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那邊…」閉上了嘴，想過了後吐出一個比較順耳的詞。「是必要的。」

「……必要？」他看不出來這當中有什麼必要性，當別人有難就要相助，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哪裡有什麼必要性！」

「…你可以救到多少個回來？你得存活啊。」就算是普通傷患、也會很容易染病。

「存活……這我也知道啊……」低語著，要是連自己都沒辦法生存，還救什麼人？這點他也知道。「但是，你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啊！那些都還是活著的人啊！」

「那不重要。如果他的死能讓39你活多幾天，我不介意殺多幾個。」你總是對其他人太好了。…或者我應該先騙你那些人已經被咬。

「殺？」聽見了意料之外的字眼，讓他瞪大了雙眼。「你剛剛說……殺？難道……一直以來，你都把那些人殺掉了……？」

「…我殺的都是因為他們快要死、染病了。」如果說見死不救是等同殺人、那還真的是殺了不少人啊。可我不在乎。

「……真的，是這樣嗎？」像是剛剛那些人，他們看起來沒有被咬過的樣子，但碧還是捨棄了他們，對他們見死不救……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握緊了雙拳。

「是的。他們危及到你的性命。」根本不需要為其他人想這麼多、你比他們重要啊。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危及？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啊！」明明那些人就向自己求救了，明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但是，他卻捨棄了那些人──那些，無助無力的人。

「他們活不了多久、那怕你救了他們。」而這樣只會浪費你的物資。

「這個，誰知道啊……」明明連救都沒有救，為什麼他的語氣能如此肯定呢？明明，捨棄了那些人啊……

「我知道。」救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之後只會是個無底洞。到時他們只會拖累你。深沉地望着39，握住他的手。「我不想你因為他們而出事。」

「……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捨棄別人啊。」這樣子……根本就是錯誤的，他突然沒辦法明白眼前這個跟他朝夕相處的人在想些什麼，甚至有種……作嘔的感覺。「這樣，不對啊……」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根本沒有義務去理會其他人？」為什麼總是把你的心思花在別人身上？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夠了。無論是什麼願望，我都會為你實現的。

「什麼叫做沒有義務……這根本跟義務不義務什麼的沒有關係吧！」為什麼他現在才發現呢？他至今為止所看到的……都是假象嗎？那股噁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你的仁慈會害死你、你懂嗎！」不忿與不甘。「是否要等到有意外你才願意相信我！」

「就算是這樣……那也跟你沒有關係！」那種噁心的感覺只有愈來愈嚴重，為什麼、為什麼他一直沒有發現眼前這個人的異常呢？「比起你就這樣直接殺了那些人要來得好多了！」

「為什麼跟我沒關係!我在乎你!難道我要看着你死嗎?」

「那麼就可以因為這樣，殺了別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還寧願去死！」見死不救什麼的，他做不到，他也不會去做。

「……你真的、希望用你的性命去換他們活嗎。」

「這才不是交換，性命才不是東西……我只是竭盡所能去做我能做到的事情而已！」

「我也是盡我所能保護你！為什麼你還是不懂！」激動得抓住對方雙肩咆哮。

「保護……我才不需要你的保護！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這樣做了！」雙肩痛到讓他忍不住咬緊牙關。「就算沒有你，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放開了手。「…你確定？」

「……」他沉默了一下，如果他回答的是YES，那麼這意味著他會永遠失去這位從小在一起的摯友，但是……如果是現在的話，一個人，也可以的。「──確定。」

「………」沉默了半晌。這是他的願望、不需要我。由始至終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明白了，子陞。」

「……」可惡，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是因為自己太過軟弱嗎……？所以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問題嗎？無論如何，現在都必須自己一個人走下去了。

路必須繼續走。不是為誰而活、而是為自己而活。今後，仍舊存活。

從此以後，大概就再也不會見面了吧，路不同不相為謀，似乎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再見。」

「…再見。」後會無期。

++++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