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稍嫌凌亂的黑色長髮覆蓋著半邊容貌的市松人形，靜靜地坐在走廊的牆邊，雖然被溫暖的陽光照耀著仍令人感覺到些許陰森，細長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前方。

「♫～♬～♪～」哼著曲調，秦絢剛結束一堂課，心情愉快的走在無人的走廊上，過了轉角，面前不遠處的牆邊坐著不知道是誰無落的市松人偶， 「咦？是誰掉在這裡的？」

－－他真是太不小心了。
像在擔憂什麼似的，平常笑容滿面的柳司已不見任何笑意，行進的步伐也顯得格外急躁，不諳實情的人可能會以為他並非弓削柳司本人。拐入另一條走廊，黑髮少女的身影映入眼簾時，他仍是禮貌性地撐起一抹淺笑。

「午安，秦。」向學生打完招呼後，他才注意到秦絢剛才盯著的物體－－正是自己以為苦尋不著的市松人形，柳司語調相當急促地大聲叫道，「秦！離『她』遠一點！」

秦絢蹲下來端詳那不知主的人偶、正想伸手把它抱起時，便聽到急躁的腳步聲。
『小絢小姐、小絢小姐！』提袋中感受到詭異氣氛的式神動了起來，聲音細小，注意力被腳步聲吸引去的秦絢抬頭－－是溫柔的弓削老師，但今天老師神情倉促、和平常不太一樣。
「弓削老師，什……？」

柳司還來不及解釋－－原本靜靜躺在牆邊的市松人形，那頭柔順的墨色長髮瞬間長長，並粗魯地攫住了眼前秦絢的雙腳，人形的周圍也滿溢著具有靈力便能看見的鮮紅色咒氣。

憎恨－－
憎恨著－－
憎恨著妳們－－
憎恨著與我不同的妳們－－

「呀－－！」雙足被纏住往前一滑，重心不穩的秦絢上半身往後仰，整個人重重跌坐在地，頭上的山吹髮飾如墜花般掉落在地，突如其來的危險讓恐懼瞬間占據的她的腦海，無法做出反應， 「這、這是什麼！？」
『小絢小姐！』困在袋中、不可化做人形的式神無助地求援，『弓削大人－－！』

「住手！她是無辜的－－晴羽！」邊叫著式神邊自懷裡取出一張符咒，話語方落，身後倏地射來一記風刃，準確無誤地切斷了纏著秦絢的頭髮，市松人形也因反動力而往牆邊退了一步，柳司立刻趁隙將封住對方行動的符咒貼在她的額頭。

「……秦妳沒事吧？」再三確認著市松人形完全停止活動後，柳司才滿懷歉意地俯身查看著秦絢的情況，「真是抱歉害妳遭受無端的傷害……」

「弓削老師、謝、謝謝你，救我，嗚……」
被嚇壞的秦絢眼框中滿是淚水，癱軟的雙腿無法移動，身體微微發抖著。

剛剛市松人偶散發出來的負面意念震懾得她根本無法做出反應，更別說是反擊或是任何回應了，一旁袋中的式神掙扎焦急地探出頭來。
『弓削大人！謝謝您……』
－－動物的型態就完全沒有攻擊和反應的能力－－玉覺得有些沮喪，自己果真還不足以稱作優秀的式神。

「兩位不需要道謝的，畢竟是我一時不小心才會讓她溜出來……」
「那個……其實是我啦。」本來躲在柳司身後的晴羽探出頭來，笑容尷尬地搭著他的右肩，雙腳則是浮在半空中，「我以為那是他要送給梨佐子ちゃん的禮物，就順手拿起來玩了，沒想到－－嘛，抱歉抱歉，妳也別哭啦？」

「晴羽……」苦笑地望著道歉得不太有誠意的晴羽，柳司輕聲詢問著仍是心有餘悸的秦絢，「秦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到我的研究室坐一下？我那裡剛好有些茶點，喝點茶也能安定妳的心神。不曉得妳跟玉さん意下如何？」

