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就像不受控制一般,方才奪來的水果刀不斷向『那個人』刺去。
只見對方露出了相當不可置信的表情,躲開了攻擊,不過袖子還是被割破了,制服也被劃出長長一道刀痕。
為什麼自己會拿著刀子對著『那個人』呢?
明明他就是自己最想守護的人啊。
為什麼自己會想要置『你』於死地?
最終,那個人還是不敵體能比較好的凜太,被抓住了。
他被凜太揪住制服的領子。
「抓到你了喔。」凜太冷冷的說著這句話。
看似面無表情的臉上,其實揚起了一點點的笑意。
「為什麼要跑呢?」他用一種彷彿能夠刺穿人的視線看著對方。
「真是不聽話呢。」
「說好要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嗎?」
「....哥、哥哥...」
面對凜太的咄咄逼人,此時對方只能害怕的以顫抖的聲音回應。
「诶?什!」揪住里彥領子的手開始掐住里彥的脖子,令里彥喘不過氣來。
「不要叫我哥哥。」
他將手的力道加大。
理性與感性的想法正在凜太腦海交扯。
理性阻止自己做出傷害里彥的事情,感性反之。
但現在明顯是感性佔上風
--就不能只看著我一個嗎?
--就不能永遠的待在我身邊嗎
--為什麼要逃呢?
剛剛無法正常呼吸的里彥,現在終於能自由的呼吸了,他大口的喘著氣。
然後準備轉身就跑。
在武器已經被對方奪去的情況下,手無寸鐵的里彥只能不斷的掙扎著。
....只是他突然停止了掙扎。
因為這時的凜太正拿著手中的刀子指著里彥的胸口,輕輕的笑了。
「想逃的話,後果如何我可不管喔。」
「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無論你想要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啊。」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那麼害怕的逃開呢?」
那道聲音是如此的溫柔,令他懷裡的人停頓了一下。
即便說出來的話語的內容多麼讓人毛骨悚然。
--吶,里彥,所以別想逃喔。
畢竟我可是喜歡你喜歡到想把你殺掉喔。
「.......我.......」里彥欲言又止。
接著,他感覺到凜太環抱他的雙臂漸漸的放開,里彥轉而面向對方。
「你的選擇又是什麼呢?」
「.......」
凜太看著里彥往後退了幾步,但他只是從容的將刀子收好,並放進口袋,往前走。
然後他將自己的頭靠在里彥的肩膀上。
聽到這句話的里彥,一動也不動的佇立著。
「我就當你默認了喔。」凜太笑著,就像是回到過去的自己一樣。
他將里彥拉進自己懷裡,單手輕輕的抱住他。
里彥也以雙手回抱。
就像這樣,時間過了數十秒。
「好好待在我身邊吧,一直一直。」
「待在我身邊吧。」
語畢,凜太就拿出口袋裡的刀子,往里彥體內刺去。
「!?」
在倒下前一刻,里彥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凜太,接著又露出了快哭的表情,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出了幾個子。
凜太抽出了刺殺里彥的刀子,緊緊的抱住他,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
他依稀記得里彥最後說了什麼。
「上井(Uei)。」
那是如果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有死的話,凜太的姓。
凜太輕輕的在身體逐漸冰冷的里彥頭上留上一吻。
「!」
「是夢嗎....?」凜太從床上驚醒過來。
確認了另一床的里彥平安無事後,便換了制服,然後走出門外。
靜靜地站在宿舍大門口,彷彿等著誰的模樣,面對著出入的樓梯口,微笑著。
腳步很快地走下樓梯,正巧碰上了在門口等著的汐言。
『晚上好啊,汐言。』
「我正在等你呢,可以的話,方便陪我一下嗎?」戲言笑了笑,隨後就越過正走下來的凜太,直接往旁邊的交誼廳走進去。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裡面已經有了一壺泡好的奶茶,連糖量都調整好了,兩個杯子正等著主客臨幸。
『好啊,怎麼了嗎?』凜太拉出一張椅子,隨後便坐下。
「你的心臟還真是荒蕪的近乎沒有呢,我幾乎只看見里彥而已,就算嘴上說了要保護水居,她是她們家唯一的繼承人也不見你有幾多用心。」一邊給兩人倒滿茶,一邊隨興地說著,儘管話中內容如此,但輕鬆的語氣聽來一點也不像數落。
「有時候甚至連『你自己』,都沒有。」
『.......』因為被人讀出心思而稍有不快。
『你怎麼知道的?』他反問
「我想我應該已經沒有不知道的事情了,你剛剛做的夢也是——
殺了里彥,你快樂嗎?」他頓了一下,在凜太面前擺上茶杯,才悠悠吐出後半句。
