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顆藍色尚未溶解的冰雹滾到腳邊,拾起後他忽然感到一陣悲痛,那應該是被丟在
過去的情感,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打擊著現在。
他看見自己的兒女露出嫌惡和恐懼的眼神,他看見自己的丈夫無奈又敬畏的眼神,他聽見熟悉的親人們,一個接著一個地消失在地球上,只存在他的記憶裡。
「不——」刺痛的感受席捲所有的感官和思緒,女人蹲下抱緊身體。
「誰的聲音
」而且好像在哪裡聽過,痛苦的氣息令自己心臟像是快窒息一般,不顧紳士的形象扔開拐杖,在街道上狂奔,尋找聲音的源頭。
為什麼……為什麼要回想起?當時都已經丟棄了啊——
承受不了看不見的疼痛,謝婉虞不管是否會遭來行人的目測,用力大聲嘶吼,彷彿與摔落地面擊響的冰雹相互較勁。
嘶吼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跑出巷子往左一看,果然看見了充滿痛苦的人影,他立刻衝向前詢問人的狀況「怎麼了嗎?!」
這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上次狼狽的小姐。
搖搖頭,女人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只是內心疼痛得他想死去,和過去一樣——這是男人新的懲罰嗎?但是他並不在此處。
「你需要神父嗎?」雖然這次女子沒有說,但是自己還是提出這疑問「這次可別再逃了。」
神父?
女人再次搖頭,他從來就不需要神父,神職者能做的只有向他們的天父祈禱,而他一直冀求的只有一個:「殺……了……我……」
只要死了就什麼也感受不到。
「......你下次會記得我嗎?」像是嘆息一般的語調「但是你無法死亡,醒來還是一樣的悲傷。」手輕撫上人的臉頰。
ZERO_Aldrich: 記得?男人到底在說什麼?無法死亡……啊啊,男人不允許我死亡,不論有多痛多苦,你真是……不論我到哪都不放過人……
謝婉虞藉著男人的輕撫仰望,不論容貌為何,他很確定對方不是那名「男人」,氣息完全不同,那男人的眼裡不可能出現憐憫。
理智知道不應該和「人」有所牽葛,只是眼前的人如同救命稻草,就算沒有幫助也想在沉溺之前緊緊握住,「讓我……忘了……這股疼痛……」
(中)連假萬歲
「用……其他的痛……」甚麼樣的痛都沒關係,只要能忘了胸口的劇痛,只要能忘了心底深處的劇痛,身上不管有多少痕跡都無所謂。
「.......」沉寂的雙眼直視著對方,他的手開始輕拍起對方的背,口中輕聲哼起
德彪西《月光》
樂曲……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自己不曾再聽過任何旋律,然而不知道是男人哼唱的曲調奏效?抑或是其他因素?淤積在胸口的疼痛逐漸消失。
他想起人間少有的溫暖,真真正正少有的溫暖,可遇而不可求,也是他沒資格去強求來的柔軟,難得的,碰上了,就因為眼前的男人。
直到呼吸恢復平常,女人推開對方的安慰開口道謝:「謝謝,我好多了。」
然而自己,卻無以回報這段好意。
「或許我們該慶祝一下,你的康復,」慢條斯里的起身,少了拐杖的支撐,動作不是那嚜的靈敏「親愛的小姐,你會下廚嗎?」
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忍不住懷疑,自己遇到的是英國人?抑或是義大利人?從紳士這一點看來,或許是前者吧?
「若你不介意幾十年沒下廚的技術……馬鈴薯泥和洋蔥濃湯味道應該不會差到哪去。」謝婉虞自己也無法肯定,曾經的手感是否還存在?
