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走出室外,在雪地裡踩出腳印,如果天氣還不錯的話,一直到回程他都能看見自己來時留下的足跡,但如果是飄著雪的日子,那些腳印就會被抹平像沒有人走過,埃圖偶爾會害怕自己會不會在雪中消失。
不過埃圖還是不討厭冬天,因為這是個安靜的季節。如果情況允許,除了呼吸以外他甚至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想像那些紅紅暖暖的血液在大大小小的管子裡奔流,懷錶裡的齒輪一個銜著一個喀嚓喀嚓的轉動。
他掏出懷錶,他看起來像是用許多不規則的黃銅色曲面拼湊起來的,比起作為一只錶,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塊精美一點且不扎手的壓縮廢鐵塊。
懷錶告訴他那勒斯就在附近,於是埃圖出聲呼喚他的貓頭鷹,音量並不比野兔的腳步聲高上多少。
「BANA──」大大的呼聲蓋過四周飄散的寧靜,為白色世界增添些許淺淡的水彩色,隨著主人的呼喝,小貓頭鷹從樹梢撲翅飛下,抖落枝枒上殘餘的白色。嬌小的棕色圍繞著明亮的淺黃兜圈子。
「噢、嘿!你這傢伙!」少年咯咯笑著、彎身捏起一塊小雪球,想砸落那調皮搗蛋的貓頭鷹,投擲出去的雪塊卻不偏不倚地打在大紅色的斗篷帽簷上。「Oops……」
「唔啊、」還在惦念著那個大大的灰褐色影子怎麼還沒出現時,一道白影倒是捷足先登了——不過是從後面,他的後腦一陣冰涼,接著是某種東西落入帽兜的沉墜感,他身手去掏,掏出了一把冰涼的雪花。
「打雪仗嗎……?」那個黃褐相雜的身影他是認得的。「是BANA跟艾布里學長啊,你們好喔。」
「抱歉、柔茲。」多跨了兩三步朝著男孩方向前進,艾布里吐著舌,揪住亂飛亂跑的BANA塞到肩膀邊。隨後便拉起對方的帽兜,兩三下拍去剩餘尚未融化的雪塊。「沒想到會打到你……那勒斯沒跟著你嗎?」對男孩的印象多在於那支巨大的貓頭鷹,艾布里朝四周看去,除了被陽光反射得刺眼的白外,沒有其他多於的色彩。
「謝謝…」任由對方拉起帽兜,埃圖摸摸後背,確定那裡沒有被融雪給溽溼了,這種天氣溼涼涼的可不太好受。「我出來找那勒斯,那勒斯等一下就會來了,他沒有很遠。」他揚揚手上的怪異懷錶。「我用這個來看那勒斯的位置……艾布里呢?和BANA打雪仗?」至少他沒有在四周看到其他人。
「呼……」盯著錶許久還是看不懂上頭奇怪紋路所代表的軌跡,聳聳肩,艾布里從口袋中掏出裝著火焰的小玻璃瓶扔給對方,「如果會了可以摸這個,搓一搓就不會冷囉。」那是他一年級從別人那邊拿到的。
「我剛剛和BANA出來散步,結果他居然抓蟲來給我。」說著,忿忿的搓了搓頸邊小貓頭鷹毛茸茸的腦袋。
「好、好的、」他手忙腳亂的接住那個的瓶子,一簇小小的火焰在裡面跳動,埃圖將錶塞回袍子裡,看像那團小小的貓頭鷹。「唔…BANA可能—覺得你餓了?或者是覺得、對,覺得在這種天氣能夠找到小蟲很稀奇?表示自己很厲害之類的…唔…」他試著說些什麼幫那隻貓頭鷹開脫。
