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薩抿嘴望著少女離去的城堡方向，他再一次感到自己吃不下飯的憂鬱。

事實上伊維斯只是想問問姐姐薇羅妮卡的去向，才會大老遠地跟著那位似乎心情欠佳的紅髮高年級生，卻沒料到能意外撞見有趣的場景，伊維斯覺得自己因找不到薇羅妮卡而變糟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嗨，小騎兵。」在那個陌生的波巴洞少女晃著馬尾離去後，一直站在不遠處的伊維斯才跨步上前，臉上掛的是兩人都相當熟悉的燦爛笑容。

「哪個無禮的——」乍聽見稱呼的瞬間，穆薩還以為是哪個偷聽的波巴洞或是霍格華茲，匆促轉身的臉上還殘有著適才橫眉豎目的模樣。
「……伊維斯？」
來人讓他止住後續未出口的斥罵，熟悉面容讓穆薩失去的理智稍微回來了些。原只是想朝人點個頭準備回到船上，但穆薩一迎上伊維斯那雙笑吟吟的藍灰色眼珠，他驀然想起對方剛剛喊著自己的字眼。

「你……都聽到了？」難得有氣無力的隨地坐下，穆薩再一次感覺到自己何等不幸的體質。
——他以為這麼早，大家都該去上課的。

「聽到什麼？粉藍色的芭比娃娃和小騎兵？還是當起壞人的穆薩？」伊維斯頂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在對方身邊坐下，似乎並不在意草皮是否乾淨。他轉向方才那位陌生女孩離去的方向問道：「那是誰？」

並不急著去找薇羅妮卡，對伊維斯而言，這種情況不留下來逗弄對方實在是太可惜了。

穆薩其實不是很想跟人解釋——畢竟只是自己的虛榮心作祟。望著不遠處的德姆蘭大船，穆薩一面考慮著要怎樣哄騙過去這位同級生的弟弟。

「只是親戚。」這樣剛好，一個簡易又點到為止的解釋。穆薩滿意的想著，假裝沒聽見自己與克蕾兒那段毫無意義的言語攻擊似乎才是伊維斯感興趣的重點。
「一位處的不是很好的親戚。」

「你老是那張臉當然處不好囉。」明知肯定不只是這樣的原因，伊維斯卻不打算現在就戳破，他側過身指向穆薩不擅於露出笑容的臉龐：「感覺很難親近的樣子，雖然薇羅妮卡她們都很喜歡你就是了。」

事實上他很好奇，雖然常扳著臉卻不會特意與他人交惡的穆薩，為何會和那樣看上去也不是特別糟糕的女孩唇舌相譏？伊維斯發現自己並不太了解穆薩的家庭狀況，他畢竟只是自己去找姐姐時容易碰見的高年級生，但若要猜測的話－－說不定是德姆蘭常見的家族紛爭？想不到穆薩也有這種困擾。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這樣哪裡不好，笑容沒有這麼重要……」再一次習慣性的皺眉，忍住想摸自己臉部的衝動，穆薩試圖想要替自己辯解。
「況且薇蘿妮卡他們只是覺得有趣，看到我又一次的出洋相。」小聲用著荷蘭語咕噥著，穆薩總習慣在自己自言自語的時候以著荷蘭語——總比大家都在使用的德語或是法語好多了。

悄悄紓了口氣，對於穆薩來說，伊維斯沒有繼續追根究底是好事，至少他還不太想把這種內心醜惡的部份讓外人知道。穆薩決定換個話題，至少會是個可以讓伊維斯轉移目標的話題。

「你是出來找薇蘿妮卡的？」

「本來是，不過這種天氣，她應該去找她的費奧多爾了，大概是想……把握好天氣約會之類的。」聳聳肩，伊維斯的笑容收斂了許多，他伸個懶腰然後縮起雙腿，抱著膝蓋凝眸望向湖面。

「我剛剛的確有看到他們兩人走往黑湖的另一端。」點點頭，儘管知道提起這個話題，伊維斯要不是會更加眉飛色舞，就是會更加沮喪，穆薩仍是順著對方的話繼續說著。
不少人來到這裡之後似乎比起以往的穿著更加偏向夏日打扮，情侶們似乎也更加熱衷於在好天氣裡約會或是認識其他人。

「你也應該好好把握這種天氣去多活動，至少冬天不會像是德姆蘭一樣的寒冷長夜——儘管我比較喜歡那種天氣。」

－－該死，隨意猜測還真的中了。

伊維斯在心中吐了句髒話，他頓了頓後說道：「所以我不就正在『活動』了嗎？」
意識到自己帶著一絲酸味的語調，伊維斯重新笑了起來，他扭頭對著穆薩嚷著：「那不然你跟我去約會啊－－小騎兵。」

反正上午的課他並不感興趣。
反正剛才心情變得糟糕透頂，那就由罪魁禍首來補償自己好了。

「咳、別叫我那個名字。」忍不住輕咳了一聲，穆薩有些尷尬的說著。配上那種語調，伊維斯這樣呼喊穆薩就像是把他當作打發時間的玩具一樣。

「而且，約會是、呃……應該、是咳、……情侶才對。」如果要以薇蘿妮卡作為標準的話。穆薩那張不擅露出其他表情的臉難得支支吾吾。
「我可以陪你吃個午餐，或是晚餐，儘管英國食物實在不怎麼好吃。」

