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虛夜】一直以來,我從不認為和人深交是件好事。
要說是從何時開始,也許就是從我開始學習的那一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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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某一物產生強烈的情感,最後所會留下的只有悲傷及不捨。
我望著外頭的場景,這是個已經看了不知多少次的國家。
火車移動造成的景色快移,就像跑馬燈的情形一般。
聽說人快死的時候,生前的場景就會這樣出現在眼前,但我想自己大概死前,也不會看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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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死前不會特別想起任何東西吧。
我對自己的冷淡完全沒有感到可惜,不如說因為如此,我很高興自己身為犯罪者。
卻也很傷心,自己大概永遠不可能會有正常的一天。
「阿虛、噬噬,你曾對自己這樣的身分感到疲累嗎?」想到這裡,我突然就向對面的人提出這個疑問。
沒有過分逗留度假地,沒攜帶任何行李的虛夜和噬非,一早便和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收拾好的瓦卡式坐上交通工具,踏上回去的路程。
寵物安靜地將主人的雙腿枕著入眠,後者則是坐於靠窗的座位,一手放於前者頭額上,一手支頤,睜開的右眸則是瀏覽著窗外那快速飛逝的景觀。
冷不防的,坐於對面的瓦卡式沒頭沒腦的丟了個問句。
沒思考太多,只是緩緩挑眉道,「……犯罪者?」
「當然是那方面的身分,不過如果阿虛想指自己和狐狸終定一生的身分的話,我也不會介意喔,畢竟我也跟狼啊鬼啊發生過關係。」
笑著轉過去,從窗子移開眼神面對阿虛,一手指戳著自己的右臉頰,擺出一附很可愛的(假)表情。
在阿虛還沒回應之前,自己馬上又在接話下去。
毫不介意對方會有什麼反應。
「畢竟阿虛跟我不一樣,雖然我們都是從小就當罪犯,但是阿虛是為了生存、我是家族原因,如果阿虛有其他生存法的話,還會選擇當罪犯嗎?」
忽略對方前面的挖苦及自暴,沒有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詢問,虛夜只是轉過頭正視眼前的人,無一絲猶疑輕頷首,「沒有意義的假設。」
畢竟過去不可重新來過,做這種無謂的假定是沒有必要的。
至於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像是緬懷起的原因,虛夜並不想深入了解。
「假設通常就是沒有意義,因為不知道會不會有這個可能性因此稱做為假設。」
「雖然我現在說的是有意義的就是,畢竟阿虛最後不是要搬家了嗎?換了一個地方便可換個身分,阿虛難道不想要嗎?」
捲起自己的腳,讓下巴可以靠在膝蓋上休息。
我繼續笑著。
換身分?言下之意就是種轉行的機會?
不過這種念頭可是一次都沒有進入虛夜的思緒之中。
只要貪官汙吏的人渣還在,自己勢必會去清除。
無關利益、無關身分,就只是遵照著那自幼刻於心上的座右銘:不為瑣事而害人。
「不想。」簡短的兩字回應著對方。
聽聞答案,聳了聳肩。
「真可惜,原本還想幫忙阿虛一個小忙的說。」
「我也是跟阿虛一樣呢,從來不會對犯罪者這個身分厭煩。」
很快的自己又把話題轉到原來的地方,就像是閒話家談一般的說著下去。
「阿虛你知道嗎?我的上司曾經說過:『你的個性並不是因為當了罪犯而變成的,而是因為這個性你曾成為了罪犯的。』,阿虛你認為這句話怎麼樣呢?」
當時的我對這句話毫無想法。
現在想想,到是很有感觸。
也許自己就是天生適合當罪犯而成。
「幫什麼?」頓了一會,「中肯。」
該說不愧是他的上司嗎?果然還真是了解他。
只能說他剛好很幸運是在犯罪組織出生嗎,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自己,很早就斷清一切關係,犯罪者這身分什麼的,其實自己也不是那麼在乎。
對於來人的回答很敷衍的用笑來回應。
中肯。
自己也不反對就是,會認為自己是因為身為犯罪者而變成這性格的,大概也只有剛認識的人吧。
那麼這裡在轉開阿虛的問句吧。
我個人覺得阿虛應該懂得自己開口請人幫忙的。
「那麼阿虛你覺得你是哪種呢?因為成了罪犯而成這個性,還是因為這個性才去成為罪犯呢?」
「我覺得阿虛應該是後者,畢竟淡漠的性格是阿虛從出生下來的人物設定,不過成為犯罪者的契機也不是天生的樣子?」
沒有回覆自己的問句算是在虛夜的意料之中,隨意。
先天因素加上後天培養,而造成這樣的原因?
