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視線離開隔壁桌的客人，阿薩謝爾不情願地看著貝利亞爾。
「聰明如你還會猜不出我在打什麼主意嗎？」一口氣喝光杯中威士忌，招來侍者又要了一瓶。
慢條斯理地吸口菸，嘴角勾著淺笑，「猜到是一回事，聽你親口說又是另一回事。」說畢，貝利亞爾挑了挑眉，姿態慵懶的靠著椅背等著。
阿薩謝爾拚命忍住將手中琥珀色液體灑在眼前那張「你奈我何」的臉上，畢竟真灑下去後所造成的後果，可不是在人界可以解決的。

深呼吸幾口氣，「子夜離家出走了。」
「所以？」
「所以、想問你，你跟峍然吵架時，是怎麼解決的？」念出峍然的名字時，阿薩謝爾眼神飄盪不敢直視貝利亞爾的臉。
把手中的將盡的菸捻熄，重新點起一根；貝利亞爾招來侍者點了杯Manhattan後，就這般似笑非笑地看著阿薩謝爾，直到調酒送上桌。

「我憑什麼告訴你？」端著酒杯，欣賞著其橙黃色的迷人色澤，貝利亞爾連看也不看阿薩謝爾一眼。
他沒有生氣，只是單純地呈述事實。
阿薩謝爾沉默許久，久到貝利亞爾手中的菸都換了第三根了，才微瞇著眼下定決心般地開口。
「......我願意把子夜借你。」
原以為，貝利亞爾會爽快地答應，豈料其意外之外的反應卻讓他反應不過來。
一杯子的Manhattan就這麼灑在阿薩謝爾的臉上，在他語音方落之時。
整間酒吧默然，只餘液體滴落之聲。

貝利亞爾面容冷然，毫無溫度的笑容連阿薩謝爾也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知道，那是貝利亞爾憤怒時才有的表情。
笑容愈燦爛，其怒火愈烈。
「你是真心的？」貝利亞爾維持著慵懶的姿勢，語氣冰冷。
「......如果你接受的話，我無所謂。」
他不懂，自己都願意忍痛把子夜出借了，貝利亞爾為何還如此憤然？上次他不也說過，只要自己願意讓子夜陪他，他就一筆勾銷峍然那件事？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在問我如何解決你跟子夜吵架導致他離家出走的這件事吧？」這次輪到貝利亞爾瞇起眼眸，「但你卻拿子夜來交換答案？」挑起眉，笑容益發燦爛。
阿薩謝爾不語。
他也不想如此糟蹋子夜，但他想不到其他可以讓貝利亞爾點頭的條件了。他們兩人同列七君主，都是要什麼有什麼的人，他給得起的，貝利亞爾自然自己也有能力得到。

貝利亞爾心裡知道，阿薩謝爾也不想開出這樣的條件，但雖然不想卻還是開了。
那表示，「你根本不重視子夜。」貝利亞爾捻熄手中的菸後站起身，將鈔票遞給一旁膽戰心驚的侍者，轉身離開。
走出幾步後，貝利亞爾停下動作，微側頭看著依舊默然的阿薩謝爾，海藍色眸子流過一絲悲傷。
「你若執意要以子夜作為條件，我不會拒絕，但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除了他的峍然、他偶爾的心血來潮，此之外，他從不憐香惜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