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幫長官催促報告吧。
他隨便想出一個藉口,底氣便足了一些。
站在同事所處的病房前,杉田如先前般直喊:「有栖川,我來打擾了。」後,也不管裡頭是否有人在交談,便直接推門而入。
聽見有人要進來,原本正與友人談天順便處理些公文的曌停了下動作。
「...您好?」向來者禮貌的點了點頭,又望了望友人。
「呃、」沒料到主要探望的對象正在跟隔壁床的病患聊天,就他先前的經驗,對方大多是躺倒在床上昏睡。尚未做好心理準備,杉田良介只好慌慌張張地行了個禮,「您、您好!屬下杉田良介,兵長!」
而見到了之前巡邏的搭檔,有栖川霰朝對方揚手打了招呼,「午安,杉田。」
「咦..?」「您好,鬼塚曌、伍長...」環顧了周圍沒有其他,曌淡笑了下「不用這麼拘謹、沒關係的」
然後望了望友人「...認識?」
「是、是的!」對於不認識的對象,杉田總是有些不自在,於是姿勢相當僵硬地走近認識的同事床邊。
反而是霰對友人頷了下首,「嗯、跟杉田同一個長官底下做事,偶爾會一起巡邏。」簡單地介紹了下關係,她轉頭詢問杉田,「唔、不過有什麼事嗎?長官交代了些什麼?」思索了一下以往這位同僚會過來的理由,她猜度般詢問。
「咦?」被女子這樣詢問,她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只、只是叫有栖川報告早點交而已,沒有什麼事。」
「唔?是嗎?還真不饒人呢。」聽著,她嘆了口氣,直接表達不滿地躺倒在床上。
這令杉田有些尷尬,卻是在原地不曉得該怎麼辦。
望著友人的同事,想想大概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讓對方不自在,便開口「嗯...不用在意在下..也沒關係的..」然後又把視線放回公文上<##
聽到了隔壁床的病患開口,杉田才像想到什麼般,「啊、」地喊了一聲,「那、那個、鬼塚伍長!有人托我傳達一些話!」
「...唉?」愣愣的望著杉田「...公文會早日傳給長官的..不用擔心」長官又亂使喚人了呢...曌饒了饒頭<##
「啊、不、跟長官無關就是了。」杉田說著,眉頭一就習慣性緊皺,「可能是、鬼塚伍長的故人?在街上巧遇,知道您目前住院,所以托屬下帶話。」
聽到這話,霰也感興趣地跟著起身,等待同事接下來的話。
「...」故...人?
為吚能聯想到的也只有魈而已了...他有什麼為急的事情有畢要靠人傳話?
這讓曌用相當不思異的眼神望著杉田。
「..請說?」
「嗯、就是一個叫做毛的、呃、」杉田仔細斟酌了形容詞,「小孩?說過來找鬼塚伍長了。」他又想了一會兒,才記起後續講的那些話,「還有說什麼『發生了一些事,不過沒問題』跟『小心黑鈴鐺』這兩樣?」思忖了一番,他又就自己的觀察說:「那個小孩,應該是從外地來的,身上沒有帝都的氣味。」
「...毛?」好奇怪的名子...、來找我..?但是並沒又認識的外地小孩...
發生了一點事...?
「..啊」聽見關鍵字般、曌發出了單音
而後續的黑鈴鐺更是讓曌生了冷汗
不可能吧....?
曌愣愣的沒意識到手中的公文掉了一地。
「咦?」不曉得長官為何會有如此反應,杉田整個人傻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反而是霰,在看到友人如此不對的樣子,她好似想起了什麼,皺了一下眉心,而後又鎮靜了下來。「唔、杉田,如果可以,幫曌撿一下文件好嗎?我現在還下不了床呢。」
聽到這話,杉田才愣愣地點頭,然後機械式地撿起散落一地的文件,並遞給還在床上的長官。
「啊...對不起...」口氣似乎虛弱了些,連忙接過幫忙撿起的文件「..謝謝你」
隱隱的、感覺得到曌的手正在顫抖,但表面又相當的鎮定。
「呃、不會!」依舊整個人狀況外,但能明顯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杉田思索著自己話中有何處冒犯,但仍然想不出個所以然。
沒有看漏任何細節,一旁的有栖川霰表情有些凝重,卻還是先對杉田說:「那個啊、杉田,還有其他事要交代的嗎?」
聽到同事的叫喚,杉田這才回過神來。知道這是對方給的暗示,他很快就搖了搖頭,「不、沒其他事了。那、我就先行告辭了。請兩位保重。」
說完,杉田行禮後便離開了病房,留下兩名室友與在沉默的氛圍中。
稍微鎮定下來「..唉?」曌望著已經離去的人,暗自想還沒感謝對方的代話<
「唔......」看著友人難得驚慌,霰有些詫異,又隱約想到了些什麼。決定別太過突然,於是她先關心地問:「曌、還好嗎?」語氣不急不緩,畢竟也不想給人有壓迫感。
「沒事的...」將文件整理好,抖了抖整疊的文件「只是有點心不在焉而以...讓霰見笑了呢...」苦笑了下,盯著手裡的紙張發呆<
「咦?掉東西又不好笑?」似乎哪裡有誤會,霰直覺性地回覆,而後看著友人臉色依然不好,甚至眼神還有些無神,於是她想了想,又問:「是因為剛剛杉田的帶話嗎?是曌的故鄉出了什麼事嗎?」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測,雖然隨意問起對方似乎不想提起的事有些失禮,但想到兩人的交情倒也沒那麼生分。
