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
曾經有個魚池,裡頭養了很多漂亮的魚,有紅色、橘色、黃色、白色,有一隻最美的魚,他同時擁有紅色、橘色、黃色、白色,某天有個人從魚池經過,將這隻漂亮的4色魚給帶回家,魚的生活從魚池,變成了魚缸。
latest #20
魚池來的魚並不孤單,因為魚缸裡頭有很多同伴,大家都長的各不相同,卻也都和平相處,唯一改變的生活方式,是食物。
魚池裡的魚,平時只能吃水中浮游生物、或者等待好心人丟丟飼料或者白吐司,來到魚缸以後,帶自己回來的那個人,總是定期來餵食飼料,一開始魚池裡的魚都馬上衝上去,吃掉飼料,雖然不會說其他的魚不會沒有飼料吃,但還是很霸道的衝上去狼吞虎嚥。
時間久了,魚池裡的魚知道自己不需要搶奪,即使搶奪也沒任何意義,因為大家都是一樣的,都吃的到好吃的飼料,漸漸的、魚池裡的魚開始期待、與等待,等待時間的到來、期待人的到來。
立即下載
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魚池裡的魚總會提前到人撒丟飼料的位置等待,等待看到人、等待看到食物,每天每天,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沒想過要改變,也不想要改變,甚至越來越喜歡吃飼料的時間,心裡總是期待著。
後來,不曉得怎麼回事,人來餵食的時間、越來越不固定,魚缸也沒有清洗,玻璃周圍漸漸出現了綠色青苔,魚缸裡的魚很驚慌,他們不懂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家髒了?為什麼常常吃不飽了?
魚池來的魚沒有不適應,在來這個家以前、舊家就是這副模樣,只不過更骯髒、偶爾才能看見陽光、以及池水底下還有許多人類丟棄的垃圾,魚缸裡的魚們,開始和魚池裡的魚一樣,無奈吃著水裡的浮游生物,等待人的到來,卻漸漸失望。
突然,他回來了,帶著飼料來到魚缸,他將所有的魚換到更大的魚缸,乾淨的水、新的水草、新的小石子、新的濾水機,撒下來的飼料嚐起來比以往更美味,魚池裡的魚如同得到新的生機,開心的在大魚缸裡游來游去。
從此以後,魚池裡的魚學會了等待,學會了希望,等待、就會實現希望,魚池裡的魚開始每次到了餵食時間,就會浮到離水面較近的位置,等待人的到來。
一天,兩天,三天,越多的希望、越多的等待,漸漸的,魚池裡的魚忘了怎麼游泳,因為他總是處在同個位置等待人的出現。
但是那個人又失蹤了,魚池裡的魚不在意,肚子餓就吃偶爾低飛的蚊蟲,不再四處遊,就怕錯過,漸漸,周圍又再次布滿了綠色青苔,外頭燈光便的昏暗,濾水機馬達不再運作,一切又回復從前。
魚池裡的魚不放棄,他依舊等待著,深信希望與等待,對方就會如同之前那樣子回來,帶著美好的一切回來,所以靜靜的、老實的待著,儘管身邊的同伴抱怨聲不斷,他還是沒有改變心意。
時間過了好久,魚缸裡的水髒了,食物一點也不剩,同伴們一個一個,失去了生命,魚池裡的魚,是魚缸裡僅存的一點顏色,但是和大家一樣,沒有進食,也已經脆弱的無法再游泳了。
長久的等待,那個人還是沒有回來,同伴們翻過身、浮的比魚池裡的魚更接近水面,然後時間久了、又緩緩的落下,這次則是落到了最底層,與石子一起,毫無生氣、失去顏色的待在底部,放棄了所有希望,生命變成了黑色。
魚池裡的魚靠著意志力又等了好久,沒有一隻魚可以像魚池裡的魚一樣,沒有進食的活了那麼長時間,他在等待,懷著希望等待,等待人的出現,但是每天迎來的都只有失望,魚池裡的魚已經無法再等待了,生命被吞噬,魚池裡的魚和其他同伴一樣落到了魚缸的最下層。
吐出最後一口泡泡,魚池裡的魚想表達的話語全都包含在泡泡裡,即使對方已經不會再出現了,即使說了什麼對方也聽不見,一隻魚隔著水和玻璃,是要如何對人訴說情感呢?
泡泡往上飄到水面,啵的一聲破掉了,魚池裡的魚懷著希望與等待,沒有再浮上水面。
*
「...」闔上書,起身將書本放回去原本的位置,然後選了一本和魚有關的繪本圖畫書,「還是小孩子的書比較好看...」充滿繽紛顏色和童話想像,不像剛才的書本,看似文言的文章短篇,裡頭卻充滿悲傷的情緒,魚代表誰、飼料代表什麼,借詞讓人難以消化,以及作者對情感的思念情緒..。
「真是囉嗦」腦中轉著剛才短文中的、魚池裡的魚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傷,努力傳達情感卻送不出去,劇情在腦裡久久無法消散,乾脆離開書店,到外頭解解悶。
*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