「你知道一般情侶約會也是吃個午餐或晚餐嗎？」伊維斯大笑起來，他刻意不提及情侶之間還會有的親暱舉動，只針對對方的話語回答。

的確，這個回答也很像他這年紀該有的，沒有問題。
但接下來就不是了。

「還是說，穆薩以為約會還要－－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同齡的薇蘿妮卡根本就是個交往的典型模範，儘管對於極少注意他人交往模式的穆薩而言，他也不太確定是不是就是這樣。

「不過那種感覺是不——」話甚至來不及說完，伊維斯下一個拋來的問句更讓穆薩停了好一會。

「情人之間的約會，應該還會有像是摟抱或是親吻……，還有像是其他呃、咳……更加親密或是深入的呃、交換……，」穆薩止住了想繼續說話的衝動，不自覺蹙眉抿嘴又帶了一絲複雜難以解釋的模樣像是想到了什麼不該說的畫面，穆薩將那雙灰綠色的眼瞳僵硬轉往黑湖，僅留下側面提供伊維斯觀看。

「總之，我沒有交往對象，或許你該問的是薇蘿妮卡。」

「我才不想去問。」伸長雙腿，伊維斯笑吟吟地望著穆薩有些尷尬的側臉，接著傾身朝對方靠近了些，淡金色的髮梢輕劃過對方的耳尖，稍稍壓低音量的十三歲稚嫩嗓音清晰地傳入穆薩耳底：「而且什麼交換－－說得那麼隱晦，不就是做－－」

——他是否該跟薇蘿妮卡討論一下他們家族的教養方式了。

反射性用手摀住伊維斯湊近自己說話的嘴，穆薩額上早已皺成一團的雙眉更是緊密死纏。
「伊維斯，你才十三。」穆薩深感自己應該要有義務好好教導這個孩子關於基本的健康教育。

……難不成哈默斯坦也跟海頓斯坦一樣從小教育這方面的事情嗎？

悶笑聲自穆薩的掌心傳出，伊維斯伸手捉住對方的手臂掙脫箝制，接著將前額抵在穆薩的肩上發出一連串不受控制的低笑。他笑得雙肩直抖動，好不容易緩過來後才重新抬頭，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什麼，為什麼十三就不能說？我可沒有說得太詳細啊……」

該說你還沒有成年嗎？但是這樣說來自己也還沒有……。掙扎於自己沒有什麼好理由可以說服伊維斯，穆薩僅只是又再一次的嘆氣。
他為什麼今天跟人的對話上似乎總是無法領得先機，總不會是今天火星被雲遮住了吧？

「停下這個話題，伊維斯」大掌拍拍仍在悶笑抖肩的少年，穆薩咳了一聲。「讓我們回去原本那個話題……呃、約會那個。」

啊，逃掉了。
伊維斯有些可惜地眨眨眼，順著對方重新將話題轉了回來。
「喔，約會。」他揉了揉笑得痠疼的臉頰，打趣地說道：「你要跟我約會嗎？我才十三歲喔？」

也不知道是刻意忘了自己幾分鐘前的邀請，甚至不曉得他究竟有沒有將被禁止的那個話題加入「約會」中，伊維斯偏了下頭，盯著穆薩的彎眸滿是惡作劇之意。

「我剛剛是說我可以陪你吃頓午餐或者晚餐，這種約會。」穆薩將放在伊維斯肩上的手掌挪到伊維斯那頭看起來很好摸的頭髮上輕揉。

「如果你不介意我很無趣的話。」

極少跟人有約定吃飯或是相約做點什麼，穆薩仔細想想，這或許是自己第一次邀請了誰，而顯然的，對象是伊維斯這件事，並沒有讓他感到困擾或是不耐
——好吧，如果伊維斯不會再一次提起那個有點令人尷尬的話題的話。
不可否認，穆薩的確對於伊維斯很在意，這或許也是他想邀請他共進午餐的原因之一。今日見到的伊維斯，不太像平常見到的那個有點可愛的陽光少年，反倒是多了幾分思緒靈活，偶爾有些不失玩笑的小惡質。
……看來，他不討厭伊維斯這樣。

感覺所有的話都在溫暖的大掌撫上自己頭頂時消失無蹤。
伊維斯微張著嘴，原先想繼續調侃對方的說詞消失在舌尖，他硬生生楞了幾秒後才笑著站起身來。

「那就約會！午餐或晚餐－－不對，午餐和晚餐！」他低頭盯著仍坐在草地上的穆薩，笑得雙眼都瞇了起來。「下午的課也說再見吧，我們可以試看看怎麼闖進波巴洞的馬車，你也能看看那個女生的弱點－－就這麼定下了！」

他還以為伊維斯會拒絕。

有些訝異，穆薩將頭偏過來難得以著上仰角度看向對方燦爛笑著的模樣，剛才皺著的眉眼恢復成其實也沒有太大差距的平常模樣，他感覺胸口充實著沒被伊維斯拒絕的淡淡開心與為什麼要擔心自己被拒絕的困惑。

