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不過奧丁那時候居然將斯萊布尼爾留在那裡沒帶走,這兩個小鬼還玩到瘋掉,天知道要抓住他們得花多大的力氣。
「唉,不知道奧丁現在在哪呢……?」緊牽著馬兒,他嘆氣,沒想到斯萊布尼爾卻突然蹬了一腳就要往前衝 。「做什麼-!」用力的抓緊韁繩,並且慌張的便要制止馬兒的舉動,不料卻聽到趴在斯萊布尼爾身上的玄武啾了一聲,斯萊布尼爾便像是吃了大補丸一樣衝了出去。接著他也就聽到自己的慘叫聲迴盪在森林。
「不、斯萊布尼爾!快停下!哇啊-!」方才是緊纏著韁繩走,因此造就現在自己被拖著跑的狀態,尤其越纏越緊,無法掙脫,也因此被八腳馬拖著不說,身上還被尖利的石頭與草葉劃出一道道細長的血痕傷口。這樣的狀況直到自己撞到一棵長得有點畸形的突出樹木才被迫停止……倒是斯萊布尼爾毫無顧忌的載著玄武繼續往前衝,直到那馬屁股看不到為止。
意識到這點,他蹣跚的站起,又吃痛的蹲下,摸著後腦杓在樹幹旁嘖嘖嘶嘶的老半天。
神力被去了大部分,又加上身體差,把衣服的破洞恢復原狀是沒有問題,但想要靠癒合身上的傷口看來是不可能了。倚著樹幹,他又站起來:「還是先找到兩個孩子吧。」他自言自語道,接著看了看樹林間,決定朝著被破壞的最狼狽的那個方向找那兩個玩瘋的小鬼。
既然決定了就走吧,他想著,腳就要踏處第一步……
乖乖,難道自己學會凌波虛步嗎怎麼腳懸空的?
瞇起綠眸往下一看,只見一條有自己個手臂粗的藤蔓纏繞著自己的腳踝,大概是方才不小心踩到的吧?
了然於心的點點頭,接著便蹲下來就要解開藤蔓。
……安安怎麼會沒踩到地ㄅㄢ……「啊啊啊啊啊啊--!」內心的話還沒想完,自己卻已經先被藤蔓吊在半空中,而且還有藤蔓家族兩三條來助陣抓住他其他肢體。
意識到這樣糟糕的事情,便慌張的想要掙脫,沒想到不掙扎還好,一掙扎卻是越纏越緊,勒得手腕發疼。這樣也就算了那藤蔓居然還分泌著奇怪的透明黏液,這讓自己心中感到一寒,並且驚慌大叫:「嗚哇啊走開!走開走開!」像隻離開水的魚在空中掙扎,但神明似乎沒有聽到他的慘叫,只有惡魔在暗處偷笑。
發現根本無法掙脫這種奇怪的藤蔓的時候,神君心裡充滿著悲傷。
沒辦法像在神木森林那樣與植物對話,自己也只能毫無幫助的啜泣著:「走開啦嗚嗚嗚嗚……救命……啊啊啊啊啊啊走開-!」啜泣到後面又變成了慘叫,不外乎是藤蔓又有更驚人的舉動。
是的暫且先解釋一下,碰過那樣多的植物,自己已經能夠判斷出這藤蔓的本身-也就是這植物似乎是個肉食性的植物,會被抓到興許是因為自己直接倒在它的觸手-它的陷阱。所以就這樣被抓了起來。
這植物看來還不是很餓,不然不會到自己想要走的時候才抓起來,而是應當在斯萊布尼爾奔跑過去的時候就抓起他們三個;再者,因為不餓,所以應該只是想要把自己『保存』起來。讓獵物身上沾滿黏液並且陰乾,使其變成像繭一般,看來就是這個植物的保存方式了。
好再來就是要解釋為什麼要慘叫了,畢竟是植物,是大自然的東西,而自己身上的衣物完全屬於大自然範圍以外的東西,所以,它是想要脫掉這層『不自然的外殼』。
所以才會慘叫,因為……
「等等不行-!那裡不可……啊啊……嗚……」藤蔓鑽進衣服裡頭,正嘗試著脫掉這奇怪的外殼。偏偏自己的衣服是殿裡丫環的衣裳……哎就是想溜出來玩嘛比較方便穿,所以相對來講比較小件些,藤蔓也就順著他的身軀,在稍嫌小件的衣服裡面蠕動。什麼該碰的不該碰的一次全被藤蔓摸光光。
緊咬著嘴巴,卻仍然流洩出忍耐的嗚咽聲。滑溜溜的藤蔓在奇妙的地方移動著,如果稍微動一下,身體敏感的地方便會被觸碰到。
身、身體的反應超奇怪的啊……
能夠感受的到自己的雙頰到身體是燙熱的,到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自己也不知道,只有羞恥的感覺在心裡轉著,令他悲傷。
「呀……唔哇……好討厭的感覺……嗚嗚……」不自覺的發出如女孩子般的叫聲,眼前的視線因為淚水所以變得模糊不清。
啊,不能隨便,希望是個男性來拯救他,這種模樣被女性看到太丟人了……
多想無益,沒人救還是一場空,所以……還是,救命啊……
聽聞一縷驚呼聲自叢林深處傳來,警戒的翹首,蹙眉凝眸至聲音傳來的方向。
凝息,聽出那淒切的呼喚竟是如此的熟悉,備感詫異的微微瞠目,執起永恆之槍便往呼救聲的方向奔去。
聽見樹林間有生物移動奔跑的聲音,已經不管那是否為人還是更危險的生物,自己只能發出求救:「救命……」
好吧,姑且不論那求救聲是多麼細小如蚊蚋……能發出聲音已經是值得嘉獎的事情了,那藤蔓已經開始亂塞自己嘴巴了啊啊啊啊-!
