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北半球寒風冷冽，即使穿的再溫暖也仍是抵擋不了。聖誕夜的大街上燈火通明，處處是紅綠相間與彷若白雪的佳節裝飾，白川明只是欣賞了一陣後，便忍不住原地蹬了會並呵了呵手心，沒戴手套的手掌在冷風中已凍的蒼白起來。

「怎麼就不戴手套呢？」一隻手被奪過覆在另一雙手掌之中，白川明楞了下，抬眼看向一臉寫滿憂心的女性－－或者說是男性，身著女式高領毛衣的秀美青年皺著眉，同樣沒戴手套的手掌摩挲著白川明的掌心。他看起來臉色有些糟糕，大概是跑的急忙才終於來到此地的。

「你不也是嗎－－誒、讓我在這冰天雪地等那麼久，約我的人可是你耶！」白川明失笑，看著低頭抿著嘴唇的程安宇像要快哭出來一樣，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髮表示安慰。這個男人從以前開始就是這個樣子，一旦讓自己不開心（即使有很多是裝出來的）就能自責上一段時間，不過，要是他很快原諒他的話，就又會立刻回復本性了－－被摸了頭的程安宇嘴角彎起微笑，上前用臉頰蹭了蹭白川明的頭頂，長長的頭髮掩住了他臉旁的寒風，暖洋洋而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著。

白川明咳了一下，程安宇這才退後一步讓開，不過臉上還是那樣令人害羞的笑容。他將手掌轉了方向，與白川明的左手十指相扣，「哪，那麼冷逛街有點掃興，不如先去吃個聖誕大餐吧？」程安宇的另一隻手拉好白川明的大衣，大冷天的還沒扣緊扣子，他現在並不是不死之身，可是會感冒的。

三年前他們兩人在大學校園內因一份惡魔契約再次相遇－－依程安宇的說法是再次，似乎在初中的時候他們就已認識，只是白川明想不起來而已－－本來以為是以命換命的血腥契約，但想不到的是因為兩人互相給予了絕對信任的關係，在最後白川明放棄契約的同時，他們驚喜地發現他並沒有死。白川明的心臟疾病奇蹟般地根治，而程安宇也絲毫無損，在放棄契約的隔天早晨他們看著彼此激動地抱頭痛哭，就算給予奇蹟的是惡魔他們也無所謂了。

雖然白川明已經失去在契約進行時那犯規的不死體質，但只要他現在身體健康，程安宇什麼都不計較。

他們在契約過後一直牽著對方的手走向了未來，也就是，現在－－程安宇畢業後成為了專職翻譯，喜歡穿著女性妝束的問題仍在業界受到白眼，但至少比校園時好的多；剛畢業的白川明依靠得了幾個獎的畫作，一躍而成美術界的其中一顆新星，但他並不打算專心致至地創作，相反地還想攻讀研究所。兩人的戀愛日常如同平常人那般普通，雖然之間有著那樣關於契約的祕密，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許久了。他們相信只要兩個人都平安無事，惡魔便不會用這份契約再次考驗彼此。

然而他們也相信，若是再讓他們選擇一次，最後的結局也必定會是像他們現在的結果。互相愛慕對方的心意從以前就不曾改變，只要堅定著那份愛情，便能夠克服各種難關。

「想什麼呢？」白川明敲著程安宇的腦袋，青年唉叫了一聲，便又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掌心。聖誕夜約會夜，雖然是兩個大男人外出過節，不過因為程安宇打扮起來有模有樣，所以這樣親密地走在路上還不致於被有心人側目。甚至當程安宇突如其來地親了白川明的臉頰一口時，旁邊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大、大街上這樣.....！」金髮青年不可置信地看著身旁人，被風吹的冷卻的臉龐慢慢地被紅潤血色覆蓋。程安宇微微一笑，便也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別在意那麼多嘛，你可以親回來的啊。今晚可是聖誕夜喔－－」粉色的雙唇湊近對方耳旁，呼出的氣息給人一陣麻癢感覺。白川明的臉已經紅的一塌糊塗，他努力忽視程安宇點著他手心的食指，立刻選擇轉移話題－－「想那麼多做什麼，還不快點找家餐廳坐下！」走了一會肚子也餓了。

「人家有好好訂過位了喔，就在前面而已呢。」程安宇乖巧地應答，看著白川明一瞬間開心起來的表情，心底也不由得愉悅起來。白川明則是偷偷覷著程安宇的臉色，眼看著戀人明亮的眼神，腳下的步伐頓時輕快了起來。

現在的日子很幸福。每一天雖然過得平凡，但都充實而懷抱著夢想。有著相愛之人陪伴、有著似錦前程可以往前邁步，白川明覺得自己非常的幸福。
若是這樣不可思議的幸福日子是夢境的話，那也會是個美麗而滿足的夢境吧。
白川明一邊笑一邊這樣想著。
－－

若是這樣幸福的日子是夢境的話，那只會是個虛幻而絕望的夢境吧。

金髮的惡魔睜開眼睛，嘴角猶帶著夢醒前的笑意。他眨了眨眼，似乎還沒從夢境之中反應過來，他仍以為自己還是那笑容滿面的年輕小夥子，身邊的戀人握緊了他的手掌，正帶著他前往未來的彼岸。

他盯著眼前一片虛無的混沌，長長的睫毛慢慢地扇了扇。似是終於看清了眼前的的事物－－沒有盡頭的魔界黑暗無比，沒有被他奪去性命的戀人、沒有那被他捨棄的光明世界，沒有那些痛徹心扉的過去與擾人平靜的契約。被那明惡魔帶來這裡後，一切都清零回歸，宛若新生。

過了半晌有晶瑩的淚水順著蒼白雙頰緩緩落下。惡魔的眼淚飽含著悔恨的不甘與豔羨的渴望，而那雙漂亮卻無神的雙眼又再度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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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一下，白川明和程安宇是三日月和Cay的本名。
欸嘿嘿我最愛先甜後虐 （爛人）是說好像是第一次畫惡魔型態的三日月結果好像也沒有哪裡像惡魔
人家聖誕夜都在約會結果惡魔三日月只能睡覺感覺有點可憐（誰害的）

啊忘記說，這是......我死都不會走到的共生結局假想。因為太甜了所以根本懶得走（欸）果然還是BE好啊BE！

先甜後虐嗚嗚嗚嗚嗚太棒了我喜歡 (M

damay_p: 而且最棒的是其實從頭到尾都是虐的！讚！我愛虐心劇情！（爛）

有一瞬間覺得真是那樣的話也不錯，不過果然還是痛

ashii613117: 因、因為我愛痛痛 甜的話我反而不太擅長呢我怎麼回事啊......雖然我也喜歡HE，但還是BE有張力呢。

sulo_cay3: 也沒有不好啊～甜的或痛的都滿喜歡的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