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床上坐著,護士進來替他的腳換繃帶,然後放下了藥品順便叮嚀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又推著車子離開,留下呼吸聲與椅子挪動的聲音。
艾利思坐到了旁邊握住哥哥的手,心裡不停地禱告著,希望哥哥能夠沒事。
感覺到一點動靜,天藍色的眸子瞬間睜開,立刻看向了躺在床上的人。
緩緩的睜開眼睛眨了幾下,看向白色的天花板,「還活著啊…」這裡大概是醫院吧。
因為心情激動而握緊了手,然後才發現過於用力的立刻放開手,起身就要按呼叫鈴叫醫生過來。
「我沒事。」抬起手拉住人的衣角。
感覺自己的傷勢應該不算嚴重。
「喝水?」依舊蒼白的尚未回覆完全的臉孔擔憂的看了看,忍住了按下呼叫鈴的衝動,向著旁邊拿起水杯遞給對方。
「比起我,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轉頭看向人,「艾利思。」說話的語氣帶著點疏離感。
「...我知道。」放下水杯,往後退回到床上,「抱歉,讓你覺得困擾了。」不再稱呼哥哥也不說出那種情人間甜膩的字眼,甚至連語氣裡溫暖的感覺都一併收斂的很好,艾利思躺回床上拉起被子,徹底的縮回自己的世界。
「沒有困擾。」閉上眼睛打算繼續休息,反正不要兄弟關係是對方想要的不是嗎。
縮在被窩裡,他想著明天還是離開這裡吧換一間病房,哥哥...那麼討厭他,那就離開吧。
打定了主意,於是拿起了手機,撥通到檸檬阿姨那哩,跟他說了想法,卻被兇狠地說了不准,於是艾利斯只能抿著唇,掛掉了電話。
想睡卻睡不著,於是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喂,不要兄弟的話,你想要的是什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個。
玩著手機一會突然聽到問題,遊戲便傳來了Game Over的聲音,「...不是不想要。」抿了抿唇,「但是只能選一個的話,也許會是戀人?但那已經逝去了。」
「不是不想要的話,為什麼不能當兄弟?」感到不解的眨了眨眼,「反正戀人都當不成了,兄弟也還是不行?」
「因為我是個貪婪的、就像是要主人全心全意對待的大型犬一樣。」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艾利斯面對著天花板眨了眨眼,逼著眼淚收回去。
「因為我不想讓你覺得困擾。」艾利思閉上眼睛,覺得很睏、很累,「一條狗在身邊繞著奢望祈求是很麻煩的事情。」
「你好像一直覺得我會困擾,可是那種話我沒說過不是嗎。」事情就像是在繞圈子一樣。
「那你又想要什麼呢?你在那時候真的有好好地把我當戀人看待過嗎?而不是只有佔有慾發作。」覺得很累,乾脆的翻過身去不想再多說。
「不管是弟弟還是戀人,我就只想要你而已。」閉上眼睛繼續說著,「只是我不清楚,兄弟跟戀人之間的界線在哪。」感覺很複雜,根本分不清楚兩者之間能有什麼不同…少了戀人的關係日子也能繼續過,可是少了兄弟似乎就不太行…
「或許只是...習慣有人陪而已吧。」他聲音很低,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才擠出這一句話。
「才沒有!」背對著人大聲地反駁,「你老是這樣就決定我想什麼!你有想過我到底真的在想什麼嗎?!」
「是啊是啊,那就這樣吧。」把被子拉起來蓋過頭,再次逃避的躲開。
躲在被窩裡直到熟睡,然後翻過身子時被腳上的傷弄得痛醒,這才發覺已經半夜,看著睡得很熟的人,悄悄的又坐上窗台,靠著窗邊不知道想什麼,任何月光照的一身,微風吹拂過病袍,微微飄盪在半空之中。
彷彿隨時就會展開不存在的羽翼離開。
本來睡得很安穩,可是頭卻突然傳來一陣痛感…「幹……」他媽的……咦?