『您好，是弓削大人的式神嗎？』玉代替自己還坐在地上抽抽搭搭的主人禮貌地打了招呼，看了看柳司和晴羽，再轉頭望著秦絢， 『主人，我們去弓削大人那兒喝茶壓驚吧？』

「好……好……」用振袖拭去臉上的淚水，秦絢一邊點頭一邊回答道，努力穩住雙腳站了起來 「嗚……謝謝老師……謝謝……」

「哎呀呀，要我扛妳嗎？秦……ちゃん？」語調輕快地哼著小曲。因為晴羽並不曉得秦絢的全名，所以只能使用有些奇怪的稱呼方式。

「嗚……我、我叫秦絢……那個……」
『不好意思，晴羽大人，麻煩您扶我主人了。』窩在袋子中的玉在哭得有些接不上氣的秦絢之前開口，『我是玉，請多指教了。』

「欸？用扛的比較快喔，來吧。」人形外貌算是相當可愛的晴羽，捲起袖子作勢要伸手扛起秦絢。

「－－晴羽。」柳司及時出聲制止自家性格奔放的式神，雖然光看內容像是個命令句，但他的語氣更像是請求，「麻煩妳用扶的讓秦到我的研究室坐著，可以嗎？」

「好吧－－既然柳司你都開口了－－」邊意興闌珊地說著，邊讓雙腳紮實地踏到地面，晴羽才伸手攙扶身形仍有些不穩的秦絢，半是調侃似的說道，「絢ちゃん還真是可愛呢。」

「嗚，哪裡可愛了……」秦絢紅紅的鼻子抽抽搭搭，聲音虛弱地和若綠雙眼的少女式神反問道－－她覺得自己完全失態－－但秦絢掛在手上袋子裡的式神默默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晴羽的話，二人二式神一起往弓削柳司的研究式走去。
『弓削大人和晴羽大人，再次謝謝您們了。』

柳司才剛推開研究室的門，被留在室內而稍感焦躁的來衣瑠便衝了出來，似乎打算關心事情的發展－－卻又因見著陌生的秦絢而害羞地躲到屏風後。

「晴羽，謝謝妳。」目視著晴羽將秦絢安全地扶至會客桌坐下，柳司相當客氣地向她道謝，後者心虛地囁嚅著「本來就是我的錯嘛」後，沿著敞開的窗台跳向外頭的樹木。

「來衣瑠，可以請妳幫我拿利步先前寄來的茶點嗎？」深諳來衣瑠害羞的性格，柳司將說話的音量放得格外輕柔，她用力地點著頭，蹦跳著尋找被收在矮几旁的木盒。

為了招待被自己波及的秦絢以及式神玉，柳司一刻也不得閒地張羅著，直到燒了開水也泡完茶，來衣瑠也召喚分身一同將木盒推至會客桌旁的地面後，他才終於坐了下來，而那尊貼著符咒的市松人形則被他暫時放在桌上。

「嗯……秦的情緒平復下來了嗎？真的非常抱歉，身為師長居然還讓妳遭遇這麼可怕的事情……」柳司無奈地笑著說道，語氣裡滿是對自己的責怪，「無論如何，請妳務必收下我的歉意。」

「老師，打、打擾了。晴羽，嗚，謝謝妳。」秦絢安妥坐好，目送眼珠若外頭嫩綠般的鐮鼬跳出窗外。
『打擾了，啊，是來衣瑠！』玉出聲問好，再次見著上次花見會認識的害羞目競，讓他有些高興。 『好久不見了。』

秦絢端坐，默默看著柳司和來衣瑠忙碌的身影，她覺得心情平復多了－－但眼角餘光看到那個貼上符紙的娃娃，還是有些餘悸。
「謝謝你，弓削老師，我好多了，請別在意。」

她捧著茶杯，心情平穩下來後，秦絢有些在意那個人偶發生了什麼事情－－怪異是進不了書院的，人偶大概是弓削老師申請帶進書院、或由他處理的吧？好脾氣的弓削老師素來以收服、照顧許多式神聞名，為什麼他會帶這人偶進來呢？這人偶有什麼故事？
「老師，我可以問嗎……那個人偶怎麼了？」

「……玉さん……？」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顆頭尋找著那個似曾相識的聲音來源，但因為秦絢也在的關係，來衣瑠仍是沒有離開遮擋用的屏風。

「那位人形さん、嗎？」輕喃著的話語裡似是含著一抹嘆息，柳司順著她的視線望向那尊供有熱茶及羊羹的市松人形，半晌又回頭微笑地看著秦絢，「嗯……秦覺得『怪異』是理應消滅、猶如萬惡那般的存在嗎？」

