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劇情│學長學妹】
她常常會在心裡感到不安,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就隨著對方來到了異國異地,但這種不安也會在待在對方身邊時消除,而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又猛然有所感觸。
latest #44
在剛開始的一周松榕都獨自一人待在家裡,陪伴她的是一隻白色的大貓,牠叫雪球,這個名是她取的,利挈栩也就這樣用到了現在。
她住在利挈栩的家裡,睡在他讓給她的房間,裡面他並沒有多做整理,衣櫃書櫃都好好地擺在裡面,只是人從那裏離開罷了。
處處有學長的生活的味道。
而利挈栩呢?他畢竟是放下工作去找她的。自從回國後他就帶了點衣物自己到辦公用的公寓去,日以繼夜的趕工著。
她覺得有點寂寞,又覺得不該打擾對方。她只知道對方很少回家,卻不知道實際情況,僅僅只是憑著猜測,也許利挈栩應該要多休息一點。
「會無聊嗎?」一日杜希這麼問松榕。
他真沒想到兒子會就這樣帶了個女孩回來,同樣是罌粟學院畢業的這件事讓他有些微吃驚,但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為什麼條件不差的兒子卻遲遲沒有去交一個女友。
杜希是很喜歡這個小女孩,她安靜的樣子總會讓他想到亞妮娜,那一種靜下來就彷彿不屬於這世間之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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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榕被突如其來的問話給嚇了一跳,才發現是這個家的男主人很準時的下班回來了。
杜希長得跟利挈栩並不太像,但是氣質跟身形上很類似,有時候她會想如果回來的是學長會有多好。
關於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頓了下,她才緩緩的勾起微笑,「不會,每天都有很多新發現,而且有雪球陪我。」此話不假,畢竟初到異國異地,見識瞬間開拓了許多,更別提姬塔常常會抱持著好奇的心來找她聊聊,那是利挈栩的友人。
「不會想那小子嗎?說起來也該有人去那邊陪陪他,免得他又累壞自己了。」杜希轉了轉車鑰匙,「走吧,順便讓妳去看看他的辦公室。」
「咦?」
就這樣在毫無預備的情況下,松榕被杜希帶到了車程在十幾分鐘左右外的一間公寓,她怯怯地隨著杜希走上了樓梯,在某個房門外按了門鈴。
隨後門自動打開,他們開門進去,松榕注意到了在房間的最裡面就是辦公桌,而利挈栩正一臉疲倦的看著電腦螢幕。他視線移向來者,隨後露出驚訝的表情,「怎麼帶她來了?」
杜希拍拍松榕的頭,「總得要有人來監督你。」
很快的杜希就離開了這個地方,只留下他倆。
利挈栩起身去替對方倒了杯熱可可,松榕環視周圍,這世間很小的公寓,卻一應俱全,小小的樓中樓走上去還有一張大床可供休憩,她猜他可能都是在這裡睡的。
「爸也真是的。」他嘟噥在嘴裡,跟松榕一起在沙發上坐下。這樣他根本沒辦法專心工作啊,雖然父親應該也沒打算讓他一直沉浸在工作中就是了。「吃過晚飯了嗎?」
松榕搖搖頭,畢竟杜希一回到家就把她帶過來了,「那你呢?」
「這樣嗎……」利挈栩呼了一口氣,沉思了下,「那我們等等一起出去吃吧。」
比起前些日子學長偶爾回家快速的吃個飯就逕自去做自己的事,像這個可以一起好好吃飯的時間實屬難得,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們也曾珍惜與彼此用餐的時光。
她的嘴角有小小的上揚幅度,拿起熱可可小口的啜飲著。
「吃完之後,我送妳回去。」他懶懶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說著。
松榕頓了下,即使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但些微的失落感還是禁不住的湧上心頭。她只是安靜的點點頭,沒說任何話。
「那個……學長的工作什麼時候才會告一個段落呢?」沉默許久後,她忽然開口。畢竟在波蘭的相處時間遠遠不比在台灣時來的多,隨著他到了異鄉反而距離卻拉開了,她心情有些複雜。
「叫名字。」他偏頭,斜眼看著黑髮的女孩。他還是不喜歡在外面被這樣稱呼,那會提醒他在學校裡的種種一切。
「利……」她微微啟口,但很快地就又把聲音全數吞下,這對她來說難度太高了,明明是熟悉的名字要說出來卻如此拗口,左思右想後她重新發話,「你的工作何時才能歇歇呢?」
他呿了一聲,身側向對方輕靠,就這樣靠在她身上再次閉上眼睛,「現在不就是在休息了嗎。」
