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關鐵門的右邊貼了一張紙,紙張上的內容寫著:
《本關鐵門開啟條件》
△留下七根手指頭或腳趾頭,放在鐵門右邊的地板上,即為通關。
△與其他組競賽完成本關任務。
△先完成本關的組別,該組每人加三分。
△第二個完成的組別,該組每人加一分。
△第三個完成的組別,該組分數不變。
△第三個以後完成的組別,每組每人扣三分。
△三小時後鐵門將開啟十分鐘,之後關閉。
△本關物品不得帶走。
▶本關道具:
麻袋的內容物:
銳利的大剪刀x1
醫療用具組x7,內容物為:強力止血噴霧劑、繃帶、少量麻醉藥劑、針筒
(將麻醉藥劑打在手臂上,能讓該隻手臂至手指皆失去知覺,持續三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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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門開了……」
門開起後,大家依序進入。
除了自己進來的那扇門以外對面還有一扇跟先前都差不多的門正在倒數,不意外的讓人猜想那應該是通往下一關的鐵門吧,但是這間房間引人注目的並不是鐵門,而是在鐵門的旁邊,那台大型的螢幕以及一旁的麻布袋。
雖然袋子裡頭是什麼東西讓人很好奇,但都沒有比螢幕上的畫面更吸引人,畫面裡除了自己一行人以外居然還有著其他數組人馬,到底是?
零步好奇的想湊近看,於是拉了拉雅可夫的衣角
「那個、雅可夫先生可以讓我靠近電視一點嗎?」
房間裡的擺設詭異的另艾洛斯特皺起眉頭。不過他最在意的,正是那分成九格的大螢幕。
也就是說,總共九組、五十四個人......
裝作驚愕的同時,飛快觀察與擬定懷疑名單。
扣除掉同組這幾個和主辦方,可疑的還不少嘛......
他在心中冷哼著,持續觀察著螢幕。仔細修正臉上的表情,一直到他注意到畫面中某些組別的動作。嘴角忍不住抽蓄,用身體巧妙擋住兩個少女對著螢幕的視線。
……看了螢幕齁決定採取跟艾洛相同的反應「螢幕畫質台低,我們就別過去了」想找個藉口,但是只能說出很意義不明的理由。
「但是我想那上面說不定會有跟之前一樣的關卡內容情報?」畫質低?不是很能理解雅可夫的意思,試著稍微側點身子看看能不能見著畫面。
正上演著的殘酷反而讓艾洛斯特冷靜下來。深呼吸、吐氣……他再次扼殺自己的情緒,回到角色上。
「情、情報的話,應該是在紙上?」
沒錯,重要的是活著完成任務……所以心中所有情感,都是累贅。
被艾爾瑟這麼一說才想到確實前幾關的信息好像是寫在紙上的,不過自己其實也只看到第一關的紙條而已所已不是很清楚。
「這樣的話……」
左右轉頭看了看房間內部,發現了進門時那鐵門旁的紙張「真的像艾爾瑟先生說的一樣有紙張呢」
想到既然螢幕有艾洛擋著,倒也就放心地將零步放在桌上的麻袋旁,隨後自己去拿下那張紙並且念出內容。
「.......七根手指頭或者腳趾頭阿...」
「而、而且還要競爭......」不管怎麼想,都能感受到主辦單位滿滿的惡意。
Mon alouette petite......
不知怎麼著,腦中響起來自惡夢的呢喃。
那還在美其名為孤兒院的人體試驗所時,修女長輕柔的呼喚。
「……咦?」聽著雅可夫說出的紙條上的內容頓時感到無法理解,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要她們切掉自己身體一部分的意思嗎?為什麼要這麼做?在零步以往成長的環境根本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讓她的腦袋一變空白。
等等,說是要競爭、難不成……
「……艾爾瑟先生,能麻煩你從螢幕前移開嗎」並不是疑問句,零步堅定的看著檔在前面的男性並對他說。一方面也在內心祈禱、希望事情不要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聽到自己被點名,背影微微一頓。
他並不想讓女性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尤其是這樣純真的少女。但是對方堅定的聲音提醒著自己,無論如何,他們的的確確是處在真實的殘酷之中。
少女已經開始有這樣的認知了嗎?