聽見聲音罵到一半停了下來,深夜裡除了一頭金髮與藍眼明亮的驚人,幾乎沒有什麼可以被看見。
「...怎麼了?」他問,雖然對方可能不會理自己,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偏頭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誰?」等等…我,又是誰?想要去思考,可是努力的去想的時候頭卻很痛。
「...艾利思。」皺眉的說出了名字後才發現了好像有什麼不對,「怎麼了?」跳下了窗台,一拐一拐的走到人床邊。
「…沒聽過的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艾利思對吧?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沒搞錯的話這裡看起來好像是醫院。
聽到話的時候呆了很久,直到對方又不耐煩地叫了一聲名字後,才吞了口口水,故意的扭了一下包起來的腳、很痛、所以不是作夢。
「...你記得自己叫什麼嗎?」
「…大概不記得了,你知道我的名字嗎?」這人看起來就是認識自己的樣子。
「...你叫做優馬,我是你弟弟,你大概撞到腦袋了,先睡一會,我去叫醫生來,好嗎?」忍住眼眶裡要掉出來的東西,擠出了一個平常的微笑,伸手摸了摸柔軟的黑髮,「睡一會,我等等就回來。」
「我弟?但你長的…跟我一點也不像。」感到疑惑的看著對方的臉,「啊啊,好,麻煩你了。」
「我是領養來的。」保持著微笑,什麼也沒有多說,然後很快地叫了醫生跟護士來,從頭到尾直到被推去照X光前艾利思都一直保持微笑的陪在對方旁邊。
「我會在外面等,等等爸爸們會來,不要害怕、不要擔心...」在等著拍X光的時候,艾利思坐在他旁邊,一次次的用手機裡面的全家福照片跟他說他的家人、他們家在哪、他是誰、他認識誰,卻一句話也沒有提到他們再一起的事情。
「難怪一點也不像。」理解似的點點頭。
「不會怕啦,我看你還比較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好好的聽著對方說的話。
「我跟爸爸他們說了狀況,如果你看到很兇的萊昂爸爸不要生氣不要害怕,夏恩爸爸也很溫柔,只是比較沒表情,他們很愛你,你有萊昂爸爸的黑頭髮、跟夏恩爸爸很像的紫色眼睛...」然後看到不遠處的父親們都來了,把手機放到對方手中,一拐一拐地上前去找兩個爸爸先說明狀況。
「好好好,我知道了。」這人怎麼這麼囉嗦…嗯?手機?……我應該也有手機吧…但是…好像壞掉了。為什麼會壞掉啊…感覺繼續想下去,頭好像會越來越痛的樣子。
「不要想了。」看優馬又露出那種很痛的表情,緊張得過來把手放到對方頭上,「會記起來的、現在先不要想,一定會記得的...」聲音很輕很低的像是在安撫,然後讓醫護人員接走人去照X光,自己則跟兩個父親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著。
從頭到尾萊昂都皺著眉,不懂怎麼只是出個差,這兩個小子可以搞成這樣。
「我知道,是說,怎麼搞得好像你才是哥哥一樣啊…」笑了笑,接著就被醫護人員帶去照X光了。
夏恩靜靜的坐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
「...對不起,都是我害哥哥的。」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哭了出來,壓抑在掌心的淚水從指縫中一顆顆掉落,「都是我....」
夏恩伸出手輕拍艾利思的背,「沒事,那不全是你的錯。」
「都是我...對不起、對不起...」哭到不能自己,最後青年把他抓起來,狠狠地舉起手就要砸下臉,艾利思反射性地閉上眼卻沒有感覺疼痛。
「...你哭了也挽回不了事情,腳好了以後給我訓練加倍、每天都要照顧你哥、敢再給我絕食就知道死,懂了沒?」銳利的寶藍眼眸瞪視著小兒子,揪著領子就是一陣威脅。
看起來沒有自己插手的餘地,乾脆就待在一旁等優馬檢查完。
反正萊昂自有分寸。
威脅完也得到了保證,鬆開手,看大兒子也出來了,皺眉看了下,沒說話等著戀人看有沒有要說什麼,然後就要離開。
