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儀式III】
自從那次之後,恭彌比之前更常向諫提出邀約,平時圍繞在身邊的蜂蜂蝶蝶也少了許多。今天正好有個戶外的展覽活動,由於他也有幫忙布置展場於是便邀請諫一同外出走走逛逛,沒想到展場上人意外的多,兩人在人潮推擠中走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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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會走散……」恭彌左右張望著試圖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找到諫的身影,不過眼前滿滿的人實在是有些難度。他只好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選了一直以來都在第一個的諫的電話,然後按下撥出鍵。
走到半途因為覺得少了一點聲音而回頭看向恭彌應該身處的位置,映入眼中的東西卻只有一堆的陌生人,完全沒有恭彌的身影。
從來沒想過會走失的諫拿出了手機,嘗試在眾多的號碼中翻出恭彌的電話號碼以作連絡,但在成功以前,電話就已經先行響起。
「九条?」
「啊、還好,手機還打得通。人多到會走散我還擔心電話打不通呢。」電話的另一方傳來的聲音讓他明顯感到開心,他一面說著一面移動到稍高的地方張望「聽電話裡的背景音那麼吵,諫應該還在會場吧?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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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問話而四處張望,確實的位置也不能用坐標形容,至少比較顯眼的特徵的話…
「很多氣球的地方。」
雖然說了出口以後連自己都覺得蠢。
「氣球?」他抬起頭來,飄著氣球的地方挺多的,甚至比當初布置展場時預計的還要多,也許是跟著活動而來的氣球商販吧?在這樣的條件下要找到對方也許是件難事。
「嗯——其他還有什麼嗎?」說什麼也不願放棄跟諫出遊的時光,恭彌看看四周記下大概的位置,同時向諫問道,打算直接去找人。
在眼前的除了氣球也就只有攤販和人群,不管哪種都不能算是特別。
在這樣的人堆當中,就算約在出入口等候也不容易找到人吧。
「沒,先解散下次再約?」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恭彌已經加快腳步找了幾個飄有氣球的位置,正要往下個地方前進時卻聽見這麼說,他心裡著急卻又不能讓對方知道。
「嗯?不用啦,我一定找得到的。先別解散,我還想再多跟你逛逛呢。」長久以來的習慣讓他不假思索便能在口頭上不著痕跡地盡可能拖延,只是若對方看見他的表情便能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吧,但,他也從不讓對方見到他的這一面。
不知為何的總有種自己成了走失兒童的感覺,也因此讓諫把某個細小的身影與現在的狀況重疊。
略為煩躁地伸手攏了攏額髮,只是向另一側的人說了一句「那你盡快」。
「當然。」語帶愉悅地簡短回應,同時又邁步往右前方那團飄在半空中的氣球堆走去,他現在只想盡可能地趕快找到諫,然後與他共同度過也許在別人眼裡有些短暫的時間。
「這陣子彼此都很忙,難得跟你出來。我想跟你多逛逛走走……可以的話想一直在一起呢。」最後一句話說得小聲,因為過往沒得到回應甚至被拒絕的場合時在太多,他其實有一半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即使是放輕了聲音,但句子還是經由手機清楚地傳了過來。並不是甚麼足夠新鮮東西,在那之前也曾經有聽過類似的話……只是用在此個情況之下,又似是比以前更深入心中。
「…可以啊。」
「真的?太好了。」也沒多想對方是不是聽到了,直覺就認諫為是在回應他的那句想多逛逛走走,他表情一亮尋找的腳步又快了些。
終於讓他在會場的角落一處造型汽球的攤位附近找到了諫的身影,他臉上揚起笑容很是愉快地開口「我找到你了。」
「辛苦了。」看到恭彌的身影出現在眼前而掛斷了通話。
某種像是等待了很久的東西終於到手的感覺讓諫也不期然地跟著勾起笑意。
他看著諫臉上的笑意,整個腦袋都空白了。他呆愣了幾秒才打算依著平時的習慣將真心隱藏起來「啊、嗯,不會喔……」還想繼續說起玩笑時,想起了兩個禮拜前的那朵玫瑰以及上禮拜時諫的行動,稍稍思考了下,他褪去輕鬆的表情認認真真的看著諫開口「……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表情認真的恭彌總覺得是很久沒有看到過,明顯不是玩笑的告白話語也沒有可以再用以逃避的空間。
牢牢地盯著恭彌的臉,思考著自己該給予甚麼反應,直至感覺到對方被自己盯到有點視線遊移,才終於的給出了回應。
「那麼我會等你。」
他看著對方良久才漸漸地轉開視線,總在諫面前保持著的輕佻笑臉潰堤,許久以前,在他們初識時的靦腆表情回到他的臉上,他不太好意思地吶吶開口「……唔嗯……雖然都已經說出口了,但是,還真的覺得有點害羞呢。而且地點也不對……」所幸這裡是會場的一隅,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展場上所以沒人特別注意他們兩個大男生在說什麼,頂多是聽到稍遠處有些年輕女孩的嘈雜聲,但應該也不是針對他們的對話吧。
難得地看到恭彌不再是那遊刃有餘的樣子,即使把對方那吶吶地說著的話聽在耳裡,也不知道是該予以安慰還是分析情況……還是離開這個話題吧。
「要再逛嗎?」
「……嗯。」恭彌舉起右手稍稍掩住臉同時整理心情,停頓了好一陣子他才慢慢地放下手來笑著回應諫。雖然不是很確定,但他可以當成這是諫答應了的意思吧?喜悅在心底油然而生,他忍不住感謝起當初的那個事件,同時卻也扭曲想著些關於『總算得到了,剩下的就是如何不給別人有任何奪去諫的機會,也不給對方離開的機會。』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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