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一生輕呵,奈姬轉過身去,果然是那乖僻的主人正操了手斜靠在亭子的欄杆上,帶點戲謔的望著她。
『是~是~您最穩重、最大量了,皇爵大人。』奈姬順著他彎了彎腰乖順地說。
難得放了個小假,她才不要讓他有機會佔她便宜要她開小差幹麼的。
『真的不要白兒跟著?』
『不要…她才是會在外頭把我活剝吞了的人吧?』
『妳多想了,外面比妳這乾瘦小烏鴉香嫩多汁的多得是,白被我嬌養慣了,出去後看見美餐斷不會委屈自己吞了妳。』
奈姬在紙傘下翻了翻白眼。
這個壞心壞嘴的主人連要關心她都得這樣損自己一番,幸好自己早就對這個人徹底的看清了,到底也就是動了動眼珠子發洩一下就算了。
更何況…白早就被她灌了小玉公子剛出窖的烈酒,怕是一時半刻也醒不來。
奈姬自認做事一向滴水不漏的,如果漏了那肯定是別人害她出了紕漏。
正巧內院方向傳來小玉公子大發脾氣的聲音,自己偷搬酒的事情多半是被發現了。
趁著皇爵回過頭去望著內院的方向,奈姬急急撇下一句:『那小的先走了!』便提腳要離去,沒料到木屐才剛跨過門檻,自己的袖子卻又硬生生的被截住。
回頭一看,原來是瑞伊小姐捧著一件厚厚的外套塞給自己。看著那樣式與作工,多半是瑞伊小姐從老家帶來的。
雖然對方沒有開口,但奈姬知道瑞伊是擔心自己穿太少凍著了,便朝瑞伊行了個禮,乖乖的抱著外套離去。
這麼多年來,首次有了自己的空閒時間。
奈姬連呼吸著平常的空氣都覺得特別清新。
這三天,她期待了大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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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的標題就叫做烏鴉湯吧(喝茶)
這大概就是結局
奈姬真的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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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姬現出一雙黑翅,乘著夜風在山裡快速的穿梭。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自由自在的翱翔了。要她每天實實的在地上走動根本違反了她的天性,還要她搬著重物送貨簡直是慘無人道,因此好不容易有機會,她當然要飛個夠本。
在積了層層白雪的樹叢間左閃右躲,還一邊調皮的用指尖撥落大塊的雪團,掉落的雪塊引發的連鎖小雪崩導致林間一陣騷動。
有什麼關係呢?她想,反正這種天氣不會有人上山。
可偏偏就是有人這麼反骨的上了山。
她一聽見有人的驚呼,便當下回身去查看…果真有一道人影瞬間就被雪崩給淹沒!
………這下慘了。
奈姬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還考慮了片刻才得到這個結論,只是身體的反應比思考更快一步,馬上往那人滅頂的方向飛去。
小雪崩還在繼續滑動著。所幸積雪不深,還能看見那人在雪流中掙扎。
奈姬在那人頭上盤旋兩圈後,當機立斷伸出手抓住對方無助的往空中掙扎的手臂,將他拉了出來後便一記手刀往後頸招呼,順間對方已經昏了過去。
於是,奈姬將這個倒楣的受害者安放到安全的地方後,才終於有空閒可以觀察一下對方。
沒想到一看對方的臉,她就傻了。
那緊閉的雙眼、深鎖的眉頭…那淡薄的唇…
當下她驚的退了兩步。
是他嗎?不、不可能。已經過了這麼久,一介凡人不可能還活著。
再說,當初那青年只是個砍柴火的,而這位…雖然身上因為剛才的雪崩凌亂而潮濕,身上穿的卻是華麗的衣服。
是華族之子嗎?雖然輪廓幾乎一模一樣,但和奈姬記憶中的長髮不同,這位青年髮型是洋式的,經過雪崩的折騰雖看不清本來是如何打理,但肯定是一位對衣著很講究的人吧?
