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屬下後,人便走到櫥櫃旁挑了一瓶品質上等的紅酒到座位上等著。
好煩啊…自己最近連飯都沒空煮…
『…少爺,您找我?』
路狄看著有些疲憊的丹澤爾,眼皮沒來由的跳了跳,總覺得這樣的氣氛似乎有點凝重。
丹澤爾癱坐在沙發上抬頭看了一眼路狄。
『你家少爺不是我吧?這麼想當我的屬下的話說一聲就好…坐下。』
冷冷的說完後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要對方坐過來,拿過桌上的紅酒先給對方倒了一杯,才又往自己的酒杯添酒。
『……』
我跟你也不熟啊,難道你要我直呼你的名子嗎?
路狄心裡忍不住嘀咕,他坐到丹澤爾身邊拿了酒杯輕晃了晃。
『…有大事發生了?』
『任務前喝酒壯膽是我們家的習慣,而且我覺得你目前很需要,以後叫名子就好反正是合作對象,雖然我比較希望能跟你當朋友。』
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我目前好好的,不過既然你都開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啊,我也想跟你當朋友…』
路狄的朋友不多,硬要說的話加上丹澤爾也只有三個,其他的幾乎都是合作關係。
他看對方這樣的牛飲,心裡有點擔心的跟著人喝了一口,自己的酒量可沒有安瑞斯這麼好,還是…慢慢喝…看會不會倒的比較慢。
看路狄這麼老實沒有推托,丹澤爾的心情也算好了點,替對方的杯子再次滿上後他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呵呵,那這一杯先算是慶祝我們的友誼建成,我敬你。』
與對方杯緣輕敲,發出清脆一響,人很快又喝空了杯裡的紅酒。
手緩緩覆上緊握住擱在一旁沙發上的遙控器…
『噢…那之後就請多指教囉。』
為什麼我覺得壯膽好像不是狀我的膽,而是狀你的膽?
路狄朝對方露出友善的笑容後跟著一股腦的喝空杯子裡的酒精。
他有些不解的看著丹澤爾的遙控器,對方眼中的糾結讓路狄有些擔心,不過既然對方都已經開了酒,那應該也做好相對的覺悟了吧,只是路狄不知道該做心理準備的是自己。
『開心過後就不得不面對現實,我從線路那裡得到了目前安瑞斯現狀的記錄影像,本來是打算瞞著你的…不過…』
丹澤爾眉毛略為呈現了八字,他按下遙控器的按鈕放下投影螢幕,並關上房間裡的燈。
………
等投影機播放完
影片後,人重新打開燈光有些抱歉的看向路狄,語氣沉重的開口。
『還有請務必隱瞞愛利爾影片的事…』
『………』
看完影片後的路狄腦袋陷入短暫的呆滯,直到燈光的亮度將自己給拉回神,他有些痛苦的用手揉了揉臉,眼睛微微充血。
看見安瑞斯沒有再受到傷害是很令人開心的事,但後面安瑞斯的精神狀況讓路狄只想殺了拿特。
他深深吸了幾口氣,不知道是隱忍過頭還是酒精的關係,他臉色微微發紅,一雙眼睛紅的可怕,最後他將手離開自己的臉,拋開自己的情緒後他給出自己的想法。
『看樣子他想讓我們和安瑞斯自相殘殺…愛利爾那邊我會隱瞞請你不用擔心。』
『她,還保有著一定程度的理智…從她對那群孩子下手的畫面雖然是看不出來,可是他們卻都還活著,在昏迷過後隱密的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丹澤爾知道其實對方只是強行隱忍著自己的情緒,而他也不曉得該怎麼安慰才剛成為自己朋友的這個人,索性他將路狄扳過身後輕輕抱住,拍了拍對方的背。
『我已經開始用自己的人手偷換掉拿特外圈的人了…也許該找個時間和你們當家見個面才行,對不起現在只能為你做到這麼多。』
放開路狄後他認真的說著,接著露出了希望鼓勵起對方的笑容,握拳用力打了自己的手掌心。
『要是想發洩的話我不介意當你的對象喔。』
『……』
路狄其實也不知道怎樣心裡才會好過一些,酒精催化下讓他的情緒控管有些鬆懈,一想到安瑞斯現在的模樣,他眼睛有些酸的積滿淚水。
他想起小時候,其他族人對自己的排擠和受委屈時,年紀比他小的安瑞斯總是站在他身邊,有一次他被學校的學長給找碴,安瑞斯為了他狠狠的將那些學長給痛揍了一頓,結果失去獎學金和保送的機會,結果自己比安瑞斯還要難過。
那個人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將他抱的緊緊的,一個擁抱勝過千言萬語,只是現在這個人已經不在身邊了…他難過的伸手拉住丹澤爾的袖子,腦袋靠上對方的肩。
………
路狄突然的反應讓丹澤爾不禁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體會讓人哭訴的感覺…就算是家裡的那些小鬼們在自己面前哭過,也從不會尋求自己的安慰,至於他父親時常在做的那種四不像的假哭就更不用說了。
他有些困擾的伸手撫上對方的頭頂,隱隱感覺肩膀上傳來的濕意,朋友之間的相處就像是這樣子的嗎?