『來衣瑠，是我喔。』白龜再次從小袋中探頭出來，和從屏風後面探出半個頭的來衣瑠招呼道。
「這個……」聽了柳司的問題，秦絢低頭思索了起來。

秦絢在京都時被哥哥們和氏神社的神使保護得非常好，她的個性也安於那樣的生活，學習神社巫女該修習的神道儀式、就讀一般的女子學校等，一直到半年前姻親賀茂家的叔叔遵矢死拖活拖把她帶來帝都之前，她過得非常平穩的日子，對怪異也是一知半解，沒遇過會傷人或是極惡的妖怪。

「……我不知道，雖然大家都說『六生』是培養厄除者的地方，但身為其中一員，我從小到大都沒遇過大家口中所說應該要被除去的怪異。」
她看著那市松人偶，雖然應該是還沒有成行為九十九神，總覺得如果沒有貼著符咒的話，人偶或許真的會將羊羹和熱茶拿起來吃呢－－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即便如此，溫柔的弓削老師還是為人偶準備了一份點心。

「但如果是我在六生的那個叔叔、賀茂遵矢的話，剛剛他應該會二話不說、直接斬殺人偶……吧。」

「賀茂さん的方式也沒有錯，我覺得那是一種為了保護同類，屏除異類的英雄行為……啊、請秦妳不要跟他說，如果猜錯了就對賀茂さん有點抱歉了呢。」柳司稍嫌尷尬地笑著，「但人類都會作錯事了，更何況是妖怪？而且－－我常常會想，我們是不是常會用人類的價值觀，來看待與我們本來就不一樣的妖怪，這樣對他們來說是公平的嗎？」

「哎呀，我說太多了。這尊市松人形、嚴格來說並不是妖怪，她只是因為主人死前的執念過於強烈，給予她行動、憎恨以及詛咒別人的動力。」邊說邊伸手輕輕地順著市松人形的長髮，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般慈祥，「消滅她其實很容易，只需要完全袚除那份因憎恨而形成的妖氣，她就會恢復成普通的市松人形。但是，就算是沒有意識的人形也好，我希望『消除』的不是結果，而是原因。」

「不過，秦還很年輕，妳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尋找屬於妳的方式，我或賀茂さん都只是讓妳參考的前人而已。」

「原來促使這個人偶行動的只是前主人的意念……」
秦絢看著那個市松人偶，坐在對面的老師安撫似的順著人偶的頭髮，突然讓她覺得這人偶也沒那麼可怕了，秦絢臉上恢復了笑容。 「老師對這人偶真溫柔……弓削老師本來就對學生和式神們都很溫柔，不像遵矢總式板著一張臉！啊，那個！」

秦絢突然有點慌張，連忙搖手，「那個，我絕對不會告訴遵矢的！他才不是什麼英雄行為，他只是很現實罷了！」 說完，她捧起茶杯喝了口茶，而後繼續盯著那個人偶。

－－所以人偶其實沒有自我意識嗎？為什麼它的主人會留下這樣的意念呢？

「弓削老師，我會好好想想我對怪異還有人類的想法的。」
現在的秦絢，對『怪異這樣異於人類的存在，是善或是惡？』這個問題的立場模糊不已，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不過，您說『希望消除的不是結果，而是原因』，原因式來自您剛剛說的人偶主人吧？……它的主人發生了什麼事嗎？」

「但是，現實到願意站出來保護其他人也是一種勇氣喔。」注意到秦絢提及遵矢的神情及語氣都相當不悅，柳司不免多事地問了一句，「秦不喜歡賀茂さん嗎？」

「人形さん的主人……不幸在一場戰爭中過世，在那種動亂的世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吧？然而，小孩子怎麼可能會理解大人世界的複雜呢？所以，她將不能順利長大的怨恨投向了，像秦妳這樣花樣年華的少女。」柳司指著貼在市松人形額頭的符咒，慢慢地解釋著，「這個符咒、只是用來抑制她的妖氣，讓她不能四處害人。本來打算下次放假時，帶她到熟識的佛寺請僧侶為她誦經，再看能否沖淡她的怨氣。」

