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莫大的屈辱會是什麼呢?顏面盡失嗎?還是從男兒身轉換成女兒身──」
感覺上都很好玩,那麼就這樣子好了──
不過身邊似乎有人懂的魔法呢,還是在觀察一下,在來做決定好了。
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了興致時,有好處也有壞處,不過呢對湘來說,做這些事情當然都是有目的的。
除了打發時間,研究他人的情緒,剩下的目的就只是因為好玩。
女人們似乎打算跟材料君分開了,不過怎麼又有人找了上來,看來跟材料的關係匪淺呢。
春芽和家族裡的另一名女性找上他的時候,那抹和夏初一模一樣的身影早已走遠,面對超級強悍的家族女性關心,就像往常那樣回答的很是無所謂,但是彼此都清楚知道對方話中之意。
「吶、夏末,這個給你。」白皙細長的手指上掛著一條銀製的鏈子,那是她在她們當家說有事離開之前所看的──一條純粹的銀鏈,沒有任何裝飾點綴,用來替代先前斷裂的那條護身符鏈子。
自從那次之後,他的身上總會帶著春芽給予的東西,像是鏈子、耳環或是戒指,就是為了避免再出現幾年前的情況,那次是確確實實嚇到了家族裡那些膽大的傢伙們。
「嗯。」點點頭,應了一聲,在兩雙杏眼注目下把銀鏈勾在褲環與腰帶上,兩位女性見他把東西戴上後才分別道別離開。
等到女性們的身影看不見為止,才抬起頭來看著天空,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種被什麼東西盯著的感覺,而且那感覺還很詭異的從半空中來。
「呦,親愛的當家大大,你在看什……喂喂喂、不要突然出手啊!」本來打算從背後「偷襲」的青年迅速往後跳開。
「那就不要突然靠近,白痴。」直接不客氣的回嗆了一句,最後在瞟了眼天空後邁步離開,在這種時候碰到自家的人,不管是出來幹嘛的一定都不會有什麼好事,趕緊走人比較重要。
對於底下的對話不感興趣,不過值得嘉許的是,男人往自己方向看的事情,該說生活在黑暗殺戮世界中的人,感官跟直覺意外的靈敏嗎?
「感覺上越來越有趣了,不過呢──」
要是現在將對方轉變的話,注目的人,大概只有後來的跟上的這個男人 那就不好玩了──
不過這種偷偷摸摸跟蹤真不符合自己的個性,望了一下地面情況,找個隱密點緩落而下。
「好久沒用走的了,來走走散散步也不錯呢──」
街道上來往的人們算多的,除了跟隨以外湘也做了自己的事情,買了些甜點餅乾,邊走邊品嘗人類世界的食物。
「吃甜的,果然讓自己的心情好很多呢,不過呢───」還是無法消除自己想做弄人的思緒呢。
既然對方直覺那麼準確,想必知道我一路在跟隨他們,那麼不如直接向前搭訕坦白囉。
「午安──」橘紅色的鳳眼凝視著夏末,還一手將跟在一旁的男子推了開來。
「喂、夏末──」見自家當家居然連鳥都不想鳥自己就轉身走人,青年撇嘴跟上,「你什麼時候才可以像對待春芽她們那樣對待我們?」
「等你變女人的時候。」才怪,變女人也不可能,又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女人都可以像春芽她們那樣,「你要現在自宮當然也行,免得又來一個想當你老婆的。」
「……操,別提那些女人好嘛。」提到女人就一個頭兩個大,不過就是忘了帶套,然後就有女人跑來哭說懷了他的孩子什麼的。
「嘖、那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我的還是個問題,是說……那孩子出生你打算怎麼辦?」
「那你又打算怎麼辦?」墨黑眼瞳瞟了一眼跟在自己身旁的人。
「還能怎樣。」青年聳聳肩,吐出的話語就像在說著今天天氣很好那般,「女的殺了,男的嘛──能培養就留著,不能的也殺了。」說著,眼眸也跟著回望對方,「比起這個,你打算讓那傢伙跟多久?」
「看看。」不知道跟了多久,但可以很確定的是跟在他們後頭的人跟從天空來的視線有關。
街上,兩名青年看似無所目的的閒逛,實際上不過是在測試背後那個跟著他們的人到底想幹嘛,沒有敵意,但也沒有什麼善意,只知道對方在半路還買了東西吃。
──閒的沒事幹。
是自家人最後所下的結論,對於這個結論,他挺同意的,只是……
對於原本還在當跟蹤狂卻突然上前和他們……不、應該說和他打招呼的人,他用著那雙墨黑眼瞳回視,「……」單手拉住差點跟的面親密接觸的青年,良久,才啟唇回了句「嗯、午安。」
「安唷,看起來你一點也不驚訝耶,人類都像你這樣的無趣嗎?」將自身飄亂的頭髮撥到耳後,男人淡定的神清在自己的預料之外──才怪。
只是一旁的小跟班,似乎有點不開心因為被推開嗎?