但那一定不是他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在一個不同於此時大雪紛飛、是夏意正濃,蟲鳴鳥語的夏日午後,在鬱鬱林木間那人武士刀反手插地跪著,一雙眼睛充血火紅的似要噴出火花般瞪著她,宛如明王般就這麼跪立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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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仍在昏迷著。奈姬蹲在一旁雙手托腮的端詳著他,只覺得果然很像……是轉生嗎?還特意沒改面容,是要來找她報仇的嗎?
她遙遙回想起七百年前那件事…那件她本來希望能夠遺忘的舊事。
但如今出現了這樣的一個人,雖說也有可能是巧合,不過…她還是決定在把那件事情回顧一次…或許會有什麼線索?
伸手用指尖觸了觸那人的臉龐,冰涼的感覺直上心頭。
她記得第一次見到他,那也是個雪夜。
那時,她還待在大天狗大人麾下。
雖然她年紀尚幼,卻因為聰明伶俐而萬分得寵,整個勢力中的同輩沒人敢得罪她。
她那天正幫大天狗大人打著傘在森林中漫步,而樵夫青年就這樣毫無預警的闖進了他們的領地,被一群雜兵團團制服在眾人跟前。
但青年並未慌張或露出懼怕神色。
『你是何人?』大天狗蔵王坊斐縷淡淡地問了一聲。
『只是一介樵夫,』被壓在雪地上的青年聲色鎮定的回答:『卻不知為何被你們如此對待。』
『這是我的領地。』斐縷的聲音仍舊沒有感情,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你沒有權力進來伐木…除非你為我工作。』
奈姬一下子楞了。而她可以看到,那青年樵夫似乎也與她一樣的感想,然而對方卻是轉眼間便露出從容態度,達道:『好。』
於是,這位自稱雅史的青年便開始每週一次的為蔵王坊領地送柴火。奈姬從他人口中得知,他是武士和農家女的私生子,由母親獨立扶養長大,進來因生變故而遷了居處才會誤闖禁地。
然而他那正直不屈的態度卻得到了斐縷的青睞,同時也另奈姬有些刮目相看。
於是,她內心裡有了個計畫,想同他玩一玩。
是日,她以變身術化身為一名穿著華麗單衣的妙齡少女,蒼白的、幽幽地出現在前來送柴火的雅史面前。她想,雅史這麼一個自負的青年,定然不會對這樣高貴的少女視而不見。
果不其然,雖然雅史一開始眼中閃爍著疑惑,但他仍具有風度的問了她的情況。
上勾了…一半,她心想。
奈姬自稱自己是幾重山外領地的郡主,從小被送來蔵王坊當作人質,單獨一個人類在此長年感到害怕又孤單,看見雅史的出現才會忍不住現身。
這說詞雖然老套,但沒想到對於雅史卻相當受用,奈姬不禁在心中暗笑這名青年的單純。
於是,兩人便這樣見了幾次面,每次見面總是隨意聊聊近況,並沒有什麼太深層的交流。然而奈姬卻可以感受到,這名武士之子其實有著過人的正義感與勇氣,也相當自負。
甚至,後來他透漏了想救自己離開蔵王坊領地的念頭。
他是想英雄救美嗎?一介凡人的力量想與蔵王坊大天狗斐縷抗衡,未免不自量力。
在她心裡某處她失笑,臉上流露的感動卻有著幾分的真實。
一開始這對奈姬來說只是個玩笑,如今她卻也無法說出真相。反正他也不敢動手吧?她想。
雖然她對於這件事情很低調,但整件事情依然沒能瞞過斐縷的法眼。
某夜奈姬在旁焚香隨侍斐縷閱書時,斐縷只是抬起清冷的臉龐,淡淡地拋了一句:『要適可而止。』便不再發言,然而這五個字卻讓奈姬瞬間背脊發涼。
常年跟在斐縷身邊,主人的性格她是最知道的。平時的小打小鬧惡作劇他從來不會放在眼裡,今天這件事情讓他開了尊口,著實奈姬的皮得繃的緊一點。
但如今,她要怎麼向雅史開口?