真是快被這兩個小孩氣死。
「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會解決的。」夏恩看著艾利思然後又看向已經檢查完的優馬,過了一會才用手肘頂了頂萊昂,「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生氣過頭,拉了人就直接離開,也沒多留下。
抹掉了眼淚,艾利思擠出笑容走上前,「爸爸他們有事情要先離開,還好嗎?」
「想哭的話就不要勉強笑啊。」坐在輪椅上抬頭看著人,「我很好。」除了雙腳的骨折跟頭痛以外。
「只是腳有點痛,沒事的。」走到輪椅後方替人推著輪椅,「護士姐姐說過幾天如果沒有太多問題就可以出院,兩個禮拜後再來看報告。」
「腳痛還這樣推我的輪椅,沒問題嗎?」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對這人一點印象也沒有,讓人這樣幫忙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哦,知道了。」
「沒事的。」露出了讓周遭女性都小小驚呼出來的爽朗微笑,「爸爸他們也知道了,只是可能還是要稍微做一段時間的輪椅,然後固定回來復健...」聲音輕柔的叮嚀著瑣碎的事情。
「感覺真麻煩啊…欸你知道我怎麼受傷的嗎?」莫名的有種自己是第一次傷成這樣的感覺。
腳步頓了下,艾利思輕描淡寫的說著:「我跟哥哥吵架,因為我的關係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對不起。」捨去過多的細節,聲音如常的沒讓人發現臉色有多難看。
「所以是我們打了一架嗎?哇靠那我還真爛耶…傷成這樣。」看向自己的腳。
「......嗯,對不起。」推人回到房內,扶著人回到病床上,把輪椅收到一旁去,艾利思深呼吸了一下才坐到人旁邊的椅子,把午餐遞給對方,自己也拿起午餐的飯盒開始吃飯。
「輸成這樣真沒面子…喂、等我們傷都好了之後再來打一架吧!」直盯著人,一臉不想認輸的樣子。
「啊不過…是因為什麼才吵的啊?」好像是很嚴重的事?不然也不會打成這樣吧。
「...嗯。」沒說好也沒拒絕,聽到接下來的話停了叉子好一會,「...好像是我吃掉了你的零食吧。」隨口掰了一個藉口,然後趕緊把午餐吃完,匆匆地收拾了一下就說著要去做檢查就離開房間。
一直到半路上才驚覺自己的手機還留在哥哥那裡。
「屁啦只因為零食就打架而且我還輸?!你這小子還真狠…」開始想著等傷好了之後該怎麼痛打人一頓來洩恨。
邊想邊吃著午餐。
應該不會知道的......一邊安慰著自己哥哥不會知道手機密碼,一邊努力拐著腳趕回房間。
吃完午餐才想起那個人的手機還在自己手上。
唔……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偷看一下應該不為過。反正好像是自己弟弟,大概不會太生氣吧?
拿出手機看了下,「果然有密碼啊…」偏頭哼著歌,靠直覺隨便輸入了幾個數字。 解鎖了嗎
「可惡!」該死、為什麼到了半路才記起來這種事情,醫院的走廊怎麼這麼長──
「啦啦啦——也許我有點解鎖的天分!」心情很好的翻著手機。
紅綠>翻了相簿 藍黑>翻了通訊錄
匆匆的趕著回到了病房,立刻打開了門,有點喘的扶著牆壁。
「手、手機...」
「啊,抱歉,我解開手機的密碼了。」手上拿著手機,抬頭看向人,「稍微看了一下你不會介意的對吧,小艾。」笑著說完話才查覺到哪裡不對,為什麼那麼自然的就脫口而出…那應該是暱稱吧?
「...裡面不會有你想看到的」在我們分手的現在,不會想看的,「還我。」向人伸手。
「...裡面有很重要的人。」收走手機,別過頭,就往門口過去。
聳了聳肩就躺倒在床上,覺得對方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
「...晚餐我會帶回來。」留下一句話就離開,然後站在門外,看著手機裡面下一張差點就看到的相片。
他們親暱的額頭抵著額頭,笑得很開心的照片。
「……」那裡面的照片應該是自己跟那個人吧,是不是感情很好啊…感覺兄弟的照片占了大多數?
