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達爾,那是真的嗎?」
看著眼前沉默的少年,
對方手上的傷已經完全癒合,若是不說還真沒有人看得出先前受傷過。
「......」
依舊的沉默著。
「關於契約......其實我全數都已知道了。」
閉上眼,說出的話與彷彿像是一顆震撼彈般。
當聽到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之際,錯愕的神情馬上表現在臉上,但又不想被她發現而撇過頭。
「全部......都知道了?」緩慢吐出話語時,才發現自己的嘴唇和雙口都開始微微顫抖,
事實已擺在眼前,卻還是深怕被發現。
--明明......再多說什麼也無義。
一開始要Una相信自己的,是我。
最後讓她發現並且對自己失望的、也是我。
我們的關係、是不是就此畫下句點了?
「......是的。」
睜開雙眼,對方的確很驚訝於自己全部知曉的事情,
看來索達爾是真的一直在隱瞞著自己。
還記得之前對方要自己相信他,在那時也答應了。
全因相信著對方,還有那樣的吻。
但現在,我該拿甚麼立場,來相信索達爾呢....?
「......要說明一下嗎?」
垂下眼簾,面對她的質問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契約不能告訴第三者,也包括祭品。
惡魔之前說過的話語重複在耳邊。
抿抿唇,握緊正在微微抖動的雙手。
「Una,我想妳應該還記得,只要能說的那天到來,我會毫不保留的全告訴妳。」
她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旁聽我細說。
「但是那天還沒到,我也不能開口。」
「如果再說一次相信我之類的話,我想Una也不會想相信吧?」
「被騙的感覺不好,我知道。」
「所以我想誠實的告訴妳。」
「我喜歡妳,Una。」
聽見對方的告白,固然愣了一下,
但是,我必須壓下從內心中源源不絕,湧上來的那份開心的情緒。
「……即使索達爾你這樣說,契約和喜歡是兩種不同的事情。」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個和原本的話題沒有關係,但是......!」
「幾個月前,從這房間唯一的窗戶看到妳,我便一見鍾情,一直到現在。」
「我不奢求Una妳會再相信我。」
「可是我希望妳知道我對妳的感情。」
「我喜歡妳。」
「真的。」
低下頭,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
不能隨便的敷衍過去,
因為從索達爾那翠綠的雙眸中,看到的盡是滿滿認真。
但是礙於契約……
我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情去認真回復對方。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喜歡,索達爾。」
雙手抓緊衣角,絞盡腦汁的想湊出完整的句子。
「我會相信你,也會認真回復你的這份情感,
但是在這之前、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看著對方有些愣住、大概是在想要怎麼解釋吧,
「......不過看在索達爾這樣堅持的份上,我也只能退讓一步了呢。」
「Una......!」
大概是內心的興奮驅使,雙手握緊她纖細的雙手,明顯愣住了。
「謝謝妳......真的謝謝妳......。」
當下認為她會拒絕。
心臟的雜亂跳動不斷充斥在身體裡,在充滿冷空氣的房會覺得身體燥熱,證明自己真的很緊張,
也很害怕。
如果她拒絕了怎麼辦?
我不會強迫她,當初就是我自己犯下的錯、不會讓她也一起承擔錯誤。
可是當她願意相信、且願意退讓等我的剎那間,
啊啊、好想流眼淚。
為甚麼呢?
感動的時候......就會想流眼淚嗎?
感受到索達爾傳來手心的溫度,很熱。
相信他一定不是生病......否則不會這麼樣的溫熱,
害羞了嗎,笑了笑。
「說甚麼呢......但是,沒有下次了哦。」
將手抽了出來,撫上對方的臉龐,
把幾近慾呼而出的淚水給輕輕拭去。
「其實方才我有稍微想清過,每人都有不能夠說出口的秘密。」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所以索達爾即使真的無法解釋,我也不再強迫你原因。但還是希望你能事先告知我,好嗎?不用為了圓一個謊而說更多的謊,只要告訴我這是無法解釋的就好。畢竟被人欺騙的感覺,你知道的。」
任由對方的手帶走眼角的淚水,手指與皮膚摩擦的地方有些體溫留下。
「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先告訴妳。」嘴角勾起有些歉意的笑容,
「等幾天之後......我就可以不用再說謊了。」
「我向妳保證,U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