「而你的內心有很深的執著──」對陌生的男人騷擾已經是湘必做的事情,原因還是只有一個。
將身體貼近靠在這人身上直視男人的眼眸,輕吐一口氣「你覺得我會是男的還是女的呢,要是回答我不男不女──下場會~很~慘~喔!」
早就知道有人在跟在後面,所以不意外不驚訝很正常,不、不對,對他來說就算突然有人要出來殺他,他也不會覺得意外和驚訝。
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讓自家的人站好並且以一個眼神讓對方不要多話和衝動,而後才把注意放回眼前男人臉上,「是嗎?」長那麼大頭次有人這樣對自己說,「我不覺得我會對什麼執著。」
一旁的青年聽到這句直接翻了一個白眼給人,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四季裡只要知道夏末和夏初的人都很清楚。
男人接下來的舉動差點沒讓一旁的青年拔槍,但他家的當家沒有任何指示他也不會隨意動作。
靜靜地盯著貼近自己的男人,不男不女四個字確實是他對對方的第一印象,平胸又長得像女人……就算是貧乳還多少看得出來胸部,「……」雖說這種威脅的話語他不是很看在眼裡,不過一旁有家裡的人,幹出什麼作死的事,又會被春沐「請」出來喝茶聊天。
拉開與對方的距離,伸手蓋上男人的胯下,手掌下隔著布料的形狀都在表示著對方是──
「男的。」
「這樣子來確認答案,還真讓人驚訝呢,不過我的性向不一定是正常,要是生理上有了反應,你是不是就該負起責任呢?」雙眸緊盯著男人,手則是回禮的摸回去眼角的餘光看著一旁投射過來的視線。
「大小嘛,還可以普普通通,能接受呢──」指腹直接在男人的褲襠處磨蹭磨蹭。
湘似乎是故意在激怒站一旁的男人,畢竟自己的老大被陌生人騷擾,身為部下怎麼可能不激動。不過想到此被騷擾的人又是怎樣回應自己呢?
施了點法術身上亮起大小不一的光點。
週遭的人們也因此被吸引了過來側著頭望著那人「要是輕舉妄動的話,人們可是會恐慌的──」
「想太多。」讓他一個當家負責?笑話,要負責也是別人要負責,「是嗎?彼此彼此。」抓離那隻蓋在自己下身挑逗的手,黑瞳從那張超女性化的臉上移開轉到一臉就是要掏槍的青年臉上,「夏於。」就算四季在自己的地盤上都是恣意妄為的,也很少在大庭廣眾之下掏槍、開槍,除非有老鼠跑進他們的地盤鬧事。
可是,就算如此──
「拿周遭的人來威脅,太小看四季了。」另隻手伸進外套之中,抽出槍套內的其中一把手槍,朝著離他們最近的人腳邊開了一槍,故意的意味很重。
「要開槍為什麼不准一點呢?」對於男人的動作,知道這是在挑釁告誡自己,他們不會輕易的受人威脅,不過這點湘自己清楚明白,只是想看而已──
群眾雖然被槍聲驚嚇到,有四處竄逃的情況,不過也有看好戲的人,安然的站在原地等待著後續發展「需要我幫你嗎?」握住夏末的手槍口指著自己的心臟位子,替人扣下板機。
「可以再瞄準一點──」深點週遭的光點消散去,畢竟吸引人的目的早已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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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準一點?他開槍不過是在告知對方、告知周遭圍觀的人群,他可以隨時就在眾人面前開槍殺人,而且還不用怕白道一方的查辦,用那些人的話來說──四季就是一支龐大的狼群,想除還除不掉的。
深色衣袖下的手握住了他手中的槍支,漆黑的槍口底在眼前男人的胸口上,那一瞬間,鑲著黑曜石的雙眸瞪大,印著男人的瞳孔微縮──
就像是非自主般的自我控制,抬起的另隻手直接推開眼前的男人,手中的槍支在被男人強制扣下板機的剎那間轉向,通過槍管射出的子彈擦過男人臂膀差點打中還想看著後續的圍觀人群。
「夏末?」
「沒事。」對著一旁青年說了句安撫的話,並且阻止對方上前幫忙,至始至終視線都沒離開那個該死的男人,「離我,遠點。」清冷的嗓音降了幾度,雖然臉上看不出,但同為四季的青年從聲音裡一聽就聽出──他們四季的當家──生氣了。
