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перакананне】1941~1944.
「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也請您不要忘記、」
大雪紛飛的城市淪陷,娜塔莎怔怔地跪坐在地,染滿血絲的蒼白手心是一柄填裝完畢的Мосин-Наган*。陷在雪塊中的腳邊躺著步槍的主人,死去的雙眼依然睜著倒映飛掠而過的戰機殘影。
彷彿是為了在死去前抓住曾經為國獻身的最後一抹榮耀。
『但不是白.俄.羅.斯啊...』娜塔莎無聲地顫著唇,眼眸掃過遍地瘡痍,心臟不著痕跡地加快了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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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淚水也無法淹沒這個冬天刻下的碑文
『還能做些什麼、還能去到哪裡呢...娜塔莎、』輕輕踉蹌著起身,滿布雪泥的軍靴劃拉出深深痕跡,溫熱白霧在唇邊飄散,猶如不復存在的百個城市。
消逝坍塌,卻曾經溫暖若聖誕夜裡的百支蠟燭。
骯髒雪色的眼輕睜著,娜塔莎試著邁步,凍得麻木的傷口在腿側猙獰地撕扯,卻沒有一絲痛楚。『怎麼可能會痛、...他們都正在承受著的更多啊!』
退回鐵灰色的建築,所剩不多的人們靜靜舉著槍枝防守,疲累在靜默中蔓延著,但恐懼還被擋在厚重鐵門之外。
磨破的白皙指尖上掛著一串串軍籍牌,同樣冰冷的金屬此刻也陪伴著逝去的人們在雪地中沉眠,娜塔莎的指尖在顫抖。
還有更多無人察覺的犧牲沉默在夜晚的風雪中,義無反顧得甚至沒能讓誰為他們拾起頸間掛著的其中一枚金屬牌。
「他們是此刻最滿足的戰士。」娜塔莎身旁挨著門的傷兵笑著,眼中滿溢出顫抖背後的溫柔。「他們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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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怎麼可能是死得其所?』骯髒雪色的的眼眸睜大,接觸著冰冷的空氣後酸澀地眨了眨,安放在板機上的手指卻緩緩地放鬆著。
傷兵抿起唇微微一笑,隱忍的情緒很好地被掩蓋在痛楚中,「我的未婚妻會一種美麗的蝴蝶結綁法,頭髮這樣散著也很不方便吧?」他遞出一截繃帶,低低闡述家鄉的嗓音裡透著眷戀和驕傲。
「...嗯。」娜塔莎轉過身,將脆弱的後頸暴露在傷兵的槍枝前,以融冰般的聲嗓詢問。「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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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記不清他們是怎麼撐過隨之而來的三年,但每個無聲防守的夜晚卻依然歷歷在目。
黑暗中此起彼落的吐息悠長而溫暖,為血腥味蔓延的空間染上生命的馨香。『他們還在這裡。』娜塔莎一遍遍地記著,亞麻色長髮上的繃帶蝴蝶結依然固定在髮旋,卻再也不是最初的美麗綁法。
指間的軍籍牌累積著,逐漸堆積成駭然沉重。
「如果在這裡停下,就什麼都沒有了。」試圖踏出蘇維埃大門的青年曾淡淡說著,回過頭給出無奈的溫和微笑。
『怎麼會突然想起來...』那個笑容與娜塔莎曾見過的傷兵相仿,都在願意獻出己身的堅決背後小心翼翼地藏起什麼。
『但娜塔莎早就知道了啊。』沉沉的手心裡大串軍籍牌喀啦作響,映著緩緩流淌而出的輕柔笑聲,墜入描繪過軍靴的晨光。
獨自站在獻給戰死者的石碑前,娜塔莎緊握著一手的鐵牌,抬起手臂行著收到過無數次的軍禮。
遠遠不及他們的筆挺。
藏起思念而不顧一切地向前,絲毫未覺那些掙扎已然全數落入娜塔莎眼中,骯髒雪色的眼輕緩地抬起,迎視尚未結束的苦難和生機。
拂曉的風揚起肩上的髮絲,帶著娜塔莎唇邊的話語遠去,在奔走的人們耳畔低低訴說。
「Я прывяду вас назад дадому.*」
---end
*M1891莫辛-納甘步槍.
*「我會帶著你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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