「不上課嗎？」儘管根據安排，穆薩下午的課程並不是一定去上的必要科目，他仍是忍不住開口。
「波巴洞的馬車一時是不會跑走的——闖進不合規矩。」況且他其實還沒想好該不該在霍格華茲裡跟克蕾兒起衝突，畢竟伊森那家人都在這裡。

「而且我也不會跑掉。」像是給予過於緊張自己會失約的男孩一點保證，穆薩難得拉開嘴角，給了伊維斯一記少見的笑容，一面站起身。

……搞什麼，到底想做什麼啊，這個人。
伊維斯完全收不住自己的嘴角。

還有胸腔的熱度。

「既然你說你不會跑掉，」他彎腰捉住對方的手臂向後拉扯，「那麼正好，你今天吃飯洗澡睡覺就都陪我吧－－我一定沒有跟你說過我討厭密閉空間，船上在寢室外的地方真的都好討厭－－」

這句話裡真假參半。
發現也好，不發現也罷，因為這樣輕浮的語調覺得是在說謊也無所謂。

伊維斯只覺得，今天再也沒有任何討厭的事情能擊倒他了。
只希望自己看起來不會太過興奮，和平常比起來。

穆薩不太確定自己到底是因為笑容還是話語上哪裡刺激到了伊維斯，使得伊維斯從剛才似乎就心情愉快的模樣。

「等等、」看著伸手攬住自己手臂的男孩，穆薩張口欲吐出的拒絕話停在舌尖之上，他不知道伊維斯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關於討厭密閉空間之類的。「伊維斯，睡覺還可以擠一下就好，但你不可能連洗澡都要我，呃、一起吧？」

他連詞彙都不敢說的明白，天曉得穆薩都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了。

「薇蘿妮卡要是知道會殺了我的，伊維斯跟我一起洗澡什麼的。」再一次用荷蘭語咕噥著，穆薩現在就想使用時光器把一個小時，不、五分鐘就好，只要阻止五分鐘前的自己說出會讓自己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狀況就好。

捏著對方手臂，伊維斯確實感到一絲驚訝掠過心底－－穆薩的這個反應，像是從未和別人共洗過一樣。他聽不懂對方後頭緊接著的荷蘭語，但大概是和這件事有關的牢騷吧。

說起來是哪裡有問題？他們並不是陌生到沒辦法一起淋浴，彼此也並非異性，穆薩如此敏感反倒令他產生一瞬間的困惑和尷尬。

……也只有一瞬就是了。
他輕舔下唇，逗弄這個人的快感正不斷地竄上腦袋。

「怎麼了嗎？」他反問：「我也和別人一起洗過喔－－班上的同學之類的。」

好像發現了，又一個弱點。

這是很正常的行為嗎？身為獨子，也極少有跟人如此親密的穆薩有些摸不著頭緒，儘管他對於伊維斯大方承認自己跟人共浴過這件事感到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覺。
——醒醒，穆薩．霍華德，你在想像什麼？

「呃、我沒跟人共浴過。」沙啞的說著，伴隨著有些尷尬的語氣。「這應該是要跟關係親密的人像是家人或是情人才對。」

盯著伊維斯舔唇的動作，穆薩覺得伊維斯似乎對於這個該說是自己的痛腳還是弱點，感到開心。

「為什麼，朋友不行嗎？都是男孩也沒有什麼好害羞的－－你沒有試過嗎？有時候也很好奇班上同學的……」他們開始邁步，伊維斯的聲音在上課時段人煙稀少的黑湖邊顯得特別明顯。

他愉快得像是腳一蹬就能飛上天那樣，隨著輕快步伐跳動的每一跟髮絲都在傳達他此刻的好心情。

－－畢竟意外釣到了大魚。
今天別想逃啊，穆薩．霍華德。

他們繞著黑湖，德姆蘭的大船停駐在不遠湖面，紀律一向森嚴的德姆蘭學生似乎已經開始活動，幾抹緩行的紅點散在船頭與船尾。

「我不會好奇，伊維斯。」總在伊維斯要問的更深入時，適切的打斷對方的提問，偶爾側頭看著臉上愉快，同時悄悄企圖踩著跟自己一樣大步伐的少年。

「……隱私是基本權利……」

穆薩頭疼地想吼或是像以往一樣感到萎頹，儘管臉上還是一樣的板著臉。無法阻止興致高昂的伊維斯，穆薩他們仍是繼續談論奇怪的話題。
——哈默斯坦的教育一定在哪裡出了問題，對吧？

秋日的早晨陽光拉長影子，高大身影放慢著腳步，讓兩人比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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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在一起啦ryyyyyyyyy

上班前極限貼完！！！！

快在一起拉ryyyy

香蕉～快去看閃光（幹
香蕉～快去看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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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shin0192: ^^（心情愉快

（愉快地躺槍）

shushin0192: 好閃光，不看嘛

hgwshdsm: 我昨晚寫出來一瞬間爆笑，我是說真的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