「笨、笨蛋!」這大概是這些日子以來在肢體接觸上最親密的一次,她差點把手中的杯子給打翻,僵著身體動靜難擇。
利挈栩好笑的偏了頭親吻她的髮絲,「不用這樣說自己。」
「……」她實在不想去跟學長爭這種沒意義的東西,索性沉默不回話,將杯子抵在嘴邊卻始終沒有再喝一口。
「暫時還不能停下吧,大概得再一陣子才能回去好好陪妳,我是不介意妳來這裡,但在這裡可能會比在家裡還要無聊,要來的話就自己帶東西過來打發時間。」利挈栩先行起身,走到一邊又多找了一件夾克自己穿上,然後把另一件外套遞給松榕,「這個套著,去到外面妳穿這樣大概會冷。」
到外頭利挈栩就牽起對方的手,將她帶在身邊以防走丟。
她反射性的想縮手,卻被抓的死緊,看著男人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了聲「走吧。」就也沒再多說些甚麼。
她還沒習慣所有的一切,包括任何稍微親密一點的舉動,而利挈栩還是一如往常那樣的落落大方,不一樣的是,他不會像在學校那樣讓她給逃掉了。
她沉默的走在男人身後,不知如何讓發燙的臉頰消停點。大手的熱度不斷從自己的掌心直直傳遞過來,在這涼意四起的秋夜中特別的令人感到溫暖。
忽地,男人的手向前拉,將她整個人帶到他身前,「妳走太慢了。」
不在他的視線中會莫名的令他感到不安。
利挈栩放開手,改以攬住對方的臂膀,這樣他可以確保對方確實就在自己身邊,不讓她脫離自己的掌控。
松榕抬頭看了看利挈栩的表情,而他也回看,「怎麼了?」
她搖搖頭,視線回到道路的正前方,安靜的走著。
他們到了姬塔的小餐館,那裏的女主人一看到他們便立刻暫緩手邊的工作,趕緊出來盛情接待。
「好像很久沒看到你們兩個人同時出現了!」姬塔笑嘻嘻的替他們呈上果汁一面說著。
「我們也才回波蘭多久?」利挈栩反駁。隨便他簡單說明早前的一些狀況,解釋為什麼現在會一起出現。
「我等等會帶她先回去。」他平淡的說著。
「這樣不行!松榕妳應該抗議,說妳想要留下!說你很想他!」姬塔在松榕身側大力的拍了下桌子,擅自替她向利挈栩表達不滿。
「不、那個、我並沒有……」她手忙腳亂的想要解釋著甚麼,偷偷瞧了眼男人,只他挑挑眉,然後就把姬塔趕到廚房去趕快做菜。
「……學長……」
「就說了叫名字。」
「……我沒有要……」她覺得有點慌張,不知道該說些甚麼。
「不想留下來嗎?」利挈栩歪了歪頭,直接接話。
「不不是--」急著辯解後便發現自己好像又說錯了甚麼,掩著嘴陷入了一片混亂。
利挈栩低下頭偷偷笑著,即便偶爾覺得難伺候,但還是喜歡看這樣子的松榕,總覺得很可愛。
「那要留下來嗎?」他鎮定了自己的面容,重新問了話。
「誒、可是,這樣會影響到學……你的工作--」她並不認為這是好事,再怎麼說還是工作的事情重要。
利挈栩單手托著臉頰,微笑著,「我不說沒有影響,但其實影響不大,如果妳想留下來可以,我只是怕妳會無聊。」
「我、我還是回家吧……」
「這麼不想跟我在一起?」他偏了頭。
「不是的!我覺得--」
「不想的話可以直說沒關係。」他又插話。
「不對!那是因為--」
「所以是想囉?」他就是不等人把話說完。
她安靜下來,仔細想想自己似乎又落入了學長這種二分法的話術陷阱裡,雙手平放在大腿上試著恢復思考。
她低著頭,又偷瞧了學長一眼,他似乎也在等著回答。
這時候還是得順著他的意,不多做反抗為佳吧,她拿他沒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盡恥力,頭輕輕地點了點。
利挈栩這才洋洋得意的笑了起來,舒舒服服地靠上椅背,伸了個懶腰,「那就留下來吧。」
吃飽飯後他們直接回到了公寓,正如利挈栩所說,影響不大,他還是坐在電腦前忙東忙西的,全心全意的投入在工作上。
而她,也的確,少了雪球後她能打發時間的事情似乎又更少了,也不敢開電視來看,怕會讓學長分心。
最後她還是到廚房裡拿了條抹布,默默的開始擦起房間裡的每個角落。這件事有效多了,也許因為是私人辦公的地方,利挈栩也沒那麼多心力把時間花在打掃上,不少疏於使用的地方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
待她自認打掃完後分針也轉了幾圈,她在沙發上坐下,轉頭看向男人的方向,利挈栩除了偶爾會同她說些話,似乎沒有要停下工作的打算。
她身側靠著沙發上的抱枕,靜靜的等待著,慢慢的也開始覺得有些迷濛,小小的打了個呵欠。
利挈栩抬眼,時間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多,他放下手上的資料起身走到對方身邊,「累了嗎?」
松榕抬頭,眨眨眼,隨後甩甩頭想保持清醒,「你要休息了嗎?」
「不比妳需要休息。」他毫無預警的將對方打橫抱起,緩緩的向樓梯走上去。
松榕瞬間清醒了不少,只是還來不及掙扎就已經到了目的地,她被放到了床上,利挈栩將旁邊摺好的棉被攤開蓋到她身上,「這裡比較好睡。」
「你呢?」她有些緊張的問著。
「有時間睡覺再說,不過妳不用擔心就是了。」他走下樓梯,回到了他的坐位上去。