既然這樣......
他微微讓開。雖然不到能讓零步看見整個螢幕的程度,但是勉強能看見A組的格子。
「還、還是別看到的好......」
雖然只能瞧見一點,但螢幕上清楚的顯示出他們這個房間,當然包括他們六人的身影。
剛進來時雖然沒有看很清楚,但印象中螢幕上好像分成好幾個格子,這麼一想其他的格子應該就是……
輕搖搖頭,零步環視了房間內的其他人後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再看向艾爾瑟「我也是這個隊伍的一員……」直盯著對方,眼裡沒有一絲迷惘,因為他知道如果想要幫上大家的忙、那瑩幕內容什麼的只不過是最初的一小部罷了。
「對吧?」
僅管如此但其實她交疊在腿上的雙手仍是止不住些微的顫抖,因為她知道接下來將要看見的畫面絕不是她所能想像的。
已經把所有人視為一體了嗎......果然,很天真哪......
即使背對著零步,他還是知道少女正在發抖──正常人都該要有點這樣的反應才對。於公於私都不想讓她恐慌,但是,他尊重少女的覺悟。
「如、如果不舒服,就閉上眼睛吧。」
他側身,終於讓零步看到完整的螢幕。
螢幕裡的影像對零步來說簡直就是地獄繪。
是的在她以往的生活裡不要說是發生了,連想像都不可能。
所以在看畫面那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一陣噁心立即湧上,她覺得自己就快吐了,但可能是自尊心不允許她這麼做,總之是忍下來了,她單手摀住嘴,連忙撇過頭不再看螢幕,明明下定決心要看的是自己,卻連幾秒鐘都撐不住……
就在轉身的時候手打到了一旁的物品,麻布袋?
她無法想像自己週遭的人也得像畫面裡那樣傷害自己、傷害別人,更不想看到大家痛苦難過的模樣。所以……
不、也許這只是對自己無法幫上忙,總是得要靠著他人幫助的一點自我安慰吧,腦袋一瞬間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她將手伸進麻布袋裡,將不知道是誰準備在這的剪刀拿出。
只剪手的話是不夠的吧?那樣的話…… 將右腳的鞋襪脫下,牙一咬……!!
僅管無法行走,但是該有的疼痛可一點也沒少。原先是想將自己的腳指一鼓作氣全剪下來的,是力量不夠?還是其實自己根本沒做好覺悟?僅有尾端的兩指掉落在地,其餘只是稍微擦出條血絲而已。
「……連這點事都做不到嗎?……」
淚水從臉頰滑落至地面,便因為疼痛而往前暈了過去,手裡的剪刀則滑至某人的腳邊。
「緒、緒城小姐!」
還未反應過來,少女便用利剪喀擦一聲、犧牲自己的右腳小指與無名指。
為什麼......
像是炸彈一般在腦中炸開三個字,但眼前的情況卻不容自己細想。他衝上前去扶著暈厥、即將栽下桌子的零步,將麻布袋裡的東西全數倒在桌上。
抓起止血噴霧幫對方止血,接著拿起繃帶用標準包紮法替零步包紮。他並沒有補上麻醉,畢竟昏厥後就不會有感覺。
等她醒了再補吧!這麻醉只能持續30分鐘,不能浪費啊......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甚至直到艾洛幫少女包紮完後自己才反應過來。
愣愣地看著手上的單子oO(我居然因為這種破事恍神...?!)
