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入內，找張椅子就隨意坐下。
「你是惡魔嗎？」興味十足的打量對方，「有原型嗎？除了吐火還會什麼嗎？」既然要話題就隨便開了。

聽見人一串的問話，並沒有立刻回答，
只是不慌不忙的從桌下拿出酒瓶與杯子，
隨意倒了兩杯，一杯則往人方向推去。

「我是惡魔，但我可不是龍。」

吐火什麼的，這只有龍做的到吧，
只覺得人的問題有些無知，但並不意外。

捧起酒杯晃了晃，一口喝乾，抹抹唇，好久沒喝酒。
「可是你剛才明明－－」那不是吐火嗎？好吧。
轉轉眼珠，「那，幾歲、給虧嗎？」說著人類最常用來把妹的問話，想看看惡魔會怎麼回應。

剛剛明明？
聽到的瞬間，將一手伸出，
原先什麼都沒有的手，忽然出現一團黑火。

「控制、跟吐火，是兩回事－－活著的年份嘛、八百多吧。」

「好吧。」雖然他覺得用吐得更屌，「可以摸嗎？」瞧著那團火，躍躍欲試的想伸手。
「那、老祖先；給虧嗎？」戲笑。

「你想被燒成灰的話，盡量摸。」

將還沒有收回黑火的手，
做出伸向對方的動作。
另一手只是拿起黑色的菸送入口中。

「嗯？所謂的虧，是怎樣的虧法呢？」

「好像是威脅欸。」收回手，乖乖坐好。
「惡魔也抽菸啊？」這甚麼人類習性啊，剛剛似乎也喝酒？
「虧啊？就是……」前傾身、輕挑的捏捏對方下顎後鬆手，坐回原位，「這種虧啊。」

將火退去、收回手，
對於人一次性問題過多，
最後擇一、回答。

「你是把惡魔當成什麼異類了嗎？」

「嗯，對啊，不是嗎？」坦率回答、人類總是把非我族類當異類，這很正常。
自動伸長手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這次則是慢慢喝。

「所謂的惡魔，就只是多了點什麼、活的長了點，其餘跟人類無異。」

多了點什麼，翅膀、能力、食物，
性格上或許跟人十分相近，
真要說與人類相差盛遠的種族，
天使或許才更不一樣。

「多了點什麼，人類就害怕了啊。」說到食物，「惡魔吃什麼東西？不是靈魂嗎？」純粹好奇，倒是沒想過如果是吃靈魂自己還能活著嗎。

「人類會吃的都吃、不會吃的也吃，就是你說的靈魂。」

雖然還想說人肉，
但還是有人類會吃才是，
不能列在不會吃的範圍。

「……」這樣只是一點不同嗎？突然失笑。
「那吃哪個比較飽？」靠著椅背，隻手拿著酒杯，偏頭看。

手上的菸抽完後，隨手一丟，
再次將自己的酒杯倒滿。

「都一樣，只是味道上有差。」

亂丟菸蒂、嗯，人類習性，而且都是惡習。
「靈魂要吃幾個才飽？」是啦，聽說靈魂是有分味道。
「愈純潔愈好吃？」看來些小說作者也不是寫假的。

並不在意對方看待自己的任何舉止，
悠閒地拿起剛倒滿的酒杯、飲了一口。

「幾個才飽？看質量吧。我喜歡的是自尊心越強的。」

「喔，就是傲嬌嘛。」這樣說也不太對，女王？腦子開始亂想一堆。
「索以你還是會吃靈魂啊？」還以為都被人類同化了。
「話說惡魔要洗澡嗎？還是彈指就算洗完了？」

噗哧、我從來沒說不吃靈魂了啊，
而且自尊心應該跟傲嬌沒什麼關係，
真是、感覺就像個孩子不斷地問問題。

「不需要洗澡。我不會像人類一樣被灰塵還是什麼沾身，身體不會髒又怎麼需要洗？」

「有空分我吃一口吧。」純粹亂說。
拿酒杯的手一震，原來不髒就可以不用洗，也不對，對方是惡魔。「所以沒泡過溫泉？」

不知何時，手上早已多了根煙，
隨性的抽了口，吐出了濃濃煙霧。

「沒有。想吃等你看得到靈魂的時候吧。」

「你不能手一揮讓我看見嗎？」這麼愛抽菸，肺不知道什麼顏色？死盯對方的腹部，「你有靈魂嗎？」

「才沒這麼好的事。」

什麼手一揮就能看見？
又不是小說還是什麼奇異世界，
或許真有辦法、但並不會是個好主意。
至少我並不太想。

「每個物種都有靈魂。」

「果然沒這種好事啊？」雖然他是很希望有啦，想看見靈魂、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顏色。
「所以你失去靈魂也是死嗎？」惡魔會死嗎？
「別難過。」突兀的冒出一句話。

「雖然惡魔跟人類很像，也不代表惡魔會像人類一樣懼怕死亡。」

「喔，你誤會了。」笑著擺手。
「我以為你會因為活太久想找死呢，要你別難過活這麼久。」小說校稿果然會害死人。
「活太久感覺很無聊－－」

對於人的糾正，並不覺得有異，
那對自己來說都是一樣的。
人類的視野太小、自然不喜歡活久。

「一樣的。你們覺得無聊、不太表惡魔就會覺得無聊。」

揚唇一笑，瞥對方一眼。「是了，我是用人類的心態看惡魔。」以自身目光看事物，人類常犯之事；倒讓個惡魔提醒了。
「人類有趣嗎？」

「那就要看你是說哪種有趣了？」

「那惡魔怎麼分種類？」有趣還有分種類嗎？眉挑，反詢。
探手再倒酒，今日喝的酒可多了，希望別鬧胃疼。

「個人特色、群體互動、近墨者黑。」

簡單的用三個詞代表，
並不是特別想講得很詳細，
只是把目前想到的講出來而已。

「近墨者黑？」後四字含笑低喃。
「不是近魔者黑嗎？」促狹調侃，酒溫身子、膽子倒也大了，雖然說他一向膽大又白目。

「人類不需要惡魔就會自己染黑了。」

「這不正合你意？有趣。」笑意盎然，「人類可是會把自身錯是怪給惡魔，這樣還覺有趣？」逃避、怪天怪地怪人怪魔就是從不怪自己的人類。
「這樣一想，還滿有趣的。」身為人的自己都這麼想了，也難怪惡魔會這麼想。
「我餓了。」起身，「打擾你太久，我該回去吃點不是二手菸的東西。」

「就算人類把錯怪到惡魔頭上，那又怎麼？」

會在意這種事的，向來不都是人類嗎。
就算全部都說是惡魔的錯，也沒覺得有什麼。

「慢走不送。」

「沒怎麼，只是有趣而已，你說的。」笑笑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