「你慢慢說,我再聽。」他淺啜一口醇香的奶茶。
「不如說我就是為此而來的,幫你整理思考,對里彥的還有你自己的。」
「你不知道,不是嗎,那就把你所有想過的事情,通通說出來吧。人的大腦畢竟是這樣的,在說話的同時也能幫助自己更進一步的思考,有些話由外人告訴你一點意義也沒有,因為你自己沒有自覺,理所當然不會接受。」
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無論如何,都不能克制這種情感啊。』淺嘗了一口奶茶,雖然有加了糖,但自己卻還是覺得苦澀。
『不過你為什麼要在這麼玩的時間找我呢?』打算轉移話題
「那就殺掉吧。」他輕描淡寫,每個字卻都擲地有聲。
戲言淺啜一口茶,將喝乾的杯放回桌面,杯瓷撞擊聲在深夜的此時此刻簡直如雷貫耳。面對凜太的笑容依然是那副溫良淡定的模樣,剛剛的那句話簡直像是不存在那般。
『......』不可以。凜太在心中這麼想著,但是想殺掉里彥的想法也沒有因此停止。
『我果然比較喜歡咖啡呢。』將茶飲盡之後用平常的語調說著,以掩飾心中的不安-即使知道那一點用都沒有。
「你不能接受吧,里彥如果有一天要
屬於你以外的人,和那個人成家立業結婚生子,光是要想像里彥必須親吻自己以外的人,握住自己以外的雙手……」
「你不甘心放下,自然也不會甘心這樣算了。」
「既然如此,那就殺掉吧。」
『......』
『住嘴。』凜太冷冷的說著,口氣裡帶著一絲絲怒氣。
「我說錯了嗎?」冷冷地,未曾有過的語氣。彷如冷水蔓延黑夜,攀附在背脊上。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戲言仍然維持著那樣的笑容,正面迎著凜太的怒容。
「我很久以前就說過,你的感情會害死里彥。
我有說錯嗎?」
『......』雖然臉上盡是怒色,卻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對方確實沒有說錯。
「凜太,我不會說什麼要你放下這樣的屁話,我沒有資格這樣要求。只是你到底有沒有想過
怎麼樣去面對你才能夠好好看待里彥?」
儘管還是微笑著,那張精巧的臉卻不知為何充滿魄力。
「說什麼你愛里彥,這樣自私自利又自以為是的話?這樣的你難道不是更愛自己一點嗎?難道真的非要等到你再也無法忍受了真的動手了,你才要來懊悔為什麼沒有說出口嗎?」
戲言說得很慢,近乎輕描淡寫的說著語意深重的話,從頭到尾都面著不發一言的凜太。
『.......』眉頭深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但看得出來脾氣快爆發了。
掬起遺忘已久的茶杯,替自己道滿一盞茶。
「我記得我沒有封印你說話的能力,你可以直說沒關係。」
『.......』凜太還是沒有說話。
並不是自己不想說,而是自己早已養成了隱藏情緒的習慣,包括對里彥的感情。
靜靜地將剛剛到滿的茶喝乾,彷彿等待,又彷彿沒有多言的打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很遺憾。」
「我已經沒有多餘的話還能在對你說了。」
他說,隨後站了起來。「如果願意的話,請代我跟里彥道歉,那時候攻擊他的事情……晚安。」他本想在說點什麼,卻還是閉上嘴,說了晚安。
微笑著,點點頭。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啊。』
『為什麼什麼時候不找我,偏要在半夜這種時候。』
他能怎麼說呢,說那個夢是他誘使的結果?說他以為這樣能讓他更有實際感受一些
自己真的會這樣做的恐懼?
他還能再說甚麼呢?
「……因為剛做過噩夢,人會比較脆弱,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擔憂,而你真的會做,殺了里彥。」
因此他說,即便並沒有說出真話,但也足夠代表自己能夠表達的所有立場。
『......我知道了。』跟剛剛比起來,臉色至少沒有那麼緊繃了。
「我明白你聽不進去,但一昧地壓抑忍耐,你又能夠得到什麼?」
臨走前,收拾桌上的杯瓷,戲言靜靜地說。
「……你還會失去更多。」
無奈的無奈地,為難的苦笑。
「而那是我所不願意看見的。」
『如果吐露真心話的話,或許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會發生了吧。』那是凜太最恐懼的事。
「
不要自以為是了。我說過,你愛的只有自己而已。這句話我不打算收回來,想必你也不會否認吧。」
這時候的笑容已經更加偏近取笑,戲言端起了收妥的茶具,轉身就走。
『...也希望你能親自向里彥道歉,由我轉告感覺一點誠意也沒有。』
『晚安。』
另外兩隻應該就不會了
其中一隻我覺得根本不用開導啊(###
我覺得就純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