「是嗎?」捧起小貓頭鷹盯著圓滾的眼睛瞧,像是想附和柔茲般,BANA發出高而尖的啼聲,拍拍翅膀飛到柔茲頭頂,歪頭發出咕咕聲。「你這傢伙,有人對你好就忘記主人了。」撇撇嘴,艾布里勉強接受對方的說法。
「唔、我想、我覺得BANA一定還是更喜歡艾布里學長的、」他慌亂的擺擺手,想要終結這種他不太習慣的場面。像是雲朵一般,一抹黑影無聲悄然的出現在埃圖的上方,埃圖仰起頭,頭上的BANA也隨著動作向後傾。
「啊、那勒斯……」他的烏林鴞在上空盤旋,一雙梳理整齊的羽翅已經輕鬆的突破了一米六的翼展長度,鮮黃色的眼球一如既往的兇惡,一面飛行一面打量著停在主人頭上的小毛團。
「嘻嘻、他要是不喜歡我的話我就不給他飼料了。」扮出奇怪的鬼臉,艾布里抬頭望向柔茲背後的黑影,逆光張翅的巨影十分有壓迫感。
「那勒斯回來了呢!」而且似乎比之前看到時更大了?感嘆著,他走近兩步接近巨大的貓頭鷹,卻看著自家小貓頭鷹咕咕咕的順著撲到他胸前躲進帽斗的小小空間裡頭,「BANA?」
「這種季節,BANA要狩獵很辛苦的啊……」他向著艾布里露出苦笑,隨級又因對方逗趣的表情舒展了眉頭,他伸出手讓那勒斯棲在臂上,而後者正興趣直盯著那個亮晶晶的小火焰瓶直看。
「這個…那勒斯你又不是烏鴉,這是艾布里剛剛借我的—咦?BANA到哪裡去了?」交還了火焰瓶,埃圖才發現腦袋上的重量好像不太一樣,於是他摸摸腦袋,又一臉疑惑的看著艾布里的脖頸。
「他會到餐桌上跟我搶東西吃。」看著巨大的貓頭鷹和柔茲並不粗壯的手臂,不禁好奇對方怎麼能承受如此重量。接過小玻璃瓶,艾布里盯著那勒斯淺黃色的眼珠子和烏亮整齊的羽翅,能夠明白柔茲對這隻巨大的貓頭鷹有多麼細心照顧。
「BANA?」稀少看見BANA會主動窩進自己懷裡還不肯抬頭,小小的翅膀遮蓋著眼睛,屁股朝外。「噢……噢!你該不會怕了吧?」撲嗤一聲,艾布里捧著肚子哈哈大笑。
「那勒斯凶巴巴臉。」伸手拍拍那勒斯,牠的羽毛十分溫暖,於是埃圖乾脆把手探到那勒斯的脅下,完全當作是個巨大的手籠來用了。
「不過他不會亂咬東西…所以不要害怕…BANA真的不出來嗎?」他有些惋惜的看著對方衣料上鼓起的那一小團。
「呼哈哈哈──天啊,我怎麼沒帶到相機──」捧著肚子笑到跌坐在地,艾布里乾脆整個人栽進雪堆中,仰頭望向男孩與那勒斯,止不住的笑意讓艾布里嘴角維持著上揚幅度。「等等就會出來了,等他一下吧。」
感覺得出小小的毛球在布料間扭蹭,艾布里猜測道。
「要把BANA拍下來嗎…?」感覺好像會造成某種的自尊傷害。埃圖俯瞰著對方,這種活潑性格的人事他不太擅長了類型,他想了想,蹲在艾布里的腳邊,等著看BANA會不會如對方所說的跑出來。
「嗯啊,我拍過很多張他的照片呦!」看著總算是悶到有些受不了的小貓頭鷹探出半個腦袋,艾布里嘻笑道:「他早就被我拍習慣了。」
伸出手,遲疑了一下才撫上那勒斯漂亮的羽翅,「也想幫那勒斯拍拍看照片呢。」
