速行為治療法,但是反效果也可能更嚴重。總得試試。因為老弟每次上景觀台,她躲在後面不想接近,他總會跟她說『景色要親眼看見才知道什麼是美。』所以,她也想好好俯瞰世界。
瑞哈夏跟上女子的步伐,而對方卻在廂門前遲遲沒有進入。
「不進去?」
他戰在女子身後出聲詢問,其實他看不出來這些緩緩上升的座艙有什麼好玩的。
不過他也沒經歷過什麼好玩的事就是了。
「你不進去的話,我自己先上去了。」
說完,他真的繞過女子,任意的走進有著淺藍塗料的座艙。
想說等一下,卻欲言又止。唔哦,時機不待人,別等了。她乖乖進了轎廂之後,門迅速自動闔上。
好了,沒退路了。下一步──跟以前一樣安靜地坐定位然後嘗試向旁邊往外看。
噢,還好只是將近一樓的高度,但是心裡開始寫出了『不』這個字。
「噫... ...」一聲氣音,連忙將視線轉向他處,瞄到的是對面安安穩穩坐定還是垮著臉的瑞哈夏。
討厭,不怕高的人就是不會懂這個糾結。
瑞哈夏看著外面的景色緩緩上升,這樣的空間很單純,單純到了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逃生。
「在這種地方被狙擊的話,就只能等死吧。」
他說的,只是他的感想,沒有任何的意義。
為什麼人們會喜歡這種東西呢?
他不明白。
他只感受到安全上的疑慮。
「轎廂的支架斷掉也是難逃一死... ...」一邊補充,一邊臉色慢慢發白。她試圖聊些什麼轉移會過度擔心的注意力,「... ...唔... ...」瞟過窗戶外面,已經到了三樓的高度,她開始坐立難安,好歹老弟之前會盡力引導她聊天,不過眼前的男子不會。「好,我後悔了... ...親眼俯瞰底景沒有比較漂亮辣...」頭低垂著咕噥:「那個...那個、那,什麼療法也沒有用辣...!!!」
瑞哈夏看向坐立不安的詩緹菈,「如果會怕的話,閉上眼睛就好了。」
他又看向外頭又繼續升高的景色,完全沒有安慰對方的打算。
四樓、五樓,到這種高度,就已經是一般向下狙擊的高度了,以公寓來講的話。
當然繼續往上也是可以的。
「明明看的到城鎮之外,卻走不到。」
怎麼也走不出去。
「雖然、也...很想同意、同意,閉上眼睛就好了... ...不,不過那個,懼高,閉上眼睛還是,沒、沒安全感...呼──」紅髮女性說話結結巴巴,完全跟平常在地面上頭頭是道的模樣天差地遠。
手心跟額尖涔出微量的水珠,「... ...森林、森,森林走不出去,我試著,記、記號,一直回到原點,像是施了魔法一樣...」她確信腦海中的訊號開始出現紅色警戒,以前在摩天輪上是不是也頭腦空白的讓半個鐘頭晃悠過去?想克服懼高症,光只是用自己認知的方法太難了。
瑞哈夏蹙著眉聽著女子說話斷斷續續結結巴巴,他實在很沒有耐性聽人這樣講話。
不管是任何人。
因此他再狹窄的空間起身,在對方還搞不清楚的狀況下便攻擊對方的後頸,將人擊昏。
看著女子歪斜的身軀,他坐回自己的位子。
總算安靜多了。
緩緩的摩天輪升到至高點,的確,所有的事物都變的極小,但也僅於此而已。
再來摩天輪緩慢的下降,瑞哈夏已經對外頭的景色失了興趣,只不過是在等時間過去罷了。
最後回到地面,他把女子扛在肩上走出摩天輪,而雨傘被他遺留在坐艙內。
他記得將女子帶出就很不錯了。
該去哪裡呢?