正好當時,斐縷的故交酒吞童子源皇爵來訪,比起高冷的斐縷,皇爵可說是更加親和的對象,從來皇爵也對這個淘氣的小鴉天狗有興趣,但對於那個青年卻沒有。
皇爵一邊煮著茶,一邊瞟了瞟一旁默不作聲的斐縷,只是悠悠地說了一句:『讓他沒了記憶不就好?凡人而已。』
斐縷良久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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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和你有交集。』化身為少女郡主的奈姬有些無奈的說。
『……。』雅史一開始沒有回答,只是甚是疑惑的看著她,良久之後才問了一句:『是…他不准嗎?』
郡主搖搖頭,她不知該如何解釋。
其實她大可以告訴他,她要回家了,但她又怕雅史會想到該處找她。這個謊她說不出口。
『奈奈…』他第一次伸出手,抓住她交握在身前的雙手,觸碰到他冰冷的肌膚時,奈姬顫了一下。
這是做什麼?他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奈姬一把把手抽開,淡淡地說:『請自重,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
雅史一愣,那隻手僵硬的懸在原地,半晌才收回低聲的說:『……我聽說,蔵王坊大人要迎娶妖狐郡主…那就是妳嗎?』
這下換奈姬愣住了。
斐縷大人要迎娶…妖狐家的郡主?這她從來沒聽說過。
千翎雪郡主確實對斐縷大人傾心已久,但她一直不覺得斐縷大人會當一回事。
『誰說我怎麼啦…?』一道慵懶的聲音在林子另一側響起。
奈姬僵硬的往該方向一望,果然是妖狐郡主千翎雪,光天化日下現出九條金色的尾巴一邊搖扇一邊緩緩的朝這一側走了過來。
『千…千翎雪郡主…』奈姬低頭,口氣生硬的行禮。
『免禮。』千翎雪轉瞬間已經來到兩人跟前,瞅了她兩人幾眼說:『原來是小奈姬呀…進來化身數練得不錯嘛,能變出個這麼像樣的少女來…怎麼?想同我們妖狐學習魅惑人心的技術?』
頓時,奈姬從眼角餘光看見雅史的臉色慘白。
但眼前還是以安撫千翎雪為先,只能吶吶的說:『不…沒有這回事…倒是郡主遠道而來,奈姬沒有聽說,有失遠迎深感抱歉。』
『噯…沒什麼,我又不是端了郡主的架子來的,只是聽說皇爵也來了,想同他們聚一聚罷了…倒是,剛才這少年說…聽說我要嫁給斐縷?』
奈姬探了探千翎雪的表情,覺得她似乎沒有不悅,一顆吊到嗓子口的心才終於沉了一些:『這個嘛…奈姬真的沒有聽說,還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聽見的消息…郡主若是在意,奈姬可以即刻去為您查一查?』
『不了,』千翎雪瞳光流轉閃爍著惡趣味,扇子掩著嘴低聲道:『留著待會兒讓我好好質問一下斐縷也好,頗想再看看他困擾的樣子…且有皇爵在,這樁一定能成。』
『是…那麼奈姬隨侍您回去吧?』奈姬低頭。
『也好,順便用妳的幫我搧個扇唄,這夏天真是折磨人呦…』千翎雪撥了撥長髮,唇邊帶著媚人的笑意,還望了望一旁默不作聲的雅史。
聞言,奈姬反手現出風靝扇,乖順的準備為千翎雪搧涼,兩人腳步一提準備離去時,奈姬卻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抓著。
回頭一看,雅史仍一臉慘白的看著自己,勉力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妳到底是誰?』
奈姬心裡一煩,索性現出稚幼的真身沒好氣的說:『我是鴉天狗奈姬,是斐縷大人最寵愛的部下,不是什麼落難的郡主,你失望了嗎?』
『那…妳為何這麼做?』
『…只是個玩笑罷了。』
是啊,這就是她的初衷,只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認真。對她來說只是個玩笑,但顯然從雅史的臉色看來並不是這麼回事。
他那張慘白的臉上有了怒色。
千翎雪看了看這頭、又望了望那方,馬上心裡就有了譜,展扇掩嘴笑道:『嘻嘻,從來都只有狐妖這麼戲弄年輕男子,今天你給一個鴉天狗這樣戲了,也算是個難得的經驗。』
聽了這番話,雅史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是很不能接受。
『給你個忠告…』千翎雪一個側身就要離去,只無情的拋下一句:『就當作是一場春夢吧。』
奈姬執著風靝扇,低低的朝雅史看了一眼後便跟著千翎雪的腳步離去,留下雅史一個人默然的立在桑鬱的夏日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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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對外說了,斐縷要娶我的呀?』千翎雪飲了一口茶後用絲帕掩著嘴,同時眼神朝側坐在茶案前看書的斐縷飄了一眼,但斐縷並沒有反應。
