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恩？我是怎麼了？……不管了，我覺得好累，身邊暖洋洋的……
奇怪……我一直以為惡魔應該是冷的，陰冷的……
蹭蹭臉下有些冰涼卻溫暖的鬃毛，緩緩的張開眼睛。

「阿……」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高空，感覺起來，似乎是正在下降才對……
有些輕飄飄的跳下溫冷的背脊，眼前的巨獸讓自己有些疑惑，似乎見過，卻又忘了些甚麼……對了……我……「是誰呢？」
微微歪著頭，看著停在自己前方的巨獸，模樣優雅、安靜，抬起手，想摸摸對方細長的頸子，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

－　－

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其實有些不解，雖然自己好像忘了些甚麼，但總覺得……自己不應該來到如此潔白的地方。
跟隨著人行走著一段距離，突然的……感覺到身後有一種阻力，停下腳步，往後望，是剛剛的……龍？
似乎感覺到我停下腳步，前面的人也停下他的步伐，回望。

「怎麼了嗎？」看著彎著細頸的龍，伸手撫摸著如同羽毛一般的絨毛，手緩緩的向下搔搔下巴，看他瞇眼的模樣，忍不住也瞇起眼柔柔的笑開。
收回手，轉身走向前方的人，前面的人似乎也發現了，緩緩拉開與剛剛一樣的距離，向前行走著。
垂下眸子，低下頭。

－　－

「僅僅為了一隻幼年的風魔羽，你就走錯了地方呢……」

如此熟悉的聲音阿，飄邈而空靈，帶著一絲絲的厲氣，低下的頭微偏，其實是因為，不明白自己想看的欲望，不明白……我不明白什麼……？

「該回來了，天堂不是你的歸屬。」

一樣的聲音與語氣，不再空靈飄邈近在耳邊。
聽著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再來是……自己像下墜落的感覺。
咦？怎麼……回事……好冷……

─　─

「哥哥！哥哥！！哥哥！！！」
律蘋輕輕的搖晃著躺在地面的兄長，小手有些顫抖的在他身上撫摸著估算著傷勢，一邊從隨身小包內拿出藥劑，撬開自家哥哥的嘴灌進去。
「哥哥，你不能有事！你答應的！我們要一起，一起，一家人在一起。」
喃喃自語著，律蘋的手緩緩慢了下來，嚎啕大哭。
雪白的小龍坐在地上，時不時拱拱地上慢慢冰冷的軀體，低低的鳴叫著。

－ －

律果跟律蘋放下手邊的工作，是因為他們聽到一種奇怪的傳聞，傳聞中，有人在森林內，看見風魔羽。

「怎麼可能，這應該是騙人的。」律果一手拿著銀針，另一手輕扶刻有幻形刻魔的單邊眼鏡，看著面前的客人。
「怎麼會騙您呢！我這也是在酒吧那聽見的，那裡的獵人們打算半夜去獵捕呢！」
看著比手畫腳的客人，律果淡然的換腳翹起，繼續刻著客戶加錢加刻的刻魔。
「欸？可是我覺得好像是實情，畢竟已經有很多獵戶以及孩子有看見……」

「其實只要不要打擾到我們就行了！欸？那是先生的孩子吧？先生得快點了呢！天快黑了。」律蘋開口將人請了出去，看人離開後，將手掌貼在臉上。
「不過……風魔羽啊……」
「嗯？」
聽見妹妹的呢喃，律果抬起頭。

「沒什麼，只是感覺很不好而已。」
聽到妹妹的回答，律果點點頭，將手上的寶石放到燈光下，看了眼，最後交到妹妹手上。

－ －

「哥哥？」律蘋推開窗戶，看著站在後門看著森林的哥哥，不解的問，「怎麼了？」
「那裡的感覺……很不好。」手指向森林的深處，律果面向的方向，有一個大型的儲食洞，乾燥、食物豐富，難怪會有動物來。

啪沙……

「嗯？」望著漆黑森林的律蘋再次低下頭，「哥……哥哥！！」
單手撐窗，律蘋從窗戶跳下，靠著四肢抵銷衝擊，右腳向後一蹬，往前跑去，跳過樹枝，律蘋朝著她唯一的目標前行著，直到她踩到儲食洞前的土地時，是看到……舉著槍枝的人們，朝哥哥開槍……
不，應該說……是朝哥哥身後的白羽生物開槍。

「哥哥！！」

－ －

律蘋跪坐在地上，顫抖的為她身前的男性療傷，這是她的兄長。

少女手上的手術刀輕巧的在掌心中打轉，腳尖在地面輕點，跳著與兄長相仿的舞蹈，手上的利刃卻毫不猶豫的劃過人們最脆弱的位置。

這是你們欠我們的。

少女跪坐在血泊中嚎啕大哭，天空打了一道白雷，開始下起大雨。
少女低下頭，將身上的衣服解下，覆上兄長的軀體，然後自己緩緩的貼了進去。

－ －

「嗯……？」
當律果醒來，陽光已經灑上他的床鋪，床的帷幕只拉了一半，所以他隱隱感覺到，右側的黑暗中有個人，而他的手臂也有些麻痺。
而左側，也有個輕輕的呼吸聲。
這是……怎麼回事呢？

「嗷……」白色的小腦袋輕輕的蹭上垂在床邊的手。
「啊……」你沒事阿……
淡淡看著眼前輕聲嗷鳴的孩子，律果微微揚起嘴角，眼淚卻不斷的落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救不到你的母親……
那美麗優雅的風魔羽……對不起……

雪白色的腦袋蹭蹭手，長長的頸項靠上床，輕輕的舔去眼淚。
律果略癢的瞇起眼，露出笑容。

是的，歡迎你，成為我的家人。
我會代替你的母親好好照顧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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