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夏末來說,這是一天非常差勁的日子。
先是碰上一個和夏初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且連記憶都一模一樣,還有攸關那個女人的記憶,在之後是被莫名的視線注目和被一個不男不女的魔法師跟蹤,這樣就算了,還被變成女人──
……嘖,根本流年不利。
黑著一張精緻的面容,被修飾的長腿邁著有些讓人感覺壓迫的步伐,接收到夏於消息的內部基本上還留在四季宅邸中沒有出任務的人都出來迎接他們那個從帝王變成女王的當家大大。
當然,在一人一句夏末短夏末長的調侃話語之下,被調侃的主角臉是越來越冷、越來越黑,最後遭殃的終究是那些白目的自家人,而從那些作死的傢伙口中問出春芽位置後的夏末長腿一邁就是要往目的地移動。
春芽是四季裡頭,算是女性的領頭,慓悍程度並不比男性們差,但對於這些從小就出生於此並且被寵溺著長大的女性們,四季的男性還是很尊敬的,不過這只侷限在有腦子的女性,像前當家之女那種被寵到以為自己真能無法無天的女性只有被鄙夷的分而已。
「春芽。」來到春芽所在的地方,伸手推開半掩的門,嘴中還在出那個自己要找的女人的名字。
不屬於平常那個清冷中帶著點慵懶的男性嗓音,這是一種屬於女性特有的嗓音,不屬於四季裡任何一個女性的,也不屬於那些被四季眷養囚禁的女人們的。
「呦、夏末,你找我嗎?」坐在辦公桌上的女性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笑彎的眉眼表示著此人心情很好,至於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就是──他。
「……」沒有回答對方,淡淡淺淺的扯了下唇,直接走向用來待客的沙發椅,沒有變成女性的窘態,那是一如往常的慵懶狂妄的坐姿。
面對這樣的當家,春芽上揚的唇角抽了又抽,不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人要他的命嗎?雖然消息是被夏於壓下,但不難保還是有人會透露出去,四季地盤內的小老百姓還比較好掌握,可那些隱藏在人群中和他們一樣的那些人可就很難講了。
「夏末,你到底有沒有變成女人的自覺?」這個問題一出,春芽就有種這根本就是白問的問題,依她對那名坐在沙發上的人的了解,大概就只有在最初被變成女人的時候情緒會比較大而已,之後就像現在這樣──只要不要一直去作死。
「算了,當我沒說。」春芽把手中的文件放到桌上,外出回來的衣著還未換掉,飄逸的蓬蓬裙下白皙的長腿交疊微晃著,「至於魔法的事……嘿咻!」跳下桌子,走到沙發之後。
「魔法的事我需要閉關一下,在這段期間你就先回那個宅邸待命。」從夏於那得到的消息讓她非常頭疼,魔法師不可怕,就怕碰到血統很純正的,而不是像他們四季這樣,血統複雜到爆炸。
「嗯。」淡淡地應了一聲,墨黑眼瞳斜睨了眼趴在椅背上的女性,「盡快。」
就算他看起來很無所謂,也不會希望自己一直都是這模樣,從揍人的那些行為裡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力量不如以往的大,世界的法則無法改變,就像死人無法復活一樣,男性與女性也會有生理上的差異。
「當然──」
看似結束的話局,其實不過是另個話局的開端,夏末想,如果他知道接下來的話局會是那樣展開,他一定會端正態度叫春芽閉嘴的,可惜一切都晚了。
春芽叫來家族裡的其他女性,無非就是探討夏末身上的魔法,不過討論到最後一整個歪樓,讓雙腿交疊搭在桌上的當家大大臉黑之外還是臉黑,而那些圍住她們當家的女性就像沒看到般的繼續嘰嘰喳喳,啊?嘰嘰喳喳什麼?不就是推薦什麼內衣好看、什麼款式適合她們當家等等的,最後還是由春芽出來解救。
「好了,各位。」春芽拍了拍手,止住女性們的討論,其實在怎麼隨意,夏末依然是四季的當家,就算對家族裡的女性沒像對待男性那般,但該有的尊重還是得有,「把妳們手中內衣放下,準備忙了。」
忙什麼?當然就是四季當家身上的那麼魔法唄,沒看到某人臉都黑到快跟黑炭一樣黑了嗎?不過這樣總比某段時間的他要好上許多,至少他們那群人還多少看得出、猜得到他的情緒。
「夏末,你先休息一天,明早我讓春沐安排人送你回去。」把其他女性們打發掉,春芽走向桌子半靠著,拿起被放置的文件。
「嗯。」應了聲,對於春芽的安排他並沒有意見,他知道春芽那樣說的意思,主要怕外面那些想要他死的人知道他變成女人的消息後,會想辦法幹掉他,「你們覺得怎樣就怎樣,沒事我回房。」
「好呦。」手中的文件擋了大下半的臉,而那雙靈活水亮的眼打轉著,在夏末離開之前叫住了人,「對了,夏末──」
「嗯?」
「我跟你說內衣怎麼穿,等等房間等我。」
收到的回答是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冷笑,外加一句清冷的「白癡。」
不過無妨,春芽並不意外這樣的回答,只是用著文件擋著自己,而那清脆的笑容在夏末離開後,從專屬於她的辦公室裡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