算了、不要多想,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就真的去做了檢查,下午回來時就已經拆掉了外面那一層又白又後的繃帶,順便帶回來了晚飯。
愣愣的看著天花板,聽見了對方回來的聲音,試著問了個問題,「欸,我是不是很會騎腳踏車啊?」好像想起了什麼片段。
正在布置晚餐的手頓了一下,點點頭,「因為你沒錢買機車,都騎腳踏車。」
「我覺得我好像…騎腳踏車做了什麼。」伸出手指在空中似乎比劃著什麼,「騎的……非常快。」
「因為你很生氣的要來揍我。」接著說了下去,把晚飯推到人面前,「吃飯吧。」
「欸?是這樣哦。」坐起身,本來打算吃飯不過…腦袋裡似乎有什麼在打轉。
紅綠>「我那時候好像邊騎車邊講電話,是在跟你說話嗎?」
藍黑>「幹……」突然覺得頭很痛。
「...嗯,我們在吵架。」不甘不願的回答,悶頭開始吃飯著。
「…‥哦,吵零食的事?」邊回想邊吃著飯,可是總覺得哪裏不對。
「嗯、對。」簡單的回應了,迅速的把晚餐吞下肚後起身,「我去丟個垃圾,記得要吃藥。」
「喔……」紅綠>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藍黑>手機摔壞了
去到了垃圾,然後就在醫院外頭的中庭院子裡喘口氣。
心情很複雜,他不知道現在這樣失憶的人好還是希望對方能夠記起所有事情,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失憶的人記起自己後該怎麼辦。
手機…飛出去然後,摔壞了。
可是這個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應該不是。
默默的把晚餐吃完,然後繼續試著回想。
很煩躁的在中庭院子裡坐著,現在也不想回去,反正有醫護人員看著...
紅綠>覺得好像想起什麼事的時候頭突然很痛,痛到眼淚都要飆出來。
藍黑>「小艾。」下意識的念了這個像是暱稱的詞。
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後,最後還是起身回到病房。
一進到病房,就看到對方痛的在那邊哭泣,一個箭步衝上前抱著人拍背,猛按著呼叫鈴,「沒事了、不要想、深呼吸...」
雙手緊抓著人的衣服,「差一點、只差一點就想起來了…!」很重要的事情…
「沒關係、慢慢來、慢慢來...」一遍遍的撫著對方的背,聲音抱持鎮定的一次次安慰著,像是熟練了無數次的擁抱,直到醫護人員來到做了簡單的檢查與詢問後才往後退開一點距離。
頭好像不是那麼痛了,可是眼淚卻不聽使喚的一直掉。
明明自己幾乎沒哭過的…啊,為什麼會、很少哭?
「沒事的、吃藥好嗎?」等醫護人員叮嚀過後,拿著水杯跟藥坐到病床邊,「吃藥會好一點的?」
愣了下,然後突然抓住了對方的手,「小艾,你知道自殺是多嚴重的事嗎。」要不是現在兩隻腳都骨折在加上頭上的傷,自己肯定狠狠的把人揍一頓。
「什麼?我知道...先吃藥,護士說吃這個你頭會比較不痛...」擔心人遠過於對方在說的話,被抓緊受只得努力穩住手才不會把東西弄翻。
「你才不知道。」因為手只有輕微擦傷沒什麼影響,所以力道又加重了些,好像稍微一鬆開,對方就會立刻跑掉一樣,「你知道的話,昨晚又坐上窗台是什麼意思?」
「什、等等...」有些紊亂的思緒被這些問題一一的釐清,「你、想起來了?」有種莫名的害怕感升起,腳步悄悄地向後挪動,艾利思只想逃開。
「那、我去叫醫生來...」使點力想掙開手,卻發現對方抓的死緊,只得別過那雙天藍色的眼睛不去看對方。
「我想你想起來了...應該不是很想看到我、我去找醫生。」把水跟藥都塞到人手裡,用力的抽回手就離開病房。
艾利思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害怕他都想了起來。
很快的把水跟藥都放到旁邊的桌上,「…媽的有種就別跑。」努力的伸長手卻搆不著輪椅,一個不小心就摔下了床。