莫大的自責押上心頭,但是現在該注意的不是那個,而是剩下的五個指頭該怎麼辦。
一直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人身上的雷祈發現騷動,在看見血液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回過神已經有人在替那個剪斷拇指的女孩包紮。
「……」
垂眸,看著腳邊的剪刀,衡量了一下決定做出同樣的決定。
將鞋襪脫下後毫不猶豫地剪掉左腳的小指頭,倒也不緊張的看著湧出的鮮血,畢竟比這個更加疼痛得自己都嘗試過了。
才剛替零步包紮完,一回頭便看見雅可夫的動作。張口欲言,最後只是默默帶著醫療用具,一臉驚恐的走上前。
「......為什麼不用麻醉?」用只有對方聽的到的音量問著,不等對方回答便跪下噴上止血噴霧。因為角度的關係沒有人能見到他鐵青著一張臉,同組成員接連所為某種程度上已經違背他這幾年恪守的原則,現實的衝擊讓他產生暈眩感。
即使如此,手上的動作仍然輕柔。
垂下眼廉看著對方修長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在工作的緣故也不算纖細的、能夠令人感到安心的寬大手掌。
「……為什麼…嗎」用氣音說著,嘴唇甚至沒有講話時的開啟變化,因此也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大概是想確認自己還記不記得疼痛吧
從頭到尾保持緘默的看著螢幕上的畫面,以及和她同組的人們。
一個接一個都切了指頭了……她也應該要這麼做,畢竟通關條件的數量可是超出於他們的人數。
被分解是甚麼感覺呢……。
希雯拿起麻醉劑端詳著該怎麼使用,雖然知道等麻醉過去後一樣會疼痛,但她更怕切下指頭的疼痛。
況且看到零步都痛暈了過去,更讓她感到懼怕。
才剛被包紮完不久,看到少女遲疑的拿著麻醉劑,也不管傷口如何直接走過去。
「需要幫忙嗎?」畢竟一般人的確會不知道怎麼使用。
聽見雅可夫的詢問,希雯點點頭並且將手中的麻醉劑遞給對方,雖然看到雅可夫只有經過簡單處置包紮的傷處時遲疑了一下。
「那、你要切哪個部分的指關節?」雖然是很殘酷甚至普片大眾一輩子都不會被這樣詢問的問題,可是雅可夫還是問了。
慎重的思考後她舉起了左手,並指著末端的小指。
不能切右邊,那就切左邊……是這樣嗎?
為了讓自己意志更堅定,她甚至試著開口,雖然她也不清楚這樣做到底有沒有甚麼差別,僅是曾經聽過這個說法。「……麻煩了。」
「別、別看著比較好。」靜靜的在一旁看著,僅是在少女做出決定時提出建議。畢竟這樣的畫面對一般人而言太衝擊了。
眨眨眼設法讓混亂退去,他試圖重回角色上。
點了點頭後,拿起麻醉劑並且抬起對方的左手,手捏了一下位置確認靜脈並且衡量距離以及劑量後進行局部麻醉。
過了幾分鐘後,捏了捏對方的手背,確認了麻醉成功後擅自特做出了一個決定。
雅可夫就維持握著對方的手,一個懸身、用比對方來的高大的背影擋住對方的視線,並且讓對方的手從自己右手下方伸到自己前面。
故意不讓對方知道似的直接剪斷對方的手指。「結束。」
剩下的,只是需要艾洛負責包紮了,但是畫面還是不太美觀所以雅可夫並不打算讓開位置
整個過程只有在一開始打入麻醉劑時,還有感覺到疼痛;待到麻醉生效後,雖然還有著碰觸的感覺,但已經不會感到疼痛,包含切斷手指時。
雖然那個感覺稍微令她感到不適,但由於雅可夫刻意擋住而讓她沒有親眼看見實際的畫面。
心裡有些害怕,但也對於這項舉動而鬆了一口氣。
沉默的替希雯噴上止血噴霧,靜靜的包紮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還是少女,特地綁上蝴蝶結。
「……我幫你補麻醉吧?」一邊打蝴蝶結,一邊用口型無聲的問著雅可夫。
看著蝴蝶結擋住了傷口,於是便放開何希雯的手,也讓開了位置。
「…沒關係」用了口型,無聲的說著,隨後還是走掉了。
幫個忙……你能俐落的截掉吧?
