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新兵從面前經過,就他們還能保持禮貌上的笑容與自己打招呼的情況來看,已經能猜測出這次操練他們的有可能是哪幾位長官。
十紋的上級各有風格特色呢──輕笑著,椿將頭探進訓練場:「你好──
」
一個踏步向前,手中的長槍也跟著往前突刺,忽然一個聲音將思緒拉了回來,轉頭望向聲音的源頭,笑著,「原來是椿嗎?這麼難得看到你來訓練場?」
「呀──確實是很難得──哈哈
」邊笑著邊騷了騷後腦,椿走進訓練場,在離蒔人幾步遠的地方站定。
「剛剛在外頭看見新兵們解散的樣子,就在猜是不是蒔人──之前有跟你約了,想說來碰碰運氣。」拍了拍繫在腰上的刀,表示所指是先前約戰一事。
這才想起上次巡邏時的約戰,回營後因為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務,所以都沒有碰到面,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那這樣就代表你今天運氣不錯囉。」眨眨眼睛,半開玩笑的說著。
「挺好的,」語尾上揚「說不定今天能跟哥哥蹭到額外的點心。」
邁至靠牆邊存放練習用武器的位置,再回頭看向蒔人:「竹刀、沒開鋒的練習用刀,還是要用慣用武器?」上次巡邏注意到了蒔人的武器是較少見的長鞭,打算依對方的回應決定應對武器。
「練習用刀吧。」邊說邊走去將手中的長槍放回原位,接著走到椿的旁邊挑了把練習用刀,隨手轉了幾下確認手感。
「平時在營區內我不會帶著紫魄的。」一來是覺得用不到,畢竟紫魄是除妖用武器,但營區內是絕對不可能會有怪異的。二來是覺得,就算發生什麼事,靠著空手和身上的暗器也已足夠。
但基本上在營區內是不會發生什麼事的。
不久前才被練習用刀砍過呢──椿苦笑了下,但很快地又恢復笑臉。
「原來她叫做紫魄嗎?──哎,我是不是也要介紹一下我們家的叫做天翔啊?」解下配刀放置於刀架,接著是腰間由數個袋子及小盒子組成的腰帶,將之放置地面時裡頭的機關零件們相互碰撞發出了聲響。
挑了把趁手的練習用刀站至場上:「蒔人哥哥請多指教──
」
「彼此彼此囉。」眨眨眼睛笑著,跟著站到了椿的對面。
「不用客氣,儘管放馬過來。」直接做好備戰的動作,但卻沒有先攻的打算。
其實比起來,自己本來就比較喜歡後攻。
──這麼說,是不打算先進攻呢。
缺少時常用來當作開場的玩具們降低了趣味性,椿感到可惜的撇撇嘴。於腦內判定對方處於被動方,握緊刀柄,老實的上前提刀砍擊。
速度可算得上是自身引以為豪的一點,見蒔人避開攻擊,椿勾起了嘴角。
「哇呀
」將身軀向後傾斜躲避反擊,刀尖略過鼻頭。
但也僅僅只有一擊。
見人沒有再出招的打算,趁勢向前跨步,將連續攻擊順暢接上。
刀身頻頻震動,虎口傳來不至於影響動作的微微麻痺感。
恢復姿勢的空檔果不其然被蒔人抓住,成為反擊機會,椿向後退了兩步,將攻擊格擋並使力大弧度的灰開,硬生生切出一個斬擊。
自身抱持孤注一擲心態的攻擊奏效有些意外,強制拉開距離而被打斷的攻擊使兩人都有機會調整狀態。雖然先前的攻擊節奏被打斷了,不過這也代表接下來有更多的機會攻擊。
在近身之時忽然壓低身體重心,彎腰從人的手臂下鑽過繞至身後,旋轉刀刃方向,以刀柄向人後頸敲去──這是椿慣用的伎倆。老套,卻也實用。
這一回合因為蒔人閃避再次拉開距離而結束。
「閃的漂亮!蒔人真厲害
」椿勾著笑容,打從心底讚嘆。
將刀身轉回正向,椿直接提步上前,追上與蒔人的距離。
「椿可是到目前為止第一個打敗我的人喔。」眨眨眼睛笑著說道,絲毫不把輸贏放在心上。
畢竟只是切磋,也不需要特別的在意。
「那今天蹭點心或許真的會成功吧──」時間接近,讓椿又想起點心這件事。
「我玩得很開心喔,希望蒔人也是
」從一些細節可以看出對方的實力不僅如此,大概是當成普通的......說交流或許比較合適。這點椿亦是如此。
「託椿的福,我也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直接走上前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有多久沒有在對打時這麼快樂盡興了?印象中這種感覺只有在跟祐樹時對打才有-只是每次都一定會被祐樹打趴。
「對了,椿,我一直想問,」邊說邊指了指對方放在桌上的腰帶,「那些袋子和盒子裡面裝的是?」
「嘿嘿。」被『兄長』位置的人稱讚相當開心,反而露出有些靦腆的笑容笑了幾聲。