「…呃、嗯,似乎是的呢…」劉海蓋住了曌的表情「但是都說不用擔心了…」沒意識到這麼說在一般人感覺上有些無情,只是諾諾的說著。
「只是故鄉的狀況不需要擔心吧?」霰就方才杉田帶來的話仔細思忖了一番,又斟酌了一下才說:「但是曌自己呢?」
「…唉?」被這麼問的曌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醫療官說恢復的很好,再過幾日就能出院了呢」淡淡笑著
「是是是、我甚至還沒恢復那麼快呢。」雖然有一半是因為偷吃東西而把傷口給撐裂,但她聽友人這樣講,又看到那副模樣,心裡反而有些難過。
不知為何便在嘆了口氣後躺了下去,然後看著天花板,她彷彿自言自語般道:「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不過我總覺得發生在曌身邊的事有哪裡不對,就算是意外也不可能這麼頻繁吧。」
「像是落井那次,既然不是那個傢伙所為,肯定另有其人。」
緩緩地說出自己的推測,最後補了句:「曌、妳是自願過來機關的嗎?」
放下手中的公文,曌望著友人。
像是什麼將要被狠狠擊破、卻又含帶著尖刺怕會傷及底下的人。
曌不敢去想。
「…不算是…」壓低聲音,明明並非不可說之事,但曌仍然對說了的自己感到厭惡,這是為什麼呢。
不算是嗎?仔細咀嚼著對方話中的含意,霰也多少聽得出來那話語中的壓抑。但她不曉得為何有些放鬆,至少不是沒有得到回應,或許代表這樣的談話可以繼續下去。
「是嗎。」說了一句表示理解,霰微微傾過身子,視線對上那雙墨色的眸子;依然難以辨清友人的情緒,她不曉得該講到哪個分際好,於是順著直覺,再次開口:「我倒也不是自願來的呢,本來還想一直待在鄉下的,但現在卻覺得不錯。」不多詢問,反而講起自己的事,「很高興能來這裡,認識這麼多人。」
眼神直望著友人,她繼續說:「就是因為有大家在,我才能過得這麼好吧?所以我非常感激每個我認識的人,以及這些緣分。」頓了頓,她微微扯起嘴角:「當然,還有曌喔,我真的很高興能認識妳呢。」
說著,她漸漸撐起身子,回復先前的坐姿,「所以、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幫上妳的忙,畢竟妳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再次停頓下來,她才猶豫地繼續講:「如果說、曌有什麼想逃離、卻又追上來的東西,不嫌棄的話可以跟我說,我會盡量幫妳想辦法的。」
聽到接下來霰所說的,曌愣著。
靜止的情緒之水被攬起了一個波動,震盪著、漣漪。
「…我不知道」聲音帶著顫抖,曌沒有在人面前這樣過「…沒有辦法…」沒有在“人類“面前這樣過,而曌用力壓著腹部的傷口,不再說下去。
「咦?」完全搞不清楚友人為何會如此,還來不及思索自己的話裡有哪裡不對,霰整個人慌慌張張地想起身前去安撫,卻沒想到腹部的傷在慌急的動作下受到拉扯,一陣劇痛火速竄開,這令她一個失神,便重心不穩地跌下了床,直接用臉迎接地板。
「呃──」吃痛地在狹窄的縫隙蜷縮起身子,暫時難以動彈。
腹部的傷被壓的出血,曌才恢復原本的理智,將事務桌搬開,小心翼翼的走下床「…沒事吧?霰…」曌將友人扶好並小心的搬回床上,腹部的紅漬綻開,但曌就像沒發生一樣「要不要…去找軍醫…」仍然擔心友人的安危
「沒、沒事──」好不容易回到床上,霰喘了幾口,才從有些暈眩的狀態恢復。雖然傷處仍是疼痛,再加上額上的熱痛,但她隱約記得要說些什麼,儘管神智有些不清,卻是伸手握住友人的手腕,「等等、我、先聽我說、嗚......」又是咬了咬牙忍住痛楚,「那個、就算沒有辦法可以解決、我想──還是能跑的、打不過就跑!我可以陪妳跑!」用力擠出力氣,試著讓語氣變得堅定,她同時凝著友人的臉龐,希望有些想法能夠傳達到,不去管話裡的邏輯有哪裡不對。
「…好、那就逃吧。」曌用有些染上血色的指尖,輕輕地攬上友人的髮,安撫似的把人按回床上,淡淡的笑著「但是,霰有自己要走的路」「而我也有」「霰、」「不能逃。」
「唔、這麼說好像也是......」方才情緒太過激動,就以過去的習慣來表示,完全忘了現在已經是不能隨便逃跑的狀態。
冷靜下來,她才苦笑著說:「怎麼有種、反過來的感覺......?」
說著,她看向友人,這才發現對方腹部上明顯的紅色正在暈染,而且有不斷擴大的趨勢。「曌、妳的傷口?」此時也管不著自己,她再次起身,「我去找軍醫來。」說著,就要下床鋪去找人。
「咦…?」下意識的抓住霰,曌愣了一下「果然我自己去…」把人再度按回床上,逕自的離開病房。
怎麼想都是對方的情況比較嚴重吧?
制止不及,霰只能愣愣地看著友人的背影遠去,同時心裡還轉著許多思緒。
倒回床鋪,突如其來的事件令她有些疲倦;一面擔心著友人,她最後抵擋不住睡意,就這樣直接睡去。
======杉田君完全不是重點分隔線=======
報告再次被霰華麗地無視了!!((等等
感謝曌中的交流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