「……不喜歡，遵矢總是酸溜溜地調侃我－－不過他好像對很多人都這樣。」秦絢噘著嘴，將一塊羊羹放入口中，細細品嘗後嚥下，繼續說道。

「是因為戰爭而死的孩子嗎？這樣聽起來好可憐……」雖然帝國近年並非毫無紛擾和戰爭，但對生活平穩的秦絢而言，那些對自己來說還是有些遙遠，她只能和一般人一樣，說出『好可憐』這樣的評語。

『小絢小姐，請別這樣說，賀茂大人只是比較嚴格而已。』
白龜開口說道，從袋中爬了出來，抬頭看著柳司，『弓削大人，但這樣的話，佐竹梨佐子大人可要注意點了。』

『不過，有時候我也會思索這件事呢－－像我這樣，侍奉神明的怪異便是善良的，自由意志的怪異、若沒有遵守人類世界的法度，則會被視為惡的，由厄除處理。』
「……老師，親妖派和除妖派的分別，真的這麼重要嗎？一定要分嗎？」

「玉さん的主人是說……梨佐子要小心賀茂さん嗎？哎呀，我居然忘記給玉さん一杯熱茶。」柳司苦笑著將一只盛滿茶水的碟子放在玉的面前，又因對方提及梨佐子而溫和地笑了開來，「說到梨佐子，其實她跟秦也蠻像的喔，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自己對於『怪異』的定位。」

「呵呵，事情並非只有對與錯，對待妖怪的態度也不會只有『親妖』或是『除妖』而已。在這個世上，應該還有很多種答案吧？」輕吁口氣，柳司笑著看向不斷提問的秦絢，「而且我自認、與其說是親妖派，不如說我只是將『妖怪』當成不同種族或是國籍的『人類』而已，他們的風俗民情與我們不同，所以不能以我們的標準來裁決他們。」

「將事情一分為二是比較簡單輕鬆的作法，但那樣並不能解釋世上各種複雜的情形。秦覺得呢？關於玉さん剛剛說的想法。」

『啊，不是的，我是想說，佐竹大人可能要留心一下人偶小姐了，畢竟佐竹大人和小絢小姐年齡相仿呢。』玉靠近裝滿茶的小碟子，呼吸了口茶香， 『謝謝您，弓削大人。』

「不同種族或國籍的『人類』嗎？」秦絢偏頭思考著－－確實呢，在街上看到和自己長得不一様、臉孔或服裝充滿異國風情的外國人，她並不會覺得討厭或是如何，只是覺得新奇。 「這樣說起來好像真的是這様……為什麼大家不會像老師一様這樣想呢？」

『或許是因為，怪異擁有一些人類無法理解的特質和力量，所以才會讓人類害怕。但是，人類也有怪異無法理解的一面。』本來慢慢喝著茶水的玉應聲附和道－－有弓削柳司這樣想法的六生老師在書院教育學生這樣的想法，真是太好了。

「在明治維新前，帝都的人民應該也曾經覺得西方人都是……妖怪吧？」這麼形容的柳司不免輕笑，一會又點頭同意著玉的見解，「我覺得玉さん說的跟我心裡所想的十分類似。如果人類跟妖怪能夠互相理解，也許就不會因為『無知』而產生『畏懼』，也不會因為『畏懼』而傷害對方。」

「梨佐子嗎……」柳司的神情非但沒有任何得意，反而令人感覺到一抹哀戚，「她應該很習慣這種事情了吧？畢竟在她來讀六生書院前，早已跟在她母親身邊見識了不少。」

『是的，數十年前的西方人開著大船進來，看起來應該真的就像是妖怪一般吧？』玉將腳縮進殼中，看起來就像是安穩地坐在桌上一般，『但是，小絢小姐，在更久遠之前，帝國裡面也分割成很多個敵對的民族或國家，土蜘蛛就是這樣的犧牲者。』

「土蜘蛛的事情我知道。」秦絢點了點頭－－在不同的時代，同樣的事情卻是一直重複上演－－她看著提到自己的門生梨佐子後，面色轉為憂愁的弓削老師，好奇的脫口而出問句，「佐竹同學和她母親怎麼了？」發現到自己的失禮，秦絢小小倒抽了口氣， 「啊，抱歉，這様問如果太多管閒事和失禮的話，老師可以不用和我說……」

「秦有一位十分能幹的式神呢。」在先前的對話中，柳司可以明顯感覺得到玉的身體看似瘦小，內在卻是擁有相當豐富的知識及經驗，「有玉さん陪妳的話，秦也許可以找到一個圓滿的答案。」