松榕坐在床邊,身子向樓中樓的圍欄靠近一點,在這裡她可以直接看到利挈栩工作的模樣,不再容易被螢幕擋住視線。
她縮回床上,睏意很快的就席捲了她的意識,一閉上眼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利挈栩專心的寫著程式,修改錯誤,一直有種莫名的動力叫他今天就得做完,這一個晚上他異常的投入,在他終於告一個段落後大大的吐了一口氣,瞥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是凌晨四五點了。
不過這好像也是這個禮拜速度最快的一次,他關掉電腦,起身走走動一動,到廚房去倒杯水喝,然後走上小小的樓中樓。
他坐到床沿,安靜的看著女孩的睡顏,想起了曾經自己也有過這樣看著對方睡的經驗,但心境卻已經大不相同,那時候的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把對方殺了吧?
想到此,他伸出手,輕輕的撩起那長長的髮絲,牽在唇邊一吻。
明明才剛畢業沒多久,警戒心也未免降低的太多了。但說到底,也許是真的累了,也許是因為在他身邊的緣故。
說的也是呢,想當初自己剛回到家中時入睡也是如此放鬆,沒半點警覺性的,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已經不是在學校了啊,才能夠真正的卸下防備,獲得真正的自由。
不用隨時繃緊著神經,不用刻意的去保持距離……此念一起,想想自己還坐在這裡幹嘛呢,他揚起微笑,輕輕的拉起棉被,悄聲鑽進被窩中。
松榕一定很後悔為什麼自己昨天這麼輕易的就被留下,尤其是在早上醒來之後。
她差一點要尖叫出聲,完全不知如何應對現在的情況--學長的臉就近在眼前,正睡香甜。
不知道對方是甚麼時候爬上來的,為什麼會變成這種狀況,不過這房間也就只有一張床而已,他不睡這裡就只能躺沙發,想想爬上來好像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不對,不管怎麼說都不對。
但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維持原樣自己覺得羞恥,又怕動了會吵醒對方,而且若他在這種情況下醒了自己只會更恥。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保持現狀,盡量放鬆自己有些緊繃的身子,靜靜的看著學長的睡顏。這麼近看大概是第一次,而這張臉她已經有好些年未曾見過,與記憶中的相差無幾,只是少了幾分肅殺之氣,多了幾分憔悴。
倏地,對方動了身體,伸手環過她的腰把她拉得更貼近自己一點,眼睛沒睜開。她被嚇的不輕,不確定對方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直到在接下來的幾十秒毫無動靜才確定應該是還沒醒來。
只是,現在這個曖昧的動作讓她完全無法思考,僵著身子束手無策。
房間裡仍然是昏暗的,唯一的光源是辦公桌後的大窗戶,窗簾已拉上,室內的光線因而被擋掉了大半。她在這個方向看不到時鐘,不清楚現在是幾點。
而在她還沒想清楚到底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發現對方半睜著眼,嘴角還勾著饒有興味的笑意。
「早安。」他愉快的向對方問早。
松榕傻愣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這是她不曾經歷過的經驗,與一個男人面對面的同床共枕甚麼的--還有手!手!
利挈栩抬起一隻手,撥開對方的劉海,將髮絲勾到她耳後,他瞇著眼睛,噙著淡淡的笑意仔細凝望著對方。
松榕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並且下意識的別開了視線,可這個情況又能移到哪裡去呢。
他終於是放開了她,轉過身拿起小桌上的手機一看,「八點多了。」大概只睡了三個多小時。
坐起身,揉揉眼睛後直接下了床,「妳可以繼續睡,想起來再起來。我先幫妳找新的盥洗用品。」說完就直接下了樓。
在利挈栩離開以後她迅速的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的臉,現在她的臉肯定是又紅又燙的吧,這樣爆炸性的早晨簡直難以消受,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故障,腦海裡一片混亂。
利挈栩心情愉快的在廚房裡弄著早餐,心裡盤算著,有一就會有二,有二就會有三,嘛,遲早的事。
如果那女孩等等還繼續躺在床上當機,那就去光明正大的偷個吻好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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