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 fare un tavolo,ci vuole il legno...」
每個音節就是一步,絲毫不在意他人對自己投以的怪異眼神。
--無論是哪首歌都總有結束的時候。
「per fare tutto ,ci vuole un fiore~!」腳步跟著最後的語音落地,定眼之後正面對著的建築是他一向沒有什麼太多想法的藥草學溫室,張望了下四周,小猶豫了下後踏步向前。
--嘛,反正來都來了逛逛也無訪~
「Диктамос...Цветочные головки…..асфодель, аконит….」矮小的身影穿梭在巨大植物中幾乎要被完全遮掩,只有隱隱露出的醒目純白色頭髮與喃喃自語的聲音告知著奇怪語言的來處。
「дерьмо, где это?」儘管不是這個國家該有的語言卻不難聽出語氣中的不悅,身上穿著以這個季節的英國來說過於輕薄的少年,伸手在許多不同藥草中翻找著「Глупый британский, Никогда не знаешь, как организовать вещи.」
沒有先做出查看舉動便就直接開門進入溫室,可因為小顧忌著現在是個沒有教授在場的假日而動作的小心翼翼。
確認了不會有任何植物會以極為戲劇性的方式朝著自己攻擊便放心地將手插於口袋,延著溫室的最外圈一路晃看,直到以餘光注意到了其中一處的動靜後確立目標。
「Ciao~」在稍拉近了些距離後先行發聲。
從另一個人踏進溫室時就有些困惑的注意著,畢竟自己來這個學校幾個月,在假日還會有學生進來的次數用一隻手也數得出來。
邊繼續尋找不知被移到哪裡去的附子草邊持續聆聽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直到輕快的招呼語在不遠處響起才真正抬起頭。
--好粉紅!
是第一個無庸置疑的想法,粉紅的長髮被綁成鬆散的馬尾配上桃粉紅色穿著,但對於滿臉笑容的人里昂並不想無理,對方大概不會理解俄文也不想無視直接無視對方,只好微微含首用生硬的英文回應「日安。」
儘管在靠近的時後便就知道眼前人的髮色是白的,可在人抬頭佩上那顯然比自己要小得面孔和幾乎毫無血色的膚色時眼神在瞬間為之一亮--
--「好可愛!!」由於自己那近乎可以稱作驚呼的發言而沒有將人的首句發言聽入耳裡。
「唔哇,是白子嗎?白子吧?好酷!好可愛!!」直接湊到面前十分不禮貌地想要伸手抓摸對方的髮。
不悅的皺起眉頭,對於自己是白子這一點的詢問與驚奇純屬正常,畢竟長了一副小孩子臉是無可否認的,但眼前的人毫不掩飾喜愛,直接伸手想要觸摸的舉動倒是嚴重冒犯到了里昂。
『啪!』
手掌與手背接觸的一瞬間發出了清脆一聲,帶著微微怒意拍開了侵犯到自己領域的手,直接回到手邊的工作,不想再多搭理這樣的無禮之徒。
對方的動作令自己於原地微楞怔了一會,甩了甩還稍有些刺痛的手同時小吐了個舌頭,自知錯得是自己的亞瑪多爾不難理解對方為何會這樣反應。
乖乖閉上嘴在人身後盯著對方做事好一陣子還是看不太出個所以然,「噯噯,」再度開口,「可以讓我摸摸看嗎?」手直指著對方臉頰,臉上依舊寫滿期待。
「不行。」冷冷的撇了一眼果斷拒絕,對方方才的舉動已經令自己有些不悅,尤其是這樣毫不掩飾的直直盯著看更是令人十分不愉快。
原本就已經因為找不到自己所需的藥草而感到不耐,此時更是加快手上尋找的動作,只想要盡早離開這個地方。
「唔嗯,好喔...」被回以了個直接了當的拒絕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出於好奇心的持續看著人幾乎沒有停下來的動作,且甚至在某個想法竄入腦內後稍往對方的側旁移動。
「你的眼睛是紅色的嗎?」下意識的向人更踏近了些想要嘗試看清墨鏡後的瞳眸。
隨著粉紅色靠近一步,里昂像是默契的舞者一般幾乎同時跟著退後了一步,穩穩地保持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保持了自己舒適的範圍。
「這干你屁事,урод。」耐心用盡不再有禮的回應,去他的應該友好對待這些霍格華茲的學生,來到這裡後真心覺得有一半以上的學生腦袋是不是都有洞,真不知道是單純是這個學校還是整個英國都有著甚麼詭異的磁場,搞的這裡的學生都歡樂的跟智障一樣。