放下手中的茶壺,皇爵展扇陳穩的說:『自然不是我。』
『哦?』斐縷從書頁上抬起眼看了皇爵一眼,說:『我聽屬下說,你向那樵夫說是來與我商量我的婚事。』
『我只是那樣說,並沒有說你跟誰的婚事。』皇爵面不改色,頓了一頓後臉不紅氣不喘的說:『我可沒指明是千千,說不定對象是我啊?』
幾名隨侍千翎雪的婢女爆出了一陣竊笑,被千翎雪瞪了一眼後隨即靜默了下來。
『我不會娶你。』斐縷聲色冷淡的說完,皇爵便笑著接口:『那麼就是你嫁我囉?聘金要多少儘管開吧!』
話剛說完又惹得婢女們一陣笑,千翎雪面色略不悅的抬了一隻手把那班婢女趕出了房,只留斐縷麾下的奈姬在一旁侍茶。
『皇爵就是這樣,這麼多年來才一直孤家寡人的。』千翎雪身子一橫歪靠在一旁的座墊上,眼色涼涼的看著面不改色正在替她添茶的皇爵,但皇爵絲毫不在意地說:『孤家寡人有什麼不好?況且我也不是獨居,身邊一直都是有人的。』
千翎雪不滿的哼了一聲:細聲細氣的數落:『奴僕家臣不算是有人~人家所說的和你在那打哈哈裝傻的是不一樣的,這自然不用我再解釋啊!』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斐縷端茶啜了一口,才說:『既然妳知道與這無賴說不通,何必跟他浪費時間作唇舌之爭呢?』
被這樣一講,千翎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但她怎樣也算是兩人的後輩,卻也不適宜爆發脾氣,幸虧皇爵扇子一橫越在兩人之間說:『噯,千千說的也沒有錯,況且她只不過比較好心陪我鬥嘴排遣無聊而已,哪像你這根綠竹筒擺在房內都嫌乏味。』
綠竹筒無動於衷,轉了轉手上的茶盞後才說:『既然擺在房裡都嫌乏味,那你娶我何用?』
皇爵展扇一笑,說:『如果你認為婚姻就是找個人當擺飾,那你的誤會也還真有點大啊…』
千翎雪悻悻然的換了邊一歪斜靠,瞪著眼前這兩個人,但她也知道,同這兩個完全就是時間太多無處消磨,已經到了對任何事都無心計較的無聊人身上,太較真反而是自己笨了。
她的媚眼一飄將窗外,望著綠意盎然的庭院,心裡嘆了口氣想…當初她小時候為什麼會想嫁給皇爵、長大一點怎麼又會想嫁給斐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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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斷雜言】
話說人就是越寫會越貪心。本來只是想小小補個奈姬的坑,可是補著補著就越來越大坑…。
→皇爵+斐縷+千翎雪三個是酒吞+大天狗+九尾狐的三大惡妖怪組合…(艸)有機會的話也想繼續補這三個人的坑…
不過接下來要出遠門幾天,所以更新暫緩(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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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姬在施展法術讓青年醒過來前,著實為了要不要化身為其他模樣困擾了好一陣子,然而不知為何,最後她還是決定保持真身就行了。
施了個簡單的咒語後,少年便悠悠地轉醒,一時之間似乎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般的看了看周圍,才發現有一個嬌小的女孩兒正盯著自己。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以後,少年輕咳了兩聲轉開視線,才問:『是、是妳救了我嗎?』
連聲音都很像,奈姬心裡想。
不過她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只是搖了搖頭,說:『剛才山上一陣騷動,等平靜後我就上來看看,便看見你獨自坐在這兒了。』
『這樣啊…』少年環視四周,釋然的說:『也對,妳這麼嬌小,怎樣也無法把我從雪堆裡拉起來的吧…』
『話說,這樣的天氣,你在山上閒晃做什麼?』
『哦?這個嘛…』少年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我本來在山上一點兒的溫泉鄉渡假,山裡人說這幾天雪勢轉小又沒什麼風,不會有什麼雪崩的危險,便出來走走,沒想到…』
奈姬心裡顫了一顫,臉色上卻是一派從容:『哦?也是,怎你那麼不湊巧就遇上了雪崩,運氣也真是差了。』
少年哈哈一笑,彷彿也不是很在意,頓了一會兒說:『對了,妳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然為了報答妳,乾脆就回跟我回溫泉鄉讓我招待一下吧?』
溫泉鄉?
