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TAG:有栖川霰】
對他來說,每天其實都不太一樣。
儘管離開了寄居的場所後,就是與差不多年齡的孩子們四處玩樂。但帝都相當大,每個街區都有不同的孩子們群聚;偶爾他會到比較南邊的郊外、有時也會去靠北部的城區,跟以前認識或者是新認識的小孩自然而然地玩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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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就算遊戲總是很相似,但每次玩起來都會不一樣,因為有的時候大孩子會多點、有的時候女孩子會多點;大家的想法都不同,時而吵架時而和好如初。過了不久,年紀大的孩子會離開,加入大孩子們的聚會,然後漸漸變成大人,但也會有新的小小孩子加入遊戲之中。
身邊的人事物一直一直不斷地改變,對於不變的男孩來說卻沒有差別;改變已成了習慣,就算他想要擁有不變的家,卻仍是享受如此輕易變動的遊樂生活。
於是當靄混入擠進甜食舖的孩子們中,以座敷童子特有的存在感得到了免費的零食,正準備在一旁享用時,他瞄到的街上晃過去一抹許久不見的熟悉身影,接著想都沒想就拿著團子串尾隨跟上。
今日她一如往常地在街上巡邏。儘管總是在嘴上喃喃著「帝都還真和平啊」、「不需要這麼多軍官來維護秩序啦」、「又不是每天都有怪異跑出來」之類的話,她卻從不怠慢這些例行工作;再怎麼覺得不必要,都還是會準時上工。
其實就是混口飯吃罷了,可基本的職業操守還是該有。這是她雖然懶惰,但沒有放下的原則。
於是,當她感受到身後有一道若有似無的奇妙氣息跟在自己身後,就算察覺不到惡意,她還是岔開了原本的巡邏路線,走至比較少人經的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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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斷如果遇上什麼突發狀況、並不會影響太多人後,她才猛然轉過身來,就連指端都悄悄按上了懸在背後的槍柄。定睛一看,卻是一名矮小的孩童,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威脅性,甚至還睜著大大的眼睛直盯著自己。
但她的直覺卻告訴她,這個孩子並不簡單;儘管沒有太過明顯,男孩身上卻纏繞著一絲妖氣。腦海裡立刻出現一抹稍縱即逝的印象,她莫名清楚這孩子是名為座敷童子的怪異。
偶爾會有這種情況:就算自身一點記憶都沒有,卻又容易被某些事物給觸動般,心中猛地連結到相當清晰卻又不知從何而來的畫面與文字。她曾推斷那是失憶前自己的知識,卻因為太過細瑣而根本無法依循構築出那些記憶的原貌,況且大多是關於山精水怪、草藥天文地理等繁複無規律的知識,關於自身皆少得可憐。於是,她最後很乾脆地把那些突然冒出的片段,當作是從圖書館藏中找到的資訊,加以利用卻懶得去追究。
她並未對非人懷有任何成見,但對方看不清意圖地瞧著自己時,總會心生戒備。不過一個孩子似的怪異,到底找自己有什麼事呢?
當她想開口詢問,沒想到男孩率先說了句:「霰姊姊妳回來了!」並且相當開心地揮動著短短的手臂,讓她莫名擔心那串團子會被一起甩出去。
本來打算向前環抱懷念已久的大姊姊,卻模模糊糊地感覺那人似乎不記得自己,於是靄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僅是待在原地好奇地仰首望著她。
不過姊姊也變了好多呢。他還記得當初見面的時候,這名女性比現在看到的模樣還要小上不少,而且衣服也不是這樣黑漆漆的、跟街上常常出現的大哥哥大姊姊一樣,應該要更加鮮豔繁複。
可是,她還是霰姊姊,把我叫做靄的霰姊姊呢。他單純直接地想著。
在對方有些驚疑不定的注目下,男孩卻相當自然地遞出手中的團子,「好久不見!霰姊姊要吃嗎?」
他看著那人眨了眨露出的單目,然後冷硬的唇角勾起一道他曾烙在腦海裡的弧線,跟著蹲了下來,與他平視。「謝謝你。」聽著她道謝,並且接過串團子,拔起其中一顆,又把剩下兩顆還給自己。「原來我們以前認識啊,這樣就可以省去介紹了呢。」她想了想又說:「不過真抱歉呢,我失去記憶,想不起來你是誰了。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發現男孩似乎對於失去記憶這種說詞有些疑惑,她也不曉得該怎麼解釋會比較恰當。不住苦惱之際,男孩又比了比自己,說:「我叫做靄唷!」
瞬間,腦海裡猛然出現一段聲音,『嘛,居然足足打了一整夜呢,那些傢伙找的邪道也不是吃素的嘛。』、『清晨的霧靄啊,如果你還沒有名字的話,就叫做靄吧。』
畫面與嗓聲中斷,令她狠狠一愣。這是第一次出現有關於過去的記憶,就算語氣再怎麼陌生,她還是聽得出那是自己的聲音。
難道失憶前的自己來過帝都?但那畫面卻沒有與她目前所見的帝都街道有重疊之處。稍微想了一下,她決定不再琢磨那段重要卻線索稀少的回憶。如果這裡真的在心中留下什麼重要的印象,總有一天會想起來吧?她如此樂觀地想。
「靄嗎?那就請你重新指教囉。」一點都不認為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什麼問題,她相信這孩子語氣中對自己的親暱不是裝出來的,而她也確實覺得男孩很親切眼熟。
又是隨口聊了一會兒,途中男孩甚至還問她為何要遮住一邊的視線,並說他會把頭髮綁得不蓋住眼睛就是自己教他的。霰只能苦笑著說有些東西現在可不想看到,然後又把話題給扯遠。
她問了許多關於男孩的生活瑣事,男孩也開心地比手畫腳講解著,讓她知道他在帝都過得不錯;儘管身為怪異,卻也跟孩子們或其他同類處得很好。
「不過我還是想要個家呢,大家能一起快快樂樂生活的家。」她聽著靄的煩惱,最後在臨別前答應有空就會幫男孩尋找一個適合的歸處。
當對方說出自己還有工作要做,只能下次見面再聊後,靄也乖巧地點頭,並且揮手說再見。
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他想起了霰剛剛告訴他現在的名字是什麼:『有栖川 霰』
咦?那個時候霰姊姊是講這個名字嗎?怎麼跟自己記得的不太一樣了?
靄不甚理解地轉動小小的腦袋,卻也無果。記憶太久遠,況且那又是相當複雜的音節,他對文字的印象早已稀薄到幾乎沒有。
算了,只要知道霰姊姊回來了就好。他滿意地笑了出來,轉身鑽入巷弄,循著熟悉的路線,回到孩子們的群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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