從樹叢之中探出身影,一株巨大的藤蔓順時矗立於面前,而那發出求救聲的人正極為狼狽的被藤蔓所捆綁,而外衣也被拉扯至衣不蔽體的樣貌。
皺眉,握緊槍身,朝著捆綁住執明神君軀體的藤蔓奮力砍下,斷裂的枝條頓時分泌出了黏稠的液體。
「嗚哇!」身上的藤蔓被來人砍斷,於是便自空中摔落,而身上沒有衣服遮掩的部分不免多了點傷痕,但自己不是那樣的在乎,而是一抽一答的哭了出來。
開心的哭了出來。「不管你是誰本座都感恩您一輩……啊啊啊啊啊啊是奧丁-!」
「先離開這裡再說吧。」彎身,拆下披風將對方包起,而後回頭斬斷了肉食藤蔓其餘的殘枝。
被斬斷的藤蔓於地面虛弱的扭動掙扎,時而分泌出黏液,時而揚起沙土。
蹙眉用力的踩下那些蠕動的枝條,它們才安分的靜止下來。
雖然白天的天氣是如此炎熱,可入夜之後所吹來的風卻稍嫌寒冷。打了個哆嗦,緊緊拉著披風裹住自己,身邊頓時充滿對方身上的味道。是陽光曬暖、卻被月光洗過的味道呢。輕輕的嘆了口氣,本來驚慌的心此刻全平穩了下來。
「奧丁,不好意思,是本座太弱了,遇到這樣的東西居還要您的幫助......」羞愧的低下頭,這樣丟臉的場景被看到真的很丟臉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緊,在叢林之中本來就是暗藏許多危險……尤其是在陰暗之處,你永遠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黑暗處窺伺而蠢蠢欲動著。」溫和的安撫著友人的情緒,隨之從旁攀摘了一枚碩大的葉片,擦去槍刃上黏稠的液體。
「不本座在意的不是那個......還請奧丁能夠忘記那樣丟人的一幕......」這關係到男人的面子問題。
滿臉通紅的低下頭,如果這時候有一個洞讓他跳下去就好了,真尷尬。
「嗯。」輕聲的回應一聲表示明白對方的意思以及想法,闔上眼呼了口氣,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漫步至藤蔓殘存的主幹。縱然枝條多數已被自身所斬除,但倘若遺留下了主幹,不出數月這巨大的植物又將開始捕獵無心經過的生物。
朝著友人揚起了手中的匕首,而另一手則是扶著藤蔓,「那麼執明,這藤蔓要如何處置?」凝視著對方而詢問著,出於友人是掌管神木森林的神君,在欲除去這危險的植株時,仍舊禮貌性的詢問對方的意見。
「……還是留著吧。」手指放在嘴唇上,歪頭想想後開口:「畢竟是我們誤闖此地有錯在先,何況,獵捕生物本就是它的天性。」搔搔頭,接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到這個,還得先找到玄武和斯萊布尼爾他們呢……」
「那就聽你的吧。」微笑著收回了匕首,但還是有些遲疑的拍了拍巨大藤蔓的基部,「但願這危險的東西不要誤傷了其他人才好呢。」
半瞇起眼看著地上由藤蔓所掃蕩而過的刮痕,雖然凌亂,但仍就依稀能夠見得自家坐騎的足跡。
「要不本座眼睛閉上,你趁這個時候補它一刀,這樣我什麼都不知道。」用手遮住雙眼,毫無幫助的說,唉,沒辦法,還是有那麼一點生氣嘛。
「話說斯萊布尼爾衝得這麼快,本座只看到他的馬屁股往那兒衝,就沒看到了呢……」指了指最殘破的地方,不好意思的說。
「嗯,那倒是不必了,這藤蔓在一時半刻之間也暫時沒法做出什麼事來,畢竟它的枝條大都被我所斬除。」況且,這植株也是缺乏營養才會衍生出如此機制的罷。思忖了數响,從隨身的袋中掏出一塊近日捕獲獵物而處理過的肉塊,將其捆上肉食藤蔓殘存的幼莖。
完成動作之後,輕拍去了掌心的塵埃,「不要緊,那孩子縱然有些時候貪玩,但還懂得分寸。」淺笑。
掐了一下那藤蔓,只見藤蔓微微顫抖,然後倒下。唔了一聲,帶了個藤蔓的一部份塞進袖子裡面。
回去研究這是什麼鬼東西好了。接著開口道:「唉,抱歉,是本座的玄武惹的禍。」搔搔頭,決定回去打玄武屁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