奈姬楞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到這偏遠的雪山來也是為了要來泡溫泉…這下可好,不會遇上了同一間溫泉鄉的客人吧?
她有些警戒的盯著對方看,這個舉動卻惹來對方的一陣輕笑,道:『放心,我不是什麼壞人…倒是妳一個小女孩獨自來這,家人不會擔心嗎?』
幸虧她反應夠快,笑了一下說:『唔,其實我本來就是要去那溫泉鄉的,是叫翠繯山莊對吧?』
『哦?』少年有些訝異的看著她:『妳也是那裡的客人嗎?』
『不是的,』奈姬搖搖頭:『我只是為我家主人送樣東西罷了。』
『原來是權貴人家的小婢女嗎…?』少年彷彿釋然了一般的態度,雖然讓奈姬著實有點不爽,不過為了避免麻煩,她還是決定先忍下來。
『是呀,這位少爺精神似乎也恢復了,不如就一起上山吧?』她心想越早到的目的地大概就能越早擺脫這傢伙,沒想到對方卻是比她更乾脆的搖了搖頭說:『不了,我還是想繼續逛逛,妳一個人先上山吧!』
奈姬楞了一下,心想這傻子才剛被雪崩給埋了,九死一生得醒來後居然又想繼續逛雪山,多半是這條命也不想要了。但當下她實在也不想多管閒事,點了點頭道聲保重後便頭也不回的奔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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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那人的視線範圍後,她便現出真身來如一陣風的來到了目的地翠繯山莊,只見山莊管事仲星早就笑盈盈的在門口等著她,也不管她仍在喘著氣便悠悠地和她打了聲招呼:『哎呀,奈姬好久不見了,妳來的比預定晚了呢…發生了什麼事嗎?』
奈姬一邊搭著胸口等著一口氣緩過來,一邊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但仲星似乎並不在意,只是瞟了瞟奈姬的身後,道:『皇爵大人真的沒有來呀…?』
『當然啊…』奈姬沒好氣的說:『我是來放假的,又不是來出差。來放假當然非要擺脫他不可啊。』
『哼—?我還以為他這麼疼妳,不可能丟妳自己外出呢…』仲星掩了嘴笑說:『虧我還特地差人送了口信去給斐縷大人和千翎雪大人呢!』
奈姬聞言倏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盯著仲星問:『那…他們…?』
『呵呵~算妳運氣好…千翎雪大人正巧去了神州,不過…』仲星眼風一轉往內一望:『斐縷大人已經等候妳多時了呢~』
奈姬心裡轟然一聲,當下木木的問:『斐、斐縷大人…為什麼…不對…』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轉問:『斐縷大人有看到、那、那個人嗎…?』
『妳是說那位小少爺?有喔…』仲星很快的會意過來,壓低了聲音說:『不過斐縷大人她什麼話也沒說呢…』
七百年了。
整整七百年沒有與斐縷大人見面,奈姬也不敢去猜想此時斐縷的心境是如何。
她覺得那個替死鬼出現的也太不是時候,覺得又氣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