「艾布里會把BANA的照片貼在房間裡嗎?我的寢室裡也有很多貓頭鷹的照片。」埃圖將那勒斯放在地上,並往艾布里的方向推了半吋。「不過比較多都是別的照片,上學之後就很少幫那勒斯拍照了。」他試著朝BANA伸出手。
「不太會,我怕會被室友的植物吃掉。」緩慢撫摸著巨大的貓頭鷹,艾布里搖搖頭,感覺肩上的重量離開。「我會收在相簿裡就是了,泡過藥水的相片都會動,每次打開相簿都覺得很有趣呢。」
「被植物吃掉?」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埃圖突然有點擔心對方的寢室安全。「那課本跟羊皮紙都還好嗎?」小小的貓頭鷹跳到了手上,他豎起一根手指摸摸BANA的鳥喙。
「嗯──他的植物好像不太吃那些東西。」只是偶爾會看到植物張口做出咬合的動作,實際上艾布里沒有真的見過那植物吃掉什麼……據科里說好像會清掉垃圾就是了。
小貓頭鷹瞇起眼睛,發出咕咕咕的小呼聲。
「好特別的植物。」如果只吃照片,那真的算是非常挑嘴。「BANA真的好小,可是又很健康,像這麼小的話說不定可以放在那勒斯頭上…」說著,埃圖便著手試著將BANA擱在那勒斯的腦袋上,而後者正無動於衷的認由別人撫摸擺弄。
「我也挺好奇他哪邊找來的……」專吃垃圾的植物可不是路上撿就有。「我總覺得他真的太小支了。」看著被放在那勒斯頭上險得有些焦躁不安的BANA,艾布里撇撇嘴,「每次想寄一些大一點的東西都怕他垮掉。」
「唔?小一點的食量也會比較小…像那勒斯就是貪吃鬼,每天都要吃好多東西,伊奧特爺爺都跟我說要注意那勒斯的運動量,不然就會變成胖火雞了。」戳戳那勒斯的肚子,牠對於頭上騷動的小毛團完全不以為意。「如果艾布里需要寄大一點的東西,可以來找那勒斯喔,他喜歡飛來飛去。」
「我倒是覺得BANA的食量很大……除了飼料外也常常出去抓些小東西吃。」安撫著似乎快抓狂的BANA,艾布里蹭了蹭那勒斯暖洋洋的胸前,「真的可以嗎?嘿嘿,那樣的話就不用每次都麻煩活米村的郵差了呢。」
埃圖點點頭。「貓頭鷹跟其他的鳥都這個樣子,因為他們要飛很累,而且不能再肚子裡面放太多食物,他們會變重不好飛,所以就會變成一直吃東西。」看著不斷發抖的BANA,他突然覺得這個型狀有點熟悉,而且還很應景。「好像雪人。」
「原來如此、柔茲好厲害呀──」露出了佩服的表情,艾布里拉著那勒斯的大翅膀玩,「雪人……因為上面小下面大吧?」不過BANA好像太小了點,「啊、來堆雪人吧!」從雪中蹦起,艾布里想也沒想就道。
「如果是那勒斯站在上面…BANA大概會扁掉吧。」想像著那個光景,或許也滿像貓頭鷹狩獵圖的。埃圖起身拍拍膝蓋上的殘雪,望著對方在雪上造成的那個凹陷人形。「雪人嗎?唔啊啊、感覺很好玩,說不定還可以做雪貓頭鷹、不是雪鴞喔。」
「雪貓頭鷹──不過工具不夠多,能做得很像嗎?」艾布里聚起身邊的雪塊,三兩下堆出和那勒斯一樣高的雪丘,看了眼似乎沒打算移動的那勒斯和總算受不了拍拍翅膀跳到他身上的bana,艾布里皺了皺眉,翅膀可沒這麼好刻出來阿。
「…小心的試試看?」他提議,從地上抓起了雪,幫對方把雪丘拍的扎實一些。「如果是貼著身體做兩個翅膀痕跡應該還可以…吧?」他也不太確定。