「或許我能幫你加上幾道菜餚,不過是法國人的料理。」其實只是想放鬆氣氛,順便滿足自己空虛的胃。
「我都可以,你帶路。」自己並沒有固定的居所,若不是去對方家,就是借用附近餐館的廚具和食材,而且……不管對方是不是討厭英國的法國人,謝婉虞懶得更改菜單了。
「順帶一提我是個愛國人士,英國,我想你應該知道。」眼睛轉了轉「不過在這之前得先去拿我落下的柺杖。」
我不知道--這句話女人並沒有回應,一切都只是心中的猜測,到現在男人親口證實。
「在哪?」既然男人要尋找拐杖,自己只好奉陪到底。
謝婉虞沒有回應,直接走往廣場的方向,那是熟悉的地點。
「純黑的,我不知道是否還在原位。」不過應該不可能有人會拿。
「應該還在。」忽然覺得男人的聲音有些細微,停下腳步回身才發現人還在原地,謝婉虞只好等待男人跟上。
是說,自己那麼急著去拿拐杖做什麼啊?
「......」跟上對方,腳步有些緩慢,拐杖果然還是不可或缺的。
男人的行動似乎不太方便,難得的,謝婉虞伸出了手問:「需要借你肩膀或手臂嗎?」
「我怕我會壓垮你。」自己託付在拐杖上的重量可不是一般。
「那要試試嗎?」女人好奇的勾起一抹彎度,他還真不知道男人所謂會「壓垮」究竟是甚麼程度的力道和重量?
「那麼就謝謝妳了。」將大半的重量放在了對方身上,並不是刻意,而是本來就是如此。
感受到男人放上的重量,謝婉虞
紅/確實感覺到舉步維艱,忍不住調侃:「你該減肥囉!」
黑/感覺並沒有像男人自說的沉重,安靜扮演扶持的角色走向目的地。
藍/感覺男人相當輕盈,好奇的轉過頭打量對方的身材。
綠/再骰一次
「謝謝。」他尋找著自己的柺杖,用著還算良好的視力。
其實應該是紅色 該減肥了
(是你
「不會,你幫過我。」就在剛才。儘管謝婉虞不喜歡跟人有所牽連,但必要的時候,他還是會表現一般人該有的行為。
因為扶持男人前進,他刻意放慢步伐,讓人不至於走得太過吃力。
(中)因為沒看到郵差先生的詳細設定,所以乾脆交給女兒決定
其實是他有怪力不自覺
「是那個!」指向了某張木長椅上的柺杖,很明顯地...很堅固。
我從來不給郵差寫設定的,他的走向我無法控制
謝婉虞將男人帶到枴杖旁,讓人方便拿取物品。
(中)居然是這原因WWWWWWWW
相較下新一郎比較好控制囉?
「非常的謝謝你。」有了拐杖他明顯變的有自信。
對,除了他的話嘮之外
「不客氣,那麼你想在哪做料理呢?」謝婉虞現在只想趕緊將餐食的約解決就趕快跟人分開,相處的時間越長牽連會越深,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的家在這附近。」好像是應該是。
(中) 我忘記他家在哪耶....他有固定的家,對了,新一郎沒有固定的家。
「請。」女人自然是不會曉得男人住哪,反正他只要跟著走就好。
(中)沒關係的~~~~婉虞也沒有固定居所,所以讓他選就會往餐館帶WWWWW
「我們會抵達的,不會很慢。」他這麼地想著,然後前進。
「那我們就快點開始,時間可是不等人。」毫無欣賞、審視的意思,喧賓奪主的逕自走入屋內的廚房翻找他所需要的食材。
「好。」無奈的笑了笑,慢步走進自己的房中,看著人忙來忙去,頓時覺得,這房子有些人氣。
所幸他要的食材很齊全。在世界遊走的他並不需要時常下廚,這身廚藝沒有多少磨練的機會,但是在成為家庭主婦的二十年間練就的功夫並無生疏。
可以說,他所記得的味道,也是心愛的丈夫與孩子所喜愛的味道。
「……事到如今又能做甚麼?我已經沒資格了。」不再回憶過往,謝婉虞以最快的速度將料理端上桌。
將廚房收拾好,女人走到男人身旁平淡的語氣邀請:「洗淨雙手就能用餐,沒有山珍海味都是些簡單的家常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