聽見對方的提問,將腰帶扣回腰上,開口解釋:「是收納袋唷。像是這個會發出煙霧的『漫天』、這個則會發出強光......這兩格是用來塞藥瓶的。」宛如孩童展示玩具,從中抽出幾樣東西放在手掌中當作展示。
「是像暗器那樣的作用?」看著對方一一展示的東西好奇的問著。
雖然大致上都有聽過類似用途的東西,但都沒有實際的用過。
基本上自己還是只會用銀針當暗器,只不過有時候看心情會換成毒蒺藜。
「可以這麼說──」偏過頭思考了會平常的應用方式,隨後嶄露笑容:「不過我覺得說是陷阱比較恰當呢。干擾視線──和不小心踩到就會碰!的爆炸的陷阱──」
配合著話語揮動雙手做出肢體動作。
「哦?感覺好像很好玩吶?」邊說邊拿起其中一樣仔細端詳著,「這些都是椿你自己做的?」
「基本上都是參考現有的陷阱之類的來做發想,不過就實際上來說確實是自己做的唷
」雖然會向他詢問機關們的人並不少,但每每遇到有興趣進而向自身提問的人椿都會打從心底的感到愉快。
「我也有做玩具或裝飾品之類的,蒔人有興趣可以做一個給你唷
」
「椿的手真的很巧喔。」這是實話。
基本上自己雖然也會做些手工藝之類的活,但基本上這種陷阱類的東西頂多也只會一些比較簡單基本的東西。
單純只是覺得麻煩。
「裝飾品?例如呢?」說著放下手中的東西,又拿起另一個研究著。
「呀、從小做到大也該有點程度了。」嘻笑幾聲。
接著因人的提問再次陷入短暫思考,做的東西太雜了,一時之間拿不準該從哪裡說起。
「主要是金屬製品,不過其他材料也是沒問題的。之前做過蝴蝶形狀的燈罩、髮飾、皮帶扣......也做過懷錶雕花的喔。」最後挑了幾樣比較常做或是花較多時間的說。
「那就髮飾品吧。」眨眨眼睛笑著說道。
其實對於手作的東西基本上自己都是很有興趣的,因為自己也都會做。
「做為回禮,看小椿想要吃什麼點心我也可以做給你吃喔。」
「蒔人會做點心嗎
」捕捉到關鍵字而神采奕奕,「點心我都喜歡──
......啊,不會太麻煩的、蒔人比較容易搞定的點心!」哥哥說過不能給人製造麻煩。
順道觀察了下對方的長髮、現在所用的髮飾以及身上的衣著打扮,嘗試從中提取資訊、推測喜好,作為設計及配色的參考。
「會啊,另外也會做些手工的小東西,只是是類似編織類或是書籤壓花之類的就是了。」這些算是以前因為體弱沒辦法做太多事情時用來打發時間用的,到後面不知不覺就培養成了興趣。
「這樣的話,日式的和果子,如何?」
「都是手工不過類型差異很大呢。之前也曾想著要試試看自己做點心,不過等回神就會發現不是在廚房,而是坐在桌子前鎖零件或是畫設計稿。」把對方還回來的機關收回腰帶裡。
「和果子很棒
!」如果椿有尾巴的話,現在肯定在後頭激烈的左右擺動吧。
「對了,改天如果出任務有需要的話可能也要麻煩椿你囉。」眨眨眼睛笑著說道,「有些時候比起我的銀針和蒺藜,你的陷阱或許還比較派的上用場。」
畢竟自己的暗器主要還是針對攻擊,椿的陷阱除了攻擊以外還可以用來探查之類的。
「可以呀──不過可能需要蒔人投餵點心才有力氣好好執行任務喔──」掩著嘴竊笑幾聲。
經過幾次相處,椿對蒔人本就不壞的印象有逐漸升高的趨勢,已經會對人開玩笑了。
聽到對方的話只是微微挑起了眉頭,椿這小子才給他幾分顏色就想開起染坊來了?
不過自己卻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快,反而覺得自己像是多了一個弟弟一樣。
「那有什麼問題,」眨眨眼睛笑著,「只是要小心我可能會不小心加些什麼東西下去喔。」半開玩笑的接下去說著。
「咦──蒔人哥哥不會這樣對我的吧──」委屈的嘟起嘴,湊近蒔人身邊貌似蹭動,常做、習以為常,沒有不自然感的撒嬌。
看著這樣子的椿不禁失笑,感覺有種身邊好像多了隻寵物的錯覺?
「這我就不知道囉。」攤開手聳聳肩,故作沒事般地說著。
糟糕,看對方這樣就會讓自己有想要捉弄一下的衝動。
「嗚──
希望哥哥到時候會願意救我......蒔人──
」與人打鬧著,甚至圍著人轉了幾圈表達抗議。
赫然想起真的已經到了平時吃點心的時刻,歛去如耍賴孩童般的模樣,在蒔人面前站定,勾出笑容:「我真的得走了,哥哥搞不好已經在等我了。有機會要再一起玩唷──
」兩手做出抓取的動作,用較孩子氣的方式代替平時的揮手告別。
「好。」也跟著笑著和對方揮了揮手道別,
待小椿走了以後,則是又在訓練場待了好一陣子,才回到更衣室換回衣服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