其實怎麼樣都,「無所謂。」
要說是剛好踏上犯罪者的路,其實也是沒有問題,所以自己並沒有那種興趣去深究這種無關痛癢的事。
反正,這已經是既定事實。
就算未來有機會不成為犯罪者,為了抹滅那些垃圾官員,自己終究會以這方法去消除。
畢竟,算是唯一的最快的途徑。
「阿虛,人生要不停地思考才行喔,我不會對你說什麼,要不斷思考人生才有意義,只是不思考腦袋會頓掉,姑且作為腦袋還算發達的物種,不應該把可用的器官廢棄掉。」
我想應該不會有人認為我在拐彎抹角罵人笨。
雖然我確實沒這意義,但說出口後才發現這話可以產生這層含義,讓我還真是驚恐。
人生就是充滿這樣的驚恐才有趣噢,沒思考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
「我倒是認為阿虛還是要所謂一點噢,雖然過去已經過去了,但是不代表過去就該被這樣遺忘喔,即使我們只能看著不反省過去的笨蛋重演歷史,我們也不能成為那樣的笨蛋。」
不然到時候,就不能用這理由羞辱人。
對於瓦卡式的前言,虛夜翻了翻白眼,「沒有思考,如何任務。」
言下之意,他若沒在腦海做番演練,怎麼可能輕易地出任務並隨機應變。
「我作為犯罪者,是不須在乎那所謂。」
對方說的確實是事實,但是目前關於「自己成為犯罪者的緣由」這話題,是不在這範圍內的,也因此沒有那所謂的必要。
「還真是冷淡呢~」露出白齒來的笑容,一方面是比平常的微笑還要更令人不安的表情。
雖然沒到理想中,但是能夠吐槽是件好事。
畢竟我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和阿虛閒聊,最後得到甚麼答案並不是重點。
說是最後的閒聊,也許該感到傷感一下吧。
不,但卻因為該感到悲傷的兩人都是冷淡之人,現在卻一點也沒有該有的離別之感,某一方面令我很心冷。
再次看向窗外的時候,場景已經是十分熟悉的地方了,再過不久就要下車了吧。
「那麼阿虛,最後再說一下吧,基本上我還會在你離去前給你傳封再見的信封,所以等一下大概就不會說再見了。」
輕聳肩,對方控訴自己冷淡之事,虛夜並不引以為意。
但不自覺的,有種念頭在一瞬間閃過腦海。
雖疑惑,卻也沒有阻止想法而是依照、行動著。
將左手伸入外套的內袋中,沒有花時間摸索,虛夜掏出那經自己設計的十字箭,遞給眼前的人。
不發一語,等待著瓦卡式是否收下。
或許是種紀念,又或許只是臨時起意。但無論起因是什麼都不重要。
毫不猶豫地收下,我從來不會懷疑朋友送的東西⋯⋯只是因為自己很清楚這不會有任何搞怪。
這時自己當然也不免於要開玩笑一下,嚴肅的場合畢竟不是跟朋友在一起的氣氛。
「我知道了,我想找阿虛時會把箭射向天空,往那個方向去找你的。」
半開玩笑的說著,口氣中絕對不會有不捨。
只會有可惜,少了個有趣的人可以觀察。
這樣聽起來還真無情,但也因此不會感到悲傷。
原想將「隨你」這簡短的兩字吐口,但瓦卡式多少被自己列入朋友的範圍,於內心輕嘆氣。
在腦裡翻騰了會,「就別弄丟。」看似不帶一絲情感的表態著,可這其實是婉轉帶過。
也沒有補充什麼,只是淡淡與對方一同望向窗外,兩人都未再發言。
火車緩緩停駛,終至停靠月臺。
兩人一狐離開車廂,踏上水泥地,「掰。」虛夜語畢,兩人頭也不回地各往不同方向前去。
為彼此畫下個最後的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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