原本丹澤爾只是抱持著開玩笑的心情問路狄要不要當他的朋友,對方真的答應是全然出自於意外……
『我到底在做什麼阿…』
回擁住靠在肩頭的人,在對方好過點以前自己大概都不敢動彈了。
『抱歉…』
稍微平靜後的路狄趕緊離開對方的肩膀,對方襯衫上的濕意讓路狄有些尷尬的用手帕替人擦拭。
真是太失態了!
他一邊想著是不是該賠對方一件襯衫的同時一邊思考著該不該跟本家聯絡,事情要是鬧大了影響範圍太廣,路狄也不敢保證本家當家會不會採取極端…
『沒關係,要是你心情可以好一點,我不介意讓你依靠。』
而且眼淚早就滲進布裡了,你擦也沒什麼用阿。
丹澤爾多盯著人尷尬的模樣一會後轉過頭…
『……那個,我原本只是想讓你看這段錄像,至於連絡你們當家的事,就順便麻煩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路狄終於放棄拯救丹澤爾的襯衫,他看著別過臉的對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臉。
『…謝謝你…各方面…』
『不用跟我道謝,既然是朋友…我願意為你做任何我能辦到的事。』
看起來對方是很放不開的那種人,雖然聽愛利爾說過他很強,不過在自己眼裡看起來怎麼有點唯唯諾諾的?
『我想現在要考慮的是面對安瑞斯的時候該採取什麼手段,找人不是問題,問題是找到後該怎麼讓她清醒。』
聽完對方的話後路狄一手抵在下巴處思忖,他回想著影片的畫面,安瑞斯的精神應該不至於這麼脆弱才對,應該是搭配藥物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想到這的路狄忍不住補充。
『愛利爾過去可能只有被揍的份,牽制方面我來應該是沒問題,不管怎樣先把人帶回來在說,至於…那個人…我無權處置,頂多先斬後奏,我想在我牽制安瑞斯的時候你們能派狙擊手先打殘那個人,讓他沒辦法在對安瑞斯下達指令。』
『把安瑞斯帶回來後,我會讓他父親和愛利爾一起過來配合治療,讓對安瑞斯而言影響力最大的幾個人陪著,等回覆了精神狀態就可以開始服用治療的藥物,相信她會很快康復的。』
丹則爾信誓旦旦的說著,彷彿對拿特的挑釁絲毫不放在眼裡,又或者可以說他目前有些氣炸了,相對起來處理任何事情都能比平常更來的冷靜和仔細。
喝完最後一杯酒後人的嘴角若有似無的輕笑了下。
『而…那個人呢…我會好好"處理"他的,你就放心吧小路。』
『嗯…』
其實路狄不太想去扯出本家,一方面他是擔心當家對於自己的次子再一次心軟,另一方面…安瑞斯可能也未必願意見他…
『我不是很想連絡當家,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多少都會心軟,如果到時當家要保他我也沒辦法多說什麼,而且…愛利爾對當家好像有不少積怨,能不能和平相處也…』
話還沒有說完,酒精的後勁已經讓路狄的視線開始感到模糊,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不勝酒力的暈眩感讓他往旁倒去。
丹澤爾看著朝地逐漸倒下的路狄,嚇了一跳趕緊將人抱住,試著搖了搖對方。
『喂?…小路?你該不會醉倒了吧?』
大部分的酒可是自己喝掉的耶?!
這傢伙沒道理醉那麼快吧…
『嘶…』
回應對方的只有細微的呼聲,大概是被人抱著所以感到更加安心的緣故,路狄的意識彷彿直接飄到九霄雲外去般動也不動。
『………』
丹澤爾無奈之下也只能決定帶對方去房間休息,打了通電話麻煩烏裘等會有空來幫自己收拾酒杯後,他將掛在自己身上的路狄打橫抱起,離開了房間。
在走廊上走了一會後他想起來,他似乎不曉得愛利爾給路狄安排了哪邊的客房,隨便找一間丟著的話對方醒來也可能會迷路…
思考完大概也只能先放在自己房間裡了。
『真是的,以後還是別隨便找他喝酒比較好阿。』
把路狄放在床上安置好後,他脫掉了對方的背心並解開衣領扣子,又拿了條濕毛巾替對方擦了擦發紅的臉頰和頸子。
確定對方臉上的紅暈比較消了,丹澤爾才脫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到浴室洗掉身上的酒味。
穿著浴袍回來,人也不再管已經昏死的路狄,直接躺旁邊點的床位小睡起午覺了…
房內正是一片安寧的景象,而房外呢…
原本只是意外在走廊遠處看見兩人的愛利爾,在好奇心促使下一路跟到了丹澤爾的房間外,親眼目睹原因不明昏倒的路狄就這樣被自己大哥抱進了房間裡。
他等在外頭許久都不見兩人再出來,這時真的徹底傻了。
到底自己關在房內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小安回來的話他該怎麼交代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