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影謀】 Side:♦5

謠言始於扭曲過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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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est #33
妳驚恐的瞳孔仍未收攏回去,擦過頭頂的疾風讓妳很快就明白對方不是鬧著玩的,那是真的要妳的命的攻擊。思考到這裡,一股求生的本能讓妳四肢並用的爬著站起來倉皇逃跑。
「哇啊啊啊——不要!不要過來!!!」
最初一擊不成甚至也沒有給尖叫著跑走的獵物造成任何傷害,只有氣勢還算及格的暗殺……那或許也不能算是暗殺了吧,沒見過那個要殺人的白痴還發功大喝的,神經病。
不過最初的攻擊並非完全沒有奏效,至少那個連滾帶爬的獵物受到了不小驚嚇以至於沒有發現自己正往死亡flag高高聳立的頂樓逃跑。
一昧逃跑的妳並沒有發現除了追擊自己的人以外還有個沉默的觀察者也默默跟上逼退自己至極限的樓梯頂層,在往上就是沒有逃避選擇的天臺,直到發現這點想要回頭,妳已經聽見令妳絕望的腳步聲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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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程倒是很不錯啊,只有這點我必須誇獎妳。——不過也到此為止了!去死吧!!」
銜著滿嘴中二至極的宣言配上動作過大的揮刀,或許是可以輕鬆躲過的攻擊也不一定,但硬生生被自己的緊張絆倒的妳卻無暇顧及那些,只能驚恐在地上倒退到角落,隨手抓起了位在那裏的某物擋在眼前。
攻擊者那雷霆萬鈞的一揮仍然處於一種氣勢100作用0分的狀況,揮了大棒卻因為女孩一個跌倒狠狠落空。覺得很糗很丟臉的人一瞬間有了惱羞成怒的衝動,反手抓住刃器要在往下劈之前他卻先看見了妳手上抓住的護身工具。
「噗……搞甚麼啊,要掙扎也不做得徹底一點,拿那個是打算如何?噴死我嗎?哈哈哈哈哈——」
跌倒以後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落下,反而是猖狂的笑聲灌入三半規管促使妳張開眼睛,才發現前面的攻擊人正笑的東倒西歪,彷彿看著甚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抓起來護身的用品,竟是樓梯口安放著的滅火器這種確實貽笑大方的東西。
面前發著寒光的凶器讓妳甚至沒有感受羞窘的心情,對方的大笑也沒有讓你產生被羞辱的憤怒,妳一切的感官情緒全被即將到來的死亡放大了又放大,僅存無邊的恐懼。
既然眼前能選的武器只有這個,妳也不甘心這樣甚麼都沒有做就去死,就算在怎麼害怕也要抖著手拔開安全插梢,將噴嘴對著人。
「不、不要過來……拜託……我、」
妳的牙齒打顫,恐懼讓妳就連方才拔開安全插梢的動作都要費盡全身力氣才能完成,那都還是因為對方還在大笑沒把注意力放在妳身上的緣故。對方目光已經落在妳身上的現在就更不用說,妳甚至一句討饒的話都沒能好好說完。
已經笑夠的人卻沒有再給妳任何說話的機會。高舉過頭的刀刃在熾白的燈照下不寒而慄的反著光,妳很快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後方,牆壁;那個人擋在唯一的生路口,天台的門死鎖著,不論上下左右都是死路一條。
妳緊閉著眼睛——
「去死——!」
「呀啊啊啊啊啊!!!!」
夾在尖叫聲中極具魄力的怒吼,當中還有一道不容忽視的,滅火器噴嘴撒出粉塵的壓縮氣聲——緊接在那片令人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白霧中傳出來的,是一道完全不屬於前一刻尖叫著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
前一刻都還勝券在握的少年鬆開了致命的凶器按住自己劇痛的雙眼連連退了好幾步,他怎麼也沒想到原以為手到擒來的勝利竟會這樣失了先機。劇痛讓他難以分清天南地北,踉蹌的退後又失了冷靜的結果讓他一時忘了這是在樓梯口。
踩空,接著悽慘的摔倒在樓梯下已然是不爭的事實。
幸運挑對了正確的防身武器因而撿回一條小命的少女驚魂未定的忍著仍未消退的恐慌勉強爬行到樓梯邊緣,深呼吸了幾次才窺見那個原來舉著刀的少年早已躺在地上,肢體歪斜的倒著,生死不明。
✽ ✽ ✽
少女喘著氣,依然驚魂未定的死死抓著手中僅有的保命符,儘管那支滅火器確實重量不容小覷,她卻一點也沒敢鬆手,彷彿面前早已敲爛頭殼的少年能夠甩著腦漿再站起來攻擊她一般。
而當她意識到本來意圖攻擊自己的少年已經死了,而且死相極端悽慘,那個兇手正是自己的時候,不論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自己殺了人,是的,親手殺了人的衝擊仍然讓她的腦袋難以維持理智的停止運轉。
直到轉角傳來鼓掌的聲音,她才一瞬間恢復理智,抓起手上的滅火器對準那個方向。臉上的神情是一覽無遺的驚慌失措。
另一名長相端麗的少年從那個拍手的一隅緩緩步出,他的表情很冷淡,卻不帶任何殺氣,眼神有的是單純的讚賞,以及某些少女不太明白的情緒。首先他看見少女舉著滅火器比向自己的反應,竟是噗嗤一笑。一點也沒有撞見命案現場的模樣。
「噗……妳那個已經空了吧?我沒打算殺妳,只是覺得有趣所以跟來看看而已,雖然說妳要一直舉著我也沒意見啦。」
覺、覺得有趣?