「是不關我的事沒錯啦...只是好奇。」因為對方明顯不耐的回應眨了眨眼,也是到這時候才終於算好好聽見了一句那人的話,稍微仰頭思索並於腦內重播了幾遍對方方才口出的話語試圖挖翻著自己已有些淡薄的映像,想法考在視線回到眼前人的臉上時畫上句號。
「俄羅人?」隨即又拋了個問題。
「...............」懷疑轉化為肯定,這貨腦袋絕對有問題。
有些難以接受這一個人可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白目,里昂用像是看到神經病一樣的看著對方幾秒後,決定拒絕回答他的問題,專注於手上的工作。
已經被打擾夠久了,對於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自己來實在不能再這樣下去跟他耗下去,要不是自己所需的幾種藥草都被移動到與上次所記得不同的位置,又遇到這個微妙的粉紅色生物打擾進度,此時里昂早應該要在大船裡調製所需的藥水了。
愣愣的看著對方用著一臉嫌惡的表情盯著自己,直到他回過頭繼續原本的工作後還有些不明所以。
「應該是俄羅斯人沒有錯...」見對方沒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後逕自低聲喃唸。
兩人之間又回到了僅有其中一人因為找尋藥草而發出的窸窣聲,這樣一人做事一人跟著看的莫名節奏持續了近十分鐘後亞瑪多爾才又再度開口。
「吶吶,你到底在找什麼呀?」雖然就算問了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否會回答自己,「搞不好我可以幫忙?」也不一定會領情。
無法理解當一個人所表達的厭惡已經如此直白,對方到底為何還能一直跟著自己,導致聽到對方再次開口的一瞬間,里昂的第一個反應是皺起眉頭瞪視。
但接下來同樣也帶有口音的英文慢慢進到大腦轉為自己可以理解的俄文後,想想這個提議似乎也不差,畢竟霍格華茲的學生對於這種混亂一定比外來的學生要習慣的多。
雖然還是無可至否的在懷疑以這個學生的智商是否能幫上自己多少。
「аконит…」習慣的語言自然而然地說出,才想起俄文對方應該無法理解「呃...狼草?」
「狼草?」不在意一開始對自己得到的不悅眼神,只是跟著念了一遍這聽來有些稀疏印象的單字。
手不自主的因思考而抵上下顎並看似隨便的覽過一圈周圍,「是藍紫色的對吧?」因為就顏色和外觀而言還稱的上可愛而有點映像。
「我記得...」卡住的同時用自己的手像是要幫助回憶般地敲了敲頭,「教授之前好像大部分有毒的植物都移到比較後面的角落了,」往身後的方向指著,「說是怕別校不知道的人不小心吃掉?」好像是這樣,「可是大概也只有教授會亂吃草吧...」講到後來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挑了挑眉,看來這個小子似乎還沒有真的那麼笨,由他說出的特徵應該就是附子草無誤,於是就默默地跟在大片的粉紅色後面。
聽著他的自言自語,里昂更加困惑了,難道這裡除了學生之外連老師都大有問題嗎?有甚麼人會直接生吃這些藥草的?
有些頭痛的思考著根本沒有意義也不會得到答案的問題,直到在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到自己遍尋不著的藥草,連忙湊過去有些感動的檢查葉片之後拔下所需的量。
「謝謝,你真是幫了大忙。」里昂抬起頭直直看著對方眼睛認真的道謝,雖然不至於到為自己方才的無理道歉,那算是與對方的冒犯扯平了,不過得到了幫助就應該要好好感謝。
「嗯,還有,對,我的眼睛是紅色的。」突然有些突兀的開口,語畢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
「不客氣,不客氣~」由於知道自己不只沒有記錯之前在課本上隨便看過的內容加上幫到了忙而開心地嘻嘻笑著,手還慣性的撓了撓臉。
「噯?」一時沒有從對方突然的發話反應過來,「啊,真的是紅色的!」雖然說學校裡不是沒有白子的存在,可是由於像眼前這般比自己還要矮小的白子是第一次見到才顯得格外興奮。
「嘿嘿,這樣的話好像小白兔喔,不過之前也有看過比較像粉紅色跟淡藍色的那種,不過透著墨鏡還是這種顏色的話果然還是挺鮮艷的紅沒錯吧?」又開始自顧自的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講出。
「................」這傢伙的到底為何可以沒得到任何回應還這麼多話,而且一直這麼...雀躍?