早在觸碰時槍枝的子彈就已經改變了性質,肩膀被擦過的瞬間,鮮花的發瓣四散而開,如同一場魔術一般。
「你的表情那麼有趣,我怎麼可能離你遠一點──」瞬間掌聲而起,輕鬆的化解現場凝重的氣氛。
不過眼前的男人似乎正在氣頭上,面容的情緒不變,可是明確的感受到那口語上的變化。
「喔對了對了,告訴你唷~有人跟你長的很像,好像叫夏初吧──」湘再次貼近男人的胸膛,在男人的耳邊輕說著,而手輕握著手槍的槍管,似乎在暗算什麼。
「其實方才那樣子的姿勢,就是你當初──」剩下的話語,湘以唇語說出。
隨後與男人保持的相當的距離,畢竟好戲正在上演中呢。
面露微笑的神情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夏於,再回眸望著夏末的反應──
言語的魔力深不可測呢──
簡單的話語就能帶動,所有的情緒──
夏初。
夏初──
從一個不是四季的人口中聽到,那個幾年不在四季裡被提起的名字,不只有他,連同一邊讀著唇語的青年都很震驚。
夏初很少一個人在外面,就算在外面也不會留全名,出任務也是一直都和夏末一起,夏末當上當家之後更不用說,讓夏初出任務的機率根本趨近於零,所以他們不懂為什麼眼前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會知道。
這些都不算什麼,因為──男人接下來吐露的話語,更是讓兩人錯愕不已。
那件事只有當時和夏末一起的人才知道,後面會知道的人都只知道最終夏末讓春沐放出的版本,對此,夏於沉默,他只是沉著一張臉冷盯著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至於他們四季的當家──
作為那件事的當事人,作為夏初的雙胞胎兄弟,黑髮青年的衝擊是最大的。
他什麼話都沒表示,手中的槍一甩就是幾發子彈過去,緊接之後是從皮帶後方抽出慣用的訂製匕首,邁開套著軍靴的步伐就要往男人那兒衝過去。
「夏末!」最終發現不對的夏於在黑髮青年抽出匕首的瞬間撲上前架住,同時透過耳上的藍芽耳機叫來其他幾個在這附近巡邏閒晃的弟兄。
夏末很少生氣,不過一生氣起來,從來都沒人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就像此時,被阻止的人抓著匕首就是往架住他的手上劃過,除了被當作人質威脅的弟兄或叛徒,夏末很少實質上的傷害家族內的人,頂多就是互動般的動手動腳揍人踹罷。
「真是學不乖呢,就說了沒用的──」子彈的速度不是一般肉眼就能看見的,只是一瞬間魔法師身上再度綻放出粉色的櫻花瓣。
夏末的行為與臉上成了相反的對比,臉平淡毫無波紋,肢體行為早已洶湧澎湃了。
「喂──你現在是心虛所以激動嗎?」故意的靠近男人,像是在走險一樣,明知道對方接下來可能的行為,卻硬是要做。
看著夏於被劃傷的傷口,輕皺著眉頭,波及到自己興趣以外的人,湘有點無奈「你的刀對我無法起任何的作用──」
決定先幫夏於治療手上的傷勢,為了讓夏末清楚知道他的武力失無法威脅自己的,直接拉住男人的手讓刀的尖端刺向自己的胸膛;另一手拉住夏於的手吻上那被劃過的傷口。
「連自己的部下都傷到了,真是失敗的上司呢──」將雙手收了回來,鄙視眼神看著那一張死人臉的夏末。
靜靜的等待著夏末下一步的動作,而四周看好戲的人潮似乎越來越多,沒有要散離的意思。
「傷害我的代價是要付出來的,也包刮──」
你對夏初所做的事情──
剩下的話語有沉沒在唇語之中。
打出去的子彈沒有一顆是命中的,不是開槍者的技術不足、準度不夠,而是被當靶開槍的傢伙是個──
「魔法師。」架住夏末的夏於道出了一個名詞,那個名詞在這個世界並不陌生,對他們出生於四季的孩子來說更是不可能陌生,四季並不是以魔法為主的家族,但裡面出生的女孩只要資質夠就會被往魔法一路的路上培養。
和春芽相似卻又不同的魔法師,這個認知讓他瞬間冷靜,並非情緒冷靜,而是舉動,這是他被家族的人喻為可怕的地方之一。