「等我一下!」看了眼不遠處被雪遮蓋的樹木,艾布里想到一個好點子,衝著柔茲呼聲後拍掉身上的雪沫從地上蹦起,跑到樹下打量著距離最近的樹枝。
「咦咦、」突如其來的大動作讓埃圖嚇了一跳,連忙往那勒斯的方向靠了幾步。「艾布里…?」他好奇的看著對方,猜想他的下一步動作。
測量了下距離,艾布里一蹦跳高,拉著距離最近的枝幹前後搖晃,隨著啪吱一聲、大量雪花落下,灑了艾布里滿身,「嗚哇!呸、呸呸……吃到雪了……」呸著口中的雪,艾布里抓著自己折下的樹枝跑回,一邊拍掉身上剩餘的雪沫,「這個應該就可以刻出翅膀造型了吧?」獻寶似的把黝黑樹枝又折了一半分給人。
「啊、好的。」埃圖被艾布里的動作逗笑了,他一手接過遞來的樹枝,一邊替對方身上的殘雪,接著說:「好厲害,可以想到這個,用樹枝來當翅膀好像很棒。」搖晃著手上的樹枝,埃圖從折斷的裂口撕掉兩小片的樹皮。「然後這個…可以用來做BANA的翅膀...」
「嘿嘿──」得意的點點頭,艾布里甩甩頭把身上的殘雪甩開。
「鳥嘴巴!」折下尖端的兩枝細枝,看著一邊擔任模特兒的那勒斯,一邊在已經有大致鳥狀的雪堆上刺下樹枝,只留前頭尖尖的部分,就像張開的鳥嘴般。
「那麼眼睛的話…」看著四周一片白茫茫的,埃圖彎下腰在雪地上掘了一個窟窿,從冰凍的泥土中挑出幾顆小石子。「這個可以嗎?」他將小石子遞給對方,又抓起了一把雪來清理手上的泥屑。
「應該沒問題!」拿手中的小石子和那勒斯對比了一下,艾布里點點頭,把石子塞在鳥嘴的左右兩側,隨後跑到柔茲身邊,「你看你看、有沒有那勒斯的感覺?」
「唔……」埃圖將那勒斯平舉在胸口,認真的和剛堆好的雪貓頭鷹互相參照著。「我覺得…他們還滿像的,你覺得呢?」他轉頭問對方,而那勒斯也跟著轉了頭,正確來說是別過頭,似乎對於自己的雪像不太感興趣。
看著自己和柔茲一起完成的成品,艾布里滿意的點點頭,露出笑容,「我覺得很像!對吧bana?」肩上的小貓頭鷹發出聲音,卻是頗不屑的啼聲。
「那接下來換BANA的…」純粹覺得也該禮尚往來,埃圖跟著捏了一個小小的雪球堆在那勒斯雪人的頭上。「BANA的大小是…」他盯著小小的貓頭鷹,斟酌的在添上一點點雪。
捧起肩上的BANA給埃圖當模特,艾布里看了眼BANA,撕著樹皮弄成指甲片大小,「這樣眼睛會不會太大?」
「在小一點,圓滾滾的好像比較可愛。」認真的給出意見,埃圖小心翼翼的調整雪團的身型,好讓他更家符合原史本尊的樣子。
「好。」點點頭,艾布里抽出魔杖,小心的使用吼吼燒把邊緣燒得圓一些,「嗯……這樣呢?」
「小心、」埃圖檔在雪像前方,深怕魔杖冒出來的的火焰融了他們費心做好的雪像。「艾布里也要小心手…唔、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安啦,我用這招好幾次了。」把魔杖收回長袍套裡,艾布里小心捏著兩塊得來不易的小圓樹皮,貼在柔茲做出的雪BANA臉上。