嘆了口氣,算了,撇開,一開始的擅自伸手之外其實他也並沒有真的做出甚麼過於出格的舉動,而且也說不定是東西找到後心情好了許多,想說稍微滿足一下這個小鬼的好奇心也無妨。
稍微確認了下自己目前所在位置有許多植物擋著並沒有太多陽光透下來,沒多說甚麼便拿下檔著自己眼睛的太陽眼鏡,挑眉看著對方。
「啊--看到了!是鮮紅色的!!」自知最好不要又突然直接觸碰對方,可又由於要充分表現那過分雀躍的而造成兩手不斷於自己胸口小幅度相拍的動作。
「唔哇,真的好像小白兔!」甚至還往前靠得更近想看的仔細,「啊哈,俄羅斯,德姆蘭的小白兔!」接下來就是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傻笑。
「啊!」猛地突然小摀住自己的嘴,「還沒問過,是德姆蘭的對吧?」儘管算是少數,但身為俄羅斯人卻是讀霍格華茲或波巴洞也可能性也確實不低。
「嗯,是德姆蘭。」在身旁的人跳上跳下嚷嚷著的同時,自己也把東西慢慢整理好分類放到包包裡「然後我現在得要回去船上做事了,所以,再見。」
向對方點了個頭表示自己要將要離開的告別,不等對方回應之前便戴起墨鏡直接起步開始往回程的路走去,但在走了兩步以後像是想起甚麼一樣回頭。
「喔,還有,我覺得有件事你該知道。」扯起嘴角朝著那個粉紅色的生物壞笑了一下「我已經16歲了。」
看著對方錯愕的表情,里昂覺得原本已經因為達成任務而不錯的心情,轉為有種惡作劇達成的愉悅感,提起腳步輕快的轉身離開。
「唉啊?要走了?呃掰?」連手都是在對方已經轉身了的時候才趕緊揮舉。
瞳眸隨意的偏落於腳邊不知其名的小草,想著對方既然是要回去做事的話應該也不好繼續多留人什麼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自己這樣彷彿一年四季都很清閒一般。
「嗯?」沒想到那人居然會停步再次發話,視線一跟著聲音抬正便直接對上正面對著他笑的人,以及讓自己瞬即變臉的語句。
「咦--?!」這是在剛發出令自己驚訝至此的人已經走了好幾步後才發出的聲音,「噯??啊???真的?十六歲?啊啊???啊!」一時之間的胡言亂語。
「那個小-呃不!德姆蘭兔子!我叫亞瑪多爾!!」最後依舊保持著一貫的莫名奇妙突然報上自己名字。
「嗯?」愣住再次停步,也是這時才想起這麼一大段時間彼此都沒有自我介紹,但不能怪他忘了如此最基本的禮儀,他一開始真的不是在交適合交朋友的情緒上。
「里昂,里昂.亞勒斯羅瑟夫。」再次回頭一貫的勾起一邊嘴角壞笑,向對方揮了揮手算是正式的道別,卻也沒有再多做停留,他必須要趕緊回船上了,不然該做的事情會來不及的。
不過這個叫亞瑪多爾的小鬼倒是成功的讓自己記住了,真不知道下一次在遇見他會有甚麼事發生,里昂邊走邊想著。
高舉右手像是怕對方看不到似地大幅度揮擺,「很高興認識你唷!!」還不忘在人正式離開溫室前多補上一句。
收回的手抓了抓頭頂上一如往常恣意亂翹的髮,臉上還漾著玩味般地笑容,「嘻...里昂.亞勒斯羅勒夫...」名字好唸是好唸,可在還沒確認過到底能不能直接呼名之前還是先好好把人的姓氏給唸熟,又是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要好好記住。
歪頭一笑,接著繼續原本想要好好看過溫室一遍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