看了其他人的行為也沒多想,拿了麻醉劑與截肢工具遞給該隱,要求對方進行這對一般人來說異常殘忍的行為,然而之於對方來說或許早已習以為常。
「...俐落?」聞言笑了,「我擅長的是折磨人喔。」與弟弟相反,視殺戮為樂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讓獵物解脫呢。雖然這麼說,該隱仍在雷祈反悔前摸走了工具,在手上把玩著。
看著被打成蝴蝶結的繃帶,有些好玩的戳著。
「謝謝。」輕聲地道謝,但是目光依然持續在蝴蝶結上,也對於另外一頭發生的事沒多注意到。
因該隱的話而皺眉,原本為見血而發白的臉,染上了青色。
目光望向被奪走的器具,往上移,雙眼對上饒富趣味的眼臉,瞬間氣結。
「我想我還是自己來吧。」
將鬱悶感吐出胸腔,轉身要回去拿另外的器具。
「嘛、別緊張。」伸手拉住準備離開的男人,「我只是說說而已。」
「你的玩笑總是那麼難笑。」橫了一眼拉著自己手臂的手掌,語氣帶上了了然與不耐。
「截左手的……」發現被拉住的是右手的雷祈這麼開口。
「無名指嗎?」左手沿著雷祈的臂腕滑下,勾住對方的指掌。「我以為這要留給我呢。」做出模仿故事中騎士親吻公主手背的動作,豪不在意的笑了。
溫涼的手蹭著自己的肌膚向下滑落,陌生感激起了層層的雞皮疙瘩,愣神中,微濕潤的觸感貼上手背。「……!」
驚嚇的快速抽回手,反手就要往人臉上打去。
「別生氣、別生氣。」沒有抵抗朝自己揮來的手掌,只是搖搖雙手安撫對方。「吶、把手伸出來吧?」
聽到少女道謝,艾洛斯特先是微微一笑,接著輕摸對方的頭。
「別、別客氣……」
一邊注意著另一頭的互動,看是否需要自己幫忙包紮。
「……你有病嗎?」看著對方臉上被自己打出的痕跡,深深地感到無力。
右手手掌捂住自己的眼臉,鬱悶的語氣開口。「速戰速決吧。」
「...說不定有喔?」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的疼痛,「是愛的印記呢。」瞇起眼笑了。
「痛苦,很快就會結束的。」冰涼的雙手撫上男人的左掌,「這隻是我的了。」在對方耳邊輕喃,輕柔而帶著些許歡快。
「喀擦。」簡單俐落。
聽得見器具開闔的聲響,卻完全沒有痛覺,從指縫間向下看去,左手的無名指早已消失,流出鮮紅的血液,雖然早有準備卻仍然令雷祈感到惶恐。
右手抱住左手手掌,重複做著深呼吸的動作好幾次才能稍微的
冷靜下來,逞強的開口。「怎麼可能?那是過關道具……」
聲音還微微顫抖著。
「是啊,這一瞬間便是永恆。」說著肉麻的話語,親吻了下對方的無名指——嘴角也因此染上了鮮紅。「那,雖然不想這麼浪費....」微斂眉目,注視著自己的右手。
「就作為交換禮物吧?」快刀剪落,未見血液四濺。「拿去。」把自己和雷祈的無名指,一左一右,丟給了雅可夫。「夠了吧?」
默默地接住。「恩、剩下的...」看向艾洛。
該隱病態的模樣令雷祈毛骨悚然,覺得再與對方相處下去,或許連自己也會開始發病,轉身找尋包紮傷口的工具。
點了點頭,的確本來就是自己刻意留到最後才進行切除的動作,倒也沒有特別猶豫,簡單的做出十分無聊沒什麼新意的麻醉過程後拿起剪刀很直接的切除掉左手的無名指。
凝視著自己汩汩流出的鮮血,想了一下。撕下上衣的下襬,隨意纏上。
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行事太過果決了,於是連忙帶著苦笑「果,果然麻醉後就不會痛呢...」接著刻意已有些笨拙的動作替自己包紮。
看了該隱,似乎沒什麼問題,於是上前幫艾洛包紮了。途中順邊遞止血噴霧給雷祈。
「謝謝......」裝出有些驚訝殺手之一的對方會來幫自己包紮,但是實際上有些過長的瀏海下的雙眼、是直視著對方略帶擔憂的神情。
「我真的沒關係...」嘆氣。
此時正好房間的門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趾關節已經湊齊的緣故。
「走吧。」
默默點了點頭,走過去將零步抱了起來,率先離開房間。
道了句謝字,替自己逕行了止血的動作後,拿了包紮用具包好傷口。
失去指節的手掌不習慣的張了張,雷祈望向開啟的大門,不知道下一關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