他想著,找個陰涼點的地方好了。
他便朝著冰館前進,完全沒有意識到在冰館裡頭是否也太冷了些。
意識像空白曠野一片虛無,她走在其中慢慢查覺四周溫度降低,眼前出現的是冰原景像。走近才發現以為是冰原深處的盡頭,原來是陌生的地方,在雙眼聚焦逐漸蝶出清晰影像之後,她發覺自己已經離開了摩天輪,周遭有些陰冷,金髮男子在不遠的地方待著。她坐起身想詢問,卻立刻感覺到頸子的疼痛。最後印象是,在摩天輪轎廂內低頭看見男子站起來的雙踝落在眼前,前前後後稍微連結了一會兒,她很快明白了。
「...你... ...打我?」確認性的反問。
「對。」沒有多作解釋,也懶得解釋,反正這就是事實。
既然對方醒了,他也沒有義務繼續照顧這個人,他知道商很快就會好了,一點都不用去在意。
轉開的視線,是他要準備離開的前兆。
「哇,大壞蛋~」她揉揉後頸回頭掃視了身邊一眼,才發現陽傘不見了。
在百貨公司櫃子上看了好久才挑的... ...思考的同時,女性整個心情陷入了陰沉。
即使如此,她還是沒忘了應該說的話。
「...那個... ...」看著男子準備離開的樣子,她出聲讓對方停步了一下。對於瑞哈夏來說,能記得把她帶出來真是千謝萬謝了,想到如果昏在摩天輪裡面,一直輪迴的轉啊轉啊是多可怕的惡夢。而且昏過去也只是遲早的事情,就算對方不打她,她在瀕臨臨界點的時候也難保不會昏過去。
「不管怎麼說,謝謝了」嗯就這樣吧,雖然被打了不太甘心,反正男子沒轉身看不到她嘟著嘴有些賭氣表情的說話。
「只是覺得妳很吵。」停頓的腳步,再說完打人的理由後,便又繼續行進。
果然,他已經不會再對遊樂園有什麼憧憬了,也不會期待。
被抹滅的不回來。
「果然是沒禮貌的壞蛋辣!」自己說話又不是高分貝吼著來,想想陽傘弄不見心情更糟了。
啊關於那個約定的事情還沒提... ...
她覺得這種事情應該是發於自願比較好,何況他們之間又沒有僱傭關係。本來是想跟對方說,如果覺得那很負擔,沒必要特別為了那個免強去實踐。只不過人早遠了,她也因為情緒上的問題不太想追,算了下次再講吧。
只不過下次繼續這樣的態度,搞不好自己控制不住要大發雷霆了。
大概今天的收穫就是,確認了敵人有兩個家族。
一個是自己的家族,主要活動在法國。
一個是光榮會,主要活動在歐洲及南美洲。
得好好準備才行。
對了,如果拿女子當誘餌,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答應。
瑞哈夏邊想著,邊離開遊樂園。
遊樂園的歡樂氣息完全無法沾染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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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姐姐中的交流
下次真的會大發脾氣了,吵起來不知道會變成什麼
她很記得這點
~到時候只好看怎麼繼續了(X
其實他已經學會盡量不把人弄死了(?)
我想心他是個好孩子,躲在貝殼裡的好孩子,而且殼是鈦合金做的。
有鈦合金匕首可以試試看硬碰硬
,
應該會自相矛盾,看看戲言做了多少犧牲才撬開了一些寬度
畏高的姊姊好可愛
我也想跟瑞哈夏坐摩天輪喔
我不會讓姊姊死滴
老姊的懼高症恐怕離開了zero之前都很難改善了
大概在接近二樓的高度往下看就會怕,算是重度等級,搭飛機去旅遊的時候是一手捏著老弟的手(老弟被捏的臉色更難看),跟團去其他國家表演時,是捏團員的手((認真
有點好奇瑞哈夏的敵人
去了會發現這裡戲言家越來越可怕
票錢都省了(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