「不愧是學長…」不管是學習或者是操做好像都很熟練的樣子,埃圖將手探進懷裡,摸摸自己的魔杖,希望有一天也能夠說出這樣帥氣的話。
「那…在加上翅膀就完成了啊…」捏著一片翅膀樹皮,他將另一片交給對方。
「別這樣說嘛,總有一天柔茲也可以的。」在男孩肩上用力拍下,艾布里嘻笑的鼓勵道。
「嗯嗯──」開心地接過樹皮細心貼上,艾布里退後幾步,看著成品,摟住了身邊的柔茲歡呼。「做好了!」
「我會加—嗚啊啊、」突然的就被摟住了,埃圖有些慌亂的揮著手臂,似乎不太清楚要把手放在哪裡才好,這個動作引來了那勒私警戒的咕咕聲,埃圖連忙補上一句。「我、我沒事喔,那勒斯…恩、做好了雪那勒斯跟雪BANA,我也很開心…」
「啊啊──為什麼沒帶到相機嘛……」可惜的嘀咕著,雖然做得可愛,但這些東西一場大雪過去就會被摧毀。朝著發出警戒聲的那勒斯吐舌,艾布里放開人後搓了搓手臂,「呼,玩久了就熱了。」
「可惜那勒斯不知道艾布里的相機在哪哩,不然就可以去拿—唔、不對,赫夫帕夫那邊好像不太好過去,而且冬天也不會打開窗戶。」窗戶的鎖都在內側,他的那勒斯可不會隨便破窗。「只好之後…有機會在做一個吧,還可以準備多一點的材料。」
「嗯!」點頭答應對方的說法,艾布里這次沒像方才粗魯,僅牽住柔茲的手臂前後搖晃,「那說好囉,下次一起──我那邊好像有黃色的石頭可以做那勒斯的眼睛!還有羽毛……」
「…我們還可以用不要的羊皮紙來做他們的尾巴…」任由手臂被挽著,埃圖已經盤算起該怎麼智座下次的貓頭鷹雪像,對於有關貓頭鷹的事務他總是興致勃勃。
「那樣一定很真實……」想像著畫面,艾布里有些迫不及待,在原地蹦跳了幾下,「嗚嗚、如果有辦法讓東西全部飛過來就好了──」
「而且很酷。」埃圖補上一句,如果可以他還滿想做幾個,被一大群雪貓頭鷹包圍起來的感覺一定很棒。「說不定還可以給他們加上一點魔法,讓他們咕咕叫什麼的…」
「噢、就像是我之前那樣對玩偶施的魔法、讓他們發出動物叫聲!是不是還可以讓他們飛飛看?如果用變型會變成真的貓頭鷹嗎?」連珠炮似的喊著,艾布里滿臉期待。
「可是我們已經有真的貓頭鷹了…」埃圖拍拍那勒斯的頭。「而且我擔心他們飛太高會不會融化掉,因為天上距離太陽比較近吧。」
「……我想到之前看過的神話故事了。」想像著飛起來的雪貓頭鷹,艾布里嘟起嘴道,「真可惜。」
「或許我們可以去找找看有沒有貓頭鷹煙火,他們會飛,而且也…呃…不太一樣。」埃圖提議,希望可以驅除掉對方的失望情緒。
「貓頭鷹煙火?那是什麼!」馬上被沒聽過的名詞吸引的注意力,艾布里睜大眼睛,好奇詢問。
「就是貓頭鷹型的煙火,有時候會看到很多奇怪的煙火,希望他們也有貓頭鷹的形狀。」埃圖不太確定的說著,不過在今年的聖誕節,他的確看到了龍型狀的魔法煙火。
「一定有吧?一定有!」期待的睜大眼睛,艾布里自顧自的咯咯笑出,「如果是煙火的話就更有趣了。」
「這樣我們就可以把信拿給他,然後看著信燒起來。」他提議,這可是一般貓頭鷹做不到的。
「那樣好嗎?」噗一聲,想著信紙燒掉的畫面,「哈哈、如果讓他去惡作劇好像很有趣!」把別人的信燒掉之類的!