「不會失禮的，其實我也相當好奇秦為什麼會這般討厭賀茂さん。」柳司莞爾一笑，因給玉使用的碟子較淺，所以他又順手倒了些許熱茶，「唔……身為外人，我也不便對梨佐子家的事情多說什麼。如果秦不嫌棄的話，可以跟那個孩子成為會告訴妳心事的朋友嗎－－哎呀，這個要求似乎有點過份了，當我沒說吧。」

『弓削大人，您過獎了，作為一位式神，我要學習的還很多。』玉點頭含著笑意說著， 『這就是山神大人要我跟在小絢小姐身邊的原因之一。』

「玉醬，別這麼說，我沒有你不行喔，畢竟從小到大你都待在我身邊呢！」小絢拍了拍白龜，切了一小塊羊羹給玉吃，聽到關於遵矢的問題她微微皺起眉頭－－其實說討厭，也沒真的這麼討厭， 「遵矢總是調侃我，總是喜歡虧人，先斬後奏就叫我來六生讀書、完全不管我的心情，」她連珠砲說完，為了眼是尷尬快速喝了一口茶，「討厭。」

『……小絢小姐，賀茂大人確實有時候說話很尖銳，但他沒有惡意喔。』
當然，這段話被秦絢忽略了。
「成為黎佐子的朋友嗎？當然可以囉！」秦絢立刻答應，露出單純的笑容，點了點頭， 「嘻嘻，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成為能讓她告訴我心事、這麼好的好朋友就是了。」

「我反而覺得賀茂さん是用自己的方式在疼愛秦喔。」並未漏掉玉的發言，柳司不免莞爾一笑，「那我先謝謝妳了，畢竟以長輩的身分還是希望梨佐子能有幾個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呢。」

「對了，秦待會還有課嗎？」聊了一段時間後，柳司才驚覺目前還是上課時段，稍顯擔憂地問道，「還是妳有沒有事情？希望沒有耽誤妳太多的時間……」

「啊－－！！」
聽柳司這樣一講，秦絢立刻站起身，慌亂的收起自己的東西，將玉放進布提袋中。「我、我還有課！對不起耽誤老師了！」
收好東西好，冒冒失失的少女雙手交握在前，向著柳司深深一鞠躬。
「今天真的很謝謝、還有麻煩老師了！」

『謝謝弓削大人的招待，還有謝謝您幫我和小姐一把。』從袋中探出頭的小白龜道謝道，看了眼那人偶， 『希望這孩子的怨氣可以盡快消失呢。』

「我也要謝謝秦跟玉さん聽我這個老人家碎碎念呢。」柳司微笑地說，上前幫秦絢打開大門，「兩位以後有空也可以來這裡坐坐……差點忘記，上次謝謝玉さん幫我照顧了來衣瑠。」

「不會碎碎念的，謝謝老師，我們會再來拜訪的！」秦絢走出門外，轉身鞠躬－－下次有機會，帶點心來和老師道謝吧，還有，希望之後可以和梨佐子同學交上朋友呢－－秦絢心裡想著，嘴角浮起了笑容。
『弓削大人太客氣了，來衣瑠在花見會上也幫了很多忙喔。』

柳司僅以微笑回應著秦絢的告別，然後緩緩地關上了研究室的大門。

✽ ✽ ✽

小絢跟小玉都太可愛啦！

我想要老師這種爸爸～～～ 可惡，有這樣的爸爸，小人偶一定可以好好成佛的 ! !

而且老師真的太溫柔了.........不是親妖派也不是除妖派，將怪異完全看成同等人類的存在真的弓削老師真的........太喜歡了QQQQ

哎喔感謝宮達中不嫌棄啦！
其實我打完也覺得，柳司整個很murmur（幹），小絢跟小玉還那麼認真地跟他討論，哎哎哎。（蓋好寶寶章）

不會很murmur啊~~超喜歡溫柔的弓削老師，倒是小絢一直傻傻笨笨的wwwwwwww可惜來衣瑠太害羞了，下次有機會和來衣瑠一起玩！

－－WHY我一直以為我回了！
小絢還是孩子，所以那種反應很可愛^///////^。
來衣瑠喔……小絢在的話她都會害羞地躲在屏風後面，是說不看骷髏頭的話，這樣還蠻萌的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