眼前的魔法師拉住了他握著匕首的手,銳利的尖端穿過的肌膚觸感他一點也不感到陌生,「四季的孩子,從來不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心虛。」殺了前任當家,調教冬苓,愛著自己的雙胞胎兄弟甚至多次發生關係,這些他從來都沒有覺得哪裡不對,連最後──
「夏末。」夏於的一聲叫喚,打斷了黑髮青年的思緒,多年的相處,對於四季當家的一些思維和習性還多少都了解,尤其是在他們還共同面對了很多事情之後。
被叫喚的人只是搖搖頭,表示他沒事。
「對於你的話,我不認同。」看著傷口癒合的部位,夏於有些複雜,但在聽到男人的話後,抬頭反駁。
夏末不是失敗的當家,要是失敗,現在的四季內部就還是以前的那副模樣,而不是現在這樣,這些全部都是夏末一個人扛住所有的指責與怪罪來的。
「夏於。」阻止還打算繼續說下去的人,半歛的眼眸抬起,「出來混,總要還。」但是夏初的事,「跟你毫無關係。」話落,帶著夏於轉身離開,周圍的人牆還很自動的讓出了路。
至於生氣──
是、他還生氣,只是他並沒有那麼蠢,蠢到跟魔法師對峙,在這個魔法的世界──魔法師是種非常作弊的存在,比那些非人類生物還作弊。
──這就是為什麼家族裡的某些女性,會非常強悍的關係之一。
「的確是要還呢,我挨了你兩槍,還有一刀你要怎麼還給我呢?」
對方像是裝作沒聽到一樣,不過就算有回應自己,早就盤算好的目的也不會因為對方的回應有所改變。
人的性別早在一出生就已經區分好了,當然也有後天性的更變,像是乳房切除打男性賀爾蒙、打女性荷爾蒙、隆乳等等,雖然這些是舊式的作法。新式的方法就是找我們這群,魔法師幫忙做性別的更變。雖然說法術是不怎麼麻煩,重要的是有利可圖呢──
「是說夏末先生,要是你變成了小姐,想必很多人會追吧──」輕笑的望著男人,口中念念有詞著。
當然魔法分為兩種暫時性的不需要畫術陣出來,但是有無破解方法不詳,則有魔法陣的魔法,當然都是書本上會記載著,破解的方法四處可循──
橘紅色的雙眸凝視著男人的身材,一點滴低的再變化著,在看著週遭人們以及那名為夏於的男人,反應會是如何──
在一片驚訝寂靜的氣氛下,湘拍了拍手打破了這場沉默「哇喔~四季的當家大人真是美豔呢,所謂的男的帥~女的美嗎?」說完身影消失在眾人之中。
身後的男人不管說了什麼,他依舊就是走自己的路,不想和魔法師扯上什麼關係,除了家族內的那些女性之外,家族外的全都不可信,只是──似乎一切都來不及了。
在眾多人的視線之下,魔法師的舉動讓他深陷了對於他來說是非常危險的事──
四季的當家,被變成女人。
就算是在四季的地盤內,就算沒有小組織敢反抗他們,也很難確保那些傢伙們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突然合作,可是就算如此,變成了女人的四季當家依舊是那個下手殘暴與凶狠的原始夏末。
一拳往整個人看呆的夏於腹部揍下,到挑出槍套內的另一把槍一子彈打在距離他最近的圍觀民眾腿上,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完全不枉費他那從小訓練到大的矯健身手。
化作女性的精緻面容,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瞳孔依舊深沉冷冽,清冷嬌豔的就像是朵長了刺的玫瑰,只要是伸手想摘的人都會被刺傷。
「夏於。」女性特有的嗓音低喚,即使變作了女人,話語中給人的壓迫感依然存在,「圍觀的人,你知道怎麼處理。」清冷的一句話,聰明的人就聽得懂意思。
他不怕在場的人將自己被變女人的事說出去,這裡可是四季的地盤,在自己的地盤上幹那種事無非就是在作死,連警察那方都拿他們沒轍,而離開自己地盤的人家族裡也都有人會回報。
說完那句,他收回冰冷視線邁步離開,而身後跟著的是被夏於叫來的人,在驚豔之後看到他出手狠戾的一面就打消YY的弟兄們。
那個不男不女的魔法師留下的麻煩,他除了回家族找春芽之外別無他法,家族外的魔法師根本不可信,只是這樣回去,家裡的那些傢伙一定會很作死的來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