「如果是本來就想讓他燒起來的信應該沒關係?」埃圖偏過頭。「如果惡作劇的話…不要太過分的…烤焦別人的三明治怎麼樣?」
「把食物燒掉梅林都不會原諒你的!」用力的搖搖頭,艾布里大呼,雙手插腰,「不可以啦──」
「唔啊啊啊、」被搖晃的埃圖發出一連串的顫音。「可是、這樣比較不會受傷啊、」他弱弱的反駁著。
「不管!不可以欺負食物!」似乎把食物看得比人還重要了,艾布里吐著舌放開人後哼聲。
「唔嗯……」埃圖有些苦惱的沉吟著。「難道說、艾布里也是很喜歡吃東西的那一種人嗎?像那勒斯一樣的貪—呃、」連忙住嘴,他發現說別人是貪吃鬼好像是不太好的行為。
「喜歡呀。」毫不猶豫的點頭,艾布里一臉奇怪的問道:「難道柔茲不喜歡吃東西嗎?」
「不會一直想要吃…」他思考著要怎麼樣說明。「就是,吃東西的時候被拿走、或者是只能吃一些…如果沒有一直這樣的話也不會很生氣?」他也不太確定。
「呼嗚、好吧……」看來他和柔茲之間沒有吃貨的共鳴,艾布里氣餒的撇撇嘴,收回原本要開口的吃貨宣言,「說得我肚子都餓了。」
「艾布里想要回去吃東西了嗎?」埃圖小心翼翼的提問,害怕對方再有什麼令人意外的動作,而一旁的那勒斯早已經把腦袋埋進羽毛裡打瞌睡了。
「嗯──好啊好啊,回去餐廳看看有沒有吃的好了……」摸摸肚子,艾布里用力點著頭道。
「恩…那、回去囉?」拍拍兩個疊起來的貓頭鷹雪像,埃圖喚醒了他的那勒斯。「不過餐廳真的很厲害,每天都有很多東西可以吃…」
攬著柔茲的手臂前晃後晃,艾布里點點頭,朝著還立在原處的貓頭鷹雪像揮揮手,「掰掰喔──」
「不過我們那桌的食物總是消失得特別快呢……」接續著柔茲前頭的話題,艾布里嘀咕。
「咦、幽靈嗎?」說起消失的話題,果然還是這個了,對於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半透明靈體,埃圖著實的感到好奇。他轉動手腕,以手勢指示那勒斯先回去城堡裡。
「不是,是我們院的學生。」總是一眨眼就把食物吃光光。「幽靈先生們好像都不怎麼吃東西呢?」想想那些幽靈雖然喜歡胡鬧但很少會搶大家的東西吃。
「對喔,幽靈好像不會吃東西。」附和著,接著埃圖又拋出新的疑問。「那為什麼會消失的比較快呢?赫夫帕夫的人比較多嗎?」不過之前好像沒有注意道有這種情況,一起上課的時候好像也都沒有被一大片黃色淹沒。
「幽靈能感覺到氣味而已……」噢,那樣豈不是更痛苦了?看得到吃不到,有什麼比這個更能折磨人呢。
「嗯?因為赫夫帕夫的學生都很喜歡吃東西吧……大家搶食的速度都很可怕喔!」想起同院的少女,明明個頭嬌小卻可以吞嚥下比自己體重還要多上不知道幾十倍的食物。
「喔喔。」難怪自己沒有被分過去。
「你們會因為食物打架嗎?我的弟弟就會,他們會因為鱈魚跟鮭魚吵起來,雖然我覺得兩個都很好吃。」
「學校的東西很多,所以還沒有吵架過……」雖然常常一不注意一整桌的食物就消失了的情況不是沒有。
「幸好不是在同一個家裡面,不然負責煮飯的人可能會很辛苦喔。」想像著很多人像小雞一樣搶食著,而赫夫帕夫也正好是小雞的黃色。
「家庭小精靈也很辛苦,不過聽說他們辛苦會很開心,或許他們會很喜歡你們喔。」
「哈哈、赫夫帕夫的學生每個幾乎都知道廚房怎麼去,我看他們應該很怕我們吧?」雖然每次進去永遠都是口袋裝滿食物的跑出來。
「你們離廚房很近嗎?」雖然有聽說過很多學生會溜過去,不過埃圖真的沒認真想過那些家庭小精靈和食物到底都藏到哪裡去了。
「嗯、很近喔,轉個彎就到了。」弟一次去的時候還真沒想到距離自己交誼廳這麼近,走近餐廳,有不少人是坐著談天的。