才剛關上門,又聽到重物摔在地上聲音,連忙又開了門走進去,瞪大眼驚慌的把人抱起來放到床上。
「你他媽的不想見我就不要過來。」就是摔死了也不關你的事。
「我沒有這樣說!給我閉上你的嘴!」像是忍耐不住地對方發起飆,即使如此放到床上的動作還是溫柔無比。
「該死的你就不能閉嘴嘛!」一拳砸在病床上,艾利思的煩躁幾乎傾巢而出,一頭金髮抓的凌亂,這一次他退到了病房離人最遠的角落,焦躁的面對著牆壁深呼吸。
「我就不閉嘴,怎樣?反正我不是你哥啊,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到底要不要搞清楚啊!我從頭到尾沒有不要當你兄弟!只是要你承認我們是戀人、要你把我當個談戀愛的對象難道就那麼難嗎?!為什麼硬要搞成二選一!該死的日本文化這樣教你的嗎!是不是我真的要去死徹底消失你才會高興啊!」
「戀人就戀人啊!我又沒說過不是!根本就搞不懂你要什麼…!只因為這樣就鬧到想去跳樓的明明就是你這個混帳!鬼才高興!」真是夠了…總覺得從頭到尾都一頭霧水。
「你沒說過但你覺得是嗎?!」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我說過的話哪一次沒做到?為什麼連感情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給我啊!那是誰啊你說啊!」
「都接受了還有可能不是嗎!我可沒有好人到什麼都相信!」
抿緊著唇,表情像是盛怒又像是悲傷,艾利思很想大吼要是我什麼都不相信你你又怎麼想?
但是不可能的、他就是願意全心全意地相信這個人、他就是個白癡、蠢貨、笨蛋。
但是眼前的人卻不可能笨一點、相信他多一點...他覺得心都快要碎了。
「若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我,分手了也好。」死纏著不放並不是自己的作風。
手握緊了又放開、下一刻又握緊,然後猛力的砸上牆,發出一聲清脆的悶響,痛感讓他拉住了要哭的衝動,至於手上流淌的是什麼,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說什麼?說我他媽的還是很愛你?」深呼吸、艾利思、你沒資格哭,「還是要說OK那就按照你想的當兄弟就好?」勾起毫無歡意的笑容。
「選擇就在你手上!」艾利思瞪著那個彷彿都無所謂的人,「你就不能當個白癡多相信我一點嗎?!」
「要是我能動的話現在早就揍你了。」不太高興的看著人,「我說了能選的不是我,因為不管哪個我都會接受,可是你不是對吧。」
「比如什麼?」
「你又打不過我。」說出了明瞭的事實,「接受?你的臉只寫著叫我不要講話快滾那幾個字!」艾利思覺得這大概是這輩子他吵過最多句話的一場架,「相信我他媽的不會穿那個是女人size根本塞不進去的女僕裝!」
「少說笑了,明明就贏過。」對於打架這部分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我臉上沒寫字,心裡也沒那麼想,懂?你不會比我更了解我自己。」這小子生起氣來真是不可理喻…「可以啊。」意外乾脆的答道。
瞥了撇嘴沒把自己在外面打人幾乎全贏的紀錄說出口,現在不是吵這個時間,「我就說、啊?」對於對方的話呆愣了好一會,張著嘴呈現驚嚇的表情。
「贏得了別人不代表贏得了我。」似乎猜出了對方的想法,「怎樣?」
甩了甩頭,那個床上的人怎麼可能說出那種話,我一定是他媽的聽錯了,艾利思焦躁的耙了耙頭髮,弄得頭髮上一點一點的紅豔。
「……」靜靜的看著人,等著聽對方還有什麼想說的話。
乾脆的蹲了下來靠在病床後面不讓人看到,不停的思考著怎麼可能。
「還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啊。」怎麼看起來很煩惱的感覺?