少女抖著手難以置信地想,這樣的狀況竟然會有人覺得有趣?她很有可能會被殺掉欸!這種事情哪裡有趣了!重回現實的知覺令她無法承受滅火器的實際重量而頹然鬆手,鏗鏘落地。
少女扭曲的彎著嘴角,勉強自己彎著嘴角。
「你、你到底在說甚麼啊……這種事情怎麼……」
「嗯?原來是第一次?」少年在死去的屍體前蹲下,隨意的翻弄那棵被敲破敲得不見原型的面容,像是檢視又像是觀察,不論如何都太過冰冷。他笑了笑,露出一種難怪的神情。
「我就覺得奇怪,他一邊鬼叫一邊從後面攻擊你,是白癡都知道要閃開了妳反應卻這麼遲鈍,這傢伙也真的是,不知道是動畫看太多還是中二病發作,暗殺的基本不就是抱持安靜嗎,腳步聲難以控制就算了,那樣鬼叫是會比較砍的道嗎?真是白癡。」
少年起身,毫不在意的說著對死者極端不敬的言詞,隨手把沾到手上的血抹在死者衣服上。冷淡的目光落到那個完全失了主意的少女臉上,他看起來很想笑,卻沒有真的恥笑那個少女。
「相較之下,妳倒是很不錯啊,雖然不知道妳到底知不知道……我看是矇到的吧,滅火器看起來很蠢,不過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凶器啊,粉末會使人失明,又是足夠堅硬的鈍器,朝腦袋這樣多敲幾下確實是會死人的。」
他剛剛看得非常清楚,眼前的少女就是用這樣的表情,恐懼到了極點的表情卯起來往摔在樓梯下失去意識的人頭上猛敲。
本來不死也半條命,經過那個「洗禮」之後可是徹底死透啊。
那雙眼睛裡殘忍的笑意甚至遠比方才的凶器都讓少女不寒而慄。少年看著屍體的眼神完全不是看著屍體的眼神,滿滿滿滿,都是恥笑,都是鄙視。彷彿爬蟲類的目光冰冷的舔過少女臉龐,她竟一時腿軟的直接癱坐在地。
「你……你,到底……拜、拜託……不、不要,我不想、不想死。」
少年冷澀的眼底升起了不耐煩的情緒,他煩躁地搔搔頭,曾有過的讚賞只在最初的談話中就消磨殆盡。其實他也知道少女只是運氣好遇到笨蛋,像這樣弱小的傢伙根本就活不過接下來的屠殺,或許根本不用自己動手。
「所以我就說沒有要殺妳了,煩不煩啊、切,真是無趣。」
少年瞬間興致盡失的挪開目光轉身離去,一點也不戀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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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心的冷箭在背脊消融成一片冷汗,少女不住地大口喘氣,呼吸著滿是鐵鏽味的空氣猛然恢復理智,她一下子倫滾帶爬的往少年離去的反方向奔跑。
她忽然想起來,流傳在各班之間的傳說。
開學到現在,有一個僅憑一己之力就消滅了大多學生的人。
明明每個人的死相都不進相同,撞見現場的每個學生卻都口徑一致的說那是一面倒的殺戮,男學生,不寒而慄的眼睛。
他們都說,那不是死神,而是——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扶牆而立的少女狼狽地凝視自己來時的方向,幽幽地吐出一個名詞。「……顯王。」
那是,現在呼聲最高,最有可能成為勝利者(JOKER)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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