「如果常常肚子餓的話真的很方便啊。」禁忌森林距離學校不遠,對那勒斯也很方便。他和艾布里肩並肩的回到城堡。「艾布里也常常過去嗎?」
「嘿嘿……不能跟其他人說喔。」手指抵在唇上做出噓的動作,因為室內室外的溫差打了個冷顫,「呼、幾乎每天去呢。」
「唔、每天都很餓啊…」打量著對方的身型,實在看不出來對方這麼容易餓肚子,或許是跟活動量有關係吧。「這樣的確要多吃一點。」
「對吧!」推開餐廳的大門,爐火燒得室內溫度還有點微悶,艾布里歡呼一聲,竄到餐桌邊招手要柔茲過來。
「唔嗯…」跟著艾布里的腳步,埃圖慢慢走到那張他不太熟悉的餐桌邊。「我很少坐在這邊的桌子,大多時候我都在葛萊分多那裡,艾布里也比較習慣自己的餐桌嗎?」
「我常常亂坐的說──想要跟朋友聊天的時候啊,就會去那桌的院呢!」笑嘻嘻的晃著兩腿,艾布里搖搖頭。
「我都會害怕不小心去坐到別人的位置。」埃圖偏頭想了想。「艾布里是比較活潑的類型ˊ。」
「欸?為什麼要害怕啊?這邊是大家的餐廳,應該沒有說誰一定要坐哪裡吧?」看了眼屁股底下的椅子,艾布里有些不明白。
「說不定有人會比較想要坐在某個位置啊,或者是突然的想要和別人一起坐。」像是他的室友之類的,埃圖不太擅長這種要爭來搶去的事。
「唔……那就一起到某個空位?反正餐廳好大喔。」從沒想過那些問題,艾布里認真思考了下後回道。
「真的,我覺得說不定餐廳的椅子會隨著人變多,永遠都坐不滿。」這麼說起來好像有點可怕,埃圖望著餐廳的盡頭。「或許我應該找一天數看看。」
「有、有幾百張……搞不好有千張喔,數起來很累得喔……」放下咬到一半的薯條,艾布里不知道該不該阻止人。
「唔、我可以先數一張餐桌…」埃圖不太有把握的說著。「或許去問問看幽靈…我不知道…」
「嘻、搞不好圖書館有寫呢。」想像著圖書館的藏書量,艾布里猜測,「學校不是蓋很久了嗎?應該有什麼簡介吧?」
「也是呢,說不定還可以找到其他的東西,像是貓頭鷹小屋的故事和密道的資料…」他聽說過關於密道的傳聞,據說某些塵封已久的密道裡還藏有黏糊糊的可怕魔法生物。
「耶?原來學校有密道嗎?」睜大眼睛,滿臉新奇的問道,「好酷喔─如果真的有密道的話!」
「葛萊分多有通往女生浴室的密道。」他跟著拿了跟薯條,蘸著番茄醬吃。「不過我沒有去偷看,是別人跟我說的。」
「女女女女女生浴室!」差點噴出嘴中食物,艾布里拿起紙巾遮嘴,臉頰泛紅,「真、真的假的?」
「你太大聲了啦、」這麼一嚷,讓他也跟著尷尬起來了,所幸目前並不是晚餐時間,四周並沒有太多學生。「就…好像可以從男生浴室連過去…」
「咳、咳……」咳著喉嚨間的東西,艾布里一臉崇拜,「不愧是葛萊分多。」似乎哪裡出錯了。
「還好嗎?」拍拍對方的背。「說不定你們也有,艾布里可以去問問看其他同學?」
「我還好……」喝了幾口南瓜汁順喉,艾布里想像了下,噗笑一聲,「搞不好我們院有通往廚房的秘道呢。」
「我希望也有通往貓頭鷹屋的、呃、」說到這裡,埃圖才想起來好像忘了某一件事情,他連忙起身推開椅子。「那個、我忘記了、」
「忘記?」遠遠看著人突然跑離餐廳,艾布里歪著頭,抓抓腦袋,「BANA,你說他忘記什麼了?」
小貓頭鷹啼叫一聲,搶走艾布里手上的培根捲。
「我忘記剛剛跟那勒斯說過、要他先回來等我了,他現在應該還站在門那裡。」他回頭拋下這一句話,急急忙忙的跑出餐廳。
「啊……」原來是忘記那勒斯了。「BANA,如果我忘記你了你要記得回家喔。」
小貓頭鷹發出不屑的聲音。
沒關係,我們有很萌的香蕉,如果有兩個萌點就可以構成一條萌線,三個萌點就可以組成一個萌面(ry