已經被人嚇的亂了思考,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正確來說是當機狀態。
「喔──」這樣應該算是有說話?艾利思現在還是發楞的狀態,只能夠發出單音節。
「算了,隨便你。」媽的一開始生氣的是誰啊怎麼現在又發呆又不說話。
對了、會不會是沒吃藥所以他才變得很起怪,這樣一想,艾利思立刻站起來走過去,把藥塞到人手底,「吃藥。」
「不要鬧脾氣...等等你又頭痛...」口氣放軟了,艾利思再次撿起藥,「...拜託?」
臉很臭的抓起藥就著水吞下去,接著很用力的把水杯放到桌上,「滿意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第一次他們兩個人在家時對方那種挑食的表情,艾利思像是著魔似的嗯了很長一聲,然後低下頭去吻了人,吻走了藥帶來的苦澀,「嗯,滿意。」
「你這小子突然做什麼…!」現在的狀況到底是怎樣啊,分了還是沒分或是什麼其他的…
「我想到了你每次對討厭的食物的表情、看不過去的事情的表情、總是說著討厭還是在半夜抱著愛哭的弟弟睡覺的不耐煩的表情。」貼著對方的額頭,他閉上眼想起那些表情,想起了一件被他忽略的重要事情,「...你總是這樣,對所有事情都看不順眼,好像沒有一樣東西入的了眼,卻還是很溫柔...」
「你很了解自己,但你不了解從外面看到的你。」低下頭用力地啃咬著對方的唇瓣,「真的不溫柔嗎?真的?」聲音極低的逼問著人。
「唔、你現在到底想怎樣!?生氣完之後改用這種方式來耍我?」無法理解這些行為之間有什麼關連性。
「要耍你的話你應該不會知道的...」笑了一聲,「現在想想讓你受傷很不值得...畢竟你是一個彆扭到連醫生的藥都得醫的人,跟你發脾氣是我錯了,用錯智商。」伸手輕拂過那些受傷的傷口,艾利思的聲音裡帶著不捨與心疼。
「知道的話就不要再隨便想著自殺之類的事。」開始懷疑眼前這人是不是有點撞壞腦袋。
「...嗯。」看到人懷疑的眼神只是勾起微笑,上前吻住人,深入而纏綿的把人壓在病床上。
「喂,別忘了我還是個傷患。」這小子不是也腳扭傷嗎。
「孕婦都有性生活了。」用一種你比孕婦還不如嗎的眼神看著對方,「我昨天已經拆繃帶了。」聳肩,讓人看已經乾淨潔白的腳背。
瞬間有些當機,「啊?」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話。「…要不是我阻止你你也不會這麼快好。」可惡啊因為這樣賠上自己兩條腿…頭還縫了幾針耶幹。
「白癡的被車撞的不是我。」看了下對方,「算了...」然後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嘆息下床,離開病房去醫護站擦藥。
「又不是我自己想被撞的!你他媽的有種這輩子都別碰我!」很不爽的撇過頭。
剛回來就聽到對方的話,看了一眼,他認真的思考其實自己的種這輩子也用不上,無所謂的聳肩之後躺回自己的床上。
「萊昂爸爸說了要照顧你到出院。」拉好被子,艾利思打了個呵欠。
「......」輕聲的呢喃了些話語,艾利思腦袋裡還在思考著一些事情。
「白癡哥哥。」嘆氣,艾利思睜開眼,下床靠上窗台,忍不住嘆氣。
已經坐在窗台上的人無辜的睜著天藍色眼眸瞅著明明已經閉起眼睛的人,一句話都沒說。
很不耐煩的睜開眼睛偏頭看向人,「等我傷好了,我一定打爆你。」
「...只是很煩。」丟下這句話,整個人縮在窗戶關好的窗台上,看著外面的景色繼續想著事情。
「很煩也不准坐窗台,不然我會覺得我白白被車撞。」再次閉上眼睛。
艾利思嘆口氣,乾脆的就去對方的床上把對方整個人抱到懷裡擠在病床上。
「對。」隨口回答著,把臉埋入人的肩窩裡面繼續煩躁著。
「......白癡。」不知道是在罵剛剛對方說的那一句還是在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你是例外吧...」越說越睏,到後面沒把話說完的就睡著。
「要你管。」